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砍了她的頭,然後剝了皮,給你做件衣服——應該還不夠。”
格斯力汗一手抱着冷月公主的肩膀,一邊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色舞,漫不經心地說道。
冷月公主直覺一陣冷氣從腳底板直衝而上!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你說什麼?剝了……你……”冷月公主眉頭緊攥,用一種驚異的目光看着格斯力汗!
“怎麼?你不同意?那就換一種方法,先剝了皮,然後再把她……”
“夠了!”冷月公主打斷了格斯力汗的話,“假如有一天,如果我做錯了事,或者你不再喜歡我了,你也一定會這麼對我的,是嗎?”
“哈哈……這個……我很喜歡你啊!”格斯力汗笑着說。
“請你直接回答我,是,還是不是!”冷月公主的淚水含在眼眶,但心中已是荒蕪一片。
“這……所有的草原部落,都是這麼做的……還不快滾!”格斯力汗說着說着,突然對地上的色舞呵斥道。
色舞聽了,如聞特赦,急忙從地上爬起來,快步離開了。
“蠻夷!你是畜生!你們都是妖魔鬼怪!茹毛飲血!矇昧之民!……”冷月公主再也無法忍受了,她終於爆發了,開始一邊咆哮着,一邊努力想擺脫格斯力汗的摟·抱!
但她越是想急切地掙脫,就越被格斯力汗抱得更緊!
經過一陣糾·纏之後,冷月公主全身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她不再掙扎,只是喃喃道:“……畜生……蠻夷……茹毛飲血……”
此時的格斯力汗這纔將她慢放開,但卻依然用手握着她的兩隻胳膊,預防她的突然爆發。
“冷月公主,我保證,決不會那樣對待你!”
“你保證?我不信!你用什麼保證?”
“用這個!”格斯力汗放開了冷月公主的胳膊,用右手從靴子裡抽出一把短刀來。
“你拿刀幹什麼?”冷月公主道,“快放回去!”
“不,我要你親眼看着!”說罷,他竟然使勁地朝着自己的左手背刺了下去!
也許格斯力汗是這樣想的:反正已經廢了,乾脆就讓它廢得再徹底一些吧!
“不要!……”當冷月公主發現他的意圖的時候,已經遲了,只見那把短刀已經穿透了整個手背,鮮血順着刀刃,撲簌簌地滴落在地!
“現在你相信我了嗎?”格斯力汗面不改色。
“我相信了,相信了!快……快來人啊,格斯力汗受傷了!”冷月公主大喊起來。
而到來的,只是冷月公主的幾個侍從。因爲只有她們,才聽得懂冷月公主所說的話。
格斯力汗將手中的匕首抽出,連上面的鮮血也不擦一下,就直接插進了靴子外的刀鞘裡。
冷月公主接過侍從手中的綢布,小心翼翼地幫格斯力汗包紮,一邊包紮一邊輕輕地吹着傷口。
“爲什麼要吹氣?”格斯力汗問道,“這是你們中原帝國的巫術嗎?”
“巫術?不是!是我帝父教我的!小時候,有一次,我的手受傷了,帝父不讓御醫包紮,因爲怕弄疼我,就親自給我包紮,他一邊吹着氣說,‘帝父給你吹口仙氣,手就不疼了!’”
“那……吹了氣之後,還疼嗎?”格斯力汗問道。
“當然疼,可是心裡面,已經覺得不疼了!”
“那你就多給我·吹·兩·口吧!”
“偏不!”說着,冷月公主輕輕地按了一下,格斯力汗的面孔馬上就扭曲了,嘴也歪了,還咕噥了一句什麼。
“應該是在喊疼,或者是在叫‘娘’吧!”冷月公主想。
後來,在草原上呆的時間長了,冷月公主學會了草原上的話,才知道,格斯力咕噥的果然是“娘”。
這時,七八個大漢左右甩着胳膊,走着草原民族特有的六親不認的步伐上前來,向格斯力汗稟報了什麼事情,冷月公主一個字也沒有聽清楚。
格斯力汗對他們回答了一句,這些人就又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各自走開了。
“大汗,他們說什麼啊?”冷月公主問道。
“哦,他們說呀——‘偉大的格斯力汗!我們已經完成了您的吩咐,請問還有什麼要做的事情?’”
格斯力汗故意壓着嗓子,用粗壯的聲音將那幾個人的話又用漢話說了一遍。
冷月公主看到這滑稽的一幕,不禁莞爾:“你回答的是什麼話,也告訴我吧!我想學你們的語言!”
“我就說啊——‘沒有什麼事情了,你們快回去和你們的女人生孩子去吧!”格斯力汗繼續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我不信!你只說了一句!沒有這麼長!”冷月公主知道他是在騙自己呢。
“果然騙不了你,小寶貝!我就說了一句:‘晚上跳舞,去吧!’”
“這還差不多——晚上是這裡所有的人,男女老少一起,圍着篝火跳舞嗎?”冷月公主問道。
冷月公主從老丞相的口裡得知,草原部落很喜歡跳舞。而自己除了與格斯力汗合·歡的那天夜裡,見到了他們跳舞之外,就再也沒有見過了。而那天晚上,自己心情複雜萬分,根本沒有心思欣賞。
“是的。”格斯力汗道,“不過,咱們現在還是快到大帳中,一起生個孩子吧!……”
“不!”冷月公主笑着,跑回了可汗大帳。格斯力汗搖了搖頭,也邁腿走了進去。
大帳中,隨即傳來了冷月公主嬉笑的聲音……
晚上,格斯力汗部落裡,篝火熊熊,直衝天際。衆人架起烤架,將獵物燒得流着亮油,散發着濃濃的香味兒,和烤焦的臭味混合在一起,盪漾在圍着火光跳舞的人羣中間。
而這些跳舞的人羣中,自然也少不了冷月公主和格斯力汗的身影。
冷月公主初學草原舞蹈,舞姿雖然笨拙,但也一點兒不羞澀。
衆人則對着冷月公主的舞姿指指點點,放肆地笑着,她也不計較。
冷月公主此刻覺得自己有點兒愛上這裡的生活了,雖然僅僅是呆了還不到一個月的光景。
當她跳累了,坐下來,端起盛滿馬奶酒的銅酒杯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也許,中原帝國並非十全十美,一些繁瑣的禮節和等級制度,壓抑了人的自然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