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現在斬風眼前的是一場混戰,青龍國來的三名男女與八名道官激戰正酣,如果換了旁人,絕不會吃驚,但斬風不一樣,因爲三名異術師施展的正是影子移動術,與“花月”如出一轍,突隱突現的身影幾乎讓他以爲回到了冥界,然而古樸的村落,高高的柴堆,灰色的土屋,還是掛在外牆上的乾辣椒,所有的事情都在告訴他這是人界。
原來人界真的存有冥武技!
斬風的心頭突然燃起了一團烈火,燒得整個人都興奮起來,既然有冥武技的存在,冥術也可能同樣存在,把冥術帶回冥界纔是讓冥界復興的鑰匙。
戰鬥打得很激烈,三名異術師明顯落於下風,並不是他們的實力太差,而是對手組成了有效的陣式,這三人雖然可以使用影子攻擊術,卻不能像斬風一樣將身子也化入虛影,實體的存在使道士們有明確的攻擊目標,由於身體被劍雨包圍,因此他們總是需要變換位置避開攻擊,情勢很被動。
道士們同出一門,施展的都是飛劍術,他們根本不用接近對手,兩人一組站在東西南北四個方位,既能合力攻擊,又可以相互照顧,戰術十分高明。
八柄長劍在道術的驅動下漫天飛舞,留下千萬劍影,陽光的照射下閃出星星般的亮點,彷彿是萬千星雨墜落凡塵,與純樸的山村氣息相輝映,竟別有一番詩意。
被圍攻的人卻無暇領會這美麗的意境,情勢發展每況愈下,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憂。
名叫幽兒的小姑娘處境最危險,這個俏麗的小丫頭被潑雨似的劍影包裹在內,身子隨著影子不斷地變換方位,但劍影的移動比她還快,被攻得手忙腳亂,已是香汗淋漓,每次從影子化回實體,紅潤的俏嘴都大口大口地吸氣,如果不是身後的書生屢次出手營救,她早已命喪黃泉。
壯漢的情況也不妙,手中的鋼鋸上下翻飛,鋒利的鋸齒化成一條條的光帶,將漫天的劍雨擋在兩丈外,但劍雨配合得十分默契,逼著他只能自保,無暇反攻,時間長了,必定力歇。
書生移動的速度較快,轉向很靈活,顯得略微從容,黑影疾如飛箭,也在地上來回晃動,幾次被劍影包圍都從容地衝了出去,但他一邊要護著幽兒,另一邊又要提點壯漢,也無法形成有效的反擊,情況岌岌可危。
相比之下,八名道士顯得十分從容,他們與三名異術師的距離有三丈,眉頭舒展,意態悠閒,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在他們的眼中,面前的三人已是囊中之物,失敗只是時間的問題。
斬風的出現並沒有引起場中的注意,他也沒有參與戰鬥,而是把影子貼在一間土房的外牆上,靜靜地觀察異術師與道官之間的撕殺。
“原來還有這種辦法對付影子移動術,看來我也不能殺意,要我遇到這種情況……”對於道官的陣式,斬風仔細地端詳了半天,心裡暗暗琢磨應對的方法。
“啊--”
場中突然傳來一聲驚叫,把斬風從思緒中喚回,聲音藏著稚氣,一聽就知道那名天真活潑的小姑娘,轉眼急望,果然見幽兒嚇得花容失色,呆呆地坐在地上,左小腿被利刃劃破,已是血流如注。
“這裡不是異術師來的地方,受死吧!”爲首的一名道士滿臉獰笑,左手突然灑出一片紅色,緊接著圍攻幽兒的劍影突然燃燒起來,空氣都被染得通紅,逼真度讓人遠遠就能感到強烈的熾熱感。
“妹妺!”書生見幽兒遇險,嚇出臉色煞白,黑影一閃便向妹妹衝去。
“想跑,沒那麼容易。”
除了一名道士狂攻壯漢外,其餘的六名道士全力圍困書生,只要他的身子出現,劍雨必定紛飛而至,不敢他有片刻喘息之機。
