你不該出現……
命運的長河從未有龍之子,你的存在預示着……
冰冷的呢喃之語,在德拉克尼爾腦中不停迴響。
卡勒多王子近期的睡眠質量並不算好,作爲這樁懸案的中心人物,他有最大的嫌疑與能力組織一場篡奪權位的刺殺。
而他所表現出的冷靜與沉着,更讓人感覺此子的嫌疑很大,若是暴跳如雷向着周圍一切發怒,或許方纔符合卡勒多之子的傳統。
迷糊之間在長椅上醒來,德拉克尼爾雙眼眯起一條縫隙,只見首席侍女莉拉澤,正目不轉睛盯着自己。
被一個美人盯着,本是一件幸事,可王子僅擡手端起酒杯,往乾燥的喉嚨裡輸入清涼漿液。
等酒杯已經過了五輪,酒壺見底時,德拉克尼爾端詳手中之物,饒有興趣說道,
“精靈崇尚同態復仇與永恆輪迴宿命論,我手中的酒杯,將由會帶走我的生命嗎?”
毒藥暗殺,一樁影響精靈命運的謀取權力活動,莉拉澤很清楚德拉克尼爾指的是第二任鳳凰王之死。
而這份軍事庇護,只要德拉克尼爾選擇抗拒,脆弱的平衡不知還能維持多久。
“這似乎並不好笑,德拉克尼爾王子。”莉拉澤的神色很是嚴肅,若非女王陛下強勢介入鳳凰王庭,尚且不知當前的奧蘇安會亂成何種模樣。
“這確實不好笑,雖然我與芬努巴並不相識,但他在登基前的兩百年,還是盡到一名鳳凰王的職責。
荷斯劍聖不在乎卡勒多王子的冷嘲熱諷,神色嚴肅拿出一份有着女王與至高大法師印章的身份證明。
不說有多大功績,但也還算是一名守成之君。”評價完已死的陛下後,德拉克尼爾凝視剛入門的一名荷斯劍聖,繼續說道,
衆人信服女王,但這其中也存在一定隱患,女王陛下的威信很大一部分來自於借調的龍王子,幾名在阿瓦隆代龍親王行冠軍勇士職責的貴族。
德拉克尼爾搖頭笑了,放下手中酒杯,輕聲道,
首席侍女保持平靜,不緊不慢說道,
“在調查結果清晰之前,您都會由阿瓦隆提供保護,無需擔心生命安全。”
“也不知是世界變化太快,還是我見識過淺,阿瓦隆向卡勒多龍王子提供保護,呵呵。”
“所以調查出什麼有用情報了,如果繼續保持這種狀態,鳳凰王庭可很難維繫奧蘇安的統一呢。”
“我是負責調查鳳凰王死因的荷斯劍聖阿哈羅尼,經過多日的調查,希望您能回答一些相關事宜。”
“說吧,不管是否真做了,你們總能有無數種理由把責任甩到我身上,民衆需要一個答案,而你們也不介意給他們一個答案。”
莉拉澤來到荷斯劍聖身旁,對敷衍的王子勸解,“事關重大,我們需要調查每一個可疑環節,民衆需要一個答案,但絕不是一個錯誤的答案,況且您也不希望幕後黑手逍遙法外吧。”王子抖肩笑出,似乎被這番話逗得不輕,“民衆所需的答案,只是你們希望他們知道的答案,你我都是明白人,不用說些漂亮話裝飾目的。”
他將注意力放在荷斯劍聖之處,也沒在乎莉拉澤略微有些變化的臉色,“那麼你的問題是什麼。”
“關於您在洛瑟恩下榻的第三天,我們的占卜結果表明您並未待在莊園,能否說說當晚您去了何處。”
“所以一國王子的行程,還需全程彙報咯?我若說當晚返回卡勒多召開軍事會議呢。”
荷斯劍聖立即搖頭否決,“蘭迪與魏克利夫兩位閣下當晚都待在洛瑟恩,以兩位龍王子在卡勒多軍隊中的威望推測,召開軍事議會必然要出席。”
“你說的沒錯。”德拉克尼爾點頭同意,隨即手掌撐臉頗爲無賴說道,“但若是我不說當天的行程呢?”
荷斯劍聖面無表情,不帶情緒道出一個結果,“貝蘭納爾閣下當天的行蹤也十分神秘,我們並未掌握具體行動安排,而他當前的正式身份乃巨龍宮廷魔法顧問。
若您希望擺脫這份嫌疑,請說明當天的行程,否則調查組只能以最壞的結果推論。”
“無可奉告。”
莉拉澤的神色有些變動,她從直覺上並相信鳳凰王遇害與卡勒多有關,或許其中存在一些間接關係,但主使人肯定不會是伊姆瑞克父子。
她攔下荷斯劍聖準備轉身離去的動作,語氣誠懇向德拉克尼爾道出心中想法,
“伱應該清楚當前卡勒多的困局,惡地的戰局一再陷入劣勢,黎明要塞持續不停遭到極地野獸人騷擾,北方杜魯齊也對阿納海姆虎視眈眈。
不管你當天做的事情多麼機密,難道能比得上王國嗎?”
德拉克尼爾點頭,並未否定莉拉澤的說法,但還是保持剛纔的論調,
“你說的有幾分道理,但我還是剛纔的原話——無可奉告。當阿瓦隆把懷疑的目光投向卡勒多,同意荷斯白塔使用占卜尋找我的行蹤時,遠古立下的君臣互敬規則已然名存實亡。
比起關注卡勒多的情況,你還是想想把我定爲刺殺鳳凰王的真兇,會引起何種後果吧。”
軟硬不吃的態度,讓調查兩人無可奈何。
逼供?除非是杜魯齊腦子,否則誰也不會在外面有一隻耀星龍在場時,對卡勒多王子做出不敬之事。
且當前一些傳聞指出,埃德加即將抵達卡勒多憩所,這名態度強硬的長者不會介意給永恆女王施加一些軍事壓力,以此得到一個滿意結果。
荷斯劍聖俯首做出相應禮節,表示已經明白了德拉克尼爾的態度,在離去前最後說道,
“請您近期不要擅自出行,或許您對我的話並不在意,但出於一名阿蘇爾的種族意識,我還是建議您不要讓局面變得更加混亂,奧蘇安的安全勝過一切。”
“有幾分道理,希望你能儘快查出兇手是誰。”德拉克尼爾鼓勵些許,最後提醒一句,
“但我希望調查的方式是以現實與理性爲標準,而非莫須有的占卜與臆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