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順應天命(上)

“大夏國晉王察哥,求見大宋西征軍傲元帥!”

“哈哈哈......原來是晉王千歲大駕蒞臨,本帥真是有失遠迎啊!”

當察哥奉李乾順之命來到宋軍陣前,並報出自己的名號後,宋軍主帥傲長風馬上便走出大帳,一臉笑意地熱情相迎。不過,此時他身邊還跟着兩人,一個正是察哥的女兒暮雪,另一個則是察哥的兒子晨陽。

“父王!”

一見到自己的父親,暮雪與晨陽當然是激動萬分。姐弟兩人也不顧衆目睽睽之下,眨眼間便一起撲入了察哥懷中。

“陽兒、雪兒!你們.....你們怎會來此?”

左手摟着愛子,右手摟着愛女,察哥在高興的同時,也覺得有些意外。而晨陽與暮雪相視一笑,立刻就答道:“父王!我們是擔心您的安危,所以才特意趕來此地。”

“原來如此!”

看到兒女對自己關切有加,察哥又感到十分欣慰。但畢竟事有輕重緩急,所以他還是輕輕將愛子和愛女推開,並柔聲道:“嗯!好啦好啦,父王我很好......你們暫且讓開,讓父王和傲元帥先談正事。”

可是,暮雪不依不饒,仍然拉住察哥手臂,撒嬌地道:“父王!您來找傲元帥,應該是爲了商談投降事宜吧?難道......陛下已經同意投降啦?”

“呃......”

聽到這個問題,察哥原本不想回答,但女兒充滿期待的目光又令他心生愛憐,根本無法拒絕。所以,在猶豫了片刻後,察哥只好無奈地道:“父王正是奉陛下旨意,前來邀請傲元帥相見商談,不過......陛下是否答應投降,我也不得而知呀!”

“要是陛下不降,父王又該當如何?”

“這......”

察哥剛剛答完,暮雪又再次提問,而且從她急切的樣子可以看出,她對父親的抉擇真的是十分關心。

“要是陛下不肯投降,父王我......我......我就......”

也許是當着至親之面,察哥始終無法回答第二個問題。可就在他吞吞吐吐的時候,晨陽卻搶先開口道:“父王!若是您誓死追隨陛下,那兒子也絕不苟活!”

“你說什麼?你......你敢!!!”

聽聞此言,察哥頓時大怒,臉上也滿是不可置信的神情。然而,晨陽似乎不懼父親威嚴,仍舊堅定地道:“父王!您和陛下若是不降,則宋夏之戰未定,孩兒身爲党項族人,怎可袖手旁觀?此乃不忠也!何況,父王如果死於宋軍刀槍之下,則殺父之仇大如天,孩兒又怎能繼續尊傲元帥爲師?此乃不孝也!......所以無論如何,只要父王和陛下不降,孩兒便肯定是不忠不孝之人,如此一來,孩兒豈能再貪戀人間?”

“你......你......你這是強詞奪理!”

晨陽說完,毫無心理準備的察哥無言以對,可更加讓他頭痛的是,女兒暮雪這時也開口道:“父王,弟弟說的很對!女兒雖然已經與趙澈成婚,但父王若是戰死,則天下人必將恥笑女兒貪戀富貴、苟且偷生。所以一旦兩軍開戰,女兒也要隨父王同生共死才行!”

“閉嘴!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

又待暮雪說完,察哥已經是怒不可遏。不過,他並沒有繼續責罵兩人,反而是向一旁的傲長風“投訴”道:“傲元帥!你將他們二人帶來,難道就是想讓本王投降嗎?本王實在是勸服不了陛下,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哎!晉王這話......就有點見外咯!”

相比察哥的一臉窘迫,傲長風卻顯得十分輕鬆。只見他狡黠一笑,便悠然開口道:“晨陽是我的愛徒,暮雪也是我的弟媳,於情於理,晉王都和我是一家人。這......既然是一家人,我又怎會出此下策,讓他們來要挾晉王呢?”

“你!......”

見傲長風打死不承認,甚至還理直氣壯,察哥差點氣得快要吐血,但兒子和女兒的性命畢竟是開不得玩笑,所以他只能忍氣吞聲地問道:“罷了!你究竟想要本王如何?”

“對了!晉王早就該爽快一點嘛!”

好不容易等到察哥認栽,傲長風這才滿意地點頭道:“李乾順之所以不肯投降,無非就是顧忌自己顏面,晉王既然勸說無用,何不來個舉兵奪權?”

“什麼!!!你想叫本王造反!”

“非也!是造福,絕非造反!”

在察哥驚疑不定的注視下,傲長風突然收起笑容,很是嚴肅地道:“李乾順不降,兩軍稍後必會刀兵相見,晉王乃仁義之人,難道想看到血流成河嗎?而且,十萬西夏士兵此時心無戰意,一旦開戰,定然兵敗如山倒,晉王若是不振臂高呼,他們又怎能脫離苦海?......反正宋夏之戰大局已定,晉王只要率先投降,即可保全士兵性命,而李乾順無奈之下,也只有順應天命。這一舉兩得的好事,對晉王來說真乃功德無量也!”

“這.......傲元帥言之有理,可是陛下他......”

其實傲長風所言,察哥早就心裡有數,但他與李乾順十多年的君臣情誼,還是讓他有些猶豫不決。而傲長風心思縝密,那會不知察哥所想,於是便又接着說道:“晉王是擔心李乾順自刎殉國吧?呵呵呵......這點你放心,我自有辦法對付!”

“真的!你真能保住陛下性命?”

聞言,察哥精神一振,心裡的堅持也不由減弱了七分。而傲長風趁熱打鐵,立即便信誓旦旦地保證道:“傲某絕不食言!稍後只要晉王能穩住十萬大軍,我便可讓李乾順乖乖投降!”

“那好!我察哥這次就算對不起陛下了!”

終於,在傲長風自信的保證,以及兒女的性命相逼下,察哥作出了此生最重要的選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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