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秋雨過後,夏天的燥熱戛然而止,空氣中散發着初秋的清爽氣息,太陽也收斂起它的狂野,溫柔的光芒,就像母親的懷抱一樣溫暖舒服。
陽光之下,那碧藍的大海泛起細碎銀光,似與蔚藍天際上飄動的白雲呼應。海浪嘩嘩地衝擊着柔軟的沙灘,留下一條長長的水線,溼潤的海風徐徐拂來,似要吹走人們心頭的鬱結。
海邊黑色的礁上,斬風等人靜靜地坐着,目光沿着海平面伸向南方,不遠處的那一點黑影,就是他們的家園,只是現在已經面目全非了,辛苦搭建的村落被一把火燒燬了,往日的歡笑聲和吵鬧聲都不見了,靜得讓人心顫。
“我們走吧!該行動了。”明帥首先站了起來,轉身走向沙灘後的草地,草地上,十匹駿馬正悠閒地在吃草,絲毫沒有感應到主人們的傷感與憤怒。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心情都異常沉重,誰也沒心情說話,默默地起身走向坐騎。
斬風沉默地牽着流千雪走到自己的馬邊,正想扶她上去,玉手忽然按住了他。
“風,等等。”
斬風愣了愣,擡頭一看,卻見流千雪嫣然一笑,解下包袱放在膝上,然後小心翼翼地從裡面捧出一件紫色物品,似是一件衣服。
“這是……”
看着手中的衣服,美麗的眸子中流露無限溫情,流千雪雙手輕輕一抖,隨風展開衣服,原來是一件紫色的披風,披風上繡着一幅畫,銀線繡成一把長刀,正破開一股黑色旋風。
“給……給我的?”斬風的聲音顫抖了,心情的激盪隨着波動的眼神流露,腦海中萬千思緒亂成一團,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定定地看着戀人。
“傻瓜,當然給你的。”流千雪嬌嗔着白了他一眼,隨即又嫣然一笑,走到他身邊,將披風披在他的背後,溫柔地繫上帶子,宛如妻子一般。
斬風緊緊地握住嬌嫩的玉手,深情的目光凝視着晶亮的眸子,心靈的觸碰,比言語更能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流千雪一邊繫着帶子,一邊輕聲呢喃道:“風,你是紫衣冥使,又是逆風盟主,所以我選了紫色,還有這個圖案,你喜歡嗎?”
“嗯!謝謝。”斬風用最簡潔的方式迴應着,然而這一次卻是因爲太過激動,所以不知該說甚麼。
流千雪完全瞭解他此刻的心情,以及所要表達的意思,俏臉微微一紅,踮起腳尖,輕輕地在斬風的面頰上親了一下,掩飾不住的喜悅從眼角悄悄跑了出來,沒有甚麼比這樣更幸福的了。
斬風心都要酥了,溫柔的一吻,彷彿春風般吹散了心上的寒氣。
溫馨的一幕,同樣拂去了其他人的憂傷,看着這甜蜜的一對,衆人都感覺到生存的美好,爲了活着的人,也爲了死去的人,他們需要的是理智與冷靜,不需要哀傷和抑鬱。
唯有兵燁觸景傷情,心裡越發記掛着雅雅的安危。
硯冰一直在看着他們,心裡沒有一絲妒意和酸意,反而替兩人感到開心,她很清楚這兩人將要面對甚麼樣的挑戰,短暫的幸福實在難能可貴,任何人都應該替他們高興。
幽兒傻傻地看了一陣,忽然扯了扯硯冰的衣角,小聲問道:“姐姐,風哥哥好像笑了,你看到了嗎?”
