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欲成王霸之道,皆需先用武力樹立威信,然後再以厚祿籠絡人心,傲長風就是通過這種“一手棍棒一把糖”的手段,才終於將蘇赫巴魯與布日固德收服得服服帖帖。
而在接下來的篝火晚宴上,會盟大會也進行得非常順利,十幾位韃靼首領不僅一致推舉畢勒格爲草原之主,並且還通通歃血爲誓,同意與大宋結盟。
不過臣服也好,發誓也罷,眼下的韃靼各族畢竟是屈服於傲長風強大的實力,而傲長風自己也明白,王霸之道始終帶有壓迫的性質,若是自己和十萬大軍離開草原之後,韃靼各族也肯定會陷入不可避免的權利爭奪之中。
因此,爲了使草原長治久安,傲長風不得不在王霸之道的基礎上又多加了一步,那就是……信仰之力。
所謂信仰之力,簡單來講就是指普通大衆從內心出發,將某人或某一些事物當成神來膜拜。比如,宋人信奉天地、遼人遵從佛法、金人敬畏日月、宋軍士兵愛戴傲長風……等等。並且,這些信徒不論孰善孰惡、孰強孰弱、孰富孰貧,都不會對自己的信仰對象產生懷疑,當然也就更加不可能有所背叛。
可是凡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常人若想掌握信仰之力,這無疑好比天方夜譚。即使像傲長風這種武功蓋世、身份顯赫、揮金如土的天之驕子,韃靼各族也絕不會輕易把他當成心中的“神”。所以經過一番短暫的思考之後,傲長風決定:馬上給各位韃靼首領來一次徹徹底底的……洗腦。
當然,傲長風采取的洗腦方法完全不同於逆天神君的“攝魂大法”。此方法乃是他的伯父教他的“後世先進經驗”,其精髓就在於“潛移默化,習慣成自然”九個字。
按照這九個字,傲長風隨即便展開了鋪墊行動。
首先,他命令所有宋軍士兵進駐塔塔爾營地,並當場將克烈、乃蠻兩部首領釋放。然後,他便向兩人宣佈道:“克烈、乃蠻兩部雖然在之前公然拒絕與我大宋結盟,但是……你們也未曾有任何過激舉動。如今,我大宋秉承仁德之念,特賜你們二人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你們願不願意結盟啊?”
“願意!我們願意呀!”
傲長風話音剛落,兩位首領立刻跪地磕頭。他們早已領教了宋軍的兵威,此時哪還有半點反抗的心思。
“好!”
聞言,傲長風臉上的神情愈加親切,又大聲向宋軍士兵吩咐道:“來人啊!給兩位首領搬上桌椅,另外再擡來禮物!”
“是!”
聽到命令,宋軍士兵不敢怠慢,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兩套嶄新的桌椅和六十箱滿滿的金銀珠寶便被擡了上來。
“把所有箱子全都打開。”
“是!”
望着眼前金光燦燦的六十個木箱,在場大多數人都是雙眼發直,而傲長風則接着高聲道:“本國公言出必行,這六十箱財寶便贈送與克烈、乃蠻、室韋、塔塔爾四個部落。其中,室韋、塔塔爾共取四十箱,剩餘二十箱則由克烈、乃蠻均分!”
“這……這……這些真的……真的是給我們的?謝國公大人天恩!”
也許是耳聽爲虛、眼見爲實的緣故,蘇赫巴魯與布日固德雖然已經知道自己會得到賞賜,但此時實實在在的、他們一輩子都沒見到過的巨大財富,卻再次使他們激動萬分。所以,他們與克烈、乃蠻兩部的首領一樣,都對傲長風恭敬行禮,並且心中對傲長風的感覺,也從一開始的懼怕,變成了如今的一點點佩服。畢竟他們可以肯定……傲長風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哈哈哈……四位部長不必客氣!”
既然對方好感已生,那麼傲長風自然趁熱打鐵。只見他朗笑一聲,便對四位首領道:“如今草原十四個部落都與我大宋結爲同盟,我們彼此就應該親密無間......本國公這便傳令,撤去克烈、乃蠻、室韋三部守軍,並即刻將千頭壯牛歸還塔塔爾部落!”
“啊!太……太好了!請國公大人再受我等一拜!”
此言一出,四位首領又馬上行禮,而且相比之前的佩服,他們對傲長風的感覺也多了一份感激。因爲他們知道,宋軍雖然向他們的部落動用了武力,但他們的族人卻一定像傲長風說的那樣,無一喪命。所以由此可見……傲長風也一定是個仁義之人。
“四位部長快快免禮!”
望着四人感激涕零的模樣,傲長風也覺得“洗腦”的時機已經成熟。於是在頒下撤軍的命令之後,他便向衆人熱情地招呼道:“此刻誤會已消、結盟已成,我們也應當摒棄俗事、把酒高歌了!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啊?”
“好好好!我們都陪國公大人痛飲一番!”
由於草原之人生性豪邁,傲長風的提議頓時便得到了所有首領的支持。尤其作爲東道主的蘇赫巴魯,更是高興地叫道:“我塔塔爾部落不管男子和女子,都是能歌善舞,今晚就我叫他們來爲我們助興吧!”
“好啊!好啊!”
聞言,衆人又是一陣歡呼,而蘇赫巴魯也顯得十分鄭重,竟然親自起身,前去安排。
不一會兒,十幾名身穿盛裝的塔塔爾女子便陸續而至,在她們身後,還跟着七八位手拿馬頭琴的樂師。而且,這些女子一個個高挑美麗,男子也全都是英武不凡。
等到蘇赫巴魯重新落座之後,樂師們馬上開始拉動琴絃,悠揚的琴聲也漸漸在夜空中飄蕩。馬頭琴在韃靼語中又稱“莫林胡兒”,因琴首雕有馬頭而得名,其音色淳樸渾厚,演奏起來自然是獨具草原風情。
而隨着琴聲,十幾名塔塔爾女子也開始翩翩起舞。她們手拉着手圍繞在篝火前,時而歡快轉動、時而優雅下蹲,婀娜的身姿如同火焰一般搖曳,真的是叫人賞心悅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