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僞化神

看到卓正元消失在濃郁的金光中,高歌退出了陣法中樞控制室。能夠一舉擊殺卓正元,也算是意外之喜。

雖然殺了卓正元,可要破壞這座陣法中樞,還不是短時間內能辦到的。何況,這也不是唯一控制法陣變化的所在。

天刀會的高手,正在源源不絕的向着陣法中樞前進。高歌提着劍出順着通道向下而行。高歌從容閒散的樣子,就像是在自家後院散步。

衝上來的個天刀會高手,才轉過彎道,就看到煌煌劍光大盛,心中一驚之際,劍光又斂。卓雪君這樣的高手尚且擋不住這樣的變化,三個人更是不濟。

晦明之間的變化,讓三個人頓時失去了對空間方位的正確判斷。雖然三個人久經戰陣,配合熟練,一見不妙,立即結陣自保。

可在瞬間,已經有一人眉心中劍被殺。剩下兩個人還茫然不知,結陣之際,高歌的劍光吞吐,穿心、斷頭,兩人應劍而滅。

三人各自準備的法訣、法器,也因爲沒有後力催發,血光噴灑中,發出各色光芒胡亂的閃耀着。

高歌順着通道向下而行,一路上殺了數十天刀會成員。天刀會,在遭受到重大損失後,終於調整了戰略。所有人結隊前進,而金柱峰內的法陣也完全運轉起來。

雄渾的中央戊土之力化作金光,八方漫溢。只有天刀會的成員,才能憑藉特殊的法器,在沉重無匹的戊土金光中隨意而行,高歌的速度卻受到了極大的限制。在短期內雖然沒有問題,可長期作戰,他的法力也會受到極大的壓制。

天刀會雖然組織有序,高歌卻不想就此撤走,仍然隨意漫遊,看到落單的人就出劍斬之。人多結陣的,高歌就避讓過去。

高歌收斂氣息的法門,已經不再是天妖屠神訣中的妖異法訣。而是他在九曜御天劍訣中領悟出來的一門劍訣。

誠心正意御劍,一切心神氣息完全寄託在斬神劍上,斬神劍和高歌的元神合一,在九曜御劍劍訣的催動下,由至勝至尊之光轉化虛無,在強烈的晦明變化中,哪怕是元嬰真人也無法感應到高歌的任何氣息。

九曜御天劍訣的晦明變化,雖然沒有天妖屠神訣來的妖異難測,卻是劍訣本身的自然變化,晦明之間,暗合天道陰陽輪轉之變。在戰鬥中運用起來,反而更爲如意趁手。九曜御天劍訣,也因爲高歌領悟了晦明之道,而變得更加神妙難測。

高歌雖然不能隱身,但劍光一隱,就不是這些金丹以下的修者所能感應的。因此在天刀會的圍堵中,高歌進退自若,殺的天刀會上下都是暗暗叫苦。不過這些人都是正規軍人,在幻魔界中更是悍不畏死,任憑高歌如何殺戮,也難以撼動他們的心志。

金柱峰內的太乙金光鎖地陣,禁制之力也越來越強。高歌知道在待下去也不過多殺幾個,卻傷不到對方根本。御劍在洞壁上強行斬開一道縫隙後,御劍化光衝了出來。

纔出了金柱峰,就看到金柱峰外圍正有不少人圍着看熱鬧。畢竟,金柱峰上金光沖霄,尤其是卓正元發出的中央戊土沉光雷,雄渾的雷霆震盪九天,整座正陽城都爲那驚天的連綿霹靂聲所震撼,更是引的衆多的好奇目光。

高歌破壁而出,正好被附近的看熱鬧的修者看到。不過,看到高歌的白金劍光和淡黃麻衣,衆人卻沒有一個興奮的。

這個樣子,分明是嗜殺成性的血散人。圍觀中的人有聰明的,不假思索的就向外退開。還有人看的開心,正想看看出來的人到底是誰時,只覺眼前一白,再看不到任何東西。驚駭欲退之際,身體一震,神魂已經化作一道白光沖霄而起。

對待這些看熱鬧的,高歌毫不客氣。劍光一轉,已經有數十人爲劍光所斬。看着四散而逃的衆人,高歌剛想御劍追殺時,就覺渾身一緊,一道無形殺氣已經鎖定了他的神魂。強烈的殺氣卻連綿不絕,如同一張張無形的網,瞬間就把高歌上下左右封堵了個嚴嚴實實。

“你很嗜殺啊,這可不好……”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高歌耳邊迴盪着,飄渺的聲音忽遠忽近,似乎很宏大又似乎很低微。那聲音中又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威嚴,讓人不由的想要頂禮膜拜,服從那個聲音。

高歌神魂力量雖然強大堪比化神仙君,可去沒有經歷過雷劫淬鍊,也沒結成金丹的抱元歸一,沒有形成歷劫不破的神魂核心,在面對真正的強者時,他的龐大的神魂就顯得不夠凝練堅韌。

好在高歌有無相神光護持元神,元神又和斬神劍融合唯一,神、劍合一,勉強算是形成了一個特殊的神魂核心。因此在那個聲音下,高歌元神內的斬神劍一動,就把那搖盪神魂的聲音隔絕在外。

“天魔惑神法?天龍禪唱?迷天妖歌?”高歌心中暗自揣測着對手的使用法術。但不論是哪種法術,來人都一定是現實世界中的元嬰真人,否則的話,也不會一見面就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要說高歌大乘妖尊都見識過,甚至親手擊殺過一個元嬰真人。可與真正的元嬰真人交鋒的經歷,卻從沒有過。

元嬰真人之間,也有着天地之別。衛青蓮和令狐智,相差何止十倍,衛青蓮可以輕易的一劍斬殺令狐智,可以一劍斬殺上千的蟲族戰隊。如此威勢,想必在元嬰真人中,也是最頂尖的存在。

