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郡主?”蘇瑾寒呢喃着重複了一遍。
“沒錯,確實是安和郡主。她既舉報了,本官自然也不好不過問,去查實之後,發現繡坊確實有問題,便讓衙役封了鋪子,怎麼,有什麼不對嗎?”程式故作不解的問。
事實上,他並不是像他表現的那樣不認識蘇瑾寒,只是他故意爲之而已。
他既然幫了易怡安,又怎麼可能對蘇瑾寒一無所知?
蘇瑾寒這時皺着眉,心中滿是不解。
關於這個可能利用水蘭來對付她的人,她心裡有好幾個人選,可是唯獨沒有易怡安。
所以此刻聽到程式說起易怡安來,她甚至有種天方夜譚的感覺,易怡安怎麼會牽扯進來呢?
蘇瑾寒將所有的不解都壓在心底,看向程式淡淡道:“敢問程大人,安和郡主是什麼時候報的案?”
“今天上午。”
“聽說剛過午膳時間,大人已經派人將鋪子給封了,將人給帶走了。”蘇瑾寒又問。
程式點頭,“確實如此。”
“大人辦事的效率倒是挺高的。”蘇瑾寒笑道。
程式也不知是沒有聽懂她的諷刺,還是聽懂了卻故意裝作不懂,只見他認真的點頭,道:“那是自然,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陛下既然任命我做這少尹,本官自然也要對得起皇上的這份信任,發生了事情自然是要迅速解決的。不過仁善縣主今天來到底所爲何事?”
“上午安和郡主才報的案,剛過午膳時間大人就將人都給抓回來了,程大人你確定是在辦案,而不是在草菅人命嗎?這麼點時間,你怕是查都沒查吧。”
“就這樣偏聽偏性,程大人爲了不得罪安和郡主,就這樣不分青紅皁白嗎?”蘇瑾寒毫不猶豫的開口怒斥。
程式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他這才反應過來蘇瑾寒剛剛爲什麼問他時間,原來是在這裡給他挖坑呢。
不過程式自然也不會就這樣怕了一個沒權沒勢的蘇瑾寒,聞言卻是冷下臉來,“縣主,任何事情都是要講究證據的,你這般污衊於本官,到底是何用意?”
“是不是污衊,你自己心裡清楚。”蘇瑾寒淡淡冷笑。
“本官按照章程辦事,查封繡坊之事並無差錯,若是縣主覺得此事辦得不妥,又或者縣主覺得本官濫用職權,大可去聖上面前告本官一狀,當然,前提是你見得到陛下。”程式冷聲道。
“本官還有事情要忙,沒辦法陪縣主了,縣主好走不送。”程式說完之後,直接甩袖離開。
蘇瑾寒看着他的背影,倒也沒有被甩了臉色的羞惱,眼中倒是光芒閃爍,仔細的思慮起這件事情來。
事情竟然扯上了易怡安,這就變得有些奇怪又撲所迷離了。
程式都走了,不願見她,蘇瑾寒自然也不會強行留下來,帶着青芽直接就走了。
反正她此行也是爲了知道到底是誰在對付她而已,知道了易怡安的存在,也算是得了結果了。
然而她沒想到,她還沒想通易怡安在這件事情中到底起了什麼作用,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卻在一出京兆府的大門就看到了她。
京兆府衙門外停了虢安郡王府的馬車,馬車前放着一張小桌子,易怡安就坐桌前的小凳子上。
易怡安穿着一襲粉色衣裙倍顯嬌嫩,因爲天氣炎熱,身後還有一個撐傘的丫鬟,身旁還有人打扇,桌上還擺着解暑的西瓜。
即便如此,她的臉上還是流露出煩躁之意,顯得很不耐煩。
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剛出門的蘇瑾寒身上,易怡安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笑容。
她站起身快步朝着蘇瑾寒走去。
“怎麼樣,吃閉門羹了吧,蘇瑾寒,你也有今天。”易怡安看着蘇瑾寒惡狠狠的嘲諷,臉上的快意和怨毒沒有分毫的掩飾。
蘇瑾寒眯了眯眼睛,“真的是你做的?”
