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鋼鐵一個縱躍已追上沈伯義,沈伯義擔心追兵打擾,一口氣奔出四五條街才找了個無人角落將湯圓圓放了下來,湯圓圓呼吸若有似無,仍舊昏迷不醒。
“這是什麼傷?”
沈伯義仔細檢查湯圓圓周身,只有持劍的右手及手臂又青又腫,沒有傷口,也不像是中毒,沈伯義從未見過這種傷勢,只能輕輕扶起湯圓圓,從她背後靈臺穴度了一絲真氣進去,張鋼鐵所在的位置正對着湯圓圓,冷不丁看見湯圓圓雙眼睜開了一線,與張鋼鐵對視一眼後又猛然閉上了,張鋼鐵頓時明白她早就醒了,只不過捨不得從沈伯義懷裡下來。
“師父,看她的樣子好像是觸電了。”
張鋼鐵雖然沒經歷過,但後世有的是科普視頻,湯圓圓的手臂像極了觸電的樣子,這恐怕是那條鋼鞭的古怪,湯圓圓聽完悄悄地用懷裡的左手向張鋼鐵豎了豎大拇指,證明他猜對了。
張鋼鐵說完沈伯義卻沒有迴應,仍舊在向湯圓圓體內度真氣,張鋼鐵這才注意到沈伯義的耳孔裡不知何時流出了一道血絲,心中大駭,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沈伯義這才茫然看向張鋼鐵,張鋼鐵用手在沈伯義耳下一擦,手帶血跡,沈伯義看了看卻不以爲然。
“救圓圓要緊。”
他早就感覺到自己耳孔流血了,可此刻誰也沒有他家圓圓重要,張鋼鐵想了想,用手指在地上寫了個“電”字。
“哪來的電?”
沈伯義奇道。
張鋼鐵用手比劃了一下鋼鞭護衛一米九的身高,又比劃了一下鋼鞭的樣子。
“這如何是好?”
沈伯義頓急,古人少有觸電的先例,要有也是來自雨天,基本無救,張鋼鐵笑了笑,比劃了一下人工呼吸,這確實是沒有醫療條件時最行之有效的急救法子,由於張鋼鐵是用手比劃的,湯圓圓閉着眼睛看不見,此刻嘛,也就成了讓二人親密接觸化解隔閡的法子。
“還有別的法子麼?”
沈伯義頓窘,張鋼鐵猛烈而又堅決地直搖頭,沈伯義對張鋼鐵這個未來人深信不疑,輕輕將湯圓圓平放在地,注視着湯圓圓冠絕天下的嬌靨,又一次看向了張鋼鐵,眼神中充滿了惶恐,不管你是蓋世英雄還是一國之君,是霸道總裁還是黑幫大佬,總有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讓你既敬且畏,若沒有,要麼還沒出現要麼丟在了過去,從古至今又有幾人能和這個女子長相廝守?張鋼鐵雖稱沈伯義一聲師父,但實際上更像他的至交好友,因此沈伯義纔敢在張鋼鐵面前肆無忌憚的暴露出本性,張鋼鐵又何嘗不是這樣的人?
“你看着我幹什麼?這是你媳婦,難道讓我來?”
張鋼鐵說完想起沈伯義聽不見,乾脆背對着二人走出幾步,擺出一副非禮勿視的態度,當年張鋼鐵面對初戀畏首畏尾時好大哥也是這樣逼他的。
沈伯義無計可施,只能顫抖着手伸在湯圓圓的酥*胸之上,輕壓幾下之後捏住湯圓圓的鼻子對嘴吹氣進去,吹了兩口不見動靜,又焦急地吹出了第三口,這次湯圓圓終於動了,她的左臂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過沈伯義擡自己下巴的手臂,沿着他的脖子勾了回來,兩張嘴本就貼在一起,這下擠得更加緊了,沈伯義大驚之下彈了起來,湯圓圓死死勾着不放,以至於整個身子掛在了沈伯義脖子上,沈伯義怕碰疼湯圓圓受傷的右臂,不敢推,又怕她獨臂難支,猶豫了一下伸手攬住了她的腰,湯圓圓吐氣如蘭,一雙明眸清澈如水,充滿了柔情蜜意,沈伯義注視着她的眼睛,想起這些年獨自躲開的焦灼與不甘,想起張鋼鐵的諄諄慫恿,再加上他耳朵受了重創,一點聲音也聽不見,多多少少有一絲悲觀情緒,腦中一熱,忽然忘情地吻了過去,湯圓圓羞怯而又堅定地迴應着,眼角不經意間滑下兩滴淚來,數年的不解與憤恨登時煙消雲散。
張鋼鐵聽見身後沒了動靜,悄悄地回頭看了一眼,他一直以爲古人封建含蓄拘於禮法,沒想到情到濃時一樣旁若無人,果真是非禮勿視,張鋼鐵連忙轉過了頭,他們的感情終於結上了花骨朵,張鋼鐵由衷的替他們高興,又等了許久,張鋼鐵輕輕咳嗽了一聲。
“我說兩位病人,咱們要不要先找個醫館看看你們的耳朵和胳膊去?”
