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夜幕降臨,塔塔爾部落的領地之中,一堆巨大的篝火正熊熊地燃燒。而在篝火的周圍,十五張長條木桌呈環形擺放,桌上則盡是各種各樣的草原美食。
此刻,這十五張木桌已經有十一個人就坐,其中除了蘇赫巴魯與布日固德,其他九人便正是韃靼另外九個部落的首領。
“咳咳……”
望着剩下的四張空缺木桌,布日固德似乎有些疑惑,只見他輕輕咳嗽了兩聲,便向衆人開口道:“各位部長!此時天色已晚,大宋國公傲長風大人與汪古部落的畢勒格一起,應該稍後就到,可是……克烈、乃蠻兩部的首領,爲何遲遲不來啊?”
“這……這……這個我們也不知道呀!”
“哦?”
聽到提問,九位首領齊齊搖頭,但他們臉上的神色卻分明顯得言不由衷。對此,布日固德眉頭大皺,不由又向身邊的蘇赫巴魯小聲道:“老弟啊,今晚情況好像不太對勁,我們只怕……要小心提防才行!”
“什麼!”
聞言,蘇赫巴魯虎軀一震,也連忙小聲道:“老哥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端倪?”
“嗯……”
點了點頭,布日固德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克烈、乃蠻兩個部落實力不俗,與我們的關係也最爲緊密,可如今他們不僅遲遲未到,甚至連消息都不曾派人傳來……由此可見,他們兩個部落肯定是出了什麼變故,而變故的原因,也定然與那傲長風有關……”
“是啊、是啊!老哥說得對啊!難道……傲長風已經對我們有所懷疑?”
聽到這裡,蘇赫巴魯不禁有點坐立不安起來,而布日固德倒還算鎮靜,又拿定主意道:“老弟也不用太過着急,正所謂以不變應萬變,我們只需見機行事即可......等傲長風到來之後,我們千萬不能輕舉妄動,先讓我來觀察他的虛實。若是他早有防備,我們便暫且向他低頭,而若是他渾然不知,我們再按照計劃,殺他個措手不及!”
“好!我一切都聽老哥的安排!”
布日固德說完,蘇赫巴魯立即同意。可也就在這時,一名塔塔爾族人卻突然跑來,向蘇赫巴魯大叫道:“部長大人!不……不好啦!出……出大事啦!”
“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快說!”
見到族人驚慌失措表情,蘇赫巴魯心裡頓時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而族人也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張口便回答道:“我們的牛……被人搶走了!”
“你說什麼!!!是……是誰搶的?”
“是汪古部落的莫日根,還有……還有數名漢族高手!”
“啊!!!莫日根?漢族高手?”
傻了!當族人說明情況之後,不光蘇赫巴魯一個,就連布日固德也徹徹底底地傻了!這足足一千頭的壯牛,可是今晚用來對抗傲長風的殺手鐗呀!但如今,莫日根和漢族高手前來搶奪,那不就說明,傲長風已經早有防備了嗎?
又過了好一陣子,兩人才緩緩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只見蘇赫巴魯一臉煞氣,對着布日固德就吼道:“老哥!事到如今,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乾脆和宋軍拼了吧!”
“這……”
既然計劃敗露,身爲草原梟雄的布日固德當然也不會束手就擒,不過還沒等他考慮周全,一個充滿霸氣和自信的笑聲便從遠處飄然傳來:
“哈哈哈……草原美酒果然芳香四溢,本國公真是垂涎欲滴啊!”
“什麼人?”
雖然這個笑聲聽起來遙遠,但衆人只是一偏頭,一個身穿華美錦服的年輕男子便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他們眼前。而在年輕男子身後,還有一名韃靼族老者靜靜站立,此人正是汪古部落的首領畢勒格。
“你……你就是傲長風?”
見到畢勒格,衆人理所當然地猜出了傲長風,而傲長風欣然承認,隨即便點頭道:“本國公來得晚了一些,還望各位部長勿怪啊!”
“哪裡、哪裡!國公大人實在是太客氣啦!”
傲長風纔剛剛表明身份,令人匪夷所思的情況便接着發生。只見九位部落首領紛紛衝上前來,爭着就向其行禮道:“國公大人啊!你可終於來了,塔塔爾與室韋部落意圖不軌,剛纔就想要謀害大人......此事與我們萬萬沒有關係啊!”
“你們!……”
九位首領一個個卑躬屈膝、言語獻媚,蘇赫巴魯與布日固德簡直是目瞪口呆。可是,更加令他們意想不到的是,傲長風居然若無其事地看向他們兩人,並微笑道:“兩位部長威武不屈,本國公深感敬佩!不過……正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我們不如先坐下來痛飲一番,如何?”
“這……”
聞言,城府頗深的布日固德不置可否,而蘇赫巴魯則趕緊朝他耳語道:“這傲長風沒有攜帶貼身侍衛,我們何不趁早將他……”
蘇赫巴魯悄悄話還沒說完,可傲長風卻根本不給他們商議的餘地,只見他徑直便走向兩人,一邊走還一邊笑道:“呵呵呵……克烈、乃蠻兩部首領不尊本國公號令,所以已被我軍擒拿,今晚十五張坐席多出其二,本國公現在就將其撤去罷了!”
說完,傲長風雙手左右一抖,兩股凌厲的勁氣便從手掌噴涌而出,而這兩股勁氣肉眼可辨、形似刀斧,瞬間就將兩張長條木桌劈成了粉碎。
“啊!這……這……”
噼裡啪啦,十五張木桌一下變成了十三,傲長風這手驚世駭俗的武功,簡直使在場衆人膽顫心寒。尤其號稱草原第一勇士的蘇赫巴魯,此時早已冷汗直冒地慶幸道:幸好我沒有貿然動手,要不然……我豈是他的一合之敵?
相比蘇赫巴魯的後怕,布日固德心裡更是一片冰涼,自己究竟遇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對手,怎會給人一種......不可戰勝的感覺?
不過,與所有的草原之人一樣,布日固德骨子裡始終有着不肯服輸的精神。因此,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也笑着向傲長風道:“既然國公大人先禮後兵,那我們就坦誠一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