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風並不知道,失去聯繫的心神,竟然脫離了清神府,歸入原位,開始控制只有感覺而無意識的身軀。
更神奇的還是他的身軀,在清神府中吸取了無數幻光的心神,依然在釋放紅光,這種紅光透過肌膚滲出體外,因此身軀的外圍包裹了一層厚厚的紅光,就連長刀也一樣。
礁石上,旋風中,裹在紅光之中的身軀,開始在礁石帶上慢慢地來回來走動。
若是近看,就能發現這個身軀沒有任何意識,空洞的眼神,垂擺的雙臂,除了兩腳在瞞姍行走,其他機能都沒有功用,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一一行屍走肉。這具“身軀”會走到哪裡?會做甚麼?沒有人知道。
走,不停地走,較風的身軀在狂風下沿着環礁帶來回走了一天,其他甚麼事也沒有做,只有走。
在紅光的包裹下,無論外界的烈風如何攻擊,身軀都沒有任何反應。
突然,在心神控制下的身軀回到了水邊,面向小島,空洞的眼睛盯着前方的小島,似是在凝望着甚麼。
半晌,右腿慢慢擡了起來,向翻滾的海面踏去……
待在清神府,斬風完全不知道身軀在做些甚麼,更不敢相信心神借用身體,向面前無法逾越的海面中去。
時間已過去很久,船一直在天漩外等着,斬風的遲遲不歸,使船上的氣氛變得很凝重,沒有笑容。
赤瑕璧等人的心裡既是忐忑,又是期盼,一方面擔心斬風在天漩中遇險,另一方面又盼望他晚些出來,使仙人忍受不了等待而離開。
硯冰從龜山島一路狂飛,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船,面對平靜而壓抑的氣氛,心頭猛地一顫,不等別人相問,緊張地搶問道:“他呢?還沒出來?”
赤瑕璧搖了搖頭,憂色忡忡地道:“沒出來,還在天漩裡面,現在沒人能進去,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如何。”
“是嗎?”硯冰微微鬆了口氣,神色依然凝重,眉尖緊鰲,望着巨大的紅色天漩幽幽嘆道:“這樣還算好吧!只要仙人不敢進天漩,他的情況就會好些,只是天漩比仙人更可怕,外面的力量都如此強大,更別說內部。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花舞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勸道:“可惜我們都無法闖進去,只能爲他禱告了。”
硯冰苦笑道:“只有如此期望了,其實我更希望他在天漩裡面多練一陣,直到能戰勝十一個仙人,那樣我們就不必擔心子”
衆人都嚇了一跳,隨即明白,這不過是一種奢望,能戰勝一個仙人已是不可思議的事情,與十一名仙人同時作戰,還想戰勝,那不過是異想天開。
赤瑕璧和菊寧卻不認爲這只是幻想。
斬風擁有的並不只是力量,勇猛而不魯莽,冷靜而有智慧,而再加上一身奇妙的力量,就算連勝多位仙人,也未必不可能。
而且天漩是仙人也不敢輕易冒險進入的地方,斬風卻敢硬闖,如果真能在天漩內生存,更說明他擁有比仙人更強的實力。
期盼中,越煞等人也走了過來,好奇地問道:“硯姑娘,你怎麼這麼晚纔來?”