張鋼鐵雖沒有表,但五七分鐘是有了,這種事多長時間也沒夠,大可以諸事罷了回家膩歪。
“你說的對。”
湯圓圓趕忙分開,一時甜蜜忘了這事。
“你說什麼?在耳邊說。”
沈伯義見湯圓圓光動嘴不出聲,將耳朵湊向湯圓圓。
“你徒弟說找個醫館去瞧瞧你的耳朵。”
湯圓圓湊在沈伯義耳邊大聲複述了一遍,可沈伯義還是聽不見。
“你再說一遍。”
沈伯義發覺自己只能看口型了,湯圓圓頓時大急,連忙牽着沈伯義的手去找醫館。
“脫脫真是害苦了你。”
湯圓圓氣道。
“脫脫大人怎麼了?”
沈伯義認出湯圓圓的口型中有“脫脫”二字,連忙拉住了她。
“我~說~脫~脫~害~苦~了~你。”
湯圓圓一字一頓以便沈伯義能夠看懂。
“脫脫大人不懂武功,怎會知道西天僧和手下如此厲害?誰又能想到你我聯手竟會吃虧?”
沈伯義糾正了湯圓圓的想法,要怪只能怪自己救人心切,吃了自負的虧,中原三雄在西蕃不作數,那兩名護衛稱作手下才更恰當,主子根本不用他們保護。
“鋼鞭帶電,金鈸刺耳,手下已是如此難以對付,而西天僧更未出全力,恐怕也留有殺招。”
沈伯義仔細回憶方纔一戰,西天僧的雙眼不住偷瞟張鋼鐵的身法,若他全力出手,自己耳朵有恙實難取勝,之前的判斷完全錯了,沈伯義看了看張鋼鐵欲言又止,張鋼鐵的身手的確令他大開眼界,但他此刻聽不見,不宜多問。
“那二人爲何不怕鋼鞭與金鈸?”
湯圓圓不解。
“金鈸護衛日日練鈸,耳朵裡早已生出繭子,就好比吹嗩吶的匠人,腮幫子鼓如皮球,別人覺得他疼死了,其實他一點感覺都沒有,至於鋼鞭,它的握手處定然絕緣,而且還有個開關。”
張鋼鐵淺言分析,西天僧喊了一句鋼鞭護衛纔打開的開關。
夜已深,街上靜了下來,多數醫館打了烊,張鋼鐵好不容易纔敲開一家,郎中看着兩人的傷老大頭疼,湯圓圓的傷沒治過,沈伯義的傷不好治,但醫者父母心,另外張鋼鐵給的錢也實在是誘人,將二人帶了進去。
張鋼鐵聞不慣藥味,獨自在院中等了近一個時辰,忽聽大街上人聲鼎沸,打開大門向外看去,只見外面火光沖天,竟有一大幫官兵挨家挨戶搜查了過來,張鋼鐵心中頓時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三人在天子腳下大鬧刑部在先行刺國師在後,確實有點無法無天,雖然張鋼鐵一回來就莫名其妙成了通緝犯,因此沒把這裡的王法放在眼裡,但畢竟目前的天下還是人家說了算。
張鋼鐵躍上屋頂潛身過去,只聽官兵果然在抓他們三個,自己又一次成了通緝犯,張鋼鐵趕忙退回屋裡,郎中正在給湯圓圓包紮,顯然已接近尾聲,旁邊沈伯義的頭被裹得像個蟬蛹一般,只露着眼、口、鼻。
“你來得正好。”
沈伯義像看見救星一樣拉過張鋼鐵。
“你問問郎中爲何要在我耳朵裡塞半斤棉花?我的腦袋快撐破了。”
沈伯義一臉痛苦,張鋼鐵不禁看向那郎中。
“他聽不見我說話,你替我轉告他,他的耳鼓已破,若不徹底堵住耳孔與外界隔絕,一旦遇水感染或是二次受傷,下半輩子只能做個聾子。”
張鋼鐵一聽就知道他的醫術不賴,張鋼鐵高中時鼻孔裡的毛細血管破裂,一天流八回鼻血,大夫當時也是給他鼻孔裡塞了一條長長的紗布,當時雖然受罪,但沒過幾天就好了。
沈伯義見郎中說了一長串話,着急地看向張鋼鐵。
“塞~得~好。”
張鋼鐵的轉述格外簡單,醫生讓你死去活來全是爲了好得更快,別說是塞點棉花,就算是削骨開顱不也只能忍着?何況半斤棉花說得未免過於誇張。
“官府緝拿要犯,速速開門。”
這時外面敲起了門,官兵到了。
“郎中,有後門麼?”
