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燦燦的皇宮,威嚴的巨像,肅穆的階梯禮堂,清晨第一縷金色陽光中,金色巨人一聲令下,審判開始。
法務部長作爲檢察官,對帝皇行了一個忠誠的天鷹禮,率先發出指控:
“在帝皇之光的照耀下,正義必使嚴刑峻法,我指控第十五軍團長馬格努斯私通異形,當貶爲異端叛逆施以絕罰!”
馬格努斯正要爭辯,卻被兩名巨神兵傀儡摁住,現在還沒到他辯護的時候。
帝皇平靜道:“你的證據呢?檢察官先生!”
法務部長拿出一沓紙,高聲道:“在襲擊發生後,偉大的陛下派遣禁軍調查此事,我手上拿着的,正是禁軍的調查報告,請允許我宣讀!”
帝皇:“準!”
賽義德和帝皇面無表情,調查結論他們早已看過,內容和推論相差無幾,無非就是小馬被奸奇忽悠,進攻靈族,湊齊攻擊泰拉的條件。
唯一的細微差別就是,邪神奸奇被替換成了某亞空間異形。
宣讀完畢後,法務部長義憤填膺,高聲怒道:
“偉大的陛下,異形爲帝國三害之首,是偉大遠征發誓消滅的目標,現在卻有人私通異形,接受它們那褻瀆的知識,給神聖的王座世界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如此大逆不道,必須施以嚴懲!”
神皇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問道:“你手頭上的證據只有這些嗎?”
法務部長搖頭:“當然不止,禁軍隨着調查深入,挖出了更多觸目驚心的內容!”
帝皇平靜道:“都說說!”
法務部長早有準備,拿出一沓照片,通過投影放大在皇宮前的熒幕上,同時介紹道:
“這是禁軍控制第十五軍團的母星——普羅斯佩羅後,搜查各處拍下的照片!”
“大家請看這種異形,它們被稱爲當地人稱爲守護精靈,身上卻散發着污穢氣息,當寂靜修女靠近,就會被神皇氣息所淨化!”
觀衆席衆人驚呼,千子竟然把人類的敵人當寵物,簡直太褻瀆了,有點常識都知道,這種星球逃不過滅絕令的懲罰。
法務部長接着道:“衆所周知,禁軍和寂靜修女統稱爲帝皇之抓,唯有污穢不堪的異形邪祟,纔會被淨化!”
“千子軍團卻與污穢邪祟共生,意味着他們已遭到污染,褻瀆了神聖純潔的遠征!以人類之願,務必對他們施以嚴懲!”
法務部長話音落下,對帝皇深鞠一躬,返回了檢察官席位,帝皇平靜道:
“馬格努斯,對於檢察官的指控,你需要爲自己辯護嗎?”
馬格努斯一聲嘆息,無奈搖頭道:“愚昧之人吶,知識怎會有褻瀆之罪呢?有罪的是人心吶!”
然後擡起頭,仰視着高高在上的金甲巨人,用詠歎調般的語氣悲傷道:
“我尊敬而偉大的父親,您是否記得在重逢之前,您告訴我,世界上不存在無法被認識的事物,人類可以認識並利用規律……”
馬格努斯侃侃而談,闡釋着知識無罪的理念,將學者的雄辯和口才展示得淋漓盡致。
賽義德詫異得看了帝皇一眼,小馬所說的觀點,正是前世馬經辯證唯物的可知論,和帝國真理倒是不謀而合。
可知論主張人類可以認識和利用一切規律,受限於物質條件,認識規律勢必經歷漫長的過程,但終將完成認識。
然而就像唯物論一樣,戰錘宇宙沒有可知論生存的土壤,有些知識人類不可觀測,無法認知,
一旦越界,勢必遭到反噬。
混沌四神哪一個能被人類觀測?哪一個能被人類認知?哪一個能被人類接觸?
就連賽義德,也不敢派艦隊進入恐懼之眼,滿足對惡魔世界的好奇心!
然而帝皇依舊一臉平靜,問道:“馬格努斯,你承認檢察官對你的指控嗎?”
馬格努斯笑着搖頭道:“偉大的陛下,我不承認一切指控!你們有何證據證明,靈族儀式情報來自於異形?難道因爲我的星球佈滿異形嗎?”
“不,尊敬的陛下,從司法角度上說,檢察官只提供了間接證據,不能證明我私通異形!”
法務部長起身道:“正是因爲你那褻瀆的儀式,靈族才能啓動黃金時代的武器,褻瀆泰拉和皇宮,你又如何辯解?”
馬格努斯嘆息道:
“我承認我的星球管理不當,處置另說,但和這次災難沒有任何關係,更不能證明我勾結異形!”
檢察官又問:“褻瀆儀式哪來的?”
千子平靜回答:“來自於廢棄的靈族艦船,初衷是爲了治好軍團的血肉異變,然而我判斷失誤,釀成慘劇!”
“照你的說法,每個戰敗的指揮官都是通敵?這樣不對,我最嚴重的罪行不過指揮不力,還不到私通異形的程度!”
旁聽席上軒然大波,這是公審,必須證據確鑿地給馬格努斯定罪,不然三軍不穩,舉國難安。
明眼人都知道小馬私通異形,若是證據不足輕拿輕放,便會開一個不好的先例;若是證據不足定罪,則原體人心浮動,人人自危。
無數雙眼睛盯着帝皇,想看他如何應對。
然而帝皇依然平靜,彷彿一切盡在掌握,這時一個傀儡走入,把一沓資料交給檢察官。
檢察官眼神一亮,對着賽義德輕輕點頭,然後起身,以洪亮的聲音說道:
“馬格努斯先生,你說你在一艘廢棄的靈族廢船上找到的儀式,能否接受我更詳細的詢問!”
馬格努斯點頭:“沒問題,檢察官閣下!”
檢察官隨後詢問時間、地點、身邊幾個人等一系列細節,馬格努斯面不改色,對答如流,最後,檢察官一聲怒喝:
“你在說謊!”
“通過審問你麾下的千子軍團,時間、地點、人物、武器等通通對不上,儀式根本就不是在靈族艦船上找到!”
馬格努斯哈哈大笑:“千子軍團的口供?他們遠在數千光年外,被親王殿下的傀儡關押,又如何能及時送來口供!”
檢察官冷笑:“誰告訴你,千子軍團就你一個人來泰拉了!”
馬格努斯愣住,賽義德親口告訴他帝皇只要他一人,下意識認爲千子軍團沒來泰拉。
檢察官繼續補刀:“我這裡還有剩餘兩百名千子的審訊錄像,要不要放出來看看!”
和亞空間的友好生物交易知識,在千子內部稀鬆平常,幾乎每個千子都養守護精靈,與奸奇交流時,其他千子基本都在場。
哪怕沒有獲得儀式的口供,其他“研究活動”也足以定他的罪。
馬格努斯終於不再掙扎,苦笑一聲,嘆氣道:“我認罪,我軍團的罪孽,我一人承擔,別牽連我的子嗣!”
檢察官沒有說話,凝視着帝皇,他已經完成了任務。
帝皇平靜地下達判決:
“根據遠征對敵條例…”
“千子血脈被異形污染,全員誅殺!被異形污染的千子星球,接受滅絕令!馬格努斯私通異形,終身囚禁皇宮!”
“以上判決,立即執行,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