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冰關好門,舉着油燈蹲在黑影的身邊照了照,又伸手摸了摸,藉着燈火看清了黑影的面貌,是個男人,大約三十幾歲,一頭黑色的短髮,下巴有一排短鬚,嘴角邊流着白沫,還有黃綠色的液體,竟是被“死環”嚇破了膽,當場斃命。
她搖了搖頭道:“死了,嘴裡吐着綠水,看來是被嚇死的。”
“來歷呢?”
硯冰又檢查了一遍,搖頭道:“身上沒有任何物品,樣子也很陌生,找不出任何線索。”
“可惜!人死了,線索也斷了。”
硯冰俏臉一沉,冷冷笑道:“這條線索雖然斷了,但我們還有別的線索。”
“你是說……”斬風若有所悟地看着她。
“我們剛進入人界,知道我們消息的人極少,知道我們會往北走的人就更少了,換而言之,只有三山城聖殿神武軍團的那些人才知道我們會向北走,消息一定是從那裡泄漏出去的,這些人知道後立即趕來,想趁黑夜殺了我們。”
斬風眼中殺氣漸生,冷冷地道:“也就是說,他們不希望我們捲入雅雅的事件,擔心雅雅事件會把一大串不爲人知的內幕牽扯出來。”
硯冰點頭道:“正確!這是一股很強大的勢力,而聖殿神武軍團中有人和他們勾結,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們派人潛伏在其中。
“我們可以這樣假設,他們正在進行某種陰謀,其中牽涉到雅雅,因此千方百計抓住她,這事又正好被我們趕上了,因爲擔心我們追查下去,所以要殺我們滅口。”
“姐姐分析得很合理。”
“如果我猜的沒錯,那個裂千屻嫌疑最大,後來放我們並不是什麼善意,而是想在不知不覺中把我們幹掉,這個小人果然卑鄙無恥。”
想起裂千屻,斬風這時才醒悟自己爲什麼對他抱有懷疑,沉聲道:“等兵燁醒來,我們立即回三山城,也許雅雅根本就沒有被送走,而是被送到了某一處。”
“很有可能,既然他們耍手段,就說明雅雅的親事有陰謀。”
“三山城的聖殿神武軍團分部是唯一的線索。”
“是啊!唯一的線索,如果這個線索斷了,要找人就麻煩了。”硯冰憂色忡忡地看着他道:“想不到還有這麼高明的幻術,我們必須小心。”
“幻術!”
斬風在腦海中搜括著有關幻術的資料,道術之中也有不少幻術,鬼術中的幻術更多,偷襲者的實力有限,絕不可能是仙界派來的,而地上這個人也只是個普通人,也就是說,人間還有一種他們不知道的奇術存在,但由於對白虎國的情況極爲陌生,只能等待兵燁醒來再問。
硯冰不安地看着他輕嘆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這次回人界,原本是要爲冥界建立據點做準備,想不到又捲入了這件事,這事牽涉到白虎國和聖殿神武軍團,絕不會是一件小事,也許事件背後的牽連會更長更廣。”
斬風也不希望捲入無謂的事件,回到人界之初他就想過一切單獨處理,然而後來認識了太多的人,而在人界做事不可能完全忽視人際關係,既然有不同的人際關係,就不免捲入大大小小的事件,如今朋友有難,絕不可能袖手旁觀。
“在擔心嗎?”硯冰見他沉思,好奇地問道。
“我沒事,只是在考慮事情。”
“嗯。”
斬風看了她一眼,也不想隱瞞,喃喃地道:“人界四國,灰權不選白虎,不選青龍,卻選擇了玄武國做爲冥界發展的空間,難道真是因爲冥人曾在這裡住嗎?我覺得這裡面透露了某些秘密。”
“秘密?”硯冰沉思片刻,嘗試着分析道:“朱雀是仙界的控制區;青龍國獨立自主,實力強大,道官失敗了,鬼界想必也沒有什麼進展;玄武國平靜,不過聽說民風彪悍,從不敬神拜仙,對仙人一直保持着對立的態度。
“而白虎國最小,實力大概還不如青龍國的一個省,原本不足爲慮,現在看來不能忽視它的存在。”
“白虎……”斬風從來沒有把這個弱小的國度納入思考的範圍,的確,對於冥界來說,只要有個立足點便可,至於在什麼地方、在哪個國度,那已經是願望達成之後的事情了。
是啊!人界的事情絕不會像想像中那麼簡單,斬風,你千萬不能大意,整個冥界在看你,即使是小小的白虎國,也足以影響整個情況的發展。
責任太重大了,斬風不得不再三警告着自己。
夜是平靜的,直到天邊泛白旭日初昇,熱鬧的氣氛又再一次回到小鎮上,兵燁也由熟睡中緩緩醒來,揉了揉眼睛坐起來,見斬風和硯冰都坐在木桌旁,正聊着什麼,有些不好意思,吶吶地道:“你們怎麼沒休息,是不是我佔了牀?”
