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凡時常在菩提樹下睡着,腿部的傷漸漸恢復了。雖然無法與他人交手,但活動已經沒問題了。
他一直想和大哥交手,腿沒徹底恢復,也只能放棄。
胡軍戈規規矩矩的挨個挑戰,這些天裡,未嘗一敗。沒有點香那麼轟動,倒也風光。
小婉的情緒比剛從九層佛塔下來時好了很多,但仍然有些低落。
再過幾日,這次宗門盛會就要結束了。劍宗無疑是最大的贏家,趁着玄門的頹勢,加上穆凡成功點香,大放異彩。
明面上的廝殺遠沒有暗中的慘烈,各方勢力或合作,或傾軋。
穆凡在養傷的期間聽說李如風雙腿被廢,動手的人手段高明,鑽了天機閣防守的空子,給李如風下了毒。
幸虧純陽寺的和尚及時發現,救下了李如風。可惜毒性過於強烈,用了各種藥物救治,命險而又險的救了回來,雙腿再也沒法動了。
動手的人手腳乾淨利索,什麼都沒留下,
穆凡不知是誰動的手,但天機閣對此反應非常激烈。據說當時天機閣的個別人直接掀了桌子,要找玄門的人大幹一場。
後來還是純陽寺的住持覺明親自出馬,調解此事,纔將這件事暫時壓下去。
穆凡和李如風交過手,隱隱覺得此事可能和自己有關。
李如風就像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涉世未深,有什麼地方值得讓人下黑手?
穆凡正想着這些事,院門外一把飛劍疾馳而至。飛劍上下來兩個人,公羊高和胡軍戈。
胡軍戈身上有多處刀傷,流了不少血,好在他經驗豐富,避過了要害部位。
穆凡從躺椅上跳起來,一個箭步衝到公羊高和大哥面前,問道:“沒事吧。”
“沒傷到要害,養養就行。”胡軍戈笑道,他轉身對公羊高道:“大師兄,你先回去吧,這裡有二弟在。”
穆凡架住大哥,小婉跑到胡軍戈居住的房間裡。
公羊高鬆開胡軍戈,說道:“好好照顧小胡。”
穆凡與公羊高告別,接着扶着大哥走到房間裡。
小婉準備好了熱水和繃帶,一臉緊張的看着受傷的大哥。
穆凡把胡軍戈放到牀邊,示意小婉先出去。
小婉退出房間,順帶着把房門關上了。
胡軍戈身上不少地方的衣服和傷口粘到一起,穆凡首先得把衣服剪掉。
“師言動的手?”
“嗯,刀法凌厲,很難對付。”胡軍戈皺起眉頭,後背粘連的衣服被穆凡剪下來,有點疼。
“誰贏了?”
“他贏了。”
“如果我當時沒有如意磚,勝負難料。”穆凡實話實說。
胡軍戈道:“我與師言的輸贏沒什麼,你點香成功,已經很好了。”
“師言與我交手時,我借如意磚之勢,逼他的用計與我交手,沒能摸清他的實力。大哥與他血戰,定能找到他的弱點。”
胡軍戈嘆道:“他的刀法大開大合,霸氣有餘,但過於剛強,韌性不足。可他出刀迅猛,用速度化解這一弱點。若想憑實力勝過他,必須速度比他快很多。”
穆凡道:“與他交手時,如果我將身體狀態提升至巔峰,應該能比他快一些。”
胡軍戈搖了搖頭,“未必,我逼他使出全力,其速度與你伯仲之間,比我稍快一分。”
穆凡想起二人後年的約定,在玄門舉行祭祀大典之時,二人會靠真本事過招。那時候沒了如意磚,他還真沒把握勝過師言。
畢竟還有兩年時間,這段時間裡變數無數,擁有無限可能。
兩年之後,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劍宗這次賺了不少吧。”穆凡不再想師言的事,轉而問起劍宗在宗門盛會的收益。他最近基本沒離開小院,只知道劍宗賺了,但對具體情況不清楚。
胡軍戈笑道:“玄門的勢力不會再踏足明州,以後在明州都見不到玄門的分部了。另外明州以及齊州的中小勢力都會被劍宗納入囊中,那些不識時務的勢力很快將被清除掉。”
穆凡大喜,笑道:“明州和齊州徹底成了劍宗的大本營,玄門撤出去,以後就別再想把手伸進來。確實是大賺啊!”
“最重要的就是這兩條了,其他方面玄門的讓步不多。”
穆凡道:“慢慢來,讓步太多,劍宗吞不下,就算吞下了,也消化不了。”
他想起替身晏青的生死仇敵,齊州的龍家。
其實無論是穆家還是劍宗,滅掉齊州的龍家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龍家那個彈丸之地的小家族,慧空沒有突破到天突境時,便能隨意來往。只要他想動手,龍家一個人都別想逃。
穆家要將龍家抹去,只要隨便派一兩個人便可。
可惜無論是穆家還是劍宗都不會動手,原因很簡單,穆家要捆住晏青,讓他繼續頂着穆凡的名頭。
爲了讓晏青死心塌地,穆家和葉峰很可能會有意保護龍家,讓龍家繼續存在下去。當然這些只能暗中操作,不能讓晏青知道。
從身份互換的那一刻起,晏青就是犧牲品,龍家就是案板上的魚肉。只要穆家或者葉峰需要,晏青可以隨時犧牲掉,龍家可以隨時殺了吃肉。
穆凡看過晏青的介紹,他知道晏青不是一個蠢人。
晏青肯用命做出交換,換取龍家全族上下,男女老少的性命,那麼他一定清楚自己的位置。
穆凡不禁輕嘆一聲。
胡軍戈聽到穆凡的嘆息,問道:“怎麼了?”
“啊,哦……”穆凡指着胡軍戈後背的刀傷,說道:“師言的這一刀有點深啊!”
“沒什麼大不了的。”胡軍戈無所謂的說道,好像他不知道穆凡走神了一樣。
穆凡用手帕幫大哥擦掉後背上的血,又仔細的清洗一遍。盆裡的水被鮮血染成紅色,手帕換了一個又一個。
“小婉,換水。”穆凡在房間裡喊道。
“已經放到門口了,你打開房門就能看到。”
“好的。”穆凡打開房門,果然看到門口放着三盆清水。
等他換了水,關上房門,回頭一看,大哥已經把自己的後背包紮的差不多了。
胡軍戈笑道:“習慣了,以前走南闖北,受傷幾乎都是自己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