“妹妹--”書生急得滿額大汗,卻無法脫身營救,眼看妹妹就要火劍之下香消玉殞,慘嚎一聲,眼如泉涌,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切,苦澀滿心,悔恨交集,既恨自己力量不夠,又怨自己決定失誤,把親人帶入了險地。
幽兒也已嚇得不知所措,火劍衝到面前也全無反應,彷彿一切都已經註定了。
“受死吧!”道官面露猙獰,眼中沒有絲毫憐憫,全力操縱火劍撲向幽兒。
幽兒突然變得從容,眼神中彷彿有一絲解脫的意味,閉上眼睛靜靜地等待死亡的到來。
千鈞一髮,淡藍色的冥殺氣悄然無看息地從側面飛來,快如閃電,轉眼間已狠狠地擊中火劍。
波,波,隨著幾聲悶響,烈火驟然熄滅,空氣中的熾熱感也蕩然無存,只留下滿臉驚愕的幽兒。
“誰?”領頭的道官正自鳴得意,沒料到黃雀在後,竟然如此輕易地把最得意的道術擊破,神色大變,這悄然無息的一擊太可怕了,如果目標是他,也許早就命喪黃泉,心裡越想越害怕,顧不得再攻幽兒,身子向後急退。
其餘的道官正等著看好戲,被場中的變故驚得目瞪口呆,圍攻書生的劍雨也隨之消失了。
“妹妹!”書生被突然而來的喜悅衝得頭暈目眩,愣在當場,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滿面狂喜地撲到幽兒身邊。
兄妹兩人幾乎要生死永別,劫後餘生之際怎能不激動萬分,幽兒的淚水滾滾落下,顫抖著嬌軀撲入兄長的懷中,放聲大哭。
“哥哥……哥哥……”
壯漢也趁機衝了過來,手製鋼鋸護在那對兄妹的身邊,生怕道官們趁機偷襲。
道官們早已無心再理會這三人,剛纔的一擊威力強大,下一個被攻擊目標也許是其中一個,爲了保證自身的安全,顧不得幽兒兄妹的死活,一心要把偷襲者找出來。
斬風一向渴望親情,看著相擁而泣的兄妹,知道自己的決定沒有錯,但他並沒有現身,而是把影子貼在門角,與屋檐的斜影連成一片,乍眼看去根本無法發現他的存在
“是……那個混蛋偷襲?”一名道士無法按納心中的恐懼,咆哮著朝四方大叫,他慌張的情緒感染了同伴,爲了壯膽,都破口大罵。
“別做縮頭烏龜,有膽量就出來。”
“道爺要抽你的筋,剝你的皮!”
叫罵聲,道官的陣形己變得散亂不堪,書生趁機抱起幽兒就往溪邊竄去。
“他們要跑!快,千幻劍雨!”隨著領頭的道士一聲大喝,七名道士都反應過來,紛紛放出飛劍追截三人。
斬風動了,鬼魅般的影子在大地上劃過一條黑線,神不知鬼不覺飄到七名道士的身後。
“誰!”領頭的道士實力最高,也是唯一能感覺到地上有力量移動,一陣寒意涌上心頭,彷彿再踏前一步就要命落黃泉,嚇得他倒竄出三丈,驚愕地望著原來的位置。
“砰”,“砰”幾聲,剛剛放出飛劍的七名道士霎時間都成了斷線的風箏,身子被擊出二十丈外,重重地栽倒在泥濘的稻田中,口吐鮮血,不省人事。
“甚麼人?”領頭的道士大吃一驚,舉目四望,赫然發現三丈外有一名青年,如冰山般矗立在場中,面無表情,神色冷漠,但離遠就能感受到攝人的寒氣,如浪濤般席捲而來,壓得心裡有一種窒息感。
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噤,腦子裡嗡的一聲,變得空白一片,只覺得四肢冰冷,手腳發麻,身子如同墜入寒窟一般,腳下再次倒退三步,心裡同時也在暗罵自己膽子∶“除了十位道仙大人,我還從來也沒怕過誰,怎麼看了一眼就心怯,真是邪門了,難道這個青年能用邪術攝人心扉?”