硯冰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鬼頭幫佔了三島,要是說出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但主使者又是斬風的親哥哥,這種削少的關係使她不得不有所顧忌。
明帥洞察力極強,一眼就看出她有爲難之色,心念一轉,懷疑島上又出事了,含笑勸道:“你們都別問了,硯姑娘一路趕來,想必也累了,先讓她到船艙裡梳洗一番,休息片刻。”
越煞等人見他說得有理,都沒有再問。
明帥給花舞使了眼色,讓她帶着硯冰走到下層的艙中,片刻後也找個藉口趕到。
“是不是龜山島上出事了?”他開門見山地問道。
硯冰點點頭,道:“嗯!鬼頭幫再度出擊,已經佔據了三島,我到的時侯,井氏兄弟,正守在擎天別院。”
明帥並不意外,只是冷笑連連,眼中還有些滿足之色。
“以退爲進,趁機偷襲,我早就料到鬼頭幫不會輕易放棄,如今果然印證了。”
“你早料到?”硯冰愕然看着他。
“當時他們提出把島的控制權交給斬風,我就已經覺得事情古怪,背後一定隱藏着甚麼,只不過那時我們已決定出海,龜山島的事情與我們再也沒有關係了,誰勝誰輸也無關緊要。
“再加上井陛的態度,還有他對我弟弟的事情一再隱瞞,不肯吐露真相,我就更沒有理由去提醒他。”
說着,明帥露出了微笑。井家和鬼頭幫都有殺弟之嫌,誰失敗對他而言,都是好事。
“原來如此。”硯冰若有所悟地點點頭。
明帥略加沉思,小聲囑咐道:“龜山島的事情先別傳出去,不然那些船客會吵着要回去,越煞他們也不敢再留下來。”
“雖然他們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但到危急時刻,人多總是好些,何況龜山島已在鬼頭幫的控制下,現在回去也無濟於事,一切都要從長計議。
“明白。”
硯冰根本不在意島的歸屬權,何況有風映殘在,其他人想染指也沒有力量,因此只把心思放在天漩上。
面對一個外人無法解決的大難題,唯一的方法只有等待,等待變化,也等待結果。
沒有意識的斬風,開始與強風正面對抗,控制身軀的心神似乎早有準備,當巨大的力量在瞬間衝到身上時,紅白相間的奇光突然暴漲。
與此同時,紫藍雙嬰同時出現在身側,一左一右,不斷圍着身軀舞動,帶出了紫藍相間的光幕,與心神發出的光芒融合成一體,形成了強大的力量罩,與天漩的巨大相抗。
天漩的力量太強大了,瞬間就把力量罩壓扁,與身軀相差不到一寸。
清神府中的斬風,也感覺到外界的變化,平靜的清神府開始不斷地顫動。
出甚麼事了?我不是坐着嗎?難道外力已經無法抗拒風力?
滿腹狐疑卻無法查明,斬風既是不安又是無奈。
等了不知多久,平靜的清神府突起風雲,空無一物的虛空,涌入一團巨大的氣流,白濛濛一片,很快就填滿了半個清神府。
而這種氣流似平帶着靈性,在虛空中急速竄動,像是一隻突然被困的猛獸,正全力衝擊牢籠。
這是甚麼?
突然而來的變化令他有些措手不及,這些力量一團連着一團,相互之間還不停地碰撞,滑行的速度也極快,幾次都差一點衝擊到內元。
氣流不斷地涌入,又不斷的涌出,他不清楚眼前的一切是甚麼,不敢貿然行動,只好把內元移到遠處,避免與氣流直接衝突。
隨着力量氣流的進入,紫藍兩種光芒再次涌入。
見到這一幕,斬風稍稍安穩了,紫藍雙嬰的存在,代表一切都還有機會。
果然,紫藍雙嬰開始攻擊併吞噬涌入的氣流。
只見一藍一紫兩道強光與白色的氣流纏繞在一起,相互擠壓,相互衝擊,像是一場光芒與氣流的戰爭。
斬風知道一定是外界發生變化了,只是沒心神的助力,內元在清神府裡的作用實在有限,只能自保而已,而涌入的力量越來越多,令清神府變得有些像環氣府。
更令他不安的是,這些力量使清神府在動盪,每一次的動盪,都使內元產生相應的變化,似乎這些不受控制的力量在摧毀清神府。
這可麻煩!這些力量到底是怎麼進來的?這可不是一般的虛空,而是修靈者特有的境界,除非有力量引入……
慢着!難道是心神自己在施展心神束搏術?
嗯,眼前的景象似乎只有這麼一個解釋,心神吸引了大量力量,只是這些力量太強大了,心神無法迅速轉化爲自己的力量,所以才聚集在清神府,而這些力量本身有靈性;並不是普通的力量。
越想他越感到擔心,這些充滿靈性的不知名力量,進入了屬於他的虛空,而且還有意侵佔這裡,如果情況維持下去,內元也會被這些力量吞噬,那將是永不復生的滅頂之災。
幸好,失去聯繫的心神終於出現了,也許是害怕吸入的力量沖毀了清神府,也許是擔心自己被吞噬,心神不得不找到內元來幫助。
元神歸一,力量頓時強大了數倍,更令斬風驚喜的是,失去心神的這段時間雖然難熬,但心神的力量卻有了跳躍性的發展,與以往不可同日而語。
危機不容他多想,只有凝合元神的力量,才能將肆虐的力量一點點化解和吸收。
時間一點點過去,充斥在虛空內的力量,也漸漸化成心神力,匯入元神之中,過程雖然漫長而艱難,但斬風也從中得到了巨大的力量。
尤其是心神,吸納了清神府中所有的力量後,實力有了飛躍式的增長。
再度睜開眼睛,他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竟發現自己越過了水域,進入了那原本望而不可及的灰色小島。
島真的很像一幅水墨山水畫,從白到灰,從灰到黑,深淺雖然有所變化,卻再也沒有第四種顏色了。
漫步其中,感覺更是奇特,尤其是穿梭在森林狀的灰色地帶,周圍豎立着一棵棵高大的灰色物體,外形與樹木一般無二,還有枝葉樹婭。只是顏色都是灰色,也沒有光澤,感覺更像是化石林。
真是個神奇的小島!
