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被一團乳白色的光芒包裹住,像是罩着一層白衣,看不清面容,只是傳出了咯咯的陰笑聲,令人毛骨悚然,聲音就像兩根骨頭在磨擦,刺耳難聽,嚇得流千雪毛骨悚然,渾身顫抖。
“甚麼人?”
弓弛和流千雪一起閃到石牀邊,用身子擋住斬風,唯有硯冰目瞪口呆地望着白影。
“師……叔!”
弓弛和流千雪被這聲稱呼嚇了一跳,都轉頭望着她。
“咯咯!”白影又發出一陣刺耳的怪笑,陰陰地道:“你還認得出我,不錯,不錯!”
硯冰嚇得不敢直視,垂着頭顫聲問道:“您來幹甚麼?”
“咯咯,你見過他,不會不知道我爲甚麼來吧?”
“他是您派來的?”硯冰猛地一驚。
弓弛和流千雪聽得一頭霧水,不明所以,唯有從語氣中感受兩人的關係。
白影冷冷地道:“這不是你要問的問題,讓開,我要收拾這小子。”
“不行!”原本處於恐懼中的硯冰突然爆發了,充滿勇氣地大聲尖叫道:“這是我唯一的親人,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他,一根頭髮也不可以!”
“親人?”白影吃了一驚,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點頭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爲你另有打算,想不到竟是爲了這種無謂的理由,簡直不知所謂,還不給我讓開。”
硯冰張開雙臂,擋住他的去路,神態異常堅定,目光盡藏執着,凜然道:“親人是無可替代的,不是無謂的理由,就算爲此死了也值得,師叔,他對你們沒有任何威脅,何必一定要取他性命?”
一席話說得流千雪熱淚盈眶,想不到手段狠毒、性格冷漠的硯冰,竟然說出這種感人肺腑的話,而且神色間沒有半點猶豫,可見話中含意正是心中所想,情不自禁拉住她的手,激動地道:“姐姐,說得真好。”
弓弛突然感到全身的熱血沸騰了,即使實力不濟,也斷不容許對方得逞,冷冷地望着白影道:“我不管是誰派你來的,現在絕不容許你接近石牀半步。”
“給我滾開!”白影懶得與他多費脣舌,身上的白光輕輕一抖,隨即射出一道刺眼的白光。
弓弛雙手擋面,卻感覺到身子被一種無形力量抓住了,身上向提起,然後被狠狠地摔出了牢房。
流千雪看呆了,雖然沒有見識弓弛的身手,但見他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嚇得面無血色。
硯冰早就知道實力上的差距,想出手相助,但白影來勢太快,心念剛動,人已被扔出了牢房,雖然事出突然,但堂堂滄浪社主竟然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一股寒意涌上心頭。
白影冷笑道:“小冰,我的實力你應該知道,別自討苦吃。”他轉頭望向牀上的斬風,身子突然急顫,驚呼道:“這是甚麼力量……”
“不許動他!”流千雪擋在他前面大聲嬌斥。
“滾!”白影又甩出一道白光。
這次硯冰早有準備,拉着流千雪往懷裡一帶,閃過了攻擊,白光貼着流千雪腰間滑出,直撲斬風。
二女驚魂剛定,見到此景幾乎嚇暈了。
白光衝到了斬風胸前,與裹在身上的紫藍光相觸,就像是一勺油潑入火焰,隨之發出一聲巨響。
白影驚呆了,愣愣地望着安然無事的斬風,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剛纔一擊雖然未盡全力,但也是致命一擊,沒想到沒有半點效果。
流千雪和硯冰長長地吁了一口氣,臉上都露出燦爛的笑容,慶幸斬風擁有強大的自衛能力。
“可惡!”
白影被完全激怒了,身上的白光像火焰般往上燒,白光一閃,出現在斬風的上空,接着全身化成一團白濛濛的光體,猛地向下撞去。
“不要!”
