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算,到了家之後,又特別會粘人,嗲嗲的聲音讓老馬全身發軟,只有一個地方例外,所以常常會因爲在老五的房裡待得太久而耽誤了生意,而老馬時間久了也覺得自己的精神大不如前,頭暈眼花,馬腰子疼。
正所謂人有旦夕禍福,月有陰晴圓缺,馬有錯失前蹄。娶回了老五才過了三四個月,有一天,一個秋日裡,霧濛濛的早上,老馬從老五的懷裡爬起來,準備去廚房裡燒水殺豬,老五嚶嚀了一聲,老馬雙腿就是一軟;接着伸出兩彎藕臂,勾住了老馬的脖子,又半閉着毛毛眼兒撩得老馬脊背上直冒冷氣。
這樣一來,老馬剛在心裡咬牙切齒,暗對神靈發過的不行天明色的毒誓,頓時煙消雲散,他全身癱軟地又一次伏在了溫柔綿軟鄉中……
正在發憤圖強的時候,突然見到身下的老五直翻白眼,口吐白沫,嚇得老馬急忙抽身跳下牀,裹着老五的紗裙,跑出老五的臥房,喊醒了其他四位水桶腰。等大夥兒來到老五牀邊的時候,發現老五已經雙眼瞪着房樑,嘴張得老大,已然魂飛魄散了!四位太太嘴上說着“妹子你好可憐的命”,心裡可都是樂得喲呵喲呵喲。
老馬見到事已至此,就讓四位太太先回避一下。等四位太太離去之後,老馬獨自面對着老五的冰涼玉/體,熱淚長流。
正所謂“思往事,淚暗滴”,如果說老馬的第一位太太是在死老馬的逼迫下娶的,與其說是夫妻情分,倒不如說是搭夥過日子來得更貼切;而老二、老三、老四則是老馬願意的,多多少少也是有點兒愛意的,但娶過來半月之後,便像吹了氣一樣發福,老馬就有點兒不太熱心了。
俗話說得好,“醜妻薄地破棉襖”。這話是一點兒沒錯,因爲妻醜,男人的力氣就花在正事兒上的多些,自然也就能夠讓家業得以振興,反之則不然。
可是自從娶了這個老五,老馬卻是愛得深沉,不釋手也。因爲老五好啊,行似弱柳扶風,坐似仙子臨凡,面似春曉之素月,脣似秋晚之丹陽,更兼發音如毛羽撫耳過,吐氣如幽蘭隱谷香。這還不夠,老五雖則也愛吃小酥肉,但卻是適可而止,決不多吃,連那吃相都十分優雅,常常讓老馬因爲觀看老五吃飯而忘記了正事,鬧得廚房裡油鍋着火。
但老馬家大業大,一時半會兒的放鬆,並不能讓人感覺得到;而新婚夫妻之間黏糊些,老馬的這些吃貨顧客們也都能理解。倒是這次有點兒反常,因爲三四個月過去了,老馬對老五的熱情一點兒沒減,只見老馬衣帶漸寬。
雖然他樂在其中,始終不悔,但老馬的前幾個太太們卻是有點兒擔憂了,全家上下加上奴僕丫鬟們幾十口子,可全指着老馬這一口子的手藝呢,不提醒可不行,但無論是直諫還是婉諷,老馬都執迷不悟,一如既往。
不料卻在這個霧濛濛的早上,老五竟然瞬間風流雲散了,而且病因不明!老馬撫摸着老五冰涼的身體上下每一寸肌/膚,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人死不能復生,沒辦法只得隆重裝殮埋葬了,葬禮異常的隆重,讓老大老二老三老四都感覺到了溫暖,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葬禮之後多日,老馬都難以從悲痛之中緩過神兒來,讓他的幾位太太們很是擔憂,不僅是因爲家族的生意已經受到了影響,更重要的是家裡的頂樑柱不能垮了。所以幾位水桶腰一商量,就民主決策之後,又給老馬尋覓了一房太太,這一房按理說應該喚作“老六”的,但因爲模樣兒和老五酷似,加上老五已經沒了,乾脆就仍以“老五”來稱呼,老馬聽了也覺得受用,慢慢地馬家酥肉店重新又紅火起來。
扯遠了,接着說老馬着大清早的,喚起五位太太,還有奴僕丫鬟們準備躲避馬匪。卻說前四位太太雖然出場各有風姿,但還算是登場了,但這個老五卻是半天不見露面!聽着馬匪的喊聲漸近,可急死老馬家這一院子的人了!
“這個老五!真是不靠譜!”老馬喊道,“老五屋裡的人都死光了嗎?還不快去叫!”這時,一個僕人急匆匆跑過來道:“老爺!老爺!五太太不在房裡!”
村外的嘈雜聲越來越近了,老馬着急死了,心一橫說道:“不等了!咱們快跑吧!朝東跑!馬匪是從西邊兒來的!”說着一羣人婆婆媽媽的就要奪門而出——已經晚了!
一羣衣衫不整的人騎着馬,手握兵器,已經來到了村裡!大概有十七八條漢子,看到了老馬家的大門開了,就用馬鞭指着道:“好啊!這家有人!兄弟們!來這家弄點兒吃的墊吧墊吧!”
說着這些人下了馬,大搖大擺地向院內走,正好趕上老馬帶着人要出門,兩方見面,各自一怔。
老馬驚慌道:“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爲首的一個左臉頰上有道刀疤,看起來很是瘮人,他一拱手道:“哥哥莫怕!在下姓李,名克儉,江湖人稱‘鷹爪山李憨娃’,我們這些兄弟們都是鷹爪山的,今兒個路過此地,想在哥哥家裡討口飯吃,放心!咱兄弟們可是吃飯給錢的主兒!看哥哥這裡有門面,那就一定有好飯吃,敢問哥哥貴姓啊?”
老馬一聽,心說:“乖乖哎,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果然是馬匪啊!”
關於馬匪,有很多傳說,有人說這馬匪到處燒殺搶掠,抓着人就會吃肉喝血,所以個個眼睛都是紅的;也有人說馬匪很講義氣,從不騷擾莊戶百姓,專門對付貪官污吏,替天行道。
而關於鷹爪山的馬匪,人們也有傳聞,說鷹爪山馬匪幫,有條著名的規矩是‘方圓二十里內秋毫無犯;二十里外紅白相見’”這“紅白相見”,有兩種解釋,一種是必須拿出金銀財寶出來,另一種解釋是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都有道理。
這些傳聞,老馬自然曉得。此刻老馬只得唯唯諾諾地說道:“小人……小人賤姓……姓馬,小人有眼無珠……”
匪首李克儉忙拱手道:“喲,原來是馬哥哥呀,得罪,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