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屾等人收到澹臺小樣的傳音,心頭大駭。
之前逼退周圍人羣的劍雨,他們沒感覺出來多麼厲害,不僅是因爲端木惟庸沒有刻意針對他們,還因爲端木惟庸並沒有驅動劍陣的真正殺招,只是爲了震懾而已。
而劍陣,他們是知道的,劍陣之強,他們根本沒有信心能夠抵擋得住。
可不管澹臺小樣,四散撤離逃走,他們又做不到。
雖然澹臺小樣不會有性命危險,但誰知道端木惟庸會幹出什麼事來。
澹臺小樣有任何損傷,他們回去都無法交代。
“拼了!”
陳屾沉喝一聲,猛然發力。
其他幾名屬下也是咬牙發揮出來了最強的戰力。
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唯有阻止端木惟庸動用劍陣,纔有可能扭轉局勢。
端木惟庸的隨從們臉色凝重,沒想到澹臺小樣的幾名屬下變得這麼強悍,竟是被節節逼退。
陳屾等人驚喜不已,彷彿看到了希望。
不過,正當他們打算凝聚殺招,一舉搗破面前阻攔直取端木惟庸時。
突然,陳屾臉色大變,其餘的幾名屬下也是如此,目中露出駭然之色,因爲他們感覺到自身暴漲的力量竟在迅速衰退。
“怎麼回事?!”
他們心中,慌了,沒了這股暴漲的力量,他們如何與端木惟庸這麼多隨從鬥?想阻止端木惟庸動用劍陣無異於做夢,甚至即便端木惟庸不再動用劍陣,他們也無法脫身。
澹臺小樣更是臉色蒼白,心如死灰,戰力暴漲時,他還能勉強與端木惟庸的隨從糾纏一二,而戰力迅速衰退,使得他感覺到壓力陡增,恐怕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落入對方手中。
他心念飛轉,思索着絕地求生之策,無數種可能從腦海中飛過,卻無一破局之法,心中不由長嘆,“還是雙方的實力懸殊太大了啊,我若有這麼多人手,我若有這麼多手段……”
旋即又看了一眼節節敗退的幾名屬下,咬了咬牙,心中發狠,“端木惟庸,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爲今天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他打算放棄了,認輸了,幾名屬下不撤走離開,他知道其心中想法,心中感動,不忍讓他們隕落於此,端木惟庸的目的是石人中的機緣寶物,只要認輸,或許能保住他們的性命。
可還沒等他開口說出“住手”二字,就有人替他喊出來了,“住手!”
交戰中的雙方瞬間愕然,雖然沒有立即停手,但目光已經不由自主地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了。
當看到說話之人後,皆是愣住,緊接着,端木惟庸的隨從們齊聲怒喝,“放開公子!”
喊出“住口”二字的人,便是木雨。
此刻,他正一手抓着端木惟庸,另一隻手持着斷窮匕。
斷窮匕妖異的紅光閃爍,緊貼在端木惟庸的脖子上。
而端木惟庸,胸口衣衫碎裂,氣息微弱,嘴角還在不斷地溢血。
這番傷勢,當然是拜木雨所賜。
方纔澹臺小樣等人的戰力暴漲,也是木雨用戰陣加持的結果。
沒一會兒,戰力迅速消退,便是木雨把戰陣之力收回加持在了自己身上的緣故。
先用戰陣加持澹臺小樣及其幾名屬下,讓其戰力大增,打亂端木惟庸隨從們的陣腳,讓端木惟庸的隨從們不得不以端木惟庸爲重,從而回防。
這樣一來,木雨的壓力大降,便有了可趁之機,再收回戰陣加持己身,催動極限身法,集中力量攻擊正在驅動劍陣的端木惟庸,自然就輕易得手了。
雖然端木惟庸是合道境巔峰,但對於木雨來說,戰陣戰骨力量齊出的情況下,絲毫不弱於返虛境,又有如此詭異迅捷的速度,端木惟庸倉促反應,根本抵擋不住,一招便被木雨重傷,連求救都來不及喊,至於劍陣,也是中斷,沒施展出來。
端木惟庸的隨從們剛剛只顧回援端木惟庸了,完全沒想到自家公子會落到木雨手上,一時疏忽,釀成大錯,悔之晚矣,又驚又怒,若端木惟庸有個什麼閃失,他們可承擔不起。
木雨卻只是朝端木惟庸的隨從們淺淺一笑,“如果不想端木惟庸有事,你們最好乖乖退開,否則你們這麼多人圍在這,讓我壓力很大,我這人壓力一大就容易緊張,而一緊張,說不定就會手抖。”
說着,手真的抖了一下,端木惟庸脖子上頓時出現一道血痕。
端木惟庸的隨從們見狀大驚,其中一人沉聲喝道:“你別亂來!”
木雨笑容微斂,呵斥道:“退開!”
端木惟庸的一衆隨從不敢拿端木惟庸冒險,連忙退開了一段距離。
澹臺小樣等人從驚愕中回神,看着被木雨提在手中的端木惟庸,驚喜不已,本來都絕望了,沒想到竟然出現這麼一大逆轉,恍若做夢般。
澹臺小樣靠近木雨,目中閃過一抹異彩,正想說話,卻被木雨打斷,“我們先走,此地不宜久留。”
他雖然抓了端木惟庸當人質,但心中始終還有些擔心,畢竟端木惟庸的那名王境隨從沒現身,所以必須馬上走,否則若是那名王境趕來,一切都晚了。
澹臺小樣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實在想不通木雨是如何做到的,竟把端木惟庸給重傷並且擒了,他從來沒想過這種可能,畢竟端木惟庸本身實力就不弱,手段也是多種多樣,更何況還有這麼多隨從。
其實,歸根結底還是大意了,不僅端木惟庸的隨從們大意了,端木惟庸自己也大意了。
他見隨從們把他護住,已然無懼,專心催動劍陣,哪會想到木雨突襲,而且木雨戰鬥之時基本上都是在躲閃,他又豈會料到木雨的攻擊竟也是如此強悍。
所以被木雨重傷擒住,他憋屈不已,只認爲是被木雨給陰了,心中縱然有滔天怒火,可小命掌握在木雨手中,他也只能就範,被木雨抓着,慢慢往後退。
而木雨後退一步,端木惟庸的隨從們就上前一步,木雨皺了皺眉,瞥了一眼端木惟庸,“讓你的人待在原地別動,等我們退到安全距離,自然會放你離開。”
端木惟庸倒是淡定,雖然爲木雨所制,但沒有驚恐地大喊大叫,語氣冰冷地道:“放了本公子,否則你插翅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