流千雪不顧一切地放出一股綠光,這是她最強的道術--神愈,一定時間內有自愈的功能,盼望着能幫斬風抵擋片刻。
綠光沒有像白光一樣被彈開,而是化成一道綠氣,被斬風的身軀吸入。
如果單論力量,流千雪的神愈遠遠比不上力量種子,但這小小的力量,卻成爲了鬥爭的引誘品,紫和藍都希望吸收草綠色的能量,從而壯大自己,壓倒對方。
紅白相間的元神一直被圍攻着,綠色護壁就要被破解,斬風正感憂心忡忡,突見新的綠光涌進來,像見到救命稻草似的撲上去。
紫力種子和藍力種子卻比他快了一步,沒等他動身,綠色光芒已被吞噬乾淨,頃刻間,兩種力量經受了巨大的刺激,光芒如同天上的太陽般奪目耀眼,化形爲元神的斬風,感覺強大的壓迫感,紅白光芒隨之向後急退。
好厲害!到底是誰在施術?噫!好像是阿雪的道術,難道她在施術助我?
想到此處,心中一陣甜蜜,但見紫光藍光更加強大,又是一陣苦笑。
紫和藍並不滿足,它們已經被元神激起了鬥志,一心要吞噬元神。
灰色氣流幕越來越近,但斬風已經沒有任何辦法反擊,力量相差太大了,就像是一個小童要面對力量突然膨脹十倍的野獸,任何還擊似乎都無濟於事。
兩顆力量種子已經失去原有的溫順,變成兇猛的野獸,張牙舞爪,要吞噬元神,只要元神消失,他就會變成毫無知覺的植物人。
望向那幅巨大的灰色氣流幕,海滔般滾動的氣流異常恐怖,別說接近,只要看一眼就會讓人心驚膽顫、裹足不前,那裡可能是死亡之所,可能是痛苦之所,所有能想到的恐怖場面,都可能與灰色氣流有關。
心神忽然一陣觸動,與其讓力量種子吞沒自身,不如冒險試一試,也許灰色氣流的後面是美妙的新世界。
兩股力量發現了他的企圖,嘗試着把他推離灰色氣流幕,但距離太近了,當光芒和灰色氣流帶相觸時,原本平和的流狀物突然竄動起,巨大的氣流旋向觸碰地點擠去,掀起一陣又一陣的氣浪,就像在是沸騰的油裡扔下了一根火把,瞬間點着。
藍和紫再也無法甩脫氣流,被自己的光芒拖向灰色氣流幕,爲了自身的安全,它們不約而同釋放出強大的力量,希望擺脫束縳,兩種力量相互牽引,竟在氣流幕上打出了一個巨大的黑洞。
圍攻驟然解除,元神安全了,靜靜停在空間中。
望着光芒漸弱的力量種子,斬風忽然覺得有些不捨,正是這兩顆力量種子幫助他學會了冥神之眼,又爲他打敗仙士,取得回到人界的機會,雖然遇過危機,但沒有這兩顆力量種子,未來的計畫都會成爲泡影,因此他想救它們。
意念剛動,紅白交織的光芒從元神上涌出,直撲兩顆力量種子,就像伸出兩隻手去救兩個遇溺的頑童。
紫和藍也突然綻放光芒,匯合元神的力量一起衝擊着灰色氣流幕,黑洞越來越大,而且隨着周邊的氣流一起旋轉,竟然產生了巨大的吸力。
看着力量種子漸漸脫離灰色氣流幕,斬風心中正感高興,沒想到黑洞的吸力突然增強,將元神和力量種子同時吸了進去。
牢房中,白影無論如何攻擊,都無法產生效果,無奈之下,只好悻悻地離開了。
望着白影閃走,弓弛才硬撐着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這一摔痛徹心扉,整個右肩被利器掃過,血肉模糊,傷口處卻是一片焦黑,還發出陣陣惡臭,就像屍體腐臭。
硯冰和流千雪好不容易撐到白影離去,但心裡卻無法平靜,都清楚白影的離去,代表着左明的到來。
硯冰見斬風有自我防護能力,心中大安,走上去扶着弓弛。
“斬風兄弟怎麼樣?”弓弛痛得滿頭大汗,五官都有些扭曲,聲音更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十分沙啞。
“弓大哥!”流千雪見他右肩披血,還有惡臭發出,連忙搶上扶住他,眼中盡是感激之色,“我幫你治。”
“我來吧!”硯冰不安地瞥了一眼斬風,然後走到弓弛身邊,右掌心飄出一團雞蛋大小的血泡,輕輕地按在焦黑的傷口處。
“惡唔……”弓弛只覺得右肩頭像是被鈍器切開似的,幾乎痛暈過去,但一痛之後,肩頭立即輕鬆了許多,抹了抹滿額的汗水,讚歎道:“果然師出同門,幸好有你在,不然我這條小命可不保了。”
硯冰見傷口的焦黑和惡臭都消退了,轉頭對流千雪道:“這種傷你來治,我去看看他。”
“嗯!”流千雪接手爲弓弛進行下一步的治療。
弓弛輕鬆了許多,長吐了口氣,皺着眉道:“斬風這個樣子不知道甚麼時候能醒,左明恐怕隨時都會出現在這裡。”
流千雪嫣然一笑,信心十足地道:“風有神力保護,沒有人可以傷害他。”
弓弛點點頭,目光又鎖定在兩人身上,憂心不減,嘆道:“左明的目標不只是他,你們兩個只怕都逃不過,硯姑娘,那人真是你的師叔嗎?”