硯冰瞥了他一眼,朝地上努了努嘴,調侃道:“睡得真香,不過差點做鬼了。”
兵燁愣住了,茫然地看着她,但當目光移到地面的男子,頓時嚇了一跳,驚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派來暗殺我們的。”
“暗……暗殺?”兵燁嚇得從牀上蹦了起來,一個箭步就跳到兩人身邊,緊張地看着他們。
“嗯,這小子的幻術好厲害,差一點就翻船了。”硯冰狠狠地瞪了一眼死屍。
“幻術!”兵燁臉色大變,嘴巴大張,半天也說不出話。
硯冰對他的反應很高興,急着問道:“沒錯,是幻術,怎麼?你知道嗎?我們正想問你呢!”
兵燁低着頭喃喃地道:“怎麼會把那些人也扯進來了?不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親事嗎?值得那些人千里迢迢跑到這裡來殺人?”
“喂,你在說什麼?”硯冰瞪了他一眼。
兵燁沒有回答,反而追着問道:“你們真的確定是幻術?”
“你是怎麼了?又不是沒見過什麼大事,怎麼這副樣子?幻術又怎樣?還不是被嚇破膽死了。”
“我也不太清楚。”話剛出口,硯冰銳利的目光又瞪向兵燁,嚇得他連忙辯解道:“我知道的是不多,只是白虎國傳聞說有一羣神秘的幻士,從不公開露面,卻有些奇能,一百個人就能製造巨大的幻象,擊潰數萬大軍,因此白虎國雖小,卻能矗立不倒。”
“幻士?難道是道士之類的人物?”硯冰感到疑惑重重。
斬風陷入了沉思,幻士的出現絕非偶然,因爲如此強大的幻術是不可能在短期內形成的,除非是某個勢力精心策劃。
幻士!既然出現在青龍國,也有可能出現在玄武國,也許會對斷戈的計畫有影響,不能不仔細調查一下。
一旁,兵燁苦笑着又道:“我也沒見過幻士,只是傳聞而已,因爲你們說起幻術,所以突然想到了他們,不知道事實是不是那樣,你們也別放在心上。”
硯冰冷冷地道:“無論如何,他們都盯上我們了,而且想殺我們。”
“對不起,都是我的原因,把你們也捲進來了。”
“現在還說這話,快收拾吧,我們立即趕回三山城。”
“回……回三山城?爲什麼?”
硯冰狠狠瞪了他一眼,罵道:“上馬再解釋,還不快動。”此時的她,就像上司一樣命令着下屬,潑辣的形象完全表露出來。
看到這樣的她,斬風不禁想起初見她的情景,當時的她也是如此,不禁涌起一陣親切感。
兵燁被罵得暈頭轉向,諾諾地跟在兩人身後上了馬,直到出了鎮子才知道回去的原因,着實吃了一驚,沒想到堂堂聖殿神武軍團內也有奸細。
很快,三人又回到三山城的軍團分部,然而等候他們的竟是五百人的軍隊,龐大的聖殿武士軍陣,黑壓壓的一片,把軍團分部外圍街道擠的水泄不通。
隨着三人到達,另外五百名騎兵立即出現在他們的後方,像蓋子一樣把唯一的出口封死,不留一絲空隙。
兵燁被眼前龐大的陣式嚇了一跳,驚愕地問道:“他們怎麼知道我們會回來?”