斬風輕輕慨嘆一聲,伸手拍了樹狀的石樹,發現石樹表面很光滑,敲上有金屬聲,似乎堅如磐石。
在好奇心的促使下,他摘下長刀,隨手朝着一根細長的樹枝劈去,只聽噹的一聲,石樹紋絲不動,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想不到這東西這麼硬,連我的長刀都劈不下來,恐怕只有附上流刃或是紫藍力量,才能砍開。”
不甘心的他,將紫嬰注入刀身,揮出一道紫色的刀焰,隨着一聲輕脆的金屬聲,石狀樹枝上出現了一個半寸不到的小口,竟還是沒有劈斷。
這一次斬風動容了。
長刀加上紫嬰,就算是了仙人也未必能硬接他這一刀,卻只能在樹上砍出小口子,可見這些石樹何等堅硬,也只有天漩這種奇妙的地方,才能出現這種奇特的石樹狀物。
爲子證實這些是樹還是石,他還再度揮出了長刀,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砍下了一段三尺長的枝條。
這一次,他終於發現這些石樹竟是植物,被砍斷的地方流出乳白色的樹汁,雖然沒有味道,也沒有香氣,卻足以證明這是棵樹,而不是石頭。
“真是奇特,只有如此奇特的天漩,纔會有這麼奇特的景緻,我該把幽兒帶來試一試,也許有意想不到的發現。”
他將砍下的石樹枝插在腰間,帶着興奮和期待轉身向北走,準備把幽兒接上。
然而正當他想離開之際,島的周圍突然颳起了極強的烈風,像是突然出現了四面牆,把小島包裹起來,形成了無形的監獄。
斬風有些吃驚,剛來的時侯雖然風力很強,但依靠紫藍雙嬰還能支撐,如今的風力大到連護身的力量都被壓制,如果不是剛纔小心試了試,恐怕早已被風力壓成了肉泥。
被風力封鎖的小島,變成了一個無形的監獄,縱使斬風想盡辦法,但沒有實力就無法打開大自然強大的力量,幾次嘗試未果,斬風只能回到島的中央,等待天漩的變化,雖然不知何時才能等到。
天漩外的夜空中、風映殘的身影悄然無聲地出現了,明亮的眼睛掃了掃下方的船隻,又望向巨大白色巨幕,臉色微微有些變化。
弟弟勇闖天漩,膽識和勇氣都十分出色,一向要強的他,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但天漩實在太強大了,就算他有比試的心,卻也不敢貿然行事。
這個二弟,怎麼去了冥界,像換了個人似的?
冥界……倒底有甚麼神奇,居然連人都改變了!
做爲長兄,弟弟的一切他都很清楚。
生長在貴族家庭,兄弟間的競爭是常有的事情,被稱爲天才的他,一直是風家的驕傲,從樣貌到學識,從處事手腕到解決問題的能力,都被家人和外人稱讚,這也促使他的性格中帶着極大的傲氣。
在空中逗留了很久,他既沒有去找硯冰,也沒有出手對付仙人,很快便消失在黑夜之中,不知去向。
又是三天過去了,島依然被強風封閉了,斬風像是一隻被困在籠子裡的野獸,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他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天漩之外的朋友們。
天漩太神秘、太強大了,雖然海上還算是平靜,但這個神秘的天漩,不知何時就會露出它猙獰的面目,掀起無情的大浪。
他能做的,只有修煉和等待。
抽出懷裡的小包,翻出了裝着血刺石的小金盒,那淡淡的香氣立即刺激神經,陡然間亢奮了許多。
“難道要用這東西?”
他擡頭看了看前方,搖了搖頭,把小金盒放在地上,又拿起着放着武技和冥術的小木盒,開始研究每一篇。
自從心神不聽命令之後,他不敢再讓元神分離,擔心會出現同樣的情況,下一次就未必有這麼幸運。
而元神合一的修燎方式朋顯緩慢許多,但這種進展方式遠比元神分離更正規、更安全。
坐了一陣,他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睜眼望向天漩暗暗琢磨。
對了!剛纔心神吸納了許多力量,那是帶着靈性的力量,不是普通的死力,應該是這天漩本身的力量。這到底是如何辦到的呢?