張鋼鐵問道。
“你們…你們是通緝犯?”
那郎中霎時慌了神。
“我們不是壞人,但他們的確是來抓我們的,你千萬不能說見過我們,否則會連累你。”
敲門聲越來越猛,行將破門而入,張鋼鐵顧不得有沒有後門了,帶着沈伯義、湯圓圓翻牆而出,外面全是官兵,三人沒走幾步就被眼尖的發現了,一番纏鬥之後好不容易脫身又被另一夥攔住。
“往西,去和義門。”
沈伯義情知城中難有藏身之處,決定出城暫避,一路穿房越脊鑽黑巷,終於到了和義門,哪知和義門已增派重兵把守,沒有九條命休想闖出去。
“情況不太妙。”
湯圓圓皺眉說道,想必每個城門都是如此。
“不慌不慌,走金水河。”
沈伯義攬着湯圓圓安慰道,原來他早已想好了退路,金水河源自京西宛平縣玉泉山,經和義門南水門而入大都,流經太和門前,是皇城的護城河,去過天安門的人應該都知道金水橋,橋下面正是金水河,和義門就是後世的西直門,不過故宮建於明朝,此時城中全是另一番景象。
三人向東退了數裡,沿着另一條街轉而向南,不久後上了一座橋,下面就是金水河了,橋下藏着一條小船,原本是沈伯義留着救出赫啓宏後逃跑用的,眼下只能提前用了,向西劃了數裡,遠遠望見了水門,雖然也有官兵鎮守,但數量遠不及和義門。
“你左我右攻上城樓,速戰速決,千萬不能等和義門的官兵趕來,圓圓在船上見機行事!”
沈伯義說完就要划船靠近,張鋼鐵忽然伸手握住了船槳,沈伯義的耳朵怕水,稍微濺上一點都會被棉花吸進去,這一場萬萬不能讓他動手。
“師孃,我師父見不得水你是知道的,我自己上,你守着他見機行事。”
張鋼鐵直接改了稱呼,叫得湯圓圓面帶紅暈答不上話來,張鋼鐵隨後一躍下了水,內力一吐,身後“咕咕”冒泡,摸魚蕩本就是綠漾公爲了下水而創的功夫,在水下更加好用,張鋼鐵一轉眼已遊至數丈之外,速度甚至比尋常的魚還要快,黑夜之中只露着一個腦袋,城樓上的人豈能看見?這一手再次讓沈伯義和湯圓圓大開眼界。
張鋼鐵在距城樓不遠時停下來觀察,光這一面就有十餘人站崗,對面想必也差不多,連同城樓中當官的算上大概三十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張鋼鐵見最邊上的一個空口沒人,連忙一個猛子扎入了水中,再露頭時已在那個空口正下方,從邊緣突破進去再好不過,於是沿着城牆縱了上去,哪知剛從那個空口探出頭來就和一個官兵照了面,那官兵大半夜忽然看見一個人,嚇了一跳,本能的向後竄出一步。
“什麼人?”
那官兵驚慌大叫,張鋼鐵本打算悄悄上去偷襲,哪知剛露頭就被發現了,連忙向下一掠,鑽到了門洞裡面。
衆官兵伸頭向下什麼也沒看見,紛紛質疑看見張鋼鐵的那人眼花。
“何人裝神弄鬼?”
那名官兵對着空氣喊道,城牆上一無繩索,他也有些懷疑自己眼花。
張鋼鐵聽到“裝神弄鬼”這個詞忽然笑了,真鬼張鋼鐵都見過,裝鬼豈不是小菜一碟?這些官兵辛苦值夜班無非全是混口飯吃,能不傷他們性命更好,張鋼鐵摘下發簪,將頭髮披散下來,隨後躺到水面上漂了出去。
“那是什麼?”
