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瑾深深的知道,在祖母的眼中,即便是哥哥不是嫡子了,也是阮三爺的長子,她的孫子。
但是自己,現在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庶女而已。
且因爲她的樣貌,更像孃親一些,祖母素來喜她。
“瑜哥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可有見過你父親了?你這是從秦姨娘那過來?”阮老夫人關切的問道,不過提起秦姨娘這個字眼,就顯得有一些不開心了。
阮子瑜聽自己的祖母叫自己的孃親秦姨娘,心中對祖母的親近之意,去了幾分,有一些不高興,再成熟,他現在也是過是一個八歲的孩童,喜怒哀樂,還是掛在臉上的。
阮雲瑾軟糯的童音忽然響起:“祖母,我剛剛出了吐芳齋,就看見了哥哥,哥哥這是纔回來呢,還沒等阿瑾和他說幾句話,他就拉着阿瑾來南山院了,說是來給祖母請安。”
阮雲瑾今日早早的來過來請安,是想自己和祖母示好的,現在整個阮府之中,祖母還是有很大的話語權的。
但是今日阮子瑜在這,阮雲瑾就做了一個順水人情,幫着阮子瑜在阮老夫人面前討了個好。
也幸好是阮雲瑾今日碰見了阮子瑜了,要是讓阮子瑜先回了綴玉閣,然後再來南山院,估計阮老夫人就會更加的不喜歡秦氏了。
果然,阮老夫人聽到阮雲瑾這麼說,臉上的笑意重了起來,即便是說這話的人,是她素來不喜歡的孫女,也絲毫不能影響她的好心情。
阮子瑜愣了愣,沒有想到自己的妹妹,會說出來這樣的話,但是他也不傻,很快就想到,妹妹是爲了自己好,於是就順勢說道:“祖母,孫兒在大阮府的時候,最掛念的就是您了。”
“好,好。”阮老夫人連說了兩個好,顯然很滿意好阮子瑜的回答。
接着阮老夫人又道:“回頭我就和你父親說,讓你每個月多回來幾次,每日都憋在大阮府上,也不好……”
阮雲瑾心中一喜,祖母這是要讓哥哥常回府啊!
雖然說府中現在也不什麼善地,但是能時常見到哥哥,還是一件很值得讓人開心的事情!
再者,時常能看到哥哥,也好關心一下哥哥在大阮府之中的事情,前世的時候,哥哥就是死在了大阮府之中!所以當時沒有人懷疑是曹氏下的手,她既然重活一世,就絕對不會讓哥哥重蹈覆轍。
阮子瑜也歡喜,他悄悄的看自家妹妹一眼,心中稱讚了起來,沒有想到,阿瑾這樣一句話,就能讓他常常回府了!
從祖母那出來之後,阮雲瑾和自己的哥哥,一邊走着,一邊閒聊了起來。
“哥哥,你在那邊,可有人欺負你?”阮雲瑾憂心的問道。
阮子瑜愣了愣,思索了一下回道:“沒有。”
看到這,阮雲瑾還哪裡會不明白,兄長的性子溫善,要是大阮府之中,有囂張跋扈的人,哥哥肯定是受氣的。
阮雲瑾輕輕的嘆息了一聲,現在她還是太弱啊,沒有辦法可以幫助兄長。
走着走着,阮雲瑾忽然注意到,青葉好像往二伯母的院子走了過去,手中還提着了一個食盒。
什麼時候曹氏和二伯母走的這麼近了?
“阿瑾,你看什麼呢?咱們快點回去看孃親吧。”阮子瑜有些急切的說道,他和阮雲瑾一樣,不喜叫姨娘這個稱呼。
阮雲瑾拉住了正要快步走起來的阮子瑜,然後道:“咱們先去給曹氏請安。”
阮子瑜聽了這話,愣了愣,然後臉色冷了下來,沉聲斥責道:“阿瑾!”
阮雲瑾知道兄長是和自己生氣了,兄長平日裡就不喜歡曹氏,從來都沒有叫過曹氏一聲母親,現在自己讓他去拜見曹氏,他的心裡肯定不痛快。
她沒有想錯,阮子瑜現在的心中很不好受,他沒有在家中,也聽到了一些關於妹妹的事情,說是妹妹和曹氏親近的很,甚至冷落的了孃親,剛剛看到妹妹的時候,還以爲妹妹和外面說的不一樣,可是現在……妹妹竟然讓他去拜見曹氏!
阮雲瑾拉扯了一下阮子瑜,輕聲說道:“哥哥,你別生氣,你聽我把話說完。”
到底是自己的疼愛的妹妹,本來負氣想直接離開的阮子瑜,這會兒站住了腳步,等着阮雲瑾說下去。
只見穿的好像是一根青蔥一樣的妹妹,少年老成的嘆了口氣,然後用着大人的語氣,語重心長的說道:“哥哥,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直接回去見了娘,讓人在外面一說,就會成了你不敬重嫡母,你倒也罷了,是爹爹現在唯一的兒子,不會有人爲難你,可是娘呢?別人會不會認爲是娘說了曹氏的壞話,才讓你這麼厭惡曹氏的?”
阮雲瑾頓了頓,繼續說道:“若是給祖母知道了,少不了又要爲難孃親。”
阮子瑜驚愕的站在那,聽着阮雲瑾把話一點一點的說完,一下子都明白了,他看着那眼前的小囡囡,心中有了幾分心酸,阿瑾這麼爲自己着想,爲了孃親着想,自己竟然還埋怨阿瑾!
想着想着,阮子瑜就自責了起來。
“哥哥,我們先去拜見曹氏,然後再回來見孃親。”阮雲瑾用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
阮子瑜點了點頭,不過臉上還是帶着老大的不情願了。
阮雲瑾嘆息了一聲:“哥哥,曹氏裝作好母親的樣子,我們要是表現的太不喜歡她,到是落了下乘。”
阮子瑜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他堂堂男兒身,在麼能不如小自己三歲的妹妹的做的好?
阮雲瑾微微的點點頭,心中感慨着,年幼的兄長,如今能有這份心智,足以證明,他的聰慧。
只是可惜,前世的時候,他沒有活到可以大放光芒的年紀,就夭了……
就在阮雲瑾陪着阮子瑜去給曹氏請安的時候,他們的二伯母範氏已經往南山院去了,手中拎着了一個食盒。
“老二媳婦,你怎麼過來了?”阮老夫人掀了掀眼皮子,漫不經心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