“看來我們的猜測沒錯,如果不是心裡有鬼,又怎麼可能事先安排好一切呢!”硯冰黑紗下的俏臉染上了厚厚的寒霜,冷笑從粉脣邊一絲絲地流了出來。
“你們走開。”斬風的銳利目光穿透了人羣,狠狠地刺在裂千屻的身上,像這種小人,除了殺,再無第二個選擇。
硯冰看到了他眼中的殺氣,輕輕扯了扯衣角,喚道:“還不能殺他。”
斬風隨即醒悟,神色又恢復了平靜。
“風,我看還是我來吧,你現在不應該吸引別人注意。”
裂千屻傲然一笑,道:“把這三人抓起來,如有反抗,就地正法。”
“似乎沒有選擇了,姐姐在這裡等着,他們要是圍攻,你帶兵燁飛上去,單憑‘死環’,他們也殺不了我。”斬風自信地看了看硯冰。
自從擊殺鬼師之後,硯冰信心百倍,不相信人界還有人能與他對敵,恨恨地道:“既然如此,這裡就交給你了,不過那個混蛋必須交給我處置,我要一根根拔光他的頭髮。”
“嗯!”
斬風緩緩地向裂千屻所在的位置走去,裂千屻召集這麼多人,明顯是要把軍隊和聖殿神武軍團也拉進來,只要他大開殺戒,從此就會與青龍國的兩大勢力結仇,因此他並不打算下殺手。
對於斬風的反應,無論是騎兵,還是聖殿神武軍團的武士們,都感到十分納悶。
“把人交出來。”斬風懶得與他廢話,單刀直入挑明來意。
裂千屻撇撇嘴,傲然冷笑道:“你還敢要人?你看看周圍這一切,恐怕是我向你要人吧?”
由於漢樹依然被關着,武士們只能聽從裂千屻的指揮,他們並不知道爲什麼要針對這三個年輕人,一切只能奉命行事。
一名武士忍不住問道:“騎尉大人,他們犯了什麼事?居然連軍隊也要出動?”
裂千屻瞪了他一眼,喝斥道:“上司的命令,你們只有執行的權力,沒有質問的權力,不想幹就退出軍團,沒有人會阻攔你。”
這番話把所有的武士都震住,成爲聖殿神武軍團的武士是何等的艱難,何等的榮耀,誰也不願意放棄,都默不作聲。
斬風右手一揮,長刀已抓在掌中,刀上隨意幻起濃烈的紫光,妖異異常,能使人感到不安。
裂千屻仔細打量了兩眼,覺得這些紫光很奇妙,並不是普通練氣之類的武技,而是一種從未見過的奇術,心中一動,忖道:難道他別有來歷?我是不是不該把他捲進來呢?
心中的猶豫並沒有使他改變主意,任何涉入計畫的人都不應該存活在世上,否則會影響到整個計畫。
他的眼裡閃動着一團戾氣,表面上卻一副正義凜然之色,傲然指責道:“果然是妖人,學了滿身的妖術前來惹事,我堂堂青龍大國,絕不容許你這種妖人作亂,就算只剩我一個,也要擋住你。”
話說得慷慨激昂,在場軍團武士和士兵們無不爲之動容,有氣力者更是忍不住大聲爲他喝采。
斬風見了太多的虛僞,這點技倆一目瞭然,卻沒有任何反應,身子一晃便衝到裂千屻的面前。
突然間,氣氛驟然變化,一股強大的氣勢如暴風雪般席捲而來,人們只覺得一把冰寒之劍刺入心中,渾身上下都覺得不自在。
斬風沒有任何興趣殺人,卻不會放過陰謀者,爲了阻止其他人捲入殺戮,“死環”成爲了抑制士兵和武士行動的最佳武器,當年發明“死環”的人怎麼也不會想到,殺人的冥術竟會成爲阻止死亡的工具。
腳一步步向前,無論是士兵還是軍團武士,感覺就像是站在通向死亡的道路,被一股奇妙的力量一點點拖向那幽暗陰森的世界。
驚惶、恐懼、顫抖、退縮,即使他們的心境再堅強,在死亡的漣漪催逼下,還是守不住那最後的防線。
崩潰!
一張張無助的面孔露出絕望的神情,嘴角邊,驚魂的白沫一點點外流,因爲他們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神經,痠軟的手足也不足以再支撐他們,一個個都倒在地上,由於人太多,所以身體都交疊在一起。
略微瘦削的身影此時宛如惡魔化身,輕輕的腳步聲如同催魂鍾,敲打着人們的心靈深處,他們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等待死亡的感覺一點點逼近。
氣氛異常緊張,聖殿武士們都是精英,情況還算好些,那些普通士兵可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都感到心跳不穩,時快時慢,腦海混亂,四肢痠麻,全身都不舒服。
“他是人嗎?”
