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準備出擊

斬風、布揚剛剛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烈雷王的勢力範圍之中,他們在黑水沼澤之南沒有遇上強大的妖軍,完全是因爲兵力大都抽調去建城了。

從花妖的口中獲得了寶貴的資料,斬風和布揚都感到驚訝。

妖人的野心果然不是一界之地就能滿足了,對視了一眼後,二人同時陷入了思考。

流千雪和其他人圍在附近默默看着,妖人有意染指冥界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只是情勢變得如此之快,多少有些匪夷所思。

每個人的心裡都不禁在問:「爲什麼妖軍之勢如此之盛?之前與他們交鋒,也沒有感覺到過分強大的戰鬥力。」

斬風看得更深,烈雷王只不過是妖族中的一支,以一族之力居然敢覬覦一界之地,而從花妖口中問出的烈雷王,是一個足智多謀、狡猾刁鑽的傢伙,敢把手伸向冥界,必然有所依恃,莫非又是邪惡力量?

「什麼事?」斬風整理了一下思緒,目光迎向布揚。

「擒賊先擒王,我們只有擊敗這個烈雷王,才能暫時緩解妖軍入侵冥界的壓力。」布揚超乎尋常的凝重神色,讓旁人都感受到了他內心的不安和猶豫,期待得到支持。

斬風斬釘截鐵的道:「不如此,不足以擊潰妖軍。」

「問題是我們對烈雷王一無所知,他的實力如何,個性、技巧、能力都會影響到開戰後的局勢。我們人數太少,如何騙過二十萬妖軍到達烈雷王的身邊,這些都是我們必須面對的問題。」說完,布揚突然又想到什麼,緩緩開口:「不要忘了,那是一位王者!」

斬風不認爲布揚對妖人有多少敬畏之心,卻明白他對於王者的感覺。烈雷王敢把目光轉向冥界就足以說明野心,自古以來,野心往往伴隨着勇氣和霸氣,這樣的豪邁之人絕對不能小覷。

「準備出發,一口氣直搗黃龍,擒殺烈雷王!」

「現在?」布揚怔了怔,雖說兵貴神速,但己方毫無準備,就這麼衝擊敵軍核心,實在有些突兀。

「半天。」斬風堅定而深沉的道:「烈雷王交給我,你們負責扯動妖軍的主力。」

布揚恍然大悟,這是聲東擊西的戰法,以五百冥人做爲誘餌扯動二十萬妖軍主力,只要依託沼澤邊界發動突襲,趁着妖軍主力不敢進入沼澤,沼澤內部的妖族又實力不濟,擾擊戰完全遊刃有餘。

斬風則可以利用這個空檔,切入烈雷王身邊加以狙殺,如此一來也可以避免被二十萬大軍圍攻的險境。

布揚略加思索,便認定這是唯一也是最好的攻擊策略,只是兩方的合作必須做到無間,否則都有可能陷入重圍。

璃歡突然插嘴道:「這個計策真棒,不過必須立即執行,再拖下去變量太大。」

「爲何?」布揚望着璃歡的眼睛打了兩個大大的問號。

璃歡道:「根據花妖提供的資料,妖軍主力現在並非聚在一起,而是分散在各處興建他們的王城,一旦一處受到攻擊,其他妖軍的第一個反應就會把目光投向受攻擊處。烈雷王沒有時間分析戰況,必定令各部前去增援,如此一來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

「如果行動遲緩,讓烈雷王有足夠的時間調度,他未必會把所有軍隊都派去戰場,只要留下的部隊多一支,突擊烈雷王的行動就會困難一分。」

這個想法不但布揚爲之震驚,斬風、流千雪也對這位忠誠的助手感到驚訝,唯有琉流一人抿嘴輕笑。

璃歡沒有在意衆人的眼神,凝望着北方沉吟道:「黑水沼澤的出口長達數百里,我們現在的位置就在敵人的肚子裡,雖然危險,卻可以任意出擊。問題是我們不知道烈雷王在東面還是西面,必須確定了位置才能出擊。」

相比全才的繼鏡夢而言,璃歡的才能更偏指揮和戰略,星華七子一路從星華界輾轉到人界,依靠的便是他的手腕。

流千雪主動請纓,斬風連眉都不皺一下便答應。美麗的仙子不但是他摯愛的妻子,也是「神之助手」,有她應盡的義務和責任。

目送流千雪飄然北去,斬風的目光鎖定在花妖羣,二十八支妖族雖然與石軍團貌合神離,被迫從青妖界遷移而來,但他們畢竟是妖人,不可能偏向外族,因此行動時也必須把他們計算在內。

