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邱芙蓉一行從密道內聽到打鬥,匆匆加快步伐,擔憂有什麼變故,一出密道便被迷霧遮住去路,好在眼可以遮,耳卻難掩,於是大夥兒循着這聲,慢慢摸索靠近,此時,老夫子的精神正在全神貫注盯着眼前的打鬥,加上風聲、打鬥聲,老夫子並未察覺來人靠近。就在將近未近之時,邱芙蓉突然停下腳步,舉起右臂,暗示大家停了下來。
“怎麼了,芙蓉姐姐”龔榮問道。
“有一個問題,如果前面面對的人,就是侯曉,動手還是不動手?”
“廢話,當然動手了”
“聽這聲音,想必定有人搶在了我等前面”張不悔言。
“不對啊,我們盯的那夥兒人不是在我們後面嗎?這又是誰?”龔榮接着說,用手指了指打鬥的方向。
“可能是景陽王的人,也可能是韓遂的人,還可能是皇帝的人”邱芙蓉說。
“不管是誰,楚王和褚大哥給了我們指令,這侯曉必須死”
“我知道,我是說萬一我們對付了侯曉,被其他的人背後偷襲怎麼辦?”邱芙蓉腦袋向後一撇,暗示密道里不久將出來的人。“不如,我等先四下散開,盯着他們,伺機再出手如何?”
“有理是有理,可是萬一後面的人是來保護侯曉的,那豈不是錯失良機?”張不悔分析。
“那你說怎麼辦”龔榮有點焦急對着張不悔道。
“我看這樣,我先出手,探探對方的實力,你們就隱蔽起來,等我信號,怎麼樣?”
“好主意”龔榮稱讚。
“就這麼辦”張不悔附和。
於是,大家準備遁入林中,等待時機,就在大家剛走幾步,突然,“對了,你什麼信號啊?”張不悔突然扭頭,問邱芙蓉。
着實嚇了她一跳,“以我的箏絃斷裂爲信號,斷裂之時,表明就是出手之時,你們不用管我,要不遺餘力取侯曉腦袋,明白嗎?”
“明白”龔榮一臉邪笑,雙手互提了幾下袖口,顯得自信滿滿,胸有成竹,好似我是他的案板魚肉、囊中之物一般。
“再囑咐一句,你們在暗處也要盯緊密道出來的人,總之完成任務,誰也不能白白丟了性命”
“放心吧,芙蓉姐,你就瞧好了”,很快,除了邱芙蓉,其餘人等,悄悄潛入戰鬥周圍。
邱芙蓉慢慢向前,並不急於動手,而是依舊悄悄在其後,觀察了半刻,果然,她一眼就瞧出了我的與衆不同,我躲在衆人身後,被老夫子、杏兒護衛其中,一看便知這個人的重要性,但他不敢確定這人是否是我,畢竟他們也只知道我的名字,到目前爲止,除了皇帝勢力之外,都並未見過我的長相,哪知我這個傻不隆冬的腦袋,看得王嶽侖王叔與那男人鬥得山崩地裂、糾葛纏綿、不相上下,眼看王洪、老夫子等人,爲了什麼狗屁江湖規矩,不出手,雖然我用話激了他們,他們也欲動手,可我也沒閒着,急忙將背上的“明月無情劍”取下,想幫上一把。
“你幹什麼?”杏兒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神嚴肅的看着我,“你忘了你剛被這劍差點要了命”
“顧不了那麼多了”我便解包袱邊說。
“不行,堅決不行”杏兒很果斷,一下子將身體壓在包裹之上。
“你起來,快起來”我用力拉開杏兒,然她絲毫不動,可能這就是習武與毫無功夫人的區別吧。
我拉了好幾次,拉不開,心裡一下子焦灼起來:“王楚楚,你給我起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你剛纔叫我什麼?侯曉,我看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杏兒一下子怒了,可這一叫,便讓邱芙蓉立馬確定了身份。
“哈哈,果然在這裡”
“我不讓,就不讓,看你怎麼着吧”
我見杏兒真的生氣了,我只能軟下氣來,“杏兒,我錯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不用了,還不行嗎?”
“哼”杏兒一句話不說,待我準備進一步寬慰她的時候,這時,“侯曉拿命來”,一個纖細的柔情的聲音從迷霧中傳出,衆人聽到齊刷刷的望了過去,杏兒一下子也從包袱上站了起來,一腳用力踩在我的腳上。
“哎呀”頓時,我疼得叫出聲來。
“怎麼了?”王洪、屠軍聽到我叫聲,以爲我受到了什麼攻擊,迅速圍到我身邊,生怕什麼暗器傷到了我。
“沒事兒、沒事兒,不小心崴到了腳”
“活該”杏兒則在一旁小聲的說。
老夫子則死死的盯着迷霧,剎那,一股古箏的琴音從迷霧裡遊蕩飄來,音調纏綿悱惻、音律上下相合,或撥弄如潺潺泉水,或刮奏若浩浩江河,一彈林中寂靜,浩渺幽遠,二彈百獸歸寂,寧靜安詳。
“好聽,真好聽”衆人聽到這旋律,一下子的均被怔住,我好似在泉眼邊、山林中、陽光下、溫暖裡,沐浴,遊曳,舒坦,真的好舒坦,渾然不知間,我的臉上浮出了淺笑。杏兒、王洪、屠軍、翁紅雲莫不如是。
“醒醒,醒醒,快醒醒”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猛然襲來,我立馬眼前一眨,瞬間清晰,再一看我竟不知不覺間,拿到了杏兒的雙劍,劍刃已經搭上了脖子,“啊”我大叫一聲,“怎麼回事兒”急忙扔掉了手中的劍,杏兒等人也紛紛清醒,“不好,這琴聲有問題”王洪急忙說到,“大家快拿東西塞住耳朵”
原來方纔琴聲響起之時,老夫子便覺不對勁,他本欲飛身霧裡抓出彈奏之人,哪知對方也察覺到,老夫子功力深厚,急忙雙手一撥琴絃,“十指玄音”一股氣勢伴着琴音隱秘飛去,要不是老夫子頗通音律,否則他也很難察覺其中蹊蹺,因爲這“十指玄音”並非什麼霸道指法,表現出浩雄氣勢,而是將這般力量隱藏在音律之中,殺人無形,老夫子急忙將右手微微擡起,輕輕一掌推出,那音律剎那無形化有形,繞道老夫子的手掌,爬上頭頂,又從背後流下,如同金鐘罩真氣一般,顯然,老夫子用真氣輕而易舉將這股力量擋在了外面。
可就在此時,我的劍已經慢慢舉上了脖頸,老夫子見勢不妙,只得用傳音之功,叫醒我等。
“好險,要不是前輩及時出手,我等恐怕已經命喪黃泉”王洪接着說。
衆人立馬從衣角撕下布條堵住自己的耳朵,而那王嶽侖、男人,聽到音律,也起了反應,片刻,人就在恍恍惚惚,慢慢的落在地上,王嶽侖真氣凝聚的球體,“咔嚓”一下爆裂,樹枝、碎葉、刀劍散落一地,男人的長劍也化作一灘清水,灑落地面,沒有了真氣的助推,王嶽侖的球體,毒性回溯,又流回了刀劍之中,男人的長劍本是匯聚而成,散落地面,只聽見“滋滋滋”聲音,地下泥土瞬間焦黑,沾上的紙葉瞬間化爲灰燼,好在都未觸及皮膚,真是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