“嗯!”
硯冰背靠石壁,擡頭仰望屋頂,想把眼神中的無助感收藏起來,自從白影出現,她就做了最壞的打算。
“能不能請他幫忙?”
“他不可能幫我。”硯冰苦笑着,搖了搖頭。
“噫!風……身上光不見了。”
流千雪的驚呼震動了兩人,甩頭望去,果然發現斬風身上的紫光和藍光突然消失了,大驚失色,連忙衝到牀上,卻見斬風依然雙目緊閉,意態輕舒,似乎在睡覺,唯一不同的就是眉尖有一個紅白相間的小圓點。
“噫!這東西會動!”弓弛又驚呼了一聲。
硯女和流千雪仔細觀察,果然發現紅白相間的小圓點,在眉尖和鼻頭之間上下移動,有時快,有時慢,就像是藏着一個活物。
流千雪緊張地問道:“怎麼會這樣?”
弓弛託着腮想了片刻,又觀察幾眼,神色稍定,猜測道:“也許是因爲修煉有了成果。”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從室外傳來,三人嚇了一跳,驚慌地甩頭望去,藏劍的身影首先出現在眼中,三人剛剛放鬆,左明便出現在藏劍的身後,旁邊還有那個白影。
藏劍見弓弛滿肩都是血,急忙衝到他身邊,用眼色詢問他的傷勢。
弓弛搖了搖頭,又用責問的目光望着他。
藏劍有些無奈,他幾乎是被押着下來,白影力量強大,根本不容他有半點反抗。
左明冷冷地掃了一眼,瞥見斬風雙目緊閉,臉色煞白,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個木頭人,與白影說的大不一樣,不禁有些詫異,盯着硯冰問道:“硯冰,這是怎麼回事?”
事情已無路可退,硯冰早已置生死於度外,神色鎮定,淡淡地迴應道:“沒甚麼,只是在修煉時受了傷,現在沒有知覺。”
白影感到十分詫異,卻沒有再出手,靜靜站在屋角,等待左明的舉動。
左明走到牀邊細細地打量,斬風的模樣迷惑了他,回頭望了白影一眼,微微有些懷疑,但斬風在他心中的地位並不高,因此不再理會,把目光移到流千雪的身上,細細地打量着這位美人。
流千雪蜷縮在斬風身側,此時遁術無效,道術也只能治病,根本沒有任何防禦能力,生死全在這些人的手裡,一顆心就像孤獨的小船,無助地飄浮在海上。
左明的目光掃視着她每一寸身軀,越看越覺得美麗動人,滿意地點點頭,讚道:“好一個絕色美人,想不到道士之中也有這種貨色,修道實在太可惜了。”
在逼視的目光前,流千雪幾乎感覺到自己一絲不掛,赤裸裸地站着,渾身上下毛骨悚然,心裡更是慌亂,雙手情不自禁地抓着斬風的手臂,想從他那裡得到安全感,心中默默唸道:“風,快醒醒!”
硯冰擋在她的前面,冷冷地問道:“左大人,你要幹甚麼?”
左明白眼一翻,厲色喝斥道:“別忘了你的身分,這裡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怎麼做。”
“我……我只想問問爲甚麼要抓他們?”硯冰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勢,壓得心顫肉跳,但她還是硬挺了下來。
左明冷冷地笑道:“這是我的事,你師叔也在這裡,輪不到你來教訓我,何況你的舊賬還沒算呢!單一個反抗上令的罪名,就足以治你重罪。”
弓弛搶在牀前,淡淡地道:“左大人,這人似乎與你無關,何必在意一個青年?”