鈴蘭花妖首領聽不懂冥人語,傻傻地站在一旁,或許也感覺到冥人的殺氣,有些坐立不安。這樣的小妖族每天想的不是爭強好勝,只是如何生存的更久。

「大人,我們是和平的妖族,和那些妖族不一樣。」

聞言,斬風啞然失笑。青妖界的確是一個神奇的地方,有打鬼界打得幾乎滅亡的強大妖軍,也有花妖這些弱小謙恭的妖族。

面對花妖那近乎獻媚的表情,斬風心裡不禁感慨,「我們要殺烈雷王,不是你們。」

聽了璃歡的翻譯,花妖羣突然響起一片騷亂,無數花妖從樹上跳下地面並現出妖形,擠在一起交頭接耳。

「你、你們真的要去殺烈雷王?」

斬風點點頭。

「天啊!天底下還有敢殺烈雷王的人嗎?青妖十王都是雲端之上的人物,怎麼可能被擊敗?不可能,完全不可能……」花妖首領自顧自地呢喃着,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時而興奮,時而緊張,彷彿是他自己要去挑戰高不可攀的目標。

斬風雖然不明白烈雷王究竟有什麼能力,但花妖們的反應明明白白地訴說了一點——他們不在乎烈雷王的生死,也沒有想過要爲烈雷王賣命。

布揚看到這一幕,道:「看來我們的選擇很正確,妖族分支衆多,各自爲政,聚集在一起不是因爲利益便是強迫。這種結構並不穩固,只要一次戰敗,鬆散的連繫就會土崩瓦解,這個烈雷王非殺不可!」

璃歡忽道:「不如帶上這支妖族一起行動,如何?」

他的這個提議一說出來,縱使是膽大的斬風也嚇了一跳。

二十八支妖族本就是斬風的心頭大患,他一直在考慮該如何用最好的辦法安置,除了要保證不至於腹背受敵外,斬風還有個私心,便是想利用這些花妖的特技修煉。

隨着戰鬥升級,出現的敵人一個比一個強大,必須不斷提升弒天的身體,否則單是一個烈雷王就打不過了。

然而,安撫妖族與協助妖軍又是兩回事,誰也不敢想象弱小的花妖敢幫忙外族攻擊鏈石妖族。

璃歡見衆人都有疑色,正色道:「這些日子,我.\С\om??1|6|k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傳

一直在聽妖族內部閒聊,對他們的心思也算有些瞭解。這些花妖、樹妖雖然純樸老實,卻也一樣有仇有恨,這些日子一直在抱怨黑水沼澤環境惡劣、光線不足……」

斬風突然一拍大腿,這一點他卻是沒有想到。自古以來,植物便要光與水,鬼界之地幽暗深沉,無日五月五星辰,哪來什麼光芒,只怕整個樹系妖族都有此怨。

布揚很快也明白了,喜道:「這是天大的好事,最好妖人自己鬧翻,我們就可以輕鬆回去了。」

璃歡、琉流也都點頭稱是,斬風期待這些妖軍內部的裂縫可以實時生效,因此一直在思忖妖族與可能存在的邪惡力量關係。

從現實來看,烈雷王雖然狂妄,卻不暴戾也不冒失,爲了進攻冥界先建基地,說明他早已謀畫成熟,完全不像被邪惡力量異化。

難道自己猜錯了,妖族沒有受到邪惡力量的影響,一切都是真正實力的展現?

不!絕不會,否則蒼冥界絕不敢坐山觀虎鬥,元魔界也不敢只盯着人界不放,妖人之中必然有異,只可惜找不到熟知妖軍內情的人。

斬風將目光投向了北方,二十萬妖軍中必然有熟知內情之人,烈雷王抓不住,抓幾個妖將倒也不是不可能。

水妖渾羅成伏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看着身軀比自己大十倍的烈雷王。這位王者是出了名的狠,死在他手中的部下甚至不比敵人少。

「你是說,那些無能的小花與敵方勾結?」

水妖磕頭如搗蒜,連聲說是。

「冥人,我還沒去動他,他們倒敢先來惹我,也好,讓我看看這些卑劣之族到底有什麼手段。」

看到烈雷王自信的笑容,渾羅成長長地吁了口氣。雖然還有話沒說出口,但看到上司這般神色,他自然不敢觸黴頭,伏地連聲讚美烈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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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雷王晃動粗大的石手,輕輕拍了拍肚子,淡淡地問道:「你們看這幾百個冥人該如何處置?」

