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觀戰的所有人,都被維力各這句話震驚了!
“爲什麼?”“維力各,比下去,你一定能贏的!”“維力各!不能放棄啊!”全場一片喧鬧聲。
“靜一靜!靜一靜!”卜亞爾管家伸出雙臂,制止了全場的喧鬧聲, “聽我們偉大的英雄維力各說話!”
“維力各,你爲什麼要放棄比武?給本酋長一個充分的理由!”羅多酋長面帶微笑,期待着維力各的解釋。
只聽維力各道:“這位漢人兄弟已經連戰五人,體力已有消耗,而我維力各卻不然,這樣的比武,不公平!”
“哈哈,公平?他本來就是褚真褚大人買來的,如牛羊一般!還配不上與他談什麼‘公平’二字!對不對啊褚大人?”
“酋長所言極是!的確如此!”褚真對着酋長微微點頭。
“酋長大人,維力各認爲,在目前的情況下,即使我贏了,也不光彩,有辱我的名聲!在野狼部落裡,男人最重要的就是榮譽,榮譽比生命更重要!”
“是嗎?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咱們整個部落的人,都在等着呢!”羅多掃視全場,然後問道。
“我提議,今天的比賽暫停,明天再比!”維力各道。
“大家的意見呢?”羅多看着自己身邊的人。
羅多身邊的諸位都不說話,只有勒勒各笑道:“有意思!維力各——是叫維力各吧?你是春季比武的大英雄,視榮譽爲生命,既然你說了,不如……羅多大人,咱們就滿足了大英雄這個心願,如何?”
羅多道:“聽勒勒各大人的意思,同意明天再比?”
勒勒各道:“當然了,還得聽聽大家的意見,褚真褚大人,你的意見呢?”
褚真道:“這個……都可以!都可以!”
京長風心想,商人就是商人,無論何時都不會讓自己受到任何傷害。
“那……好吧,本酋長就答應你了!今日比武,就到這裡,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再比。”羅多道。
“今日比武結束!明日太陽升起的時候,比武開始!”卜亞爾大聲宣佈。
在衆人的紛紛議論中,維力各離開了賽場,而京長風也被兩個草原漢子押着,再次戴上了手銬腳鐐之類,關進了籠子裡!
京長風靠在木籠子的角落裡,望着遠處的牧場和牛羊。茂盛的綠草地上,成羣的牛羊彷彿是草地上移動的花朵,一團團,一簇簇,十分和諧。
京長風看着看着,眼中漸漸地蓄滿了淚水。
數月之前,京城,京家“金鋪”(鐵匠鋪)內,京長風一邊揮動鐵錘,敲打着面前的燒紅的鐵塊,一邊在敲打鐵塊的間隙,對父親京士烈說出自己要從軍的想法。
“爹……我想……從軍!”
“嗯?”京士烈皺了皺眉,擡起頭,看了京長風一眼,這目光中,含着十分的不解,期待着京長風的回答。
“孩兒……想……到北域去……找找馬師父……順便也……增長一下見識……”
“年少輕狂!……你懂什麼叫打仗嗎?會死人的!成千上萬!你也會死,想過嗎?”
“爹,我……想過了……就是死了……也比……呆在家裡……強多了!”京長風最終還是說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
“什麼?停!”京士烈吼道。
京長風將手中的鐵錘停在了半空。
“臭小子,你剛纔說什麼?你在爹的印象中,可是從來沒有說過這樣大逆不道的話!是不是什麼人對你說什麼了?是不是劉玄鎮說的?”
京士烈步步緊逼。
“不是……劉叔叔就是那麼一說,是我自己願意的!”京長風囁嚅道。
“混蛋!沒想到我把他當兄弟,他竟然惦記着讓我兒子從軍!他孃的,我找他去!”京士烈氣呼呼地站起身體,就要往外衝。
京長風急忙攔住他,說道:“爹,爹,你消消氣,你聽我解釋!”
“不準去!聽到沒有?古人怎麼說來着,‘一將功成萬骨枯’!懂嗎?你爹當年我,年輕的時候也折騰過一陣兒,可是結果呢,還不是讓那個姓丁的佔了個大便宜?唉!想到此處,我就替當年的死去的兄弟們感到不值啊!改朝換代,其實……還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爹!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京長風皺起了眉頭。
“世事艱難,並非你這臭小子能理解的!反正不能去,聽見了沒有?你要是敢揹着我和你娘、你妹,跟着那個姓劉的走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京士烈吼道。
“我都走了,看你怎麼打斷……”京長風小聲說道。
“臭小子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京士烈瞪圓了眼睛。
京長風知道,爹一開始瞪眼睛,話就不好說下去了。所以京長風就知趣地閉了嘴。
但在心裡面,他還是決定了,要跟着劉玄鎮將軍,參軍去!
因爲劉玄鎮將軍答應了,只要京長風從軍,一入伍就讓他當個百夫長!百夫長是什麼人?手下有一百個兄弟呢!
劉將軍還說了,這一次天朝大帝徵兵,是要想北方大漠進軍,消滅北域敵人的。
北域是什麼地方?森林、草原、大漠……在中原人們的心目中,那裡是一個神秘的所在!
到了北域,即使不能在軍中爲國建立大功,就是去哪裡看看,見識見識,回來也有的吹啊!
再說了,聽說自己的父親的師父,也就是玄山道長當年到了北域,十年了還沒有回到中原,爲什麼?
如果不是沒了——當然,按照師爺的絕世武功,加上易容絕技,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說不定在北域能混個風生水起呢?
還有……等等等等,只要是一個人心中認定了某一件事,那就會找一萬個理由來爲自己辯護。
所以,京長風自從有了從軍的念頭,按照他的性格,是一萬頭牛也休想拉回來。
當晚,劉玄鎮將軍又一次來到了自己的家裡。京長風一見劉將軍到了,急忙上前端茶倒水讓座。
京士烈白了兒子一眼,把京長風嚇得夠嗆,急忙找了個藉口躲在了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