雖然練了心神束搏術,但除了被雷擊的兩次,斬風都是對人使用。上次在龜山島嘗試着吸納海浪的力量也以失敗告終,因此感到特別的好奇,如果可以找到這次變化的原因,將會對心神束縛術的修煉,有着關鍵性的作用。
心神當然不會回答他,這個充滿靈性的生命源,與意識之間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即使元神合一,也無法回到最初的那種和諧關係。
雖然無法看透一切,但至少證明了一點,天漩的力量是可以吸收的,這種力量帶着靈性,並不是普通的力量,如果能加以應用,將會發揮更大的作用。
修煉!思索!時間就在這之間緩緩地流逝了。
等待並不算漫長,只等了兩天,他便發現周圍的風力牆消失了。
這兩天內,他翻遍了所有的章節,無論能不能用,都嘗試着記在心裡。
修靈就像是一個墨暗深淵,任何想法都可能是一根火把,可以照耀前路。
更大的發現莫過於身上的紅光,那是心神之光,從內而外,形成了一層紅光層,這種力量幾乎與環氣府的氣流相同,而且密度更大,不必加速旋轉來提高力量,因爲心神就像太陽,不斷將力量變成心神光。
有了這一點發現,他逐漸領悟出進入清神府後的第一項冥術一一“赤神衣”。
心神光形成的紅色戰衣,利用光芒的厚度和強弱,來控制防禦的力量,對於天漩這麼惡劣的環境,赤神衣是最好的防禦術。
帶着新發現,他興沖沖地找到了正北方的天漩通道。
然而,一場大戰正等着他。
仙人!
望着安坐在礁石上的身影,斬風心頭猛地一震,興奮的心情頓時消失了,神色變得極爲凝重,懷疑的目光直盯着仙人。
終於來了!是爲了追捕我,還是偶然?
坐在礁石上的是仙士泓光,一個仙齡尚短的仙士,看上去就像四十歲的中年漢子,穿着淡黃色的仙袍,身外裹着絲絲仙氣,背上插着一把藍色的蛇形奇劍,劍柄發出淡淡的藍光,一看就知道是寶物。
泓光自然也見到他反應更加激烈,跳起來立即擺出一副應戰的架式,敵視的目光不斷在斬風身上掃,其中又夾雜着一絲不安。
“你就是斬風!”
一聽這話,斬風明白了許多,仙人的出現並不是偶然,而是專程爲他而來,似乎在這裡守了些日子。
疑心盡去,人反而平靜了下來,這種情況早在他意料之中,只是時間問題而已。雖然大戰難免,但對手只有一個,要想戰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等我?”
淡漠的態度,冰冷的語氣,泓光感覺到自己的氣勢完全被對手壓制,心裡很不痛快,冷眼盯着斬風,質問道:“聽說你在龍山擊敗虎極。”
“嗯!”
若無其事的態度,令泓光仙士更加憤怒,覺得他傲氣沖天,目中無人,連戰勝仙人都只當是小事一椿。
“好狂宴的小子,連仙人都不放在眼裡。”
斬風見他從一直沒有提及“仙冥通緝令”,微感意外,略加思索便已明白,一定是有人把龍山的事,告訴了駐守南疆海島的仙人,引起仙人的不滿,因而纔會前來堵截,並不是來追捕自己,心情變得更加輕鬆。
“仙人又如何?”他的口氣依然強硬,因爲他明白即使認輸,也無法化解仙人戰敗的恥辱感,這一戰在所難免。
這種強硬的態度,立即引起泓光仙士更大的怒氣,眉尖高挑,眼睛怒瞪,輕喝道:“既然你如此狂傲,看不起仙界,我今天就讓你知道仙人的實力,讓人界的人都清楚,仙界是人界無法抗衡的。”
斬風暗暗冷笑,仙士果然狂妄自大,以人界的主宰者自居。難怪這些年壓制着冥界,只怕仙人也在擔心那個強犬的冥界又回來了,與他們爭奪人界的控制權。
爲了早點解決仙士,把幽兒帶入天漩治病,他連招呼都不打,突然催動赤神衣,透出陣陣紅光,紫藍雙嬰也注入雙手,紫藍光芒與身上的紅光交相輝映,景象十分奇特。
泓光仙士大爲意外,因爲斬風身上的幾種光芒,都是力量高度凝結的產物,與人界那些練氣爲主的武士,根本不在同一個檔次。
