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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嘉寧的臉色慘白,她膽兒顫顫,渾身悸粟,苦澀在口腔裡泛開漸濃,弱弱地低啜:“殿、殿下……”
“王爺——”崔婉淑倉皇驚呼,聲音一下子壓.在了遲嘉寧的聲音之上。
當她聽到‘家姬’兩個字,色若死灰,伈伈睍睍地低呼、其聲逐逐。
剛要擡起頭,卻被一直盯着她的常福一個低唱:“放肆!”
僅是那麼一剎那,崔婉淑臉色懼失、在心裡暴吼:
遲妖女!
原來那一念的視線,已令崔婉淑已經看清楚了,她心中愛慕的魏親王,此時將遲嘉寧整個人環在懷裡護着,最刺目的是,魏親王大手中的纖手!
再聯合着先前遲嘉寧的低呼,她不用想也明白,那是魏親王主動的!
兩女視線有那麼一瞬間的交匯,卻一個撇着臉垂下頭,雙手緊握在膝上,全身粟粟;另一個只能卑賤的俯下身——
難道,魏親王真的被遲妖女下了心頭降不成!
崔婉淑一再想到魏親王的那一句:“無妨,不過是一個家姬,本王並不放在眼裡。”
一個家姬!不放在眼裡!
崔婉淑心中怒火中天,就算聽了那總太監的喝止而低下了頭,可趴伏在地上的她,全身仍氣地在哆嗦不休!
心中怒火使得她倔犟的脾氣膨脹,她雖仍是卑微的伏在地上,但是嘴裡卻是哆嗦着回道:
“臣女、有罪……”崔婉淑艱難地伏地啓口。
這一刻,她心裡,卻是已經顧不得上家族名譽啥的,如若她真的以‘家姬’之名進了魏親王府,就算最後她贏了進了王府,也沒有什麼可以高興的!
家姬、家姬啊!
家姬是好聽一點的說法,在越雍朝的官爵人家裡,哪家沒有養幾個‘家姬’的?便是她爹那個小主簿,也養了好幾個!
家姬是什麼?那是家妓!是主家養來自用、或者是送給上司權貴的低賤女人!
別說魏親王是尊爲聖上嫡子了,便是普通的官宦世家,哪家公子老爺會在乎家姬死活的!
因此,她想要避開這個命運,便只能以‘臣女’來壓魏親王!
越雍朝爲了維護尊上的地位,禁止任何階層的戶籍,行‘以下犯上’的事情,包括誣衊!
別的不說,遲嘉寧就算已經是被聘爲魏親王之側妃,可未行全禮,她便還是個商家之女!
憑什麼她一個商家之女是位列親王側妃,而她一個官家之女,卻只能就三姬之妾中的最下等!
家姬就連生下子嗣,都是要低人一等!
她崔婉淑不服!
遲嘉寧彷徨無措地開口喚了一聲魏親王,聽到崔氏女的話,強咬着下脣.瓣,這纔沒有將到嘴邊的‘不要’嚷出。
雍景卻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他位尊貫了,從來沒有人膽敢在他面前放肆!
聽到崔婉淑狀似‘威脅’地求饒聲,他籠緊懷中明顯被嚇駭的小女人,深深地吸了一口她身上自帶的淡淡地體香,心裡晃了一瞬間,似花香亦是果味,極淡,極清,好聞!
朝着崔婉淑的陰鷙眼神,一點也沒有客氣,直接寒聲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