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同與其下屬劉俊來到這洞中,才發現蔣雲、邱紅衫留下的殺手,早已被人掐斷脖頸,一命嗚呼。觀其手法,乾淨利落,奇怪的是這殺手的脖頸處並無於痕。
“大人,這是如何做到了?”
“一定是高手所爲”
說着,二人起身詢問村民,村民們此刻都擁擠蜷縮在一團,好在二人也跟這幫村民相處了幾十年,所以,信任還是很牢固的。
“我們也不知道,剛纔一股強風吹起,洞口的樹葉落了一大堆,洞裡的沙子也被攪動起來,弄得我們睜不開眼,等風停了,就看見他們倒在地上了”
“對啊,可把我們這些老疙瘩嚇壞了”
於是,二人附身再次查看緣由,低聲細語。
“不用查了吧,反正我們也是來殺他們的”劉俊道。
“要查,不查怎麼讓人放心,我就說我在給王嶽侖(杏兒他爹)、候長英(我的爹)下藥的時候,總覺得一直有人盯着我”
二人將殺手翻來覆去,仔細查驗身體的每一處痕跡,果然他們找到了共同的特徵,那就是每道屍體脖頸處都有水漬的痕跡,要不是來得及時,這水漬怕是早已乾涸。
“難道是他?”一陣恐怖的氣息浸透後背。
“是誰?”劉俊言。
“忘憂境高手,天下酒鬼——段無涯”
“是他!”
“八九不離十,他的絕技‘逍遙忘春水’據說僅僅幾滴水珠變化無窮,可致人瘋癲,也可劫人根骨,可從皮下透入,緩慢起效,還能如鋼釘一般,斬釘截鐵,殺人無形,待水漬散去,一切不留絲毫痕跡”
“你看看,你看看,這像不像?”
“可是不能單憑水漬,就斷定是他所爲。”
“一定是他,因爲這一招‘逍遙忘春水’,雖說威力無窮,但水與人接觸之後,頭頂中部會鼓起一個米粒大小的軟糯小包,這是真氣入侵身體毀損人腦的憑證,不信,你扒開發端看”
劉俊急忙扒開手中屍體的頭髮,果然,那包裡好似有東西在遊走。
“他怎麼會突然在這裡?此人已經消失江湖三十多年了”趙同自言自語。
“是誰?”孃親見不遠處一行男人穿得垮衣鬆靴,好不害臊。蔣幹急忙領着人湊上前來。
“拜見冷莊主”衆人向孃親行禮。
“你,認識我?”
“豈止認識,還很熟”
“莊主可曾記得,二十多年前,蔣同山帶來一個小孩到您的山莊做客?”
孃親搜索着過去,一切都恍如昨日,要說時間是最不經過的,記憶還很明白,人卻老了。
“你是蔣同山什麼人?”
“我就是當時那個小孩兒”
“哈哈哈,沒想到這裡還能遇見故人之子”孃親是真實的高興,定睛一看。
“你們怎麼回事兒,怎麼這副打扮?”
“秉莊主,此事容後我再詳細向您稟報,現在他們怎麼辦?”
“這麼說,你是來幫我的?”
“肯定,我們將軍命令我們務必保護好那小子”
“這麼說,你知道他的名字”
“暫未可知,只知道有這麼個小子”
哈哈哈哈哈哈,孃親看了一下地上軟糯的人,大鬍子男人、蔣雲、邱紅衫、王嶽侖、自己的丈夫侯長英,還有那三個小孩兒。
“怎麼少了一個,趙同去哪裡了?”孃親心裡嘀咕。
“暫不管了,容後再找,當下是先把這一切處理好。”
“既然你是來幫忙的,這幾個人就交給你了”隨後就拉着小孩子,去攙扶自己的丈夫和王嶽侖。
“莊主,可否告訴我,你們孩子的行蹤?”蔣幹作揖拜曰。
“你把他們處理妥當了,再進村於我細談吧!”
“是”蔣幹示意身邊兵士幫忙攙扶王嶽侖、侯長英,其餘兵士則去將蔣雲等人鎖拿起來。
爹此刻調息稍好,那藥效也退了一點,只有杏兒他爹王嶽侖還在昏迷中,孃親扶起他,他對孃親說得第一句話就是:“月容,我們身邊有奸細”,原來爹在調息的同時,也在回想,究竟什麼原因導致自己軟弱無力,從安排村民上山,到與殺手搏鬥,只有出發前三人一起飲了一碗酒。想到這裡,他如夢中驚醒,這麼多年,王嶽侖、趙同二人之中一定有問題。他不敢確定是誰,一切只能等到王嶽侖醒後問問清楚再說。
孃親跟兵士正準備扶着他們一同進村,蔣幹則命令兵士在村口紮營,避免騷擾百姓,同時,分了幾個人按照爹的說明,去山上接百姓回家。可就是此時,突然,一個聲音響徹山谷。
“你們一個都走不掉”那聲音鏗鏘有力,如熊熊火焰,好似吞沒一切。衆人望向山坡上的叢林。
幾日之前,皇帝突然召一人進宮。“陛下,召我進宮有何旨意?”
“朕想讓你的那位門客跑一趟李家村”
“微臣所知,陛下不是已經安排了人了嗎?”
“我擔心有變數,你那酒鬼就是託底的”
“請陛下示下,微臣該怎麼辦”
“如若王嶽侖、侯長英、冷月榮被殺,你就讓他殺了其餘殺手,但是要留下朕的將軍,朕還要他們開疆拓土,一名合格的將軍培養不易、殺之可惜啊,如果這些殺手不能殺掉他們,那就一併都殺了”
“是,微臣明白”
“你就不問問,爲什麼這麼多年我明知道他們在那裡,我爲什麼不動他們”
“臣斷斷不敢妄揣聖意。”
皇帝看了看,眼見的這個男人,一步一步走向窗口,望着窗外的明月,好似生在夢中,長在風裡。“要是生在普通百姓家該多好啊”皇帝心裡想。
“你跟朕多少年了?”
“秉陛下,快四十年了,自從陛下還是皇子的時候就跟着陛下了”
“你知道的,那小子始終是個心結,本來想着他如果一輩子在李家村,倒也無妨,念在我跟她真正爹的情誼,多少留幾分情面,可誰承想,他竟然無意成了香餑餑,朕想殺他,又想用他,殺他是因爲怕他此後跟我作對,用他則可以平衡甚至翦滅各方勢力,爲大局想,我暫時還不能殺他,但是可以悄聲聲息的除掉他身邊的人,這樣將來他就沒有機會跟我作對了”
“陛下聖明!”
“你就不怕你聽到這些,我會殺你?”皇帝言
“我想不會,我的命早就是陛下的,況且我還能繼續爲陛下盡忠……”
皇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坐在窗前,用一隻手在他的肩膀上使勁兒的拍了兩下。
“你纔是朕的知心人啊,下去吧”
這男人諾諾的退了出來,一身冷汗,衣襟都打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