硯冰親匿地摸了摸幽兒烏亮的秀髮,含笑道:“幸福當然要笑了。”
“是嗎?”幽兒歪着腦袋嘟囔道:“風哥哥爲甚麼見我不笑,難道見到我就不幸福了?真是奇怪。”
硯冰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手緊緊地摟着幽兒道:“誰見了我們的可愛幽兒妹妹都會笑的,你風哥哥當然一樣,只不過笑在心裡,你沒有看見罷了。”
“是嗎?”幽兒一本正經道:“下次我也到風哥哥的心裡去,看看他到底有笑沒笑。”
硯冰又咯咯笑了起來。
斬風扶着流千雪上了馬,自己跳坐在她的身後,撥轉馬頭來到同伴的身邊,平靜地道:“上馬!雅雅還在等着我們。”
“走吧!”兵燁急不可待,一躍上馬,抓着繮繩就準備疾行。
衆人相視一笑,都跳上馬背。
朝陽城。
這一日,天空分外的晴朗,萬里無雲,一片蔚藍,是個極好的日子,溼潤的海風不時地吹來,再加上午間的太陽,讓人昏昏欲睡,城門口站崗的士兵們,都倚牆而站,眼皮像掛上了鐵砣,怎麼也撐不住,一直往下掉,要不是進出城的人聲和馬蹄聲,他們恐怕早就趴下了。
唯一清醒的,恐怕要算城門尉了,因爲只有他坐在陰涼處喝着茶,悠哉悠哉,倒也舒服,一邊哼着小曲,一邊歪着頭想着晚上到哪去鬼混,嘴邊還不時地露出一絲笑意。
“這麼好的天,要是有一壺酒,幾盤小菜,那就好了,再來個美人陪着,人生就沒有遺……”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他的美夢,不高興地擡頭瞟了一眼延伸向西方的大道,發現遠處黃塵滾滾,直向朝陽城衝來,不禁撇了撇嘴,罵道:“哪個混蛋在大道上狂奔?過來我非教訓他不可,擾了老子的好夢。”
不一會兒,一團紫雲首先飄了過來,他定睛一看,發現馬上坐着一對青年男女,男子背上還揹着刀,於是他多留意了幾分,接着,後面又出現了十匹馬,一共是十四人。
城門尉指着打瞌睡的手下叫道:“快去看看,是甚麼人?居然這麼招搖!”
士兵不情願地相互推委了一番,最後一名年紀最小的士兵,揚着槍走到大道中央,揚聲叫道:“站住,這裡不許縱馬狂奔!”
那團紫雲正是斬風,他衝到城門前勒住了馬,擡眼掃了掃城門上方的“朝陽”二字,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士兵忽然發現這個男子像一個冰人,全身上下都透着寒氣,就連周圍的空氣也被凍着了,心裡忽然怦怦地跳了起來,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臉上的傲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這裡不許奔……縱馬……奔……”
斬風沒理他,回頭望着趕到的同伴,沉聲道:“我們到了。”
這些日子,血淋淋的小島,每天都出現在他們的腦海,就連赤瑕璧的心頭也堆着一團怒火,到了朝陽城,所有的怒氣都爆發了出來,一個個面帶煞氣,目露兇光,看得守城門的士兵心底發毛。
城門尉坐不住了,蹬蹬跑了上來,指着斬風問道:“你們是幹甚麼的?”
“西部指揮所在甚麼地方?”
城門尉被寒冷的目光刺得心頭直顫,下意識地指了指城裡,道:“在城南……”
“走!”斬風不再理會,風馳電掣般衝了進城,後面諸人跟着他魚貫而入,浩浩蕩蕩地衝往聖殿神武軍團的西部指揮所。
“這羣是甚麼人?都帶着刀劍?”
“廢話,一來就問西部指揮所,能是普通人嗎?說不定是甚麼重要人物。”城門尉嘟囔着,又跑回去睡覺了。
朝陽城是一省首府,是經濟、軍事、政治、文化的中心,因此市面非常繁華,剛踏入城門,便可以看見街上人來人往、接踵摩肩的熱鬧場面。
兵燁突然衝到最前方,然後勒住坐騎擋住衆人,臉上的急切表露無遺,問道:“我們現在怎麼辦?立即去找那個西部指揮嗎?”
衆人都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態,因此誰也沒有在意。
明帥沉吟道:“事情雖然急,但我們卻不能亂,西部指揮地位顯赫,普通人恐怕很難見到他,必須考慮周全,才能行動。”
“是不是先讓赤大哥和聿丘兄弟去查看一下,我覺得雅雅可能被藏在西部指揮所裡,因爲那裡是最安全的,沒有人敢進去搜查。”
明帥點了點頭,道:“赤大哥、聿丘兄弟,你們就辛苦一趟。”
赤瑕璧豪爽地笑道:“我正想去看看呢,聿丘,我們走吧!”
“好啊!”
