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內城,丁鬆的住處內,一改往日的冷清,很多人聚集在一間屋子裡,討論穆凡和師言的戰鬥。
屋子裡的人都是穆凡的同輩,他們皆是同年進入玄門的人,每一個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丁鬆在衆人中實力最強,年紀稍長,說起話來比較管用。他坐在首位,衆人圍繞在他周圍。
師言已經恢復清醒,他的腰部綁着兩條繃帶,頭部的傷口敷了藥,情況略微好轉。
他摸着腰部的傷口,虛弱的說道:“你們今天看到他出手了,感覺如何?”
丁鬆道:“實力不弱,你輸得不冤。”
師言回憶穆凡劍上的力道,認真道:“他的真元多的可怕,力氣大的變態!”
“你和他在宗門盛會交過手,這兩次交手有什麼不同的感覺嗎?”丁鬆旁邊的人問道。
那人長相普通,樣貌不如師言帥,給人一種溫和的感覺。他的實力爲玉堂境中期,不如丁鬆強,但他開口說話時,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他的身上。
師言嘆道:“最直觀的感受,他的真元數量實在恐怖。”
溫和男子繼續說道:“宗門盛會的時候,我沒過去,你覺得他最大的變化在哪裡?”
師言仔細想了想,徐徐說道:“他的底牌!”
丁鬆皺眉道:“底牌?”
“嗯,沒錯,就是底牌。”師言肯定道。
“他從未展示過,你怎麼確定他有底牌?”丁鬆不解,“你說的清楚仔細一點,過幾天我們對付的他時候,免得中招。”
師言道:“他和我交手的時候,每一劍好像都用了全力,但……”
他撓撓頭,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他好像有恃無恐,總有一種從容淡定。”
丁鬆道:“就憑這個?這不能說明他有未使用的底牌。”
“我知道,我沒有充足的證據,只能憑直覺。”師言自嘲的笑了笑。宗門盛會擂臺上,他曾佔據主導地位,甚至差點要了穆凡的命。
風水輪流轉,昨天只能是昨天。
丁鬆側過臉,對溫和男子道:“智宇,你怎麼看?”
溫和男子名喚鄒智宇,是樂正歌的親傳弟子。他二十歲出頭,樣貌平平,唯一引人注意的,是他那一雙眼睛。那雙眼睛炯炯有神,同時又很溫和,如春風化雨。
如今玄門內部的鬥爭日益激烈,兩派本來漸漸趨於均勢,但暗地裡一切正在變化。
淮安秋和樂正歌意識到分裂的玄門只會加快衰弱,他們做出一個非常違心的決定——妥協!
向保守勢力妥協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別是兩個人打算從根本上改變玄門。妥協意味着部分保守勢力的加入,以及日後無法避免的自毀。
以後的事情交給以後的人,先渡過眼前越來越亂的時局,掐滅劍宗崛起的勢頭,纔是當務之急。
樂正歌妥協了,部分保守勢力暗中脫離玄門門主的陣營,改投他和淮安秋的陣營。兩派勢力的平衡被打破,玄門門主卻渾然不知。
丁鬆是玄門門主那邊的人,他不喜歡鄒智宇,但從不敢輕視。遇到問題時,經常詢問鄒智宇的看法。
上面的鬥爭一直盡力控制着,防止蔓延到下層,導致整個玄門分裂。
這些優秀的年輕人各有陣營,他們有些人和上層關係太近,難免受到影響,不過沒到敵視的地步。
鄒智宇道:“我的看法,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要對付晏青,必須弄清楚他可能有的底牌。”
他身體微微前傾,“師言,你覺得晏青可能有什麼底牌?”
師言沉聲道:“我見過他使用如意磚,那塊磚頭可大可小,重量恐怖。可是呢……我覺得他很難把如意磚再帶出來了,畢竟那種寶貝太珍貴。”
鄒智宇道:“說的直接一些,我需要你的看法。”
“御劍。”
“御劍?”鄒智宇不明白師言的意思。
師言道:“宗門盛會我和他打過,他御劍的本事很高。現在過了那麼久,我擔心他御劍的本事比以前更強。”
鄒智宇擡頭對衆人道:“好,這是第一個要注意的。”
他低下頭,繼續問道:“還有沒有?”
“他似乎會用一些類似道術的東西,具體是什麼法門我也不清楚。”師言回想自己阻止穆凡點香的過程,“那種法門可以凝出石人。”
丁鬆道:“晏青的師父就不是一個讓人省心的主,當初惹得門主頭疼不已。門主早想收拾他了,可惜他沉寂了十幾年,門主始終沒有機會。如今他出山管事,他的弟子也開始惹事。我們弄不死葉峰,早晚找機會弄死晏青!”
鄒智宇道:“此時殺掉晏青不是好主意。”
“我知道,你也聽到我說了,“早晚”不是“現在”。”丁鬆拍拍額頭,“大家和他交手時,能重創他的話,給我狠狠的揍。”
鄒智宇沒有回話,他聽到門外響起一連串的腳步聲。腳步很輕,屋子裡近二十個人中,只有四個人發現了。
“我來晚了。”門外響起粗獷的聲音。一個身形挺拔,體格壯碩的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樣貌不錯,古銅色的皮膚帶着點點汗液,充滿陽剛之氣。他的身後拖着一把刀,刀背厚實,近乎半指。刀刃薄如蟬翼,在地板上留下一道細微的痕跡。
師言聽到男子的聲音,高興道:“戰千兄,你來了。”
戰千走到師言身邊,看到師言身上三處傷口,厲聲道:“晏青下手真是夠狠的!”
師言笑道:“也沒什麼,反正交手嘛。你不是常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嗎。”
戰千搖頭道:“那個小子敢傷你,聽說他很囂張,叫囂和我們打一場。我到時候替你出頭。”
“你這句話我可記住了。”師言彷彿忘記身上的痛楚,“我等着看晏青趴在地上的慘狀。”
丁鬆和鄒智宇齊聲道:“戰千兄。”
戰千擺手道:“你們用得着這麼生分嗎?搞得好像很久沒見了一樣。”
師言笑道:“確實是很久沒見了,四五個月了吧。”
戰千道:“最近忙着突破玉堂境後期,可惜……差點了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