“是你!”書生兄妹聽到背後的驚呼,急忙回頭張望,一眼就認出斬風那股與衆不同的氣質,不禁大爲驚訝,一起停下腳步觀望。
“他打了道官!”壯漢不可置信望向趴在田裡的七名道士,雖然這是第一次進ru朱雀國,但早就聽說道官的勢力無人能敵,沒想到一個青年也敢動手打道官,實在有些意外
斬風朝三人點點頭,目光從書生兄妹身上掃過,又迎向正前方,道士大約三十二三歲,中等身材,相貌普通,唯一突出的就是道袍上繡著四顆金花,表明了道師的身份。
“我是邊境的道巡使炎山,你是甚麼人?敢來妨礙道官辦事?”炎山道師扯著嗓門大聲斥喝,但聽在別人耳中越顯得底氣不足,反而暴露出心中的不安。
“滾!”斬風聽出語音中的顫慄,心中冷笑,連左明和麟雲都不是他的對手,何況區區一名道師,因此不屑動手,何況殺一個兩個無關緊要的道官並沒意義。
“大……大膽,你竟敢蔑視道官!我要教訓你!”炎山道師瞥見眼神中的輕蔑,氣得肺都幾乎要炸開,眼中怒火熊熊,心中的怯意也在一瞬間被壓至心底,變得狂躁不安。
“別逼我殺你。”
話語像冬日的寒風,吹得人心寒,空氣也似乎驟然變冷,炎山只覺得心頭突然被一塊巨石壓著,幾乎喘不過氣,怒火被寒氣一吹,竟然凍結了,整個人彷彿泥塑一般呆站著。
“好強的殺氣啊!”書生和壯漢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有同樣的感受,這青年絕不是等閒之輩,單憑咄咄逼人的氣勢就足以震攝任對手,同時又慶幸著能遇上這麼一個救星。
斬風懶得再多費脣舌,帶著一陣寒風走向受傷的幽兒。
幽兒這時才感覺到腿傷,噘著俏嘴叫喚道∶“好疼啊!哥哥,幽兒疼死了。”
書生見情況已在斬風的控制下,心中大安,於是把妹妹放在草地上,然後扯下衣服,爲妹妹抱扎傷口。
幽兒偷偷地看了斬風一眼,俏臉微紅,蚊聲道∶“謝謝大哥哥。”
“謝謝你救了我妹妹!”書生感激地望向斬風,雖然不知道這人的來歷,但救妹的大恩已足以讓他終生感激。
斬風搖了搖頭剛想說話,背後突然傳來炎山的一聲大吼。
“我剁了你!”
斬風眉尖輕輕一挑,冰冷的目光往回掃,只見火紅色的劍影挾著滔天的熱浪撲面而來,不遠處的炎山咬牙切齒地叫囂著,滿目猙獰,恨不得立時撕碎了可惡的青年。
“小心!”,“大哥哥小心!”,“太卑鄙了!”,書生三人同時驚叫了起來。
斬風如同大山般紋絲不動,鎮定地讓人心顫,深邃的目光沒有一絲懼意,平靜地迎向飛來的火劍,彷彿一切都不存在。
“大哥哥,快還手啊!”幽兒靈秀的眸子大瞪著,看著救命恩人沒有反應,緊張地攥緊雙拳,額上也冒出了冷汗。
傾刻間,化成千影的火劍在空中卷出了一個高達三丈的火柱,把斬風的身子包裹在中央,並不斷地縮小。
“他想幹甚麼?”書生眼力更高,既然這個青年剛纔能破解道術,現在也絕不會沒有還手之力,一定別有目的。
斬風的確別有用心,長山之行,他從聿丘的口裡得到了不少有關火道術的知識,勃揚的幻火九虛一實,很容易對付,而炎山的火劍並沒有藍色火芯,似乎都是虛幻,但熾熱感又令他感到懷疑,因此想印證一下聿丘所說的話。
烈火一點點逼近,斬風彷彿已沒有退路,勝利女神似乎有意向炎山獻媚,至少炎山的心裡有這種感覺,心中的懼意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狂喜和得意,被凍化的笑容再次回到臉上,更加燦爛。
“大哥哥!”幽兒慘叫一聲,捂著雙眼不忍看到救命恩人喪命。
“原來還是假的!”火中突然傳來一絲冷笑,接著射出數道紫光。
火柱被紫光一觸,驟然消失,隨著叮叮噹噹幾下金屬撞擊聲,九把精鋼小劍被擊成幾斷,撒落在地面。
“這……這不可能!”炎山被突然的變化驚得目瞪口呆,久久說不出一句。
斬風意態輕舒,隨手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淡淡地道∶“華而不實。”
幽兒偷偷地張開手指,從手縫間看到斬風安然無恙,頓時露出燦爛的笑容,興奮地叫道∶“大哥哥贏了,大哥哥萬歲!”
這個天真無邪的少女嬌憨動人,雖然舉動像十一二歲的少女,卻透著純真無邪,讓人看著很舒服,斬風看見她像看到了妹妹,慶幸自己及時出手救了她。
“你……也是異術師!”炎山道師終於回過神,望著冷若冰山的青山,心裡說不出的惶恐,沒料到自己的道術竟如此不堪一擊,恥辱、憤怒和不安同時澆鑄在心頭上,腦子裡一片混亂,不知道是進是退,只能硬著頭皮大聲喝斥道∶“原來你們是一夥的,朱雀國內禁止異術師進ru,難道你們不知道嗎?”