“太強了,這哪裡是人啊!簡直是惡魔,哎呀,又倒了一片,他連手都沒擡。”
也許是氣氛太壓抑了,就連戰馬也受不了了,突然發出一陣長嘶,接着撒腿就跑。
騎兵將領早就心驚膽寒了,只是礙於聖殿神武軍團的面子,不敢撤離,胯下的戰馬這麼一跑,他也順勢跑了,士兵們見上司逃了,也不敢再留,片刻間就跑得乾乾淨淨。
硯冰自豪地笑了,就算是千軍萬馬也擋不了斬風前進的腳步。
斬風還是那副冷漠的表情,他不喜歡陰謀,如果只是針對他,憤怒也許會少些,然而他最討厭任何人暗算身邊的朋友,陰謀者自然成爲必殺的對象。
跨過倒地的人羣,他慢慢朝着前方走去,五丈外,有一個唯一能站立的身影——裂千屻。
正如硯冰猜測的那樣,裂千屻的實力明顯高於同僚,臉上雖然有些痛苦表情,但從眼神來看,“死環”的力量竟被他壓制了不少,這是斬風施展“死環”以來極少遇見的現象。
裂千屻長長地吸了口氣,神色漸趨平靜,冷冷地盯着斬風,這個人物果然不出預料,擁有非同小可的實力,若不是利用幻術麻醉了心靈,下場將會與身邊的人一樣。
聖殿神武軍團果然不同!嗯,也許是幻術的作用吧!
思緒並沒有阻礙斬風的行動,當武士們都倒下的時候,他的身子突然消失在空氣中,片刻便出現在裂千屻的身後。
“可惡!腳居然不能動了,這是什麼力量,怎麼可能有如此強大的威力?”裂千屻揉了揉大腿的肌肉,回頭再次狠狠地瞪了斬風一眼,卻沒有任何逃走的意思。
斬風正感意外,眼前的景象突然全變了,倒地士兵不見了,巨大的宅院也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沒有邊際的血海,腥濃的血海中翻滾着血泡,而天空上也是血色的雲團,讓人既厭惡又恐懼。
“又是幻術!”
斬風感到極度厭煩,這種獨特的攻擊手段在於分散敵人的注意力,使施術者可以從容偷襲,明知眼前是幻象,卻又不得不看,難免心裡不痛快。
裂千屻見他突然停步,臉上露出一陣狂喜,嘴角邊閃過一絲獰笑,身子輕晃,一把明晃晃的小劍已持在右手上。
“去死吧!”
劍光一閃,化作一道寒光直插斬風前心,距離由於太近,斬風似乎已是死路一條。
“好啊!”沒有了“死環”,武士們的壓力驟減,只是暫時爬不起來,因爲把希望都寄託在上司的身上,眼前強敵就要斃命,都忍不住大聲叫好。
硯冰早有準備,就在斬風停步那一刻,纖纖玉手便已揮出,一抹悽美豔麗的紅霧直衝到斬風身上,霎時間便擊中了小劍,噹啷一聲掉落地面。
武士們正感興奮,沒想到變化如此之快,淩厲的劍鋒轉眼間便消失了,心頭又是一沉,接着響起一片嘆息聲。
難道聖殿神武軍團如此不堪一擊嗎?
做爲聖殿神武軍團的成員,他們本是天之驕子,受到平民的尊敬,擁有着不一般的地位,如今集結了千人,卻還是擋不住一個青年,失落與惆悵涌上心頭。
“沒什麼吧!”硯冰快速移到斬風身邊,一把扶住他。
“沒事!”幻術消失,眼前的一切又恢復正常,斬風看了她一眼。
然而,新的幻術再次出現,而這一次施術的對象卻是裂千屻自己,讓外人看上去就像是他憑空消失了,這種現象與道官的遁術、影門的影術有相似之處,因此外人無法探知是人消失了,還是眼前的景象變了。
硯冰搜尋了一陣不見人影,納悶地道:“這小子跑得也真快,居然一眨眼就不見了。”
斬風無法斷定對手施展了什麼,多少有些無奈,在無數的對手中,裂千屻算是最難纏的一個,並不是因爲他的實力高強,而是因爲幻術太過玄妙,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令人無法適從。
軍團武士們見平時高傲的戰士竟然扔下部屬自己跑了,臉色都有些難看,心裡別提多不痛快,相互對視了一眼,只能無奈地等待對手處置。
兵燁見大局已定,蹬蹬跑了過來,急切地問道:“那人跑了?這可怎麼辦?”