那名官兵又是最先看見,連忙招呼同僚來看,證實自己不是眼花。
“何事吵嚷?”
衆官兵的聲音驚動了城樓中的百戶。
“大人,河裡有一具浮屍。”
一人說道,那百戶向下一看,頓時皺起了眉頭,身在朝廷死人倒也不是沒見過,但大半夜突然漂在河上屬實詭異,自己轄區出了人命也頗麻煩。
“大人,那不像是死人。”
只有看見張鋼鐵的那人最明白,可惜別人不信他。
“胡說八道,不是死人怎麼能浮在水面上?”
那百戶瞪了那人一眼。
“丁二,你下去把屍體撈上來。”
那丁二吃了一驚,但不敢違抗命令,只得沿着樓梯下去,劃了一條小船出來,很快就到了張鋼鐵身邊,可他卻不敢伸手撈人,遲疑了片刻抽出了刀來,管你是死是活,這一刀下去肯定變成死的,哪知刀到半途張鋼鐵忽然出手如電捏住了他的手腕脈門,丁二手腕一痛,手中刀脫手而落,緊接着他的人也被張鋼鐵拖進了水裡,張鋼鐵並不下殺手,只是等丁二浮出水面後再次將他拖回水裡,讓他不斷掙扎營造氛圍,看得城樓上衆官兵不寒而慄。
“快去救人。”
那百戶終於相信丁二的話了,四名水性不錯的官兵先後跳下水來,張鋼鐵見狀,一個猛子潛了下去,到那四人下方後抓住其中一個人的雙腿就將他拖進了水,那人拼命踢彈,可惜水中使不上力,轉眼被張鋼鐵拖着游出數丈,另外三人哪裡還敢過去救人?拼命遊了回去,城樓上衆官兵見一名同僚連個泡都沒冒上來就沒了,霎時心驚肉跳。
“放箭,快放箭。”
那百戶一聲令下,衆官兵立刻搭起弓箭,哪管什麼同僚敵人?轉眼向水中射了幾百枝,可惜張鋼鐵早已拖着那名官兵到了岸邊,城樓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下方水面,誰又能注意到張鋼鐵?張鋼鐵點了那官兵穴道,輕輕將他放在了岸上。
“你的穴道兩個時辰後自動解開,好好躺着吧。”
張鋼鐵說完再度下水遊了回去,這時城樓上已停止射箭,丁二沒有張鋼鐵牽扯,爬回船上躲過了箭雨,正要划船回去,張鋼鐵忽然又一次出現在前方,這次不是平躺在水面,而是豎着上來半個身子,長髮溼漉漉地遮住腦袋,黑夜中分不清正反面,說不出的詭異可怖,丁二嚇得一跤跌倒,手腳並用退到船尾。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丁二戰戰兢兢問道,除了鬼誰能飄上四丈高的城牆?除了鬼誰能在水面躺平?除了鬼誰能在水中豎出半個身子?除了鬼誰能無聲無息地把一個人變沒?
張鋼鐵並不答話,電影中的鬼大多數都不言語,只是不斷的製造恐怖的景象來擊潰觀衆的心理防線,城樓上衆官兵看着張鋼鐵露出來的半截身子均是瞠目結舌,金水河有多深他們是知道的,但在張鋼鐵腳下卻像是隻有幾尺深一般,非人類所能及。
張鋼鐵見城樓上衆官兵都一動不動盯着自己,顯然被自己震住了,腳下內力一發,憑空飄上了城樓,這一來更嚇得衆官兵連連後退,手中搭好的弓箭也脫了弦,張鋼鐵身子向前一傾,斜飄向那百戶,一身絕頂輕功徹底被他玩成了花活,衆官兵見狀,紛紛向兩側退避,只留下那百戶一人,那百戶連退七步撞在了牆上,瞬間和張鋼鐵幾近臉貼臉。
“你…你…你…你…你想怎樣?”
那百戶牙關都在打戰。
“還我命來。”
張鋼鐵陰森森地喊了一聲,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那百戶拼盡全力卻絲毫掙脫不開,兩眼逐漸翻白,旁邊衆官兵一個個嚇得大氣不敢出,可氣的是竟然沒人逃跑,張鋼鐵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才知道人在極端恐懼之下腿是軟的。
“張大俠這一手裝神弄鬼真是妙絕天下舉世無雙。”
不遠處忽然響起一個耳熟的聲音,張鋼鐵吃了一驚,鬆開那百戶退到城樓邊上一看,只見錢一空端然站在那名官兵身邊。
“你怎麼在這裡?”
