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蘇瑾寒算得上很好說話的一個人,雖然重利,但也重情,這點體現在她對身旁朋友的態度上。
她是個真正可以爲朋友兩肋插刀的人,是那種在戰場上能夠讓人安心將後背交付的人。
雖然她想徹底的將煙雨樓收歸己用,但是她卻捨不得讓自己的朋友受絲毫的委屈。
所以當莫姨和錢兒對白秋落表現出之意和不屑的時候,蘇瑾寒可以毫不猶豫的捨棄她們。
眼見蘇瑾寒拉着白秋落轉身就走,絲毫都沒有要停留的意思,看着也不像是故作姿態拿捏她們,莫姨和錢兒頓時慌了。
要知道,蘇瑾寒可是她們如今唯一的希望,若是蘇瑾寒當真撒手不管了,煙雨樓易主且不說,牢裡的胡媽媽肯定是沒人能救的,屆時胡媽媽的下場,可想而知。
所以哪怕兩人再不情願,也不敢再有意見,忙上前攔着兩人。
“這位姑娘,方纔是我們態度不好,實在是這醫婆之流害人不輕,還請姑娘勿要怪罪,我們給姑娘陪不是了。”莫姨到底年長,又在風月場所多年,雖近來已經不接客了,但是手段卻是圓滑的。
拉着錢兒對着白秋落就是一拜。
她看出來了,眼下蘇瑾寒生氣是爲了白秋落,所以,白秋落的態度決定了蘇瑾寒的態度。
果然,蘇瑾寒看到她們的舉動,臉色緩和不少。
莫姨心裡暗暗鬆了口氣,道:“小姐既請姑娘來,想必是信得過姑娘的醫術,姑娘又是女子,能更好的替曉紅檢查傷口,如此就有勞姑娘了,方纔是我們不知好歹,懇請姑娘萬萬不要計較,只要能治好曉紅,便是姑娘要打要罰,我們也都認了。”
莫姨說的這些,她們心裡也都明白,知道蘇瑾寒是爲了曉紅考慮,才找了個女大夫來,可是女子爲醫的極少,更何況白秋落這麼年輕,她們也無法相信白秋落的醫術。
煙雨樓中的姑娘們感情身後,猶如一家人般,她們也是真的不想曉紅出事,所以纔會質疑。
白秋落本來也沒有很生氣,因爲她明白,她年紀太輕,又是女子,不得人信任她會醫,也是很正常的,當初在白家村,她就已經經歷了夠多了,所以並不在意兩人的態度。
又見莫姨進退有度,可圈可點,便拉了拉蘇瑾寒的手,道:“好了,不生氣了,她們也是正常反應,咱們不是來給人治病的麼,先看看病人吧。”
“好吧,就依你。”蘇瑾寒此時氣也消得差不多了,又見白秋落這麼說,也就鬆了口。
“姑娘這邊請。”莫姨鬆了口氣,領着白秋落和蘇瑾寒往裡走。
她心裡自然不是真的相信了白秋落的醫術,只是在她想來,白秋落不行,她們再想辦法悄悄去找個大夫來給曉紅看就是,卻犯不上爲了這事兒得罪了蘇瑾寒,畢竟如今煙雨樓和牢中的胡媽媽可都是指望着蘇瑾寒的。
來到裡屋,看到躺在牀上人事不省的曉紅,白秋落不由得皺了皺眉,給她把了脈,又碰了碰她燒得滾燙的額頭,白秋落的臉色越發的陰沉。
跟着,白秋落掀開了曉紅身上蓋着的被子。
曉紅身上只穿着一層薄薄的紗衣,便是不用褪去,也能看到紗衣覆蓋下的肌膚上的傷口。
莫姨自答應讓白秋落給曉紅治病開始,便知道會有這樣一幕,所以倒也沒有阻攔。
白秋落隨後將曉紅身上的紗衣揭開,沒了最後一層朦朧的遮擋,曉紅身上的傷口徹底的暴露在了她們的眼中。
“畜生。”蘇瑾寒不由得憤怒的低罵。
