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中,沐妃的風頭正勁,因此養病期間來探望她的人都快將伊影閣的門檻踏破,她每日睡得迷迷糊糊地接待這些人,心下十分的煩躁,但又不敢真的得罪了這些美人。
墨麒麟不知何故,也極少來找她的麻煩,倒是時不時地將墨軒帝從她這請走,美其名曰是去散步聊天。可綠芙每次都從別的宮女那聽說,墨軒帝其實是被拉着去了靜賢妃宮中,沐玲瓏聽了後,又氣又惱,墨軒帝回來後只得好好的和她解釋,沐玲瓏的氣才又消了。
這日,晚間的時候,墨軒帝派了李清平來,說是不來與她一同用膳,她微微有些失落,這些日子,他可是一直都陪着她用膳的,突然間不來,她自是不太習慣。
“那勞煩李公公叮囑着皇上用膳,別讓他餓到了。”她低低的囑咐道,李清平領了命離去。
沐玲瓏一個人心不在焉地用了膳便靠在榻上看着那些話本,吃着瓜果,太陽漸漸西斜,綠芙掌了燈,卻見那話本蓋在她的臉上,人已然睡着了。
綠芙無奈的搖了搖頭,拿着毯子輕輕地蓋在她的身上,沐玲瓏卻驀地驚醒 了,一雙妖嬈清亮的眼染着濃濃的睡意,有些迷茫地看着她,她眨了眨眼,聲音低啞地問道,“綠芙,什麼時辰了。”
“回娘娘,酉時(約是傍晚7點~9點)了。”綠芙淺笑着說。
沐玲瓏蹙了蹙眉,都這般晚了,低聲問道,“皇上還未過來嗎?”
綠芙搖了搖頭,看着她家娘娘神色一黯,似乎是有些擔心。
沐玲瓏想了想,總覺得不太踏實,這些日子的相處更是讓她堅定,他不會無故不來的。她掀開身上的毯子便要下牀,聲音裡有些焦急地道,“本宮要去重華殿看皇上。”
綠芙自是開心的應了。
重華殿外,沐玲瓏往前走着,冷不防李清平走了出來,“娘娘。”
聲音裡有些微的異樣,沐玲瓏笑了笑,溫和的對他說,“皇上還在批奏摺嗎?勞煩公公通傳一聲,就說本宮求見。”
“娘娘還是請回吧!皇上這會怕是不太方便……”李清平小聲的說,面上有絲尷尬,有些焦急地擡頭看了她一眼,又快速地低了頭。
“有什麼不方便的,公公只管去通傳,皇上若是怪罪下來,本宮一力承擔。”沐玲瓏有些微的不悅,平日裡若是見了她,李清平從不會攔着她,這會子怎麼這麼的扭捏。
“這……奴才……”李清平急得額上佈滿了汗,這可要他如何是好啊!饒是他見慣了大場面,可這樣的事情,他還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沐玲瓏見他這般神色,心下更爲的不安,也不想與他囉嗦,讓綠芙攔着他,自己直直的闖了進去,李清平見攔不住,只能在原地急得幹跺腳,皇上若是知道了,定會殺了他的。
沐玲瓏疑惑地走進殿中,大殿內空無一人,案上的奏摺散落了一地,沐玲瓏走了過去,撿起腳邊的一本奏摺。
這人從來不能忍受半點的不整潔,這會怎麼將這兒弄得這麼亂,她蹲下撿起一本奏摺,輕輕地放在案上。
一陣略有些奇怪地聲音傳來,她心下覺得有些奇怪,手上的動作一滯,這李清平說皇上在內,怎地這會卻未見他的人。
她循着聲音走,發現那聲音是從內室傳來的,難道他睡了?
她輕輕笑了,這人定是累壞了,不然怎會偷偷的睡着了,她輕手輕腳地往裡邊走,越往內室靠近,那聲音越發的清晰,那分明是女子柔媚的呻~~yin,她的腳步卻頓時停了,面上無一絲血色,她的腳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本不想親自進去,怕那一幕灼傷了自己的眼眸,可是她卻不死心,仍舊欺騙着自己,她扶着牆壁一步步走了進去。
明黃的牀榻上,身材健碩的男子正赤果着上身,長髮散亂的垂在身後,身下的女子肌膚賽雪,身上一絲不掛,身子因着情動而染得緋紅,紅潤的嘴微微張着,柔媚的叫喚着,聲音媚入骨髓,饒是沐玲瓏是女人,聽了也不由覺得心頭一軟。
沐玲瓏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開始倒流,她剛纔在外聽見的奇怪的聲音,正是那女子媚人的呻~~yin聲,那墨發的男子正壓在那女子身上,室內的氣息曖昧而又火熱,她卻只覺得如墜冰窟。
這便是他不來的理由嗎?既然是要與別的女子一夜春~宵,爲何要騙她。她呆呆的站在門口,想離開,腳下卻是邁不動分毫,就算是死,她也想要死得清楚明白。
那男子極爲地專注,竟像是未發現有人進來了一般,那女子的臉被他的頭髮遮了,看不真切。
沐玲瓏蒼白着一張臉,慢慢地走了過去,直愣愣地站在牀邊,那女子似乎是發現了有人來了,輕呼着,纖細的手緊緊地摟着男人精瘦的腰,從他的背後露出那張清麗素雅的臉,對着她溫婉一笑,眸中有着淺淺的得意。
沐玲瓏看清楚了那張臉,竟是靜賢妃,那男子也疑惑的回過頭,一雙血紅的眼睛毫無焦距地盯着她,沐玲瓏死死的咬住嘴脣,不讓自己的淚落下,她顫抖的喚了聲,“墨涵,你太叫我失望了。”
那聲音裡的淒寒痛苦,像是一把鉤子,鉤住他的心,讓他也忍不住跟着疼起來,他看着她,雙眸漸漸回神,一時間有些迷糊的看着她的淚,心下只覺得心疼。
他看了看身下的女子,一時臉色大變,忙推開她,手顫抖着想要去抓住沐玲瓏,沐玲瓏的面上劃過一串淚珠,腳下已經不受控制地奔跑起來。
“玲瓏。”墨軒帝沉痛地喚了一聲,顧不得自己火熱的身子,便要追出去。
靜賢妃面上劃過一絲受傷,明明只要一會,她便要得手了。
她伸手拉住墨軒帝,低聲哀求道,“皇上。”就算是被沐玲瓏撞破了又如何,她可是他的妃子。
墨軒帝重重的將她一推,剛纔的激~情蕩然無存,取而代之是無盡的冷漠,他冷冷的道,“靜賢妃,你自己好自爲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