其實打心底裡,蘇瑾寒是不相信這個說法的。
但是易怡安又出現得恰到好處,讓她無法懷疑。
“是我做的。”易怡安爽快的點頭承認,旋即一臉得意的說:“蘇瑾寒,你沒想到吧,沒想到我會發現安樂秀坊是你的,沒想到我會把你的鋪子給封了吧。”
蘇瑾寒頓時蹙眉,“你怎麼知道安樂秀坊是我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怎麼也沒有想到我會無意間發現吧。我查過了,你的鋪子都是那個叫水蘭的老太婆在經營,我把人給抓了,鋪子給封了,斷了你的財路,你是不是很恨我啊?”易怡安笑嘻嘻的說着。
臉色忽然又是一變,滿是陰狠的說:“恨我有本事你咬我啊?哼,別以爲你在鋮哥哥那裡討了好面就了不起了,遲早我要把你踩到泥濘裡去。”
蘇瑾寒覺得易怡安的腦子有問題。
如果不是有問題,她怎麼會有這樣奇葩又天真的想法呢?
蘇瑾寒滿心的怒氣,可這會兒卻是燦爛的笑了,“哦?你有這個志向很不錯。不過不是我小看你,蘇記的鋪子何其之多,你封得過來嗎?”
蘇瑾寒說着,嘴角流露出來的不屑之意特別的明顯。
易怡安被這麼鄙視,自然生氣,不過她這會兒倒是冷靜的按捺下了自己的怒氣,道:“蘇記是蘇記,你是你,你這個繡坊,不就沒有經過蘇記,單獨開出來的麼?”
總算還沒有傻到家,知道把蘇瑾寒和蘇記分開來算。
蘇瑾寒搖頭而笑,道:“易怡安,不是我小看你,而是我從來沒有將你放在心上過,你若真有那個本事,封的就不是一個繡坊了。”
想她蘇瑾寒的產業如今也是不少了,真正重要的,卻並不是安樂秀坊。
安樂繡坊只是她的起步和跳板,如今雖然依舊爲她產生利潤,卻已經左右不了她的發展和擴展。
而易怡安連她真正的實力都分不清楚,她不由得懷疑,是不是真的叫她誤打誤撞的,給抓了水蘭。
“蘇瑾寒你少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你要是真的有那個本事,你倒是將人給撈出來啊。怎麼這會兒像是個喪家犬一樣叫人趕出來了。”易怡安怒得雙眼通紅,看着蘇瑾寒嘲諷的說。
蘇瑾寒淡淡的頷首,道:“你放心,我會將人給撈出來的,你就好好看着吧。”
說完之後,蘇瑾寒也不管易怡安的叫囂,直接帶着青芽走了。
易怡安本來就是來挑釁的,目的達到之後,也不追蘇瑾寒離開,而是乘車離去。
隨後,易怡安去了龔府,將和蘇瑾寒之間的對話告訴了龔絮兒。
龔絮兒聞言微微沉默了瞬間,隨後道:“放心吧,她應該是沒有發現什麼,你再不要做一些拖後腿的舉動了,否則……”
龔絮兒看向易怡安的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易怡安心裡不忿,卻終究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相比自己一時的委曲求全,自然是對付蘇瑾寒更爲重要。
蘇瑾寒回到府上,水曉曉頓時激動的問:“小姐,我奶奶……”
“這事兒交給我,你別問,我會處理好。”蘇瑾寒說了一聲,吩咐她回房等着。
水曉曉心中擔憂,卻也知道能讓蘇瑾寒露出凝重之色的事情,定然也不是小事,便乖乖的回了房。
蘇瑾寒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仔細的將這幾天的事情想了想,始終覺得,這事情不僅僅只是易怡安找她麻煩那麼簡單,肯定還有別的事情在裡面,只是她一時間不知道罷了。
蘇瑾寒想着,將所有可能的事情和情況都考慮一遍,最終確定了應對的法子。
如果事情只是涉及到易怡安,只是易怡安和她之間的小女兒爭鬥,那麼好,她會給易怡安一個難忘的教訓。
而如果有人想要藉機用水蘭的事情對付她,那麼她只能說,對方打錯主意了。
從收留了水蘭和水曉曉那天開始,她就已經準備好了可能要面對的情況。
而這半年多的時間,也已經足夠她蒐集了許多的東西,更別說,她拜託莊靖鋮幫她找到了當年至關重要的物證。
對方不是找水蘭的麻煩也就罷了,如果是的話,她會讓他們知道,花兒爲什麼那樣紅。
同樣的,她也會藉此機會完成當年對水蘭的承諾。