張鋼鐵一臉震驚。
“錢某已在大都恭候張大俠及少城主多日了。”
張鋼鐵再度一驚,瞬間明白錢一空爲什麼要放了自己了,錢一空算定自己出去之後必到沈城報信,而沈伯義聽到赫啓宏被抓的消息必赴大都救人,所以他只要在大都等着就行了,自己果真是棋子,他唯一沒算到的是沈伯義在張鋼鐵趕去之前已經出發了,張鋼鐵向遠處瞟了一眼,小船依在,但船上的沈伯義和湯圓圓竟不見了。
“我師父和師孃呢?”
張鋼鐵一急,直接縱到了岸上。
“師孃?”
錢一空一奇。
“原來少城主與湯女俠已喜結連理,方纔少了一句恭喜。”
該說不說,錢一空對別人的稱呼一直都很有禮貌。
“你把他們怎麼了?”
張鋼鐵急道,他們就算受了傷也不至於輕易被擒,除非是使了陰招。
“他們不是爲紇石烈啓宏而來麼?待他們醒來便見到了。”
果然是用了迷藥。
“你一直在盯着我們?”
張鋼鐵回想這兩天的行程,不見有人跟蹤。
“那倒不是,你們大鬧刑部之後錢某一直派人暗中搜尋,本來是毫無結果,誰知你們竟然去惹伽嶙真善。”
錢一空笑了笑。
“伽嶙真善師徒三人橫行西蕃無所顧忌,伽嶙真善武功極高,更懂得西天幻術,即便落了下風也能出奇制勝,他的大徒弟扎旺人稱銀鞭力士,力大無窮,一根破雲鞭以電取人,觸之即麻,二徒弟多吉人稱金鈸太保,一對震天鈸專攻人耳,這些年也不知道造就了多少個聾子,我一看他們的傷勢就知道當時是誰對誰。”
張鋼鐵心想你早告訴我這些多好。
“既然搜尋無果,你又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今晚逃得更加小心翼翼,萬沒有人跟蹤。
“大都十一道城門皆已佈滿守衛,你們若想出城,只有闖水門最容易,錢某一聽到封城的消息便火速趕來,果然是皇天不負有心人。”
原來他還是算到的,真不負神算子的稱號。
“你現在想怎樣?連我也抓回去麼?”
張鋼鐵憤憤道。
“張大俠何來如此大的敵意?錢某是出於交情纔來給張大俠通個風,免得張大俠手足無措,張大俠要領情呀。”
錢一空說的雖然不要臉,但他的話不無道理,他若不回來,等張鋼鐵搞定那一幫官兵回去看不見沈伯義和湯圓圓時真的會手足無措,古龍筆下常有那樣的變數。
“你的意思是這次還要放了我?”
張鋼鐵實在看不透他。
“不錯。”
錢一空心想以他的輕功想抓也抓不住呀。
“你就不怕我通知沈城和七十二舵來救人?”
“無妨。”
錢一空說完就回過了頭,張鋼鐵想起錢一空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他巴不得沈城和朝廷打起來。
“你就不怕我跟蹤你找到他們?”
張鋼鐵又說道。
“沈伯義乃一級重犯,錢某也不知其去向,張大俠大可不必。”
錢一空的任務是擒住沈伯義,接下來的事不歸他管,張鋼鐵瞬間沒脾氣了,錢一空通了風又如何?自己還不是一樣手足無措?
錢一空走出幾步忽然停了下來。
“錢某知道張大俠不會一走了之,奉勸張大俠一句,眼下大都有如鐵桶,張大俠若不死心,不妨過幾日再回來。”
錢一空說完揚長而去,留下張鋼鐵一個人惆悵,不知他到底幾個意思。
張鋼鐵向城區掃了一眼,燈火通明人嚷狗吠,全城的官兵都在搜捕他,硬留下來的確是徒增煩惱,但張鋼鐵能去哪呢?他又看了看水門,過了這道門就到西郊了,張鋼鐵猛然想到了千香閣的卓如歌,反正要躲幾天,不如趁此機會去弄清楚她是誰,張鋼鐵心裡其實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但由於過於大膽,他完全不敢想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