這話她在聽了莫姨口訴曉紅傷口時也曾罵過一句。
但是聽不如見,真正見到這樣的傷口,蘇瑾寒還是覺得震撼,心裡涌上難以言喻的憤怒。
雖然曉紅是妓子,但是受到這樣的對待,卻也太過了,這根本就不拿曉紅當人看。
她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肉,遍佈着淤青和各種各樣的傷口,鞭傷燙傷更是無比尋常,這樣的身子,便是養好了,定然也是要留疤的,這對一個女子來說,着實太過殘忍了。
白秋落的眼中也閃過一抹憤怒之色,不過她還算冷靜,仔細檢查了曉紅全身上下,包括私密處的傷口之後,從藥箱裡拿出幾瓶藥膏,分別遞給莫姨和錢兒,自己手上也留了一瓶。
“這些都是上好的傷藥,先給她全身上下的傷口都抹上藥,小心些,不要太重了。”白秋落囑咐。
兩人接過之後紛紛點頭。
隨後三人齊心協力,替曉紅全身上下的傷口都上了藥。
上好藥之後,白秋落又忙着給她降溫,又開方子給她口服,忙得不可開交。
好在她雖然當初修的是外科,但是她本身是中醫世家出生的,對中醫藥材之類,也算了解,而且穿越過來之後,她在白家村的時候曾和一個告老還鄉的老太醫學習過一段時間,如今她的中醫號脈診治的手段雖然還比不上一些老中醫,但是也還拿得出手,至少不會耽誤病人。
一番折騰下來,曉紅雖然依舊在昏迷,但是身上的高熱已經退了,而她臉上紅撲撲的顏色也已經退去,包括她緊蹙的眉頭也放鬆了些,顯然是不那麼痛苦了。
莫姨和錢兒早就被白秋落的手段給征服了,此刻又是誠心的向她道謝。
白秋落擺了擺手,道:“無需這般客氣,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本職。”
莫姨和錢兒知道自己先前誤會她了,此刻對白秋落簡直就是言聽計從,蘇瑾寒見狀也是寬心不少。
“秋落,既然曉紅已經沒事了,咱們就先走吧,天色也不早了。”一番折騰,此時已經到了下午,馬上就要到用晚膳的時候了。
“你走吧,我得待在這裡,她的情況還不穩定。”白秋落擺了擺手,說。
蘇瑾寒頓時瞪大眼睛看她,留在青樓?天哪,她沒聽錯吧?
要是讓邵南初知道她不但帶着白秋落來了青樓給妓子治病,還讓她留在青樓,他不得生撕了她哦。
蘇瑾寒光是想想那個場面,就覺得遍體生寒。
“那個,還是不要了吧,你回頭再來給她複診就是了。”蘇瑾寒眨了眨眼,說。
“沒事,反正我和他鬧翻了,如今也沒處去,就住在這兒好了。”說着,白秋落看向莫姨,“莫姨,這裡還有空房間吧?”
莫姨此刻也是傻眼了,她還從沒見過像白秋落這樣的人。
先是小小年紀卻學醫,而且醫術高超,如今竟然要住在青樓,這世界是怎麼了?
青樓可是讓好人家的女子聞之唾棄的地方啊,雖然莫姨不會妄自菲薄,但是真正的被當成了正常人,她卻有些不習慣。
不由自主的,莫姨將求救的目光看向蘇瑾寒。
“莫姨你們先出去吧,我和秋落談一談。”蘇瑾寒道。
“哎,二位小姐自便。”莫姨應了一聲,忙拉着錢兒離開的房間。
蘇瑾寒這才面露苦笑,看着白秋落道:“秋落,別胡鬧了,這裡可是青樓,你怎麼能住這裡呢?”