此時,北氏兄弟也來到地牢,剛踏入牢房,兩人就被流千雪怯弱的美態驚呆了,驚爲天人。
北權最好女色,見到這種少見的美人自然是心動神搖,嘴巴大張着,口水沿着嘴角往下流,貪婪淫邪的眼光直勾勾盯着流千雪,狠不得用眼光撕開那身衣服。
北翎雖然沒有他弟弟好色,但山賊出身的他也不是禁慾者,面對像流千雪這樣的絕色少女,砰然心動,也想佔爲己有,只是左明在前,不敢貿然行動,眼睛卻一直掃視着流千雪的身上。
流千雪就像是被捲入狼羣的小羔羊,只有任人宰割的分,她只會治療術,雖然修煉得極爲高明,但治療只能治傷,不能救命,而遁術也逃不過左明的要脅。
弓弛和藏劍都留意到北氏兄弟的反應,心中極爲不屑,但他們並沒有任何理由保護流千雪,畢竟道官是他們的共同敵人,出手救一名道官會惹來非議,只是不忍心這麼一個純真的少女,落入這些色鬼手裡。
由於斬風昏迷,人們漸漸忽視他的存在,而流千雪成爲聚焦的重心,北氏兄弟的貪婪好色,左明的利用,硯冰的不安,藏劍的不屑,弓弛的爲難,爲狹小的牢房營造出一種古怪的氣氛。
面對北氏兄弟像狼一樣貪焚的目光,流千雪的心裡越來越慌張,在古樹鎮時,有道師的身分保護,沒有人敢對她有絲毫不敬,但面前的人都是道官的敵人,沒有人理會道師的身分,除了殺戮,只有污辱。
她嚇得臉色慘白,一直往牀角縮,兩隻白嫩的手拼命搖動斬風的身軀,希望心上人還能像以往那樣保護自己。
硯冰也是女人,看不慣北氏兄弟的嘴臉,護在牀邊冷冷地道:“人還在青雲閣寨內,你們兩個出去等,免弄髒了地方。”
北翎陰陰一笑,反脣相譏道:“硯團長,你也是階下之囚,左大人面前,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左明不願浪費時間,淡淡地道:“這道官我帶下山,硯冰,你也跟我下山,看在尊士的面子上,我不殺你,但你要帶領夜鷹團爲我效命,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我不要!”流千雪大聲驚叫了起來,抱着斬風沒有知覺的身軀,身子劇烈的顫抖着,眼神充滿了恐懼。
北翎兄弟都很失望,如此一位絕世美人落在左明手裡,想佔爲己有,只怕是難比登天。
爲表現自己的度量和忠心,北權一聲獰笑,突然躍向流千雪,“小美人,要不要由不得你了。”
“住手!”弓弛和硯冰兩人焦急萬分,但身子剛動,白影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飄動的光芒像是在警告他們不要亂動。
“風,再不甦醒,你的心上人就要被人搶走了!”硯冰除了默默禱告,根本不知道能做甚麼。
“放開我!快放開我。”流千雪拼命地揮動雙手,反抗北權的淫爪,臉上早已沾滿淚痕,無助和絕望的目光,讓人看着心酸。
然而在北氏兄弟和左明的眼中,這種掙扎卻又透射出另一種美貌,更是誘人,因此無論流千雪如何哭叫,都無濟於事。
“抓住了!”北權沒有施展力量,而是像貓戲老鼠似的逗弄了一陣,享受美人驚慌時的美態,待流千雪力乏,才突然抓住她的雙手。
雙手被抓,流千雪徹底絕望了,心中禁受不住恐懼,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左明見藏劍和弓弛都有憤恨之色,心裡明白,微笑道:“你們是不是把她的身分給忘了?她是道官,是你們的仇人,殺了也不可惜,何況我還沒打算殺她。”
藏劍和弓弛面面相覷,左明說的沒有錯,對付道官的確不必計較手法,只是欺負一名弱女子,實在不是甚麼光明的手段。
左明洋洋得意地盯着流千雪,心中盤算着如何利用這個清麗無雙的美人,雖然美色動人,但他更喜歡權力,而美人是爭奪權力的重要工具之一。
突然,一絲異常跳入腦海,心神爲之一顫,他皺了皺眉,與白影對視一眼,突然一起消失在空氣之中。
變化只在一剎那間,當週圍的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一個身軀高速閃過,緊接着傳來一聲巨響。
被吸入黑洞的元神和力量種子,經過一段黑色的時光,不知多久,一個新天地展現在他們面前。
這是一個霧氣濛濛的地方,不像之前那樣昏暗,四處流動着白色氣流,旋轉翻飛,飄起落下,使斬風想起了仙界的景象。
突然,他發現力量種子變小,光芒也不像原來那樣刺眼,以爲是被氣流幕吸去了力量,但當仔細觀察,赫然發現情況並非如此,不是力量種子減弱,而是元神強大了許多倍。
這是怎麼回事?