斬風對突變產生了懷疑,只是初次迎戰幻術高手,一時間還找不到破解幻術的辦法,沉吟片刻道:“先進去找一找。”
硯冰掃了一眼依然倒在地上的聖殿武士,問道:“這些怎麼處置?”
“沒有必要浪費時間。”斬風連看都不看,直接走進大門。
硯冰知道他沒興趣擊殺弱者,嫣然一笑,揚聲道:“你們的運氣不錯,要是換作兩年前,早就做鬼,不過你們都給我記好了,我們只是要找裂千屻,不想與聖殿神武軍團有任何衝突。”
笑聲聽着心裡發毛,地上的人們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噤。
“兵燁,你進去找人,這裡我看着。”
硯冰得意地笑了笑,擡腳走進了宅院大門,卻沒有再往裡走,而是在門房小屋內搬了張椅子放在門口,然後悠閒地坐了下來,監視着衆武士的舉動。
兵燁心憂雅雅,什麼也不多說,沒命似的衝了進去,跟着斬風一起尋找。
宅院很大,劃分成數個小院,兩人一處處尋找,雖然院內也有不少人,但兩人所到之處如入無人之境,然而找了半天,什麼也沒有找到,只見到了被囚的漢樹。
漢樹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見兩人再度出現在牢獄中,不禁大爲納悶,好奇地問道:“你們怎麼又回來了?居然還能進到這裡,難道外面沒有人管?”
斬風對他倒是沒有壞感,瞥了他兩眼,淡淡地問道:“那叫晴雅雅的姑娘呢?”
漢樹愣了愣,好奇地反問道:“走啦!我不是告訴你了嗎?”
兵燁按捺不住焦慮的心情,大聲叫道:“你在騙人。”
漢樹瞪着他叫道:“我漢樹從不說謊,不信你可以去問其他人。”
兵燁怒不可抑地叫道:“我們剛到慶平省就遇上刺殺,知道我們蹤跡的只有你們聖殿神武軍團,如果不是你們心中有鬼,爲什麼會有人行刺?”
“刺……殺?”漢樹驚呆了,用詢問的目光盯着斬風,等待他的確認。
“沒錯。”斬風點了點頭。
漢樹低着頭喃喃地道:“這怎麼可能呢?我們聖殿神武軍團做事一向光明正大,就算出了幾個小人,也不應該做出這種卑鄙之事,到底是誰假冒我們做的?”
“漢樹,雅雅出城你親眼見了?”
漢樹搖頭道:“這倒沒有,客人是騎尉大人親自送出城的,出門的時候我們都見了。”
“果然是他!”斬風和兵燁對視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裡的濃烈殺氣。
漢樹感到氣氛驟然沉了下去,擡眼一看,忽然發現兩人的眼中放射着濃烈的殺氣,心頭猛地一顫。
“怎麼辦?那傢伙不知逃到哪裡去了。”兵燁自知實力有限,眼下只能依靠斬風的實力才能救出雅雅。
“只有這一個線索,不能不查。”
斬風知道眼前的線索只有一個,抓不住裂千屻,雅雅的下落也不可能得知,然而裂千屻畢竟是聖殿神武軍團的騎尉,軍團分部的主管,地位不同,繼續追查下去也許會觸及聖殿神武軍團的內部,情況難以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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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樹越聽越糊塗,好奇地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沒事。”斬風搖了搖頭,起身便往外走。
硯冰見他們這麼久沒出來,有些擔心,因而趕了過來,見兵燁一臉苦色,知道沒找到人,問道:“沒找到?”
“嗯!又是那個裂千屻,只有抓住他纔有線索。”
硯冰瞪了一眼旁邊的漢樹,冷冷地問道:“裂千屻那個小人呢?打不過居然扔下部下跑了,真不是東西。”
“你……你在說什麼?騎尉大人他怎麼了?”
硯冰冷笑道:“我忘了,你是他的部下,他的家在哪裡?我非宰了他不可,居然派人去刺殺我們。”
“你說是騎尉大人派人行刺?”
“除了他還會有誰?這個卑鄙小人,我們還沒到他就召來了軍隊,佈下陷阱想圍捕我們,結果被打得落花流水,最後逃之夭夭。”
漢樹聽得傻了眼,裂千屻對他雖然不好,卻沒想到會被別人貶低至此,覺得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