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柳鏡曉在讀軍校的時候,軍校受到中央壓制,整天卡經費,沒錢開伙食,柳鏡曉帶着一干學生鬧餉。
可柳鏡曉沒膽子在燕傲霜面前鬧,便直接去找段鐵民,段鐵民也哭窮,最後沒辦法,批了個條子叫他們這些鬧餉的軍校生去找新任公債擔保使想辦法。
進了北京新任公債擔保使公館的時候,就發現一個小胖子撅着屁股在園子裡不知道在捉什麼。最後
還是柳鏡曉幫這位老哥抓住了一隻紅棺材頭大將軍。
然後就見小胖子興沖沖地舉着紅棺材頭大將軍,去找自己貼身丫頭鬥去了,結果連勝十場。在這之前,這位老哥已經在自己丫頭手底下連輸十八場了。頓時覺得揚眉吐氣之極。頓時將柳鏡曉引爲知己。
他馬上就寫條子,蓋私章,親自陪柳鏡曉到鹽務署借出一筆鹽餘款子,並做了貼息擔保。
那時候,這小胖子剛剛回國,沒什麼熟人,以後柳鏡曉就經常帶他全北京到處亂轉,兩人就此熟悉。
講了這段舊事,見過兩女都是臉帶笑意,柳鏡曉算是放寬心了。
這時候他的心思就想到某方面了……一龍shuang鳳!那恐怕是人生美事。
這時候燕傲霜眼若秋水,又糾住柳鏡曉的耳朵,卻怕弄疼了他,力道輕地不能再輕,嘴裡輕輕地罵道:“以後還敢學徐震那套不?”
原來這小胖子徐震是第一流的花心浪蕩人物,各地皆設有公館以供金屋藏嬌,南京城內更多達二三十多處。
他對每個女子都是一般山盟海誓:“我只愛你一個……即使是海枯石爛,也不變心……”
某日,得一警報信,信中附一短刀稱:“再碰我女友一下,便是雙屍並立之局……”
這樣一來徐震立時整天坐立不安,只能帶了一干護兵整天相隨,對於他泡妞大計大是不便,柳鏡曉便打趣道:“放不下那個女子不是?”
徐震苦笑道:“我在北京女朋友不下二十之數,又不知道是哪個傢伙寫信的,這年頭……”
燕傲霜對完顏玉琢講了這個典故,完顏玉琢可沒想到那個笑得人畜無害的小胖子竟是如此奸邪,看來以後絕不能讓他近了自己的身子。
燕傲霜這時候又說:“你在外面粘花惹草我不管你,你娶個三妻四妾回來,可你要記住了!什麼都不敢瞞着我,知道了嗎?”
完顏玉琢才知道柳鏡曉爲什麼會那般害怕燕傲霜,原來是愛之愈切的緣故,燕傲霖對他完全可以說是溺愛,就是柳鏡曉做這麼出格的事情都不在意。
這一想,倒和燕傲霖親近了不少,兩個女子在一起說說笑笑,倒是冷落了一邊的柳鏡曉。
柳鏡曉這邊被冷落着,另一邊卻是熱情接待。
徐震則陪定邊軍軍官打麻將,他賭桌上豪氣的很,輸一賠十,贏了就不樂意要。
定邊軍軍官這才相信了一句話,這位擔保使向各地軍官發一句話,估計比中央的陸軍總長還要有效一點。
徐又錚也在一旁費心陪着他打麻將,財政部下個月要在上海發一筆一千二百萬的公債,以鹽稅擔保,名義上是整理舊債,實際是準備做爲陸軍部的軍費使用,原定按票面值打四折發行。
可如果有這位公債擔保使簽字擔保,就能打個六折發行,這中間可足足差了二百四十萬元。
因爲徐又錚也是費心侍候着,定邊軍的軍官太窮,打麻將只敢打一張一角,一局幾塊大洋就解決問題了,哪有在安福俱樂部打得那麼刺激。
漸漸地,徐又錚全身心地投入進去,鄂系癡迷於雀戰的人士不在少數,這個陸軍次長也是其中之一。
麻將這種國粹當真是聯絡感情的好工具,漸漸地大家都熟悉起來,叫得也愈發親切,司馬勘因爲連輸四局,把身上的錢輸個幹盡,只得站起來叫道:“徐部好手氣!又胡了一回!”
