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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臺上的戲劇開始了。
臺幕拉開的時候,已經有一男兩女站在了臺上,男的下巴擡的高高的,趾高氣昂,看起來年紀約莫四十多了。
兩個女的則是一大一小,大的看起來三十多,小的開起來還是十六七歲的花季。
男演員倒是有幾分演技,把紈絝子弟看到美女時,那眼中的色相表演的淋漓盡致。
只見他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脣,大手一揮道,“來人,把這兩妞給爺帶回去!”
一聲令下,突然從臺下衝上來四五個膀大腰圓的家丁,邊跑邊大聲吼叫着,那突然爆發出來的聲勢,竟是把臺下的看客都下了一跳。
觀衆們的心情頓時就緊張了起來,幾乎一下子就被震到了嗓子眼,就在他們的手越發接近那對哭泣的母女的同時,整個畫面驟然靜止!
整個戲臺上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然後一束光就打在了那對母女身上,再然後,那對母女就開始了冗長的心裡獨白,每個字都念的如泣如訴。
秦崢看着這齣戲,倒覺得真的挺有意思,這紈絝男人應該就是那個三郎了,現在的戲幕,該是正在表現出三郎是如何的十惡不赦。
這時,秦崢聽聞身邊的林希羽說,“十惡不赦,死有餘辜。”
果然,女人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禍害廣大婦女同胞的貨色。
只是她或許是因爲憤怒,或者激動,秦崢總覺得她的聲線又變了些,不再低沉沙啞,而是清脆中帶上了幾分冰涼。
“若非她殺了這麼多無辜之人,倒是能留下更多的美名,可惜……”
“想要成事,總是需要犧牲的,況且這世上每個人都罪孽深重,何來無辜之人,只有該殺,和沒那麼該殺的人nad1(”聲音依舊冰涼如水,淡淡的語調和她反常的話語,讓秦崢爲之一愣。
“常姑娘你……”
就在這時候,林希羽突然站起身,用那略帶冷清的青色眸子,淡淡地瞥了秦崢一眼,然後轉身離開,秦崢疑惑道,“常姑娘,你去哪兒?”
“你在和誰說話?”就在這時,秦崢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輕輕拍了下,然後便響起了那個熟悉的低沉沙啞的聲音。
秦崢愕然回頭,又看到了一張貓臉面具,那雙青色的眸子裡少了點清冷,多了點俏皮。
“常……常姑娘?”這詭異的情況讓秦崢的舌頭都開始打結了。
“是我啊,你怎麼了?”林希羽微微歪着腦袋,疑惑地看着秦崢。
“我……”秦崢再次回頭,看向了那片黑暗,哪裡還有剛纔那個人的身影?
此時他心中的心思百轉,剛纔那人若不是林希羽……難道是……夜女?
這麼說來,她變化的聲音,和那奇怪的論調,也就能說得通了。
接下來,秦崢幾乎沒什麼心思看戲,甚至夜女已經殺死了三郎,臺下一片歡呼的時候,他還在沉思,直到所有人開始退場,他才被林希羽給喚得清醒了些。
“秦崢,秦崢?”此時林希羽已經換回了自己的面具,手裡拿着那張貓臉面具,看着秦崢的眸子裡洋溢着濃濃的擔憂。
“啊?”秦崢恍然驚醒,看向空無一人的戲臺才後知後覺的站起身道,“這麼快就結束了啊。”
“你……沒事吧nad2(”
“崢哥沒事,崢哥只是看到兩個常姐姐,傻傻分不清楚,哈哈哈。”這時,念念哈哈大笑了起來,一語道破了其中的玄機。
“兩個我?”林希羽愣了愣,然後很快便想到了箇中原因,於是驚道,“你碰到夜女了?”
“嗯。”
……
回客棧的一路,秦崢將剛纔碰到夜女的來龍去脈,事無鉅細地與林希羽說了遍,然後問道,“常姑娘,你怎麼看?”
“想要成事,總是需要犧牲……想要成事,總是需要犧牲……想要成事……該殺……沒那麼該殺……”林希羽將這句話來回唸叨了數遍,似乎想嘗試把握說此話之人當時的心情。
唸叨了半晌她才說道,“首先我們之前認爲的應該沒錯,夜女殺人確實是有着什麼特殊的目的,其次,我覺得她肯定……怎麼說呢……就是家庭生活不幸福。”
“家庭生活不幸福?”秦崢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奇怪的說法。
林希羽沐浴着銀色的月光,雙手於身後相握,踏着她“授課”時特有的得意步伐道,“吶,友情、愛情、親情但凡有一個好好的,你都不會覺得不幸福,我想那夜女,怕是有什麼非常可憐的身世吧。”
“這麼說來,你似乎很同情她?”秦崢笑着說道。
林希羽向前快走了幾步,驟然回首,面具下那對青色的眸子裡透着少有的認真道,“若真是我想的那般,那她確實值得同情,不過我還是想說,千萬別讓自己活成一個可憐人,可憐人,總有那可恨之處。”
秦崢的眸子動了動,定定地看着那雙青色的眸,也用極其認真地語氣回道,“我本來也確實覺得自己可憐,但有朋友和我說,不寫紅塵紛擾,不嘆世道蒼涼,不惹情思哀怨,讓我勿忘心安,所以仔細琢磨着她的話,倒是灑脫不少nad3(”
林希羽的目光閃爍了下,有些不敢繼續和秦崢對視,於是她深吸一口氣,看向了它處低聲說道,“你這朋友,還真是非一般的睿智呢……”
秦崢低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悄然掩去了因爲她的臭美而浮現在臉上的笑意,也是向前走了兩步,走到了她的身邊,看着銀白色的月光道,“那常姑娘,你的家庭生活,還幸福麼?”
林希羽有些意外於秦崢的問題,她看了看他,低頭踢飛了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碎石子兒,她的思緒也似乎跟着那塊石子兒跑到了遠處,用像是自語又像是回憶般的語氣說道,“雖然我的家人不多,但是他們對我很好,我有很多的朋友,也都很關心我,還有……”
她頓了頓,又擡頭看了眼秦崢,面具下的臉