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聽房的聽到了這話,知道新娘子已經發覺了他們在外面,乾脆也就不用壓抑着了,開始小聲地笑。
有個壞小子排在其他人之後,此時正吵吵着“讓我也聽聽!讓我也聽聽!”說着就撥開前面的人,正準備把耳朵貼在窗戶上聽下去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人從身後被揪住了耳朵:“哎喲!疼疼疼!放手!放手!”
扭頭一看,竟然是馬彪馬軍師!頓時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原本身後的幾個人全都規規矩矩地站成了一排!
“你們幾個壞小子,全都給我過來!到那邊集合!”馬彪低聲對這幾個壞小子命令道。
馬彪的聲音,井明還是能聽得出來的,他喊道:“馬軍師……”
馬彪對着窗口道:“井明兄弟你——忙你的!我把這幾個壞小子給你轟走!”馬彪特意把“忙”字說的很重,兩位新娘子都聽出了言外之意,但是井明此刻卻依然在半醉半醒之間,什麼也沒有覺得。
“說什麼傻話呢!井明兄弟,別忘了你今天是新郎官啊!哪有新郎官半夜裡出去睡的道理!……還不快來給我們掀蓋頭!”說話的自然是新娘子錢小嬋。
“哦……對!掀蓋頭!掀蓋頭!”井明說着,終於站起身來,向牀邊走去,還沒到兩人身邊呢就伸出了手。
錢小嬋知道他一定摸不着蓋頭,自己就伸出手去引導他去掀了自己的蓋頭。井明眼睛突然一亮:錢小嬋今晚的模樣真美!不由得看呆了!
錢小嬋笑道:“還發呆呢!這兒還有一個呢!快把鳳儀妹妹的蓋頭也掀起來吧!”
井明聽了之後,這才慢慢地把眼睛轉移到許鳳儀的面前,他慢慢地掀起了鳳儀的蓋頭——
許鳳儀正眼淚汪汪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井明看到此情景,醉意突然醒了許多。他使勁兒揉了揉眼睛,不禁一下子拉住了鳳儀的雙手,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鳳儀!好妹妹!……”
鳳儀此刻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撲進了井明的懷裡,差點兒將井明撲倒在地:“井明哥哥……”
一旁的小嬋本來還想着勸一下兩位別哭,但是看到二人淚水漣漣的樣子,自己也忍不住了,珠淚簌簌地說道:“今天是咱們大喜的日子,不興哭的,咱們都不哭了好嗎?”
說着拉着兩個人的手,讓井明坐在兩人中間。
井明看到自己身邊兩位如花似玉的女子都在哭泣,急忙舉起衣袖左右開弓,好不容易三人才止住了眼淚。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破涕爲笑。
小嬋道:“井明兄弟,鳳儀妹妹,雖說咱們今日成了夫妻,但是我錢小嬋畢竟虛長几歲,經歷的事情比你們多些,以後我就算是你們的親姐姐……”
鳳儀聽了,急忙站起身來,對着小小嬋道:“小嬋姐姐!請受妹妹一拜!”
“當不得當不得!鳳儀妹妹快起來!”小嬋忙上前扶起鳳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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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嬋不由大笑:“夫君,你……好醜啊!”鳳儀也看到了,急忙轉過臉去,暗笑吃吃。
“啊?”井明低頭一看,自己怎麼沒穿衣服,急忙雙手遮掩,蹲下身去。
此時又聽到了牛角號聲!心說“不好!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就急急忙忙穿上衣服,不料一時半會兒找不到自己日常穿的衣服,只得迅速套上大紅的婚服,邊穿鞋子邊對牀上的兩位娘子道:“不好了!一定有事!我得馬上走!”
說着就要往外走,不料衣服卻掛在了檀牀的帳鉤之上,將好端端的一張牀,硬是拉倒了,兩隻小白兔被硬生生地倒出了被窩,這倒還在其次,主要是牀散架了!
井明瞟了一眼兩位,一時不知如何選擇,是去集合呢,還是安撫娘子?
還是小嬋明白事理,急忙道:“你不用管了,趕快去吧!這兒有我呢!”說着就顧不得自己如何,先用被子將鳳儀的白白裹了起來……
井明使勁拉門,纔將門拉開,飛奔而出,馬不停蹄地朝着聚義廳而去。只見其他人也都急匆匆朝着聚義廳奔去。
遠遠看去,井明像是山野間灰黃的天底下奔跑着的一隻火紅的狐狸……
原來,馬彪已經將胡列等人全數抓獲,此刻已綁在了聚義廳前,正等待着武總舵的發落。
但是,武總舵這裡卻犯了難。因爲在黑山的發展史上,還從來沒有過這類諸如兄弟叛逃的事情發生。
如果說要怪,就應該怪自己在發展黑山力量的時候,有點兒缺乏審查。
明知道這些人是從黑甲軍中接收過來的,就應該進行一番嚴格的審查,凡是身家不清白的,要麼直接除掉,要麼遣散回家,絕對不應該讓他們留在黑山會裡,造成如此惡劣的影響。
但是大錯已經鑄成,到底該怎麼辦纔好啊?武東源思來想去,眼前如果用簡單的辦法,那就是一個字,“殺”!
但是他畢竟懂得,人死不能復生,這些兄弟逃跑,其中必有緣故,雖然不至於個個無辜,但必定有些人是冤枉的。
唉!其實只要是有誰提前給他總舵主說一聲,倒是可以很乾脆地放人,還會給以盤纏;但是這不告而別,偷偷摸摸的行爲,就讓人難以接受了。
這樣的事情有了第一次,那很有可能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如果初犯不加以懲治,以後的事情就不好說了!
可是,如果全部殺光,他武東源如今已經沒有了當年起事時候的血性,不願意輕易提起這“殺”字……
有時候他也會想,當有一天自己不再擔任這個總舵主,黑山會的前途會是在何方?
“武總舵!兄弟們都到期了,大家等你呢!”一個兄弟跑來說道,打斷了他的思路。
“好!我馬上就到!”武總舵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紛亂的思緒整理一下,同時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這才擡頭挺胸,走出房門,慢慢走向聚義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