這種力量的表現方式,甚至比他的仙力還要高明,這一幕將他原有的猜測全部推翻,不得不重新評估斬風的戰力。
他撥出背上的蛇形劍,雙手團抱劍柄,滲出濃烈的白氣,還帶着淡淡的奇香,在白氣的催動下,藍色長劍化成一條細長的飛蛇,蛇身上有一對薄薄的飛翼。
斬風冷冷地掃了一眼,飛蛇斂牙咧嘴,面目猙獰,旁人很難想像瞼士會用這種恐怖的仙術。
“上!”仙士跳上一團白雲,飄至上空,然後坐在雲端操控飛蛇,展開猛烈的撲擊。
斬風像往常一樣沉着冷靜,撥出背上的長刀,沒有流刃,他便把紫嬰注入其中,原本銀色的刀身變成了淺紫色,還裹着一層看得見的紫色霧光,在夜色下分外妖燒。
無論對手使用任何手段,他都只能硬拼一條路。
飛蛇盤繞,紫光飛舞,天漩外前展開了一場大戰,幾勝仙人的斬風,依然不敢掉以輕心。紫藍雙嬰進化之後,力量還不熟悉,心神光更是剛剛領悟的力量,還需要磨合和熟悉。
泓光仙士並沒有急着召喚同伴們,也許是出於好勝心,想憑自己之力擊敗斬風,這樣一來就可以在同等級的仙士面前,多了一分光采。
帶着個人英雄主義的心理,他選擇了一條危險的道路,當然,此刻他的腦海中只有勝利兩個字。
在天漩奇妙的景觀襯托下,兩人的交戰像是一場截然不同的表演。
遠遠望去,白色的幕牆上色彩紛呈,飛動的靈蛇帶着海藍色的光芒,如流星般疾逝,而斬風的紫色刀光揮舞成團,似是紫霞輕動。
時值半夜,天漩呈現白色,因此紫色的刀光和藍色的飛蛇都非常顯著,一直留守在船頭的幽兒,很快便發現這一景象,情不自禁地又驚呼起來。
“風哥哥!風哥哥出來了!”
硯冰心憂斬風,正歪在一邊想事,聽到驚叫連忙心頭大震,擡頭望去,果然發現天漩之外出現了異象。
幽兒興奮已極一書着她的手叫道:“快看呀!風哥哥出來了,正和那個壞仙人打呢!”
“真是他嗎?”
不知不覺中,硯冰的手攥成了拳頭,緊張得四肢僵硬,腦子裡一片空白,盼着斬風能勝。
“風哥哥加油,教訓這個壞仙人。”幽兒彷彿認定了斬風必勝,一直在拍手歡呼。
驚叫和歡呼打破了夜的平靜,入睡的人們都被驚醒,一起衝到甲板上,當他們看見天漩外的那場惡戰之時,所有的睡意都被打消了。
“哇!那是甚麼人?”
“好絢麗的戰爭!光彩奪目,想不到打鬥可以這麼好看。”
衆人知道是斬風與仙人之戰,立即引發巨大的轟動,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仙人與普通人的戰鬥,心裡的震撼不是言語所能表達的。
對於這些修武練術的高手來說,更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敢向仙人挑戰,這本身就是一種榮耀,而斬風在戰鬥中不落下風,更讓這些普通人看到了人界興盛的希望。
“好厲害!”
“原來上次在礁石島他還沒有盡全力。”
幽兒自豪地回頭看了一眼驚歎的人羣,彷彿在說“那是我的風哥哥,實力高強吧!”
無論船上的人如何吶喊助威,身處戰鬥的兩人一句也聽不見。
戰況太激烈了,勢均力敵的情況下,都不敢再有隱藏,施展出渾身解數,發動猛攻。
泓光的全部仙術都在飛蛇之上,雖然變化多端,但目標集中,因此斬風只要留心飛蛇的動靜,就足以控制局面。
斬風的戰鬥模式又恢復到以前,攻擊性極強的他,根本不給泓光有喘息之時雖然沒有了舞漩刀氣,但眼中的冥殺氣快如閃電,死環的施展也不受影響,因此泓光要同時面對內在與外在衝擊,堪堪支撐了一陣。
可惡!果然實力高明,難怪虎極勝不了他,看來不能不用那手了。
泓光回頭看了一眼巨大的白色幕牆,臉色露出得意的笑容,眼裡彷彿看到了勝利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