“爲什麼不能住?現在被封了不是嗎?又不會有男人來,我又不用接客,怎麼住不得了?”白秋落理直氣壯的反問。
蘇瑾寒臉上的苦笑越濃,道:“話雖如此,但若是傳出去,你的名聲可就毀了。再說了,若是讓邵南初知道我不僅帶你來這裡給人治病,還讓你住在這裡,他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我要住哪兒就住哪兒,關他什麼事。”白秋落哼了一聲。
此時她也意識到了自己方纔是衝動了,畢竟青樓這種地方,旁人避之不及,實在不是一個清白女子能住的地方,但是扯上了邵南初,難免就要嘴犟了。
蘇瑾寒就是這麼和莊靖鋮鬥嘴鬥過來的,也知道白秋落此刻只是嘴硬,又好聲好氣的勸了幾聲,總算讓白秋落改了口。
見終於說通了白秋落,蘇瑾寒心裡暗暗鬆了口氣,兩人一起離開了煙雨樓。
“你當真不回去了?不怕他生氣嗎?”馬車上,蘇瑾寒問白秋落。
“當真不回去了,他生氣關我什麼事?”白秋落聲音清脆的開口,並沒有太多的不捨模樣。
但蘇瑾寒觀她神色看似平靜,卻略微有些黯然,顯然也是在意的,便問:“你和他是出了什麼問題了?能和我說說嗎?或許能給你出出主意?”
白秋落看向蘇瑾寒,迎着她關切的眸子,心裡感動,倒也沒有刻意隱瞞,便將自己的煩惱倒豆子似的倒了出來。
“其實我們並沒有真正在一起過。嗯,怎麼說,要不是今天他忽然吻我,我都沒有意識到我自己喜歡上他了。”白秋落說着不由得輕咳一聲,爲自己的後知後覺感到臉紅。
蘇瑾寒倒是沒有笑話她,畢竟,當初的她不也是這麼後知後覺麼,要不是和許安樂的一襲對話,她也是個懵的呢。
“自從來到京城之後,我就一直住在那個院子裡,他身份高貴,但是家裡卻不穩定,有人要他的位置,一直和他爭鬥,爲了不給他惹麻煩,我都不能行醫,不能治病救人。你知道身爲一個大夫卻不能治病救人的感覺嗎?那感覺簡直快要把我給逼瘋了。”
“要不是有你和安樂,我早就離開那裡了。這些日子我也想清楚了,我無法爲他拋下我最愛的醫學事業,我喜歡治病救人,無法割捨,而他身份尊貴,也不可能娶我這個身份低微的人,而且我行醫,就算他能娶我,家裡也不會允許我行醫的。”
“既然如此,怎麼都會有衝突,長痛不如短痛,索性在現在糾纏還不深的時候分開好了。”白秋落說。
蘇瑾寒聞言若有所思,拋開感情來講,白秋落的做法確實是最好的,最妥當也最理智的。
畢竟兩人身份猶如雲泥,就如白秋落所說,兩人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要在一起,太難太難。
加上白秋落行醫,女子行醫,註定是要被世人用有色眼光看待和詬病的,確實不適合做一個世子的世子妃。
但是有時候,愛情就是這麼無厘頭的東西,能不能在一起,會不會在一起,最終主要還是取決於兩人的態度和爲之付出了多少。
就好比當初,她和莊靖鋮,又何嘗不是雲泥之別?
莊靖鋮是皇子,是王爺,而她不過是個商賈之女,身份低微,但是他們依舊走到了現在,雖然還沒有成親,但兩人已經認定了彼此,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奇蹟?
雖然白秋落和邵南初的處境比之她和莊靖鋮還要不如,但是蘇瑾寒相信,若是邵南初是真心對白秋落,憑他的聰明才智,兩人總是能夠在一起的。
想到這一點,蘇瑾寒索性不再去勸白秋落,而是道:“既然你已經這樣決定了,那我也不攔着你,你如今既沒有住處,暫時去我那裡如何?”
