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將來是窮是富,是發跡還是沉淪貧窮,一般都是看不出來的,就像就是未發跡的首富此時站在你面前,你也未必能發現這是未來的首富了。
就像此時,張進就用十分奇異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朱元旦了,打量的朱元旦渾身不自在了。
不由的,朱元旦笑問道:“師兄,怎麼這麼看着我啊?”
張進神情古怪道:“哦,沒什麼,我在看將來的首富呢!”
“啊?什麼?!”朱元旦吃驚又訝異,愣了一瞬,都沒反應過來張進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一旁的方誌遠倒是思維敏捷,瞬間就明白了張進話語中的調侃之意,不由扭頭捂嘴偷笑了起來。
而這時,那樑家小院裡的樑仁和樑娘子等人也看見了小院外的張進和方誌遠了,頓時他們一家人就都是快走了幾步迎了上來。
樑仁就笑問道:“進哥兒,志遠,天都要黑了,你們這時候怎麼來了?”
張進笑答道:“樑伯父,正因爲天都黑了,可元旦遲遲沒回來,我爹孃不放心,這才讓我們來樑伯父這裡看看了,看看樑伯父、樑二哥你們回來了沒有!”
“哈哈哈!”樑仁聞言,哈哈大笑道,“文寬還是這麼操心,難道把元旦交給我,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
張進忙笑道:“這倒不是,樑伯父誤會了!我爹剛纔還說樑伯父是個可靠的長輩,值得人信賴,讓元旦跟着您,自是放心的!只是樑伯父您也知道,放心歸放心了,但到了夜裡還不見回來,又難免擔心了,所以讓我們過來看看,絕沒有別的意思了!”
對於他這解釋,樑仁擺手失笑道:“好了!好了!我也不過是說笑而已,不用如此慌忙解釋,你爹是什麼樣的人,品行如何,我卻是比誰都清楚的!這天色確實晚了,你們也快回去吧,別讓你爹孃擔心了!還有元旦,明日也早點過來啊,還要繼續學着看賬本呢!”
張進聽了這話,心裡就是鬆了一口氣,看來樑仁剛纔說的確實只是玩笑話了,不然也不會邀請朱元旦明日再早點過來了,而且從這話可以聽出來,這樑仁好似是極喜歡朱元旦的。
那朱元旦自是當即應道:“哎!那樑伯父,我們這就告辭回去了?”
等樑仁笑着點了點頭,張進他們又是施了一禮,告辭一番,這才轉身緩緩離開。
不一時,等走遠了,張進這才轉頭笑問道:“胖子,今日去樑伯父家店鋪裡當夥計過的如何?累不累啊?樑伯父都教了你些什麼?我剛纔在小院外聽你們說話,倒好像你今日是立功了還是怎的?了不起啊,這第一天當小夥計就立功了!說說,和我們說說吧!”
他這話一出,那方誌遠也是好奇的轉頭看了過來,也想知道里面具體的事情了。
朱元旦聞言,就是驕傲的挺了挺胸膛,揚了揚頭笑道:“那自是過的不錯了,累卻是不累,我和樑二哥今日在店鋪裡,這一天只顧着翻看以往兩三年的賬簿了,看得懂的就看,看不懂的就去問樑伯父了,因爲樑伯父說,這做生意啊,第一步就先要學會如何記賬了,把最基本的本錢多少,進貨多少,定價多少,賣出去多少,利潤有多少都給弄清楚了,心裡有個數,這才能保本不虧啊!”
“樑伯父還說,這最開始學着做生意啊,心裡先想的就不能是能賺多少,急功近利的想要大賺一筆發大財了,而應該先想着能夠保本不虧了,這一次你能保本不虧,那下一次你就該知道從哪裡盈利了,就比如把進貨的價格壓低一點,你就能賺一點,或者把賣出去的價格提高一點,你也能賺一點,慢慢的你就能夠摸索挖掘出這樁生意裡面的全部利潤,如此自然你就能夠穩賺不虧了!”
聽着這些話,張進就是十分吃驚的看着朱元旦,雖然張進上輩子、這輩子都沒做過生意買賣吧,但只聽起來就知道朱元旦這些話很有道理了。
都說商人是無商不奸,吃了上頭吃下頭,兩頭通吃,每一分錢的利潤都死死地想要賺了,朱元旦這些話簡直就是完美的詮釋了它,這壓低進貨價,提高賣出價,不就是吃了上頭吃下頭嗎?摸索挖掘出一樁生意裡面的全部利潤,不就是每一分錢每一分利潤都不放過嗎?好傢伙,古今商人都這麼小氣摳門啊,一脈相承了!
張進都不由無語了,看着朱元旦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嘖了嘖嘴只能點頭笑道:“看來樑伯父是真的在認真的教導你們了,元旦,你覺得樑伯父說的這些話有道理嗎?”
朱元旦聽問,就是雙眼亮晶晶的看着張進,毫不猶豫的點頭應道:“嗯!我覺得樑伯父的話很有道理啊!師兄,你說這商家南來北往的辛苦運送貨物,做生意買賣,不就是爲了賺取銀錢利潤嗎?那自然是怎麼利潤最大怎麼來了,壓低進貨價,提高賣出價,這不是最基本的獲利方式嗎?自是有道理的!”
可這時,那方誌遠卻搖頭插話道:“商人做生意買賣想要獲利是無可厚非的,但也不能爲了獲利,就什麼都做了,比如以次充好,囤積居奇,又比如鹽鐵酒等行業,商人就不能爲了獲利,去沾染這些行業了,販賣私鹽、私自打造鐵器兵器等那可都是違禁的,要是被官府查出來,可都是要砍頭的,雖然裡面利潤極大了,但卻還是不能做了!”
在朱元旦說出商人就是去儘可能的獲取最大利潤的話語,方誌遠就如澆一盆冷水,提出了警告,警告朱元旦什麼能碰,什麼不能碰了。
朱元旦聽了,就是不置可否的斜了他一眼道:“這還要你說?鹽鐵酒這些東西沒個大靠山誰敢碰啊?我這樣開始就做小本生意的,哪來的膽子碰這些了?哼!簡直是廢話嘛!”
方誌遠聽了,倒是抿了抿嘴,又不說話了,他其實就是想提醒朱元旦一句,什麼能碰什麼不能碰了,並沒別的意思。
張進見狀,就是岔開話題,解圍笑道:“那元旦,你這一天,看賬本能立什麼功呢?這賬本你看得懂嗎?”
朱元旦又是洋洋得意道:“師兄,你可別瞧不起人,我和你說啊,這賬本我自是看得懂的,你可別忘了,我家也是做生意的,就是我分家以後,那也是有幾百畝田地一兩個鋪子呢,有着一本賬本記着佃農交的租子呢,我哪裡會看不懂賬本了?別說賬本了,我算盤可打的比誰都好……”
忽然,他就是滔滔不絕的自誇自賣了起來,也不知道說的是真是假,說的張進他們一愣一愣的,平時怎麼都沒發現這胖子有這個技能了,他們三個就這樣一邊說話一邊往租住的小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