「大王,幾百個冥人翻不了大風浪,讓他們來,我二十萬妖軍等着他們。」妖帥骨黎挺着肚子走出人羣,嘴色溜出陰冷的笑容,口裡更是寒氣逼人,森然道:「倒是那些小花,居然與敵人狼狽爲奸,此事絕不可輕饒,務必派人收拾他們,順便也讓他們看看我們的手段。」

衆人一片輕笑,傲氣中又帶着濃濃的殺氣……

與世無爭的花妖們深知鏈石妖族的雷霆手段,水妖出現之時便明白是殺機將至,即便立即殺光冥人,只怕也逃不過鏈石妖族的魔掌。

更何況黑水沼澤之水,十毒去了九毒,他們這些工具留與不留已無大礙,只是感慨冥人沒有下殺手,同族的鏈石妖族卻要對他們大加屠戮。

璃歡一直在監聽花妖們的對話,很快就察覺到真相,頓時喜氣洋洋地把事情稟告斬風。

布揚等冥人聽了大喜過望,斬風的反應卻極冷淡,讓衆人大惑不解。

「這是好事啊!敵人把花妖推到我們這邊,你爲何不高興?」

斬風搖搖頭,並不細說,神情竟隱隱有凜洌的寒氣。

布揚多看了幾眼,雖然感到奇怪卻沒有多問。他知道這個兄弟的心思早已超越了九界,所想的許多事情他根本無法明白,既如此又何必多問,如果有利於冥界,斬風自然會說。

星華二子隨着斬風遠離人們的視線,相聚日久,他們對這名奇男子的瞭解甚至在還在布揚之上。

「首領,你在擔心什麼?」

「無論花妖們肯不肯參戰,此戰都必打無疑。」斬風的手在扭曲的樹幹上輕拍,道:「但你們也見到了魆冰魂等人的實力,而她不過是小小的衛軍部將,可見鬼界英才輩出,這樣一族豈能一舉滅亡?」

「但仙子可是親眼看到鬼界之敗。」璃歡雖是初次到鬼界,只參加過一、兩次戰鬥,卻也見識到生死之搏、血肉之戮,不相信全是鬼人的計謀。

斬風卻深深知道鬼軍並不能代表鬼人的實力,鬼界使用的軍隊多是骷髏、殭屍、死靈、亡者……等,都是一些只有腐肉、白骨,沒有思想的士兵,而鬼界真正的實力就聚集在高級鬼人中。

聽了解釋,璃歡似有所悟,點頭道:「這倒是沒錯,聽仙子說,每次鬼妖大戰,衝鋒的都是那些骷髏、殭屍,打了死,死了打,雖然天天戰敗,但流血的只有妖人,像魆冰魂那樣的高級鬼人死傷不算很多。」

「魆冰魂對付黑雲花妖的手法,你也看到了,這纔是鬼界真正的實力。這一類高級鬼人數目有限,但只要集中出擊,勝負還是未知之數。」

斬風一口氣給二子解釋了許多,目的不只是解釋,同時也是透過解釋來引動更深層次的分析。

妖人入侵,自然是爲了野心和慾望,鬼人節節敗退到鬼界邊緣了,卻還不發動突襲,明顯別有圖謀。

那些陰險的傢伙究竟在圖謀什麼呢?即便是誘敵深入,也不會讓出如此大的鬼界,甚至連鬼王之城都拱手送人。

斬風百思不得其解,卻明白鬼妖之戰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這黑水沼澤的小小一戰,不過是鬼界之事的開端罷了。

「首領!」琉流張着嘴巴猶豫了一下,最後咬着牙道:「至今爲止,二十八族內有二十族答應不與我們爲敵,然而他們在後方,對我們而言始終會有危機,不如讓他們在前,我們跟隨在後……」

「你是想讓他們引路?」

琉流重重地點頭:「你不是不想殺他們嗎?我一直在聽他們私下說話,所有花妖都渴望回家,言語中對烈雷王頗有怨言,即便他們不敢反戈一擊,至少可以作爲我們的眼睛,遠比現在這樣探索更加直接快捷。」

璃歡聽了微微一笑,銳利的眼神彷彿能洞穿一切。

斬風低頭沉思,沒有猶豫太久——重整世界的道路上,犧牲是必要。

看着突然跳動的生命之花,璃歡和琉流都不由自主的露出崇敬之色,隨之而來的還是堅定的戰意,他們知道接下來的一戰將非同小可。

冥都。

當一個身影敲開冥界大門的時候,城內絕大部分的人都還在夢鄉,雙月交輝的巨大城市沉睡在詭異的氣氛中,通往皇宮的大道上走着兩個身影。

元蘇一直在打量身邊的人,他最初得到消息的時候也嚇了一跳,可現在卻感到憂心忡忡。

布揚和斬風出擊鬼界,目標正是這位使者的種族——妖族,但在這個時候,妖界卻遣使而來,任何人都不免產生好奇。一個大有機會吞噬鬼界的強大力量,對於身邊的另一片空間會有什麼樣的態度呢?