“你真要逼我殺人?”斬風冰冷冷地問道。
刺骨的寒氣讓炎山道師更加心顫,面對殺氣騰騰的身影,除了退走似乎再也沒有別的選擇。
按照慣例,如果異術師的人數太多或實力太強,就會由專人招待,然後送出國境,炎山道師原想一鼓作氣擊殺三人,但見斬風的實力太強,他已經沒有再鬥下的勇氣。
爲了走得更體面,他撐著說道∶“我奉勸你們一句,朱雀國內嚴禁異術師進ru,你們必須立即離開國境,否則後果自負,而且這一帶要舉行大道法會,十位道仙大人都會出席,他們可不像我這樣好說話。”
斬風冰冷的目光一挑,接著身子像幽靈般消失了。
“靈影士!”看著地上急行的黑影,書生突然大聲驚叫。
“人呢!”看著消失的身影,炎山道師心中一慌,緊張地察看四周。
“滾!”斬風突然出現在他身後,一把揪住後領,隨手扔進旁邊的泥水潭。
巨大的身子重重地砸在泥漿裡,濺起一片泥水,心慌意亂的炎山顧不得滿身泥水,像兔子似的撒腿就逃,七名手下也扔在稻田裡不管了。
“大哥哥好厲害!”看著斬風輕描淡寫地擊敗道官,幽兒滿心歡喜,靈秀的大眼睛裡充滿了欽佩之意,玉手拍得啪啪直響。
書生顯得格外激動,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斬風面前,兩眼冒著精光,驚喜地問道∶“你也是影門的人吧?想不到這裡遇上靈影士,實在太巧了。”
“影門?靈影士?”斬風被新名詞吸引,轉頭凝望著三人,發現三人的表情都一樣,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對呀!你施展的明明是影術,我沒看錯。”書生無法掩飾心中的激dang,緊緊握著他的手。
書生的舉動也令斬風十分激動,對方的反應再一次證明心中猜想,他們施展的武技的確與花月一樣。
書生見他眼中還有困惑,以爲他懷疑自己的身份,轉頭看了看周圍,小聲道∶“我叫扇君,是青龍國人,想必你已經看出來了。”又指著幽兒和壯漢介紹道∶“這位叫肅豹,她是我妹妹扇幽兒,都是我的同門。”
“靈影士是指影子移動術嗎?”斬風盯著他問道。
“是呀!”扇君再一次細細打量著他,不可置信地問道∶“那明明是我們影門的絕技,從不外傳,你怎麼會懂得使用?”
斬風倒吸了一口涼氣,心道∶“原來影術是影門的絕技,是其中暗藏巧合,還是冥武技也在人界流傳呢?畢竟當年冥人也在人界呆過一段日子。”
想到消失的冥術可能重現,斬風的心中充滿了喜悅和興奮,正有一大堆的問題等待解答,元神分裂,兩個虛幻空間,灰色氣流幕,還有那兩個淘氣的力量種子,種種問題如果不能得到正確的解答,對修練將有至關重要的影響,甚至可能會走入歧途,有傾覆之險。
這些日子所見所聞對他造成了不小的衝擊,道官和異術師的出現使他對於冥人的力量產生懷疑,冥人想單憑現在的冥武技重回人界,根本就是異想天開,即使成功回到人界,也未必能在道官和異術師之間生存。
由於長山的經歷,他發現了冥武技更深的層次,而現在又得到冥術可能存在人界的消息,內心的激dang不是言語所能表達的,如果能找到冥術的原始版本,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而冥界也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大改變。
發愣之際,有人扯了扯衣服,他轉頭一看,發現是幽兒,一對靈秀的大眼睛充滿期盼,問道∶“大哥哥,這化身入影的影術是從哪裡學來的?我學了好久都沒有學會,能不能教教我?”
斬風不知如何回答,因爲只有見到影門有關影術的文本,才能最後確認影門的影術是不是花月。
壯漢也用羨慕的眼光看著他,讚歎道∶“影門裡的靈影士極少,想不到竟會朱雀國裡出現,你到底是怎麼練的?居然練成了化身入影!”
“風!”
親呢地呼喚牽動了斬風的思緒,甩頭望去,流千雪悄生生地站在村口向他揮手,嬌美的身影在陽光幻出陣陣暈光,彷彿仙子下凡,美不勝收。
“噫!是那位漂亮的姐姐。”幽兒對斬風滿心感激,對他的同伴也有著同樣的好感,更何況是風姿綽約的流千雪。
“阿雪,我沒事!”斬風滿眼溫柔。
柔和而平靜的目光安撫了流千雪的情緒,她嫣然一笑,走到斬風的身邊,也認出扇君等三人,不禁有些好奇,眼角瞥著幽兒的左腿沾滿了血漬,臉色微變,緊張地撲了過來,柔聲問道∶“傷得不輕,我幫你治好嗎?”