還水家一個清白,給水家一個公道。
他們本來也只是權利之下的犧牲品,她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蘇瑾寒想通了這些事情之後,寫了一封信。
“寒一。”蘇瑾寒輕聲開口。
由夏禾組建的那支隊伍,雖然只訓練了半年,但是卻已經初具規模了。
蘇瑾寒明白最好的進步方式就是實戰,所以她挑出了最早加入的人開始做一些簡單的任務磨礪他們。
而關於隊伍取名方面,蘇瑾寒有些懶,索性就叫寒盟,裡面的手下代號從寒一開始往下排輩。
這其中的第一人,自然是跟在蘇瑾寒的身邊,做一個可以隨時調動的暗衛。
隨着蘇瑾寒話音落下,一個身影出現在蘇瑾寒的面前。
他面容不算多麼的兇惡,看着也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長相清秀。
只是他格外的安靜沉默,不開口的時候,旁人根本就不會注意到他,存在感特別的低。
事實上蘇瑾寒特別的佩服欣賞他。
要知道,她是一月重生的,如今剛剛八月初,加上潤了一個月,滿打滿算,也不過八個多月的時間,而這批特殊的手下,也是在她重生之後一個多月快兩個月的時候組建的。
當初的他們不過是些弱不禁風的流浪者,小乞丐,短短半年的時間,卻已經成爲了初具規模的暗衛高手,實在讓人不得不感嘆。
要知道,蘇瑾寒當初練輕功,幾個月下來,也就堪堪入門而已,和他們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不過天賦這個東西,也是羨慕不來的,所以蘇瑾寒也就唏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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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一接過信之後,直接轉身離開,卻做自己的事情。
而蘇瑾寒則在自己的櫃子裡翻箱倒櫃找出來兩個用布包得好好的東西,仔細檢查了一番,這才妥善收好。
再之後,蘇瑾寒也沒有疲於奔波的要去把水蘭給撈出來。
因爲她很清楚,這個時候,她撈不出水蘭來。
與其這麼瞎折騰,不如明天徹底的將易怡安踩到泥濘塵埃裡之後,水蘭的牢獄之災,自然也就結束了。
甚至就算易怡安背後還有人,蘇瑾寒也已經做好了準備,有些人,有些賬,是該好好清一清了,水蘭的事情不見得能將對方給打倒,但是提前收些利息,也是不錯的。
準備好一切之後,蘇瑾寒便安心的該吃吃該喝喝,直到第二天到來。
第二日,蘇瑾寒穿一身頗爲正式的繁瑣襦裙,層層疊疊的裙襬爲爲蘇瑾寒添了一抹仙氣,遠遠看去,真有一種讓人難以褻瀆的聖潔感。
所以當蘇瑾寒出現在宮中的時候,立刻吸引了一大堆的目光,這其中有驚豔的,有羨慕的,有妒忌的,不一而足。
唯一不變的,是蘇瑾寒淡定平靜的態度。
蘇瑾寒是個很好說話也很好相處的人,面對上前來交談的人,蘇瑾寒也從來不會區別對待,都是溫聲細語的交談,給人印象極好。
易怡安站在一旁看着蘇瑾寒如魚得水的模樣,心裡的怨恨幾乎都要爆炸開來了。
她好不容易,才極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讓自己變得平靜下來。
隨着時間漸漸過去,宴客廳的人也越來越多,蘇瑾寒看到蘭妃,也就是她的姑姑來了。
沒等蘭妃命人來喊她,她主動上前請安。
“瑾寒見過姑姑。”
“嗯,起來吧。”畢竟有外人在,蘭妃倒是沒有讓蘇瑾寒不必行禮,畢竟這是禮數問題。
不過等蘇瑾寒行禮過後,蘭妃還是伸手拉着蘇瑾寒,讓她坐在自己的身旁。
“最近過得可還好?聽說你鬧的動靜挺大的,有沒有吃虧?”蘭妃輕聲問着。
蘭妃畢竟身在後宮,雖然算是受寵,但是卻和皇后還有其他有着孃家後臺的妃子不一樣,蘭妃性子本就恬靜,加上如今蘇家並不涉及政界,所以有些事情,她知道,卻不能過多的插手。
蘇瑾寒笑道:“姑姑覺得我會是吃虧的人嗎?”