白秋落倒也不矯情,利落的點頭,“好,那就先住在你那兒。不過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不會,我能有什麼麻煩。”蘇瑾寒笑道。
住在她那兒,總比住在外頭強,想必邵南初也能夠安心一些。
蘇府很大,但是蘇府的人卻很少,正經的主子就蘇爺爺,蘇恆和蘇瑾寒三個,其他都是下人,所以蘇府的院落絕大部分都是空着的。
蘇瑾寒將白秋落帶回蘇府之後,直接便讓下人收拾出寒苑隔壁的院子給白秋落住。
白秋落倒有些不好意思,和蘇瑾寒一起用晚膳的時候還勸來着。
“其實不用那麼麻煩的,你就在你院子裡找個屋子給我住就好了,我一個人,哪裡住的了那麼大的院子。”白秋落苦笑道。
蘇瑾寒吞下嘴裡的飯菜,這才道:“你可是來我這裡做客的,哪裡有和我同住一個院子的道理。再說你也看到了,我這蘇府夠大,真正住了人的院子可沒幾個,給你一個院子,你也方便自在些,免得想要做點什麼還要顧忌我。”
“另外我會撥幾個下人給你,你不用客氣,想要什麼就只管吩咐他們,就和在自己家裡一樣,知道麼?”
白秋落聞言只得點頭,蘇瑾寒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再說什麼拒絕的話,就顯得虛僞了,而且蘇瑾寒對她也是真好,她自然不會再拒絕。
“好,我記下了。”白秋落笑道。
次日,京兆府衙門大牢。
蘇瑾寒站在一間牢門之外,看着裡頭坐着的胡媽媽。
胡媽媽身上略有狼狽,但看着還算不錯,至少除了身上看着凌亂了些,並沒有被用刑。
看到蘇瑾寒出現,胡媽媽眼前一亮,走到門邊笑道:“就知道小姐一定不會不管我。”
蘇瑾寒淡淡道:“我倒是不想管你,但都求到我頭上了,而且我也拿了那麼多的分紅,總不好什麼都不做。此番的事情,說說吧,可知道後面是睡?”
明面上看着是兩個嫖客因爲不滿而對付胡媽媽,但是蘇瑾寒和胡媽媽都心知肚明,這後頭肯定是有人的,有人看上了煙雨樓這塊大蛋糕,想要拿下,而拿下胡媽媽,不過是個試探而已,若是胡媽媽背後沒有人,那麼很快煙雨樓就會被吃掉,若是有,對方就要看能不能敵得過了。
胡媽媽聞言正色起來:“煙雨樓早就被覬覦了,只是自從小姐接手煙雨樓之後,倒是不曾出現過什麼岔子,一直都有人暗中護着。只是近些日子暗中之人不知爲何,似乎都不再插手煙雨樓的事,煙雨樓也是那個時候開始被打擊了,我還以爲小姐不要我們了呢,如今看來,倒是我多想了。”
胡媽媽微微一笑,顯然認定了這暗中之人就是蘇瑾寒。
蘇瑾寒沒有解釋,只是心裡卻暗自納悶。
她雖然收了煙雨樓,但其實一直都是放養的狀態,並沒有多麼的在意,又或者說,她知道煙雨樓以胡媽媽爲尊,輕易拿不下來,所以一直按兵不動。
她手上的力量有限,都是用在鋼刃上的,並沒有派人去照看煙雨樓。
可是胡媽媽的話不會假,那麼,是誰在照看煙雨樓?
腦子裡不斷的思量,最後停在了莊靖鋮的身上。
他是知道她插手煙雨樓的,而以他的性格,暗中替她照看,也不是不可能的。
蘇瑾寒想着,心裡微微一暖,幾乎篤定了就是莊靖鋮所爲。
但是胡媽媽卻說近來煙雨樓之事無人看管,那麼,是莊靖鋮那邊真的有大麻煩,所以照顧不過來了嗎?
可是,他如今在家自省,又會有什麼樣的大麻煩?