突來的這位元嬰,肯定是遠在令狐智之上。而在幻魔界中,他竟然已經是達到了化神境界。只有如此,他纔能有如此明顯的力量優勢。

說話那人原本想要以法訣動搖高歌元神,再以雷霆一擊殺了高歌,以此震懾高歌,並在高歌的元神中留下巨大創痕。

此法極爲惡毒,這等通過神魂投影留下的傷害雖然可以被幻魔界的法則抵消大半,可過於巨大的元神創傷卻很容易讓高歌牢記這次教訓,在記憶中形成不可磨滅的陰影。此後,高歌很可能受困於記憶中的陰影,再修行上再難有任何進步。

但高歌的反應,卻超乎來人的意料。直透神魂的魔音,竟然被一縷堂皇浩然的劍意所破。要不是修爲深厚,只怕反而要被那縷劍意傷了神魂。

輝煌奪目的煌煌劍光中,一個人影悄然自空中浮現出來。此人一身黑色長衫,身材挺拔瘦削,鬚髮皆白,鷹眼薄脣,皮膚蒼白,眼中冷電四射,此時負手而立,自然有種不可一世的強者氣度。

九曜御天劍訣催發出的劍光雖烈,卻無法接近此人身邊三尺。這人不需作勢運功,只憑本身的真力流轉,就輕易的把劍光阻隔在外。

來人現身後,對高歌道:“從此遠離紫陽山脈,今天我就饒你一命。”

高歌嘿然一笑,“歲數挺大了,可別倚老賣老,這裡不是養老院,老頭,不吃香的!”

來人目光一冷,森然道:“早聽說你口利如劍,爲人陰損刻薄,討厭無比,果然是如此啊。不過,孤兒麼,沒爹沒媽,總是沒有教養的!”來人口舌同樣陰毒,一張口就拿高歌的身世說事,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再說高歌是個沒教養的小雜種。

高歌自幼也不知被多少人罵過,論起罵仗來,他是從來不在乎這種程度的攻擊。指着來人道:“還說還說,我都看着你小紅舌頭了!”

來人頓時無語,高歌天馬行空般的話語,讓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纔好。沉默了下怒喝了聲:“找死!”說着袍袖一拂,無數青色風刃漫空飛舞。

千百道半圓的青色風刃盤旋飛舞,切割着能夠接觸到的一切。煌煌的白金劍光,也被萬千風刃切割出千萬道刀痕來。而且,盤旋飛舞的風刃各自飛舞的軌跡都所有不同,萬千風刃道漫天飛舞,直讓人眼花繚亂。

“惱羞成怒啊、老頭!想吵嘴架,你還差的遠呢,要不拜我爲師,我交你幾招!哈哈……”高歌口中繼續譏諷着,手中已經拔出斬神劍來,威嚴、高貴、正大的白金劍鋒一振,至尊至勝的劍光中,萬千風刃瞬息間湮滅無蹤。

來人不爲所動,低喝了一聲:“火。”言出法隨,熊熊的赤色真火憑空涌現出來,一團團的烈火,層層疊疊,高歌所在的方位,包裹了重重烈焰。太陽真火最爲酷烈霸道,人要是被太陽真火一烤,立即就能化作一捧飛灰。

身處火焰最中心的高歌,只覺呼吸斷絕,甚至元氣運轉都陷入了停滯。整個人似乎隨時都要化作一團烈焰融化掉。

周圍太陽真火的純粹火系元氣,幾乎要組成了真火領域,排斥其他一切的元氣變化。五行法術使用到這種層次,可以說是出神入化。不但技巧達到了一種巔峰,其純粹的法力,更讓烈焰領域平添了無窮威能。

高歌手中斬神劍一轉,一道完美的劍光弧線劃開了重重烈焰,劍光一吐既收,隨後萬千劍光道收縮如圓,在咫尺之地形成一道劍光領域。高歌並不是沒有力量斬破烈焰領域,可面對力量遠在他之上的強者,高歌還是選擇了最謹慎的應對辦法。

現在的狀況,高歌想脫身也並不難。可他也想見識見識,僞化神到底有什麼本事。縱然被殺,也算不上什麼大不了的事。

來人放出太陽真火後,跟着又道:“冰。”茫茫寒氣漫天席捲,徹骨的寒氣,和剛剛消失的太陽真火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剛纔烈焰領域,把方圓百米內的金光石建築烤的融化成了一團,可在寒氣侵襲下,一團團模樣怪異的建築立即寸寸崩碎瓦解,化作滿地的碎片。冰火兩重天的變化,讓堅若精鋼的金光石也承受不住其中的變化。

高歌身在其中,也差點被冰火兩重的變化凍碎。好在九曜御天劍訣,還能勉強形成劍光領域,抵禦着天地間劇烈的元氣變化。

來人也不着急出手,再次喝道:“土。”

濃郁的土黃色光芒覆蓋了方圓千米,強烈的地磁引力,讓地面迅速塌陷出一個巨坑。一些躲避不及的修者,當即被地磁之力壓爆成一片血肉。

猛然提升千百倍的引力,讓高歌的劍光都凝固住了。整個人身上就像壓了一座巨山,甚至是手中靈動如神的斬神劍,也變得無比沉重。

就在這時,來人一跨步,剎那跨越空間數百米的空間距離。一閃之間,已經出現在了高歌的身前。他並指如劍,向着高歌眉心慢慢的刺了過來。口中森然道:“死!”

併成劍指的雙指指尖,似乎有着無窮的引力,把高歌的元神都吸入了其中。這隨意的一指,卻似乎有洞穿天地刺絕萬物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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