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子文走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我是那麼的絕望,我從未想過他對我的感情是那麼的純粹。純粹到真的只有金錢了。他父親是否真的得了癌症,我已經不想深究了,單憑我肚子裡的孩子原本是他的,他卻在我的病房裡未曾詢問過一句。我想我真的是看錯了他!原本以爲他只對我忠心耿耿。卻沒有想到,事實的真相將所有的事情都打敗了,這讓我想起他對章歡的態度,和對我又有什麼區別。需要的時候。笑臉相迎。不必的時候,我猶如喪家之犬。
媽媽提着熱騰騰地粥回來,一個勁兒地問我和欽子文談得怎樣。
我只是苦笑着搖頭。那碗粥,我也是絲毫沒有了胃口。端在手裡。就那樣傻傻的望着。方纔欽子文同我講的話我都還記得。記得是那麼清楚。錢和感情,他選擇了錢,準確地說。他對我不曾有過感情。眼淚跟着就下來了。媽媽手足無措地站在牀前,“這....這是怎麼了?!剛剛不還好好的麼?!”
我搖着頭,心想,哪裡好好的,要知道欽子文是來同我說這些,我一定是不會讓欽子文說上一句話的!
媽媽過來把我手裡的粥放在了桌子上,坐在牀邊抱着我的肩膀,“乖女兒,我知道你的心裡委屈。跟欽子文過不下去了,也就崩過了,不過就是可惜了這個孩子!”
聽到媽媽說起孩子,我那個眼淚更是遏制不住了,嘩啦啦地可勁兒地流。
媽媽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慌忙是跟我解釋,“哎呀,你瞧我這張嘴,真行,專挑人不喜歡的說!你別聽我說話,你放心,媽媽會幫你把這帳給算回來的!”
我拉着媽媽的手,雖說自己控制不住自己那委屈的情緒,可多少也還是能保持理智的,“媽媽,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怎麼處理!”
“你知道?你要知道的話,你會鬧成現在這樣?!當時全身而退多好,非要搞這麼多的事情!真不知道你這麼像你爸做什麼!”媽媽沒好氣地念叨着。
確實,在某些情況下,我像足了我父親,我永遠沒有把這種遺傳基因用對地方。
“別說了,我知道自己沒能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讓您和我爸操心了。這些事情也不是我的初衷,我沒能控制好事情的發展,這也是我的欠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做過什麼。就算這件事情再不該發生,也都發生了。我不該對你們有任何的不好情緒,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和爸爸在爲我擦屁股,其實爸爸說的沒錯,我根本就沒有腦子!”我十分冷靜地說着最掏心窩子的話。
媽媽詫異地看着我,“小艾,你沒事吧?!”
我苦笑着搖頭,看向了窗外,“沒事,我能有什麼事情!媽,我想回家!”
“傻孩子,得等你好一點才能回家。”
“我說的不是您和我爸那邊,我想回那個你們送我房子裡!”我忽然意識到,那裡已經不是一個家了,那只是一個房子而已,沒有溫度滿是嘲諷的房子而已。
“欽子文也走了,那個傷心的地方還回去做什麼?以後你就跟我住,我看還有誰敢欺負你!”媽媽死活不答應。
我咬了咬嘴脣,緩緩說道,“媽媽,你能讓我一輩子都在您和爸爸的呵護下生活嗎?!我遲早該獨立的!”
媽媽怔了怔,良久都沒有說話。
我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爸爸說得對,我自己選的路,跪着也得走完。媽媽,我該去做一次自己的決定了。”
媽媽上來抱着我的肩膀,將我的頭放在她的胸口,哭着說道,“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是媽媽當時任由你胡鬧,我該是聽你爸的,我該是阻止你和欽子文結婚,我成了讓我女兒變成這樣的兇手!”
媽媽居然把所有的責任都放在了她自己的身上,我緊緊抱着媽媽的腰,“媽媽,這都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
兩母女抱頭痛哭起來。
後來出院之後,我並沒有聽媽媽的話去他們那邊,而是一意孤行地回了這個我住了五年多的房子。
這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是欽子文的影子,他的音容笑貌隨處可見,可伸手間,這裡僅有我蔣艾一人。閉上眼睛躺在沙發上,嗅着空氣的味道,就算是他離開已經那麼久了,我彷彿也能嗅到他的味道。五年,整整五年的婚姻,到這裡已經是終結了,他除了留給了我痛苦的回憶之外,也沒有留下任何的東西。我肚子裡的孩子掉了的那一刻,我與他所僅剩的一點點聯繫也都沒有了。是啊,欽子文這個人再也與我無關了。
我打開衣櫃,欽子文的所有相關都一併被帶走了,裡面剩下的就只有我的那一半空間了。我伸手,彷彿你那邊還掛滿了欽子文的襯衣,卻鏤空了。我甩了甩頭,不斷地告訴自己,自己和欽子文已經分道揚鑣了!
我在屋裡整整呆了三天,每一天我都習慣性的出去買菜,看着到點了之後就做飯,每一次都能做出三個人的飯菜,然後一個人吃掉自己的那一份,將剩下都悉數倒掉!
終於,三天之後,我將衣櫃裡屬於我的衣物也都塞進了箱子裡。我要離開這裡,離開這座充滿了回憶的城市。我將車鑰匙包括這房子的鑰匙都是扔在了茶几上,什麼都沒有帶走。直接去了火車站,坐了三十多個小時的車去了北方的一座城市。
我想,我要從這裡重新開始,我想我蔣艾,就家鄉爬不起來,就從這裡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