蘭妃聞言頓時笑了,點了點她的鼻子,笑道:“你這個小滑頭,還真是半點也不知道謙虛。”
蘇瑾寒嘿嘿的笑。
蘇家人丁稀少,除了她,蘇恆,還有爺爺,也就這個入宮爲妃的姑姑了,或許是人少,所以也格外的團結,感情好,倒是沒有別的大家族那樣的勾心鬥角。
畢竟本來也就幾個人,鬥來鬥去的,就沒意思了。
不過,聽蘇瑾寒說自己都能應付之後,蘭妃也不再多問,兩人又聊起了別的事情。
沒過一會兒,人羣又是一陣騷動,跟着就聽到德妃駕到的唱喏。
德妃乃是四妃之首,她到了,自然引得旁人紛紛朝着她行禮問安。
德妃含笑點頭,直接朝着高處她的位置上而去。
路過蘭妃和蘇瑾寒身邊的時候,還衝着兩人點頭頷首。
對着蘇瑾寒輕聲道:“待宴席結束,去我宮裡坐一坐。”
在這樣公開的場合說這樣的話,顯然,德妃是在爲蘇瑾寒正名,告訴所有人,即便皇上那邊還沒有下旨,但是這個兒媳婦,我認了。
衆人自然明白這個意思,所以德妃入座之後,紛紛低聲議論。
而蘭妃也是輕聲道:“看來德妃對你的印象挺好的,這是好事。”
蘇瑾寒聞言默默點頭,“確實挺好的。”
蘇瑾寒想着,擡頭看了一眼德妃。
德妃之前對她一直都很好,好得讓她覺得有些像在做夢。
那麼這次,水蘭的事情,德妃到底扮演了一個怎麼樣的角色?是參與者?還是僅僅只是無辜攪進來的?
蘇瑾寒不清楚,但是她想,她很快就能夠知道了,就在今天。
德妃來了之後,蘇瑾寒明白,宴席很快就要開始了,所以和蘭妃告辭之後,便帶着青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做好。
果然,沒過多久,男賓也從隔壁的宮殿中移步過來,坐到了另一邊的席面上。
蘇瑾寒察覺到有人在看她,擡眼看去,嘴角露出一抹淺笑來。
就在莊靖鋮和蘇瑾寒目光交匯的時候,外頭傳來太監尖銳的公鴨嗓,“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隨着話音落下,皇上和皇后先後從門口進來,皇后落後皇上的身後,這是必須的尊卑之儀。
皇后畢竟是一國之母,加上這是皇后整歲的生辰,皇上也是難得的,放下國事,前來爲她一起慶祝。
當然,這其中也不乏龔家背後的勢力的緣故。
做皇上的,最講究的就是勢力之間的平衡,爲了平衡權勢,經常會做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事情。
就好像,他並不一定喜歡皇后,卻又表現得和她很是恩愛的模樣,一個道理。
皇上和皇后落座之後,皇后對着皇上道:“今日是臣妾生辰,承蒙陛下厚愛,請了這麼多人爲臣妾慶祝,還請陛下替臣妾說幾句。”
皇上搖頭而笑,道:“今日是皇后的生辰,朕怎麼好喧賓奪主?朕是來替皇后慶生的,宴會要怎麼開始,怎麼辦,還是皇后說了算。”
皇后聞言倒是沒有多驚訝,微微一笑,這纔對着下方道:“首先歡迎大家來參加本宮的生辰宴會,其次,今日沒什麼規矩,大家盡情吃喝,玩得痛快便是主要,也沒什麼別的好說的,宴會開始吧。”
隨着皇后說開始,門外便有舞姬進門表演。