元蘇開口想探探對方的想法,卻聽妖使用生僻的口音響應道:「對不起,見到你們的皇之前,我一個字也不會說。」

元蘇無奈的聳聳肩,徑自往冥皇斷戈所住的宮殿走。他並不喜歡妖人,妖使的冷漠與狂傲相當討厭,而最讓人受不了的是,妖使從頭到尾都在批評冥都,甚至連河道的走向都會評論一番。

皇位上的斷戈很不高興地打量着意外訪客,此刻的他正全心全意準備着聖武典。

「元蘇,怎麼回事?」

元蘇就站在斷戈身邊,壓低聲音應道:「要說是布揚他們幹了什麼也不奇怪,不過從妖使的神色來看,不像是受到攻擊後的樣子,否則他將是另一副神情。」

斷戈點了點頭,算是同意這番論點。如果布揚贏了,妖使不是憤慨就是卑屈;如果布揚輸了,妖使更應該趾高氣昂。現在這個妖使雖然冷傲,卻更像是天生的氣質。

「我是青妖界鱗妖族凱爾傑,有事要和冥皇大人密談,請您讓不相關的人離開。」

元蘇臉色一變,這番話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斷戈凝視着凱爾傑,這個看上去相當俊朗的妖人,渾身上下都透着神秘的氣息,但沒有任何敵意或殺氣。他也相信青妖界不會傻到直接刺殺冥界之主,畢竟青妖界對冥界應該還處於最陌生的階段。

凱爾傑昂首冷望,像是在說「不按我說的辦,我就不說了」的模樣。這種反客爲主的態度,讓周圍的人都極其憤怒,若不是礙於他是使者,早就有人衝上去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妖使。

斷戈凝視着俊秀的妖使,彷彿要看穿來者的心境。凱爾傑倒也不卑不亢,舉目相迎,四道凌厲的目光在空中纏鬥起來。

突然間,凱爾傑身子一轉,十八道鱗片在腰間浮了一圈,鱗片彈出點點血花,驟然間就把直徑數丈的範圍變成了血池,地面翻滾的血泡彷彿惡魔張開的血盆大口,一下便把整個大廳內給鎮住了。

斷戈的瞳孔微微縮了一下,隨即又恢復正常,右手虛空劈了一掌,卻見血池被一把利刃割開了大口子,當血池被完整地切割成兩片之後,一切紅光都消失了。

凱爾傑依然保持着高傲的神色,絲毫沒有被冥皇的手段所影響。

「很好,你跟我來,其他人都退下吧!」

「冥皇大人!」元蘇大驚,想勸時卻見斷戈一頭扎入了後殿,根本不容許任何異議。

回頭看了一眼得逞的妖使,元蘇不禁嘆了口氣。這位冥皇只怕是歷史上最難讀懂的一個,自己跟隨了百餘年,卻還是無法明白他的心思。

凱爾傑從元蘇身邊走過,朝他微微欠身行了一禮,帶着勝利者的微笑跟上了斷戈的腳步。

不知爲何,元蘇突然哆嗦了一下,莫名的陰寒氣息正在侵蝕他的神經,災難即將降臨的感覺突然浮上心頭。

他不安地朝人影消失處望了一眼,這個傢伙的到來,很有可能改變正走在鋼絲上的冥界。

鬼界。

擊殺烈雷王的謀策已定,五百名士氣旺盛的勇士在布揚的帶領下,終於起程前往黑水沼澤的邊緣。

這絕不是最終的戰爭,卻是至關重要的一戰,緊張的程度甚至連斬風都略感不安。

在前方引路的是妖族。得知這些「敵人」的目標後,他們便處於驚喜與不安的雙重風暴之中。

沒有妖人不知道烈雷王的實力,然而要想獲得自由,最好的方法正是烈雷王的戰敗。因此,花妖族都盼着五百冥人能給烈雷王狠狠一擊,削弱了鏈石族的勢力,他們這些小族的生存空間便大了,然而,他們也因爲烈雷王的實力而顯得惴惴不安。