看著善良依舊的美人,斬風的心頭涌起一陣幸福感,慶幸著能得到她的青睞。
她的善良和美麗同樣給扇君兄妹和肅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都忍不住暗暗喝了一聲採。
“謝謝姐姐!”幽兒性格率真,別人對她好,她對別人更好,見流千雪主動爲她治傷,親呢地捥著她的手臂,嬌笑道∶“姐姐好美啊!”
“別動,很快就好。”流千雪嫣然一笑。嬌靨如花,連幽兒都看呆了,情不自禁伸手摸了摸她的面頰,喃喃地道∶“姐姐真像仙子一般。”
由於是小傷,流千雪用簡單的道術封好了傷口,片刻間已經沒有疼痛了,喜得幽兒跳了起來,摟著她大叫∶“好了,好了,不疼了,姐姐太厲害了,幽兒喜歡姐將。”
流千雪笑了笑,轉身走回斬風身邊,小聲問道∶“我看到有人用遁術逃走,你和道官動手了嗎?”
“嗯!”斬風隨手指了指著昏倒在田裡的七名道官。
流千雪以爲七人被殺,臉色刷的白了,幽怨地瞥了斬風一眼,默然低下頭。
“我沒殺他們!”斬風伸手握住她的葇荑。
“謝謝你。”一句話如同暖流般涌入心頭,難得心上人體貼自己,心裡像抹上了蜜,甜甜的,俏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美麗極了。
“好美的姐姐啊!是大哥哥的心上人吧?”幽兒雖然已經十五歲,但臉上的稚氣卻仍像是十一二的女童,相比之下,十七八歲的斬風卻有著成年人的沉穩和鎮定,在幽兒的眼中,斬風就像巨峰一般高大。
“嗯!”斬風坦率地點點頭,目光凝望著流千雪,正是這美麗動人的俏影打開了冰封的心靈。
流千雪見他坦然承認,羞得面頰暈紅,偷偷瞟了他一眼,低下頭吃吃地笑了,逗得斬風神搖心顫,爲她風姿醉倒。
“嘻嘻,姐姐的臉好紅啊!”幽兒咯咯嬌笑。
流千雪的頭垂得更低,左手牢牢抓住斬風的手,右手擺弄著衣角,羞態醉人,斬風輕擁著她,轉頭道∶“道士只怕還會再來,我們還是儘快離開,免得又生是非。”
“是啊!”肅豹扯著粗豪的嗓門說道∶“這些兔崽子幾個打一個,真不是東西,我們還是早點避開!”
“好!”斬風點點頭,牽著流千雪往村外走去。
扇君牽著妹妹跟在後面,眼前那石巖般的身影給了他們十足的信心。
匯合了硯冰等人後,一行九人騎馬往南,大約走了五里,進ru了一座小山,山不高也不大,覆蓋著小山的樹林十分茂密,站著外面根本看不見林中的動靜。
寧靜的山林讓藏劍想起了長山,提議道∶“盟主,這裡不錯!不如在這裡休息一陣,再商量下一步的動向。”
扇君也點頭道∶“這裡的確不錯,山清林密,不會被外人發現,就在這裡露宿一夜也不是問題。”
斬風見他同意,不再考慮,點頭答應了。
“木斐,去附近的城鎮弄點食物和水來。”藏劍在山林中呆慣了,知道這種環境需要甚麼。
“我也去。”鳴一自忖沒有戰鬥力,也不會受人注意,幹這種小事最合適。
“我去打獵。”肅豹鑽入到山林中尋視,希望找到一些野味。
幽兒是個極爲活潑的少女,被流千雪的美麗和純真吸引,如何也不肯離開她,親密地偎在她懷裡,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流千雪只比她大一歲,也是個活潑善良的少女,長山城的經歷以及感情滋潤使她成熟許多,但在幽兒面前,她又恢復了原有的活潑。
斬風沒有打騷他們,此刻他一心想知道有關影術的一切,望著扇君追問道∶“剛纔的話你還沒說完,我真是甚麼靈影士嗎?”
“對呀!一定沒錯。”
斬風變成了青龍國的靈影士!硯冰等人都愣住了,斬風的身份原本就是謎,他們都曾猜測斬風的力量從何而來,聽到這番對話,似乎謎團有了答案。
扇君看了看硯冰等人,臉上有猶豫之色,欲言又止。
硯冰和藏劍都是久經事故的人,怎能不明白他的顧忌,相視一笑,一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