宮殿內觥籌交錯,談笑聲不絕於耳。
蘇瑾寒神色平靜,如果她所料不錯的話,那麼眼前的這些歌舞昇平都只是暫時的,很快,這裡就會熱鬧起來,而針對的對象,不是別人,是她。
蘇瑾寒看得明白,所以既沒有期待,也沒有多麼的惶恐,因爲她早就已經算準了,自己能夠應付。
酒過三巡,太子當先離開自己的位置,向上首的皇后獻出賀禮。
“今日是母后生辰的大好日子,兒臣遍尋天下,也沒有找到能配得上母妃的禮物,只好退而求其次,尋了個極品夜明珠送給母后,希望母后能喜歡。”
皇后聞言打開太子呈上來的禮盒,頓時一陣幽亮的光芒在殿中綻放,便是看管了奇珍異寶的皇后眼中也閃過一絲欣喜。
皇后伸出雙手將夜明珠捧出,那珠子約莫有碗那麼大一顆,散發着溫柔而又清亮的光,實在極爲難得。
“皇兒有心了,母后很是喜歡。”皇后笑着說道。
“母后喜歡便是兒臣的造化了。”
隨後皇后吩咐宮人將禮物收好,太子這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接下去的時間,殿內其他皇子和大臣紛紛送上賀禮。
當然,賀禮五花八門的什麼都有。
輪到德妃的時候,德妃笑道:“皇后掌管後宮,奇珍異寶見過無數,臣妾也沒什麼好送的,便呈上一副特意命人繡成的富貴花開繡圖獻給娘娘。”
一直漫不經心的蘇瑾寒這時微微擡頭,看了德妃一眼,不過卻什麼都沒有說,繼續安靜的看着。
而皇后聞言也是頷首微笑:“德妃有這個心就好了,禮物貴重與否卻在其次。”
德妃命人將繡圖搬上來。
繡圖已經制成了屏風的樣式,兩邊用紅木雕刻成鏤空的花紋,而繡圖上栩栩如生的牡丹花正絢麗綻放,美不勝收。
衆人頓時驚歎不已。
“這刺繡之人繡功果真了得,這栩栩如生的模樣,就好像站在花海前觀賞一般。”
“確實如此,也不知德妃娘娘從哪裡找到這般厲害的繡娘。”
……
皇后看着牡丹花,眼中卻是閃過一抹淡淡的冷光,不過轉瞬即逝,不見蹤跡。
“德妃有心了,來人,且將東西收起來。”皇后淡淡道。
“皇后娘娘且慢,臣女有話要稟。”就在這個時候,殿內響起了一道嗓音,蘇瑾寒便是不用擡頭,也知道那個人是易怡安。
嘴角嘲諷的笑意一閃而過,終於要忍不住了麼!
蘇瑾寒擡眸看去,易怡安的目光正好看過來,眼中帶着陰狠。
皇后被打斷很是不悅,不過她畢竟是後宮之主,卻不會表現出來,否則旁人不得說她連這點容人的雅量也沒有了。
所以皇后淡淡道:“安和郡主有何話要說?”
“皇后娘娘,這屏風收不得。這屏風出自罪人之手,如何能夠獻給皇后娘娘呢?娘娘身份尊貴,斷不能這麼玷污。”易怡安高聲道。
然而這話一出,卻是駭得所有人都死死的盯着她,目光震驚。
他們甚至懷疑,這安和郡主莫不是瘋了,否則怎麼會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來。
要知道,送這屏風的人,可是德妃啊。
說這出自罪人之手,難不成是說德妃是罪人嗎?她到底是有幾個膽子纔敢這麼說話?污衊宮妃,那也是重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