明帥看了看前方,見不遠處有一間三層樓的大酒肆,指着它道:“我們不必急着落腳,先到那裡坐一坐,一邊休息一邊等你們。”
“好!”兩人相視一笑,跳下馬背,鑽入了街道人流中。
其餘的人一起上了酒肆,在臨街的一張木桌邊坐了下來。
原石拍了拍巨劍劍身,咧嘴笑道:“這次恐怕會有一場大戰了。”
明帥正是爲此擔心,己方只有十四個人,除斬風和赤瑕璧實力稍好外,只有聿丘和流千雪因爲學了遁術尚能自保,剩下的都將面臨極大的危險,萬一處理不好,便可能送命。
花舞妙目輕轉,凝視他片刻,問道:“擔心我們實力不足?”
見她挑明,明帥也不隱瞞,點頭道:“雅雅不能不救,然而我們這些人的實力差距很大,能從容應付的,大概只有斬風和赤大哥,因此救人之餘,也必須考慮到我們自身的安危,以及退路。這一路我也考慮過,但看到這個城的佈局,心裡又有些不安。”
“這城?有甚麼不妥嗎?”
明帥右手伸出窗外,指着城門道:“你們看到沒有,這城只有一個城門,而另一邊應該就是海港了,因此退路只有這條陸路,否則就必須入海。”
斬風瞟了一眼,淡淡地道:“堵住門口就不怕了。”
“堵!”明帥等人無不面面相覷。
硯冰明白斬風的意思,點頭道:“救人的動靜不會小,這麼大的城,除了聖殿神武軍團外,一定還有大量駐軍,一旦得手,必然會引來追捕,也許只有堵住城門了。”
明帥苦笑道:“這話不錯,可是……”
“我能堵住一天一夜。”斬風若無其事地抽出長刀,仔細地抹拭着。
“你……”明帥瞪大眼睛看着他,輕嘆一聲,伸手在他肩頭拍了拍。
等待是漫長的,過了很久,赤瑕璧和聿丘纔回到酒肆。
“我們回來了。”
目光頓時都聚焦在赤瑕璧的身上。
赤瑕璧拉了一張長凳,與聿丘一起坐了下來,觀察了周圍後,才小聲說道:“真沒想到,西部指揮所那麼大,簡直與兵營沒有甚麼分別,我們估算了一下,最少有兩三千人。”
明帥驚訝地問道:“聖殿神武軍團不是精英制的嗎?不會有那麼多人吧?”
“嗯,我們偷聽了一陣談話,有兩千人是西部各省送來訓練的,之後便會參加考覈,考覈通過的人,才能真正成爲軍團武士。”
聿丘插嘴道:“不過裡面的武士也不少,因爲西部各省所有的新武士,都會在這裡訓練,然後分配到各城,恐怕也有數百人之多,再加上教官和指揮者,至少應該有三千人。”
“我們要和三千名精英對抗?真不容易啊!”花舞苦笑着搖了搖頭。
所有的人都感受到前行的艱難,神色都沉了下來。
兵燁心急如焚,坐立不安,根本不想等待,想了一陣子,便提議道:“我們可以不驚動別人,把那個西部指揮引出來,這樣不就可以省去許多麻煩嗎?”
明帥點點頭道:“這個建議的確不錯,只是要想把西部指揮引出來,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一個外來的人,居然能混到這麼高的地位,一定有極強的應變能力,而且他又是幻士,發現任何破綻,都能利用幻術逃走,甚至反擊。
“而這裡只有斬風一個人能破解,其他人遇上他,危險極大,萬一再有人陷進去,事情就難辦了。”
剛剛產生的希望,在瞬間又破滅了,兵燁失望地耷拉下腦袋,一臉的頹喪之氣。
“我做誘餌。”
衆人都嚇了一跳,驚愕地望着斬風。
流千雪抓着他的手臂,輕輕搖了搖頭,問道:“風,你說甚麼?甚麼誘餌?”
斬風甩頭望了一眼繁華的大街,平靜地道:“他應該也在找我們。”
“你在說甚麼?他在找我們?”