冥人的力量也讓他們感到不安。剩下的三支妖族因爲與冥軍爲敵,被屠了個乾乾淨淨。下手最狠的便是兩名星華人,三族中便有兩族被他們所屠,而斬風甚至沒有出手。

剩下的妖族都知道發生了什麼,看到天空的一雙殺手時,心裡都在發毛,因此誰也不願意和斬風四人走在一起。

前行了二十餘里,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又是一支樹系妖族,名叫白松妖,顧名思義是一支長得很像白松的妖族。

白松妖通體皆白,兩肩披着松枝,身後還有雪松狀的尾翼披風,看上去威風凜凜。

有了花妖做爲引薦,白松妖族對冥界也是客客氣氣,沒有一絲敵意,只是沒有像花妖一樣加入北進的行列。

布揚也不在意,只要一路順暢到達黑水沼澤的邊緣就好,既然事情已經敗露就沒什麼可隱藏的,堂堂正正與二十萬大軍一戰,也不枉此行。

大帥如此,武士們更是豪氣沖天,一路上竟然是殺氣騰騰的,見到他們的妖族甚至不敢正視。

但斬風深知,白松妖族沒有加入,說明他們對烈雷王的力量有所顧忌,既然有所顧忌,等到大軍一過便被阻斷後路,也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因此忘記退路是此戰必須之事。

又經過了艾荷、青風橡、洛苑三個妖族的地盤,黑水沼澤的邊緣已經越來越近,前去探查的流千雪也乘着輕雲落下。

「阿雪,辛苦了。」斬風沒有詢問情況,而是溫柔的問候一聲,立即迎來了妻子的嫣然一笑。

「沒什麼,踩着雲走很輕鬆。烈雷王的確在興建王城,城牆的基部都已經建好了,方圓百里之地都納入範圍,那個烈雷王的確要有大動作。」

流千雪蹙緊眉心道:「我不太懂,不過在天上看,氣氛熱烈而平和,感覺上應該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不過這一批妖人中飛妖極少,我可以放心的在低空觀察。」

璃歡插嘴道:「鈴蘭花妖族長告訴我,石妖是石化的生命,都不能飛行,行動也不算靈活。不過他們擁有妖族內最堅強的防護能力,鬼人就是吃虧在石妖的防禦力上。」

「就當是打石頭好了!」布揚笑着道。

斬風一言不發,只是看着流千雪。

流千雪瞥了一眼,知道斬風要問什麼,眉尖微微一蹙,沉吟着道:「烈雷王我從未見過,龐大的妖羣裡倒是有不少壯碩之輩,穿着打扮也極爲相近,實在無法分辨。」

布揚驚得一拍大腿,顫聲道:「這是大麻煩,找不到烈雷王就根本無法聲東擊西,萬一是誤中副車,兩方之一將會陷入虎口。」

斬風這方只有五百多人,鬼人何時參戰仍未可知,所有的籌碼都必須押在烈雷王的身上。如果不能在二十萬妖軍圍攏之前擊殺烈雷王,後果只能是五百多人被圍毆至死。

「讓花妖們指引?」璃歡道。

在場諸人都愣愣地看着璃歡,從最初讓妖人引路到現在,這位星華能士一直堅持把花妖當成自己人看待,而不是敵人。然而誰都明白,這麼做會有極大的風險。

讓花妖引路倒也罷了,畢竟妖族大軍暫時還無法進入沼澤,以五百人之力尚能控制妖人的行動,但要讓花妖指認出烈雷王的位置,就必須離開沼澤進入敵軍腹地,到時候就算被花妖們賣給烈雷王也不是不可能。

「這也太冒險了吧?」

「我們自己去找烈雷王豈不是更冒險?」

布揚沒有阻止部下與璃歡間的辯論,目光只看着斬風。站在他的角度,烈雷王是必須戰勝的對手,畢竟自己也算是冥界的二、三號人物,若是連妖族十王都無法抗衡,冥界就沒有抗擊妖人的本錢。

斬風不置可否,只是低頭沉吟。他身邊的流千雪對用兵之法、權謀之術全然不通,自然只能做個旁觀者。

斬風道:「走東線,你們壓後行進,看到妖人們的反應再決定動向。」

布揚準確地捕捉到斬風的思路,驚問:「你要試探性攻擊?」

斬風點頭不答。

布揚又把目光移向星華二子,兩位異族人連表情都沒有,彷彿是斬風身邊的兩個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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