蘇瑾寒想到這裡,頓時感覺心煩氣躁。
“小姐,小姐?”胡媽媽連着叫了兩聲。
蘇瑾寒這纔回過神來,嗯了一聲。
“這次的事情,明面上看着是兩個二世祖,但是根據老早之前的情況來看,此番對煙雨樓下手的,應當是當今的……”胡媽媽說着,湊到蘇瑾寒的耳邊,輕聲道:“應當是三皇子青王殿下。”
“是他?”蘇瑾寒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厲色。
“嗯,不出意外的話,就是他沒錯了。他幾次找到我,說想將煙雨樓收歸門下,只是媽媽我沒什麼大志向,都拒絕了,但如今看來,想要獨善其身是不可能的了。如果煙雨樓此番能夠渡過此劫,將來任由小姐差遣,媽媽絕無二話。”胡媽媽一臉鄭重的開口。
蘇瑾寒和莊靖鋮是戀人,莊靖鋮是當今靖王,如今皇位最有利的爭奪者,若是煙雨樓聽從蘇瑾寒的號令,等於便是站在了靖王這邊。
雖然煙雨樓看似一羣妓子沒有用處,但是煙雨樓乃是煙花之地,三教九流的人多,各路官員也時常微服而來,言語之中,總會有些話漏出來,而這些消息,對莊靖鋮自然是有用處的。
可以說,有煙雨樓在,莊靖鋮便等於多了一雙耳目。
面對胡媽媽的表忠心,此刻的蘇瑾寒倒是沒有立刻接受,而是淡淡道:“事情解決了再說吧,萬一媽媽反悔了呢?”
胡媽媽聞言頓時苦笑,知道蘇瑾寒是在介意之前她沒有追隨的事情,張了張嘴想要解釋,蘇瑾寒卻不想多說,直接轉身往外頭走。
“希望媽媽這次不要再讓我失望了。”蘇瑾寒的聲音淡淡的傳來,人卻早已走遠。
胡媽媽看着空無一人的牢房,不由得輕嘆口氣。
想想八九個月前蘇瑾寒來找她的時候,處事還帶着稚嫩,所以後來她知道蘇瑾寒是空手套白狼的時候,她纔會沒有追隨蘇瑾寒。
但是煙雨樓有神秘人庇護,讓她明白,蘇瑾寒的存在是有作用的。
可是她並不想將樓裡的姑娘牽扯進太危險的事情上,所以便假裝不知。
但事到如今,已經由不得她選擇了。
關鍵是,不過八九個月時間過去,蘇瑾寒已經完全成長起來了,此刻的她,除了帶着煙雨樓投誠,別無他法。
蘇瑾寒到牢房裡探監的消息,很快傳到了莊靖行的耳中。
“什麼,竟然是蘇瑾寒?”莊靖行聽到蘇瑾寒涉及到煙雨樓的事情中,也很驚訝,完全不可置信。
“嗯,眼線親眼所見。”
莊靖行微微沉默,若要說是蘇瑾寒一個人,他是有些不相信的,畢竟煙雨樓那麼好的一個收集情報的地方,怎麼可能由蘇瑾寒一個人掌控卻沒有人覬覦呢?
除非,背後的人是老七!
莊靖行想到了莊靖鋮的身上。
想到之前煙雨樓被守得密不透風,可現在卻成了無人管的地盤,再結合之前莊靖鋮在朝堂之上,主動要求閉門思過的事情,莊靖行隱約覺得不對。
會不會是莊靖鋮遇到了天大的麻煩,所以纔會刻意的以退爲進,休養生息?
而煙雨樓不管,是因爲他如今沒有精力,已經管不了了?
莊靖行想到這個可能,眼中頓時精光閃爍。
如果真是那樣,那麼他倒是要好好謀劃一番了。
不過這畢竟只是他的想法,是不是事實,卻還有待驗證。
不過眼前,倒是有個絕佳的機會。
莊靖鋮素來把蘇瑾寒當成寶貝,若是蘇瑾寒出了事,他定是要護着的,就讓他看看,此番蘇瑾寒出事,莊靖鋮到底是護着,還是不護着。
讓他看看,莊靖鋮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
莊靖行想着,招來自己的心腹,在他耳邊低聲吩咐着事情。
回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