這次兩位徐中將是大贏特贏,但中間定邊軍的軍官又時不時板回幾盤,正好勾起他們的興趣。
當然了,陪領導打牌輸的錢全由公家報銷,既然這是中國特色,所以柳鏡曉早就交代下來,只是放水得恰到好處倒真令司馬勘費盡心力,打了四局他就有些支撐不住。
一邊早有胡博接上,心裡打定放水的主意,嘴裡可不客氣:“我來!保證輸得你們只剩條褲子!”
一個聲音便打趣胡博道:“如果你有這賭術的話,不如混在八大胡同得了……”
徐定錚一邊摸牌,一邊笑道:“鏡曉,這個整編的事情考慮得怎麼樣?不去西北也行啊,我給你們指定個防地!說吧,保定還是大名?”
保大兩地都是富庶之地,每月可得款三十餘萬元,不過那可是直系的命根子,號稱“天下第一鐵軍”的直系第三師就駐紮在保定,這分明將定邊軍往戰場上推。
柳鏡曉是在兩女的恩准之下,出來接待一下兩位雀戰無敵的徐中將,可沒想到徐定錚給他出這樣一道難題。
柳鏡曉倒是不慌不忙,他說道:“徐次長,您給我點時間請示一下夫人行不?還有,我也聽一聽大夥的意見不是,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反正大家都熟,也玩得痛快,在我多呆幾天就是!”
徐又錚想起他早上在燕傲霖面前表現,估計是個懼內如虎的角色,平時都要早晚請示,何況是這種大事,沒有夫人首肯一句,這位柳司令絕不敢跨步。
他這就小看了柳鏡曉,一個敢於兩軍陣前率軍倒戈的人豈是如此簡單,只是定邊軍的軍官們紛紛附和起來:“就是……他就是這麼怕老婆……夫人吼一句,鏡曉跪半夜……沒錯,老婆聖旨下,我們司令身子抖三抖……”
徐震也一旁亂摻和道:“柳老弟,這個月跪了七次還是八次洗衣板……”
徐又錚卻信了這些人的胡言亂語,他說道:“柳老弟先考慮兩天,說服一下貴夫人,都是鄂軍一系,大家相互多多照應,纔會有前途!”
只是柳鏡曉怕老婆的威名便不徑而走,倒爲他日後處事省心不少。
一會徐震藉口解手,來了個尿遁,立時找到柳鏡曉,對他輕聲說道:“別聽徐又錚的話,他那很不妙!”
柳鏡曉原本心裡有數,只是徐震這句話讓他下了決心,他便問道:“徐震,你看怎麼辦好?”
徐震想了想,說道:“我在洞庭湖有個小艦隊,不過你先到那裡和我聊聊,咱們兄弟到那好好合計!兩湖一帶我人頭熟,虧不了你!”
柳鏡曉心裡倒很想去投臺灣的第二艦隊,這段時間他和蕭迪吉在電文上打得十分火熱,蕭迪吉一再邀請他到閩臺發展。
不過這事還得聽聽兩位夫人的意思,枕邊人的風雖然有錯,可心是向着自己的。
所以吃完晚飯之後,柳鏡曉便想問燕傲霜和郭俊卿的意見,可依舊是郭俊卿把守着門,不讓柳鏡曉進去。
柳鏡曉遂坐了下來,和郭俊卿隨口聊起當前的局勢,聽聽她的意見。
不過柳鏡曉很快就心不在焉,房子傳來了陣陣水聲,甚至還有兩女的嬉笑聲,透着紙窗,似乎還可以看到兩個倩影,柳鏡曉不由在腦海中想象溫泉水滑洗凝脂的一派情形。
郭俊卿和他相處多年,一見就知柳鏡曉想什麼,輕笑一句:“還不進去?門沒鎖啊……”
柳鏡曉一呆,沒想到郭俊卿一下子變成教唆無知少年犯罪的現行犯,瞪着大眼看着郭俊卿。
郭俊卿盈盈笑道:“都老夫老妻了……這附近的哨崗全讓我撤,等會我也走,保準沒人偷聽!你和老師可要好好……”
這段時間官兵都只能借住附近的民房,而這房子是柳鏡曉爲完顏玉琢專門找的空置房子,據說是個京官准備給自己養老用的,看門人貪圖柳鏡曉給的一月房資,就讓他們兩夫妻搬進去了。
柳鏡曉如得聖旨,一臉壞笑,當即推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