他一點也不明白,事情太古怪了,平生所學,都無法解釋這種現象,只是覺得元神和力量種子進ru了一個新的境界,但這個新境界叫甚麼名字,有甚麼作用,都不得而知。
力量種子再也不敢向元神挑釁,就像兩隻小貓,乖乖地伏在元神身邊,不敢有半點反抗。
斬風嘗試着叫喚紫和藍,兩顆力量種子果然很聽話,隨着他在新天地裡來回暢遊,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終於,他睜開了眼睛,一眼就看到流千雪柔嫩的嬌軀被人拖着,心裡像是炸開似的,怒氣翻涌,不加思索向北權揮出拳頭。
兩顆力量種子被他催動,各自凝在左右掌心,所發出的力量不是北權所能抵擋的,兩道帶着微光的氣流,瞬間將北權送上了石壁,整個腦袋瞬間被擠扁了,血肉模糊,粘在石壁上一動不動,當場死於非命。
“斬風!”
石牢內響起了幾聲驚叫,叫聲中充滿了絕處逢生的激動。
“阿雪!”
斬風抱着昏厥的流千雪坐了起來,怒火凝結的目光狠狠地掃視着屋內,北翎已經逃之夭夭,室內只剩下三人,因此迎接他的,都是驚喜的目光,使他的怒火漸漸緩和。
“你終於醒啦!”
硯冰見他冷漠依然,一切無恙,又驚又喜,竟有撲入他懷中痛哭的感覺,但一切都壓住了,含笑問道:“你沒事吧?”
斬風搖了搖頭,溫柔地把流千雪放在石牀,又摸了摸她的鼻息,察覺安然無恙後,憂心漸去,回頭望着硯冰問道:“發生了甚麼事?”
硯冰面有愧色,低下頭輕聲應道:“左明要抓你們。”
“找死!”殺氣如暴風般從斬風的眼中吹出。
這一刻,他才感覺身體的變化,以前的力量都是藏在心神中,但此刻卻大爲不同,強大的力量化成氣流,在血液中、經絡中、五臟內、皮膚下不斷流動起伏,使全身都被力量流包裹着,而兩顆力量種子也聽話了,乖乖地附在元神旁,任由他移動。
室內的人卻有截然不同的感受,一個人的殺氣再強烈,也只是無形的氣勢,但剛纔的一瞬間,三人明顯感覺到一股藏着烈寒的氣流,從身邊呼嘯而過,渾身上下寒毛倒豎,心中莫名其妙的產生一股懼意。
往牆上望去,原本已經被壓扁的北權,竟然被巨大的力量崁入石壁,一層白霜結滿背部,再加上被凝固的鮮血斑跡,就像是天生的化石一般,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事情發生的經過,三人幾乎認爲這是一件浮雕作品。
驚訝的人也包括斬風本身,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但三人的表情和牆上的北權,都使他意識到自己的確變了。
我沒有動手?爲甚麼卻像是動手了呢?
帶着滿腹懷疑,斬風開始檢查身體,結果卻令他大爲震驚,力量竟隨着殺氣釋放出體外,形成有效的攻擊,心中一動,自忖道:“難道冥神之眼的力量化虛爲實,產生了實體攻擊的效果?嗯,一定是這樣,否則不會有這種情況,這種殺氣流一定是冥神之眼的進化,就叫它冥殺氣吧!”
“這……這是甚麼力量!”
弓弛驚得臉色發白,顫抖的雙手輕輕地摸了一下屍體,觸手冰涼,竟真有寒霜凝結,手抖的更加厲害,不可置信地回頭凝望斬風,一個眼神竟然也能殺人,這是何等的力量、何等的氣魄,心潮如巨浪傾天般澎湃洶涌,腦海中也只有一個字--“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