“斬風說的不錯!我們摧毀了幻士集團的連絡點,殺了幻士裂千屻,破壞了他們在青龍城的計畫,他們大概正在琢磨如何除掉我們。”明帥深沉的目光緊盯着斬風,眼裡充滿了感激,每一次危難時,無論多麼危險,斬風總是搶在最前面。
其餘的人這才明白斬風的用意,立時爲之動容,紛紛投以敬重的目光。
赤瑕璧笑道:“風老弟,還是我和聿丘一起去吧!我們的遁術誰也追不上。”
“我去!”斬風絲毫不猶豫,一口便回絕了,而且神色毅然,堅決的眼神不容許別人再爭。
明帥沉聲道:“的確,斬風出面更有吸引力,只是你在青龍國已是通緝犯,露面後必然招來整個聖殿神武軍團的追捕,甚至還會出動大軍。”
“是啊!”硯冰急得眉尖緊蹙,神色緊張地勸道:“風,別忘了不只是青龍國在通緝你,萬一……”
“姐姐!”斬風用眼神制止她說下去,又看了流千雪一眼,決然道:“放心,就算散仙來了,我也不懼,何況聖殿神武軍團。”
明帥瞭解他頗深,知道他一旦下了決定,便再也不會更改,因此沒有勸他放棄,而是提議道:“不如讓赤大哥和聿丘一起去吧,你去吸引注意,他們在暗中監視西部指揮所的動靜,效果會更好。”
斬風思量此話後覺得有理,因此點頭答應了。
赤瑕璧很高興,嘻嘻笑道:“我們三人出手沒有不成的事,大家就放心吧!”
三人走後,餘下的人繼續在酒肆裡等待,商議着他們的行動,就在此時,樓梯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七八名穿着聖殿武士裝的男女走了上來,邊走邊說邊笑。
硯冰隨意掃了一眼,壓低聲音提醒道:“我們說話要小心了。”
“嗯!”
“雪姑娘!”武士中的一人突然叫了起來。
流千雪倏地一驚,下意識地轉頭望了一眼,赫然發現影虛幻的面孔,身子猛的顫了一下。
在座的人沒想到會有人認識流千雪,都吃了一驚,明帥立即朝衆人施了個眼色,花舞等人各自按住兵器,準備隨時應戰。
影虛幻的叫聲,吸引了其餘聖殿武士,當他們發現流千雪後,立時被她絕美的容顏驚住了,就連一同前來的女武士,也自慚形穢。
“影虛幻,這麼美的姑娘你認識?”
影虛幻突然想起與流千雪形影不離的斬風,神智立即清醒了,臉色驟沉,目光掃視着明帥等人,除了幽兒外都不認識,卻沒有發現斬風的身影,心裡忽然鬆了口氣。
一名武士見他有些神不守舍,笑着調侃道:“想不到咱們的影大公子也有了心上人。”
影虛幻瞪了他一眼,不悅地道:“你知道她是誰的女人嗎?”
“誰的?難不成她還是公主、王妃?”
周圍一片鬨笑。
影虛幻冷笑道:“她是道仙斬風的女人,上次在雲絲省大鬧的,就他們。”
“甚麼!”衆武士臉上的笑容陡然消失,敵視的目光緊盯着流千雪。
聽了影虛幻的話,明帥等人已經知道壞事了,這戰不可避免。
明帥騰的站了起來,正色道:“雪姑娘、幽兒,你們先走,這裡交給我們了。”
“不!”心地善良的流千雪,哪肯扔下同伴自己逃命,堅定地搖了搖頭,正色道:“我不能扔下大家不管。”
明帥等人雖然感動,卻不能讓她留下,斬風正在冒險,若他們連流千雪都保護不了,實在沒有臉面對斬風。
“快走!我們與他們無怨,他們不會對我們如何。”
“想走?你們是在說夢話吧!”話音剛落,一名武士忽然出現在窗口,右手攀着窗沿,一手持着匕首,竟是吊懸在空中。
另一名藍衣武士正色道:“你們沒有犯案,所以不必擔心,只要你們說出斬風的下落,我們不會傷害你們。”
原石舉起巨劍扛在肩頭,咧嘴嚷嚷道:“想嚇唬我?你們纔是癡人說夢,既然我們沒犯案,你們憑甚麼像審犯人似的問話?”
“那女人不是斬風的女人嗎?”藍衣武士指向流千雪。
流千雪有些緊張,玉貝般的牙齒輕咬着下脣,美麗的眸子裡,充滿了不安和自責,如果不是自己被認出,同伴們也不必涉險。
花舞妖嬈地笑道:“女人?你管她是誰的女人,更何況誰規定女人就一定要爲男人所擁有?”
藍衣武士似乎不喜歡花舞這種妖豔女子,瞪了她一眼,不屑地道:“所以我只是查問,沒有說要抓她。”
影虛幻走了過來,善言勸道:“雪姑娘,青龍國內不許道官行走,請你告訴我們斬風的下落,我們只希望他離開青龍,並不想怎麼樣。”
流千雪顫聲道:“他不是道仙,你們誤會了。”
“不是道仙?不可能吧?”
“我沒必要騙你們,他從來沒承認過自己是道仙,不信你問他們。”流千雪指了指身邊的人。
藍衣武士皺起了眉頭,不悅道:“爲了活命,居然連自己的身分都不敢承認,看來道官中,真沒有幾個好東西。”
流千雪正想反駁,被硯冰一把按住了,神色冷漠的硯冰,朝着聖殿武士們冷冷笑道:“快滾,別逼我動手。”
藍衣武士勃然大怒,盯着她喝問道:“好大的口氣,你又是甚麼人?”
硯冰明亮的眸子深處,突然浮出一道寒光,左手如同鬼影般的閃出一個血爪,狠狠地烙在窗外武士的身上。
那名武士的反應雖然很快,但血爪彷彿有靈性,沒等他騰身就封住了去路,因此他竟是自己主動承受了血爪的攻擊。
隨着一聲悶哼,身軀如隕石般墜在街面上,頓時引起一片慌亂,驚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聖殿武士們無不大吃一驚,紛紛怒瞪着硯冰,眼中怒火熊熊,若不是見出手的是個女人,早就衝上去狠狠地教訓一番。
明帥等人也吃了一驚,雖然知道此戰難免,但還是想用言語壓制住這些自命正義的聖殿武士,硯冰的出手,無異於主動宣戰,另一方面,他們也發現硯冰的實力有了飛躍性的進展,不禁想到她和斬風一起失蹤的日子,一定是有了甚麼特別的收穫。
“好狠的女人!”
硯冰還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手指武士輕喝道:“你們這些自命正義的傢伙,也不想想到底是誰先惹事,我雖是女流,卻也不怕你們!”
藍衣武士怒喝道:“你們是通緝犯斬風的朋友,我們當然要過問。”
明帥眼中閃過一絲笑容,搶着問道:“請問你,青龍國裡有連坐的法律嗎?”
突然的問題,問得藍衣武士愣住了,茫然問道:“你說甚麼?”
明帥臉色一正,端起架子,傲然質問道:“就算我們是斬風的朋友,那又如何?如果沒有連坐的法律,似乎我們不必理會你們的問題,你們也沒有權力騷擾我們吃飯。”
“這……”藍衣武士口才有限,頓時被問住了。
明帥窮追不捨地斥道:“我是玄武國的人,在這裡既沒犯法,也沒有干涉過別人的事情,請問你用甚麼理由盤問我們?”
影虛幻可謂文武雙全,見同伴被駁得啞口無語,立即挺身而出,冷喝道:“聖殿武士有權協助追查罪犯,盤問任何影響安全的人,自然也有權力盤問你們,如今你們動了手,就是主動挑戰聖殿神武軍團。”
明帥看了硯冰一眼,沉聲道:“想知道甚麼自己去查,硯姑娘,那個小子鬼鬼祟祟趴在窗口,好像有不軌的企圖。”
硯冰見了他的眼色立即醒悟,冷笑道:“當然,這小子一臉色迷迷的樣子,眼珠子亂轉,對於這種淫賊,如果不教訓他,就當我是好欺負!”
兩人一番做作,便把話題轉移了,拒絕盤問變成了怒罰淫賊,氣得武士們火冒三丈,身子亂顫,硬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花舞素來大膽,因此表現得更強烈,右手從懷裡掏出一塊手絹,捂着眼角作欲哭狀,鳴咽着道:“謝謝硯妹妹,剛纔那淫賊一直盯着我的胸前,眼都不眨一下,可憐我一個弱女子甚麼也做不了,我不活了。”
這一哭一鬧,把聖殿武士弄得一個個面如土色,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耳中又不時地傳來食客們指指點點的聲音,消息若是傳到西部指揮所,肯定要倒楣。
“你……你們這些可惡的傢伙,這是栽贓陷害,聖殿神武軍團的名聲,是不容玷污的!”藍衣武士聲嘶力竭地叫道。
“栽贓?”硯冰冷笑連連,斥道:“似乎你們纔是栽贓陷害吧!”
明帥淡淡地道:“我們也不想玷污你們軍團武士的名聲,只是你們自己也該約束一下,尤其是遇到像我們一樣守法的平民時,更不該如此猖狂刁難。”
影虛幻的目光一直緊盯着幾人,忽然伏在藍衣武士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明帥很快便察覺到兩人的舉動,心中微動,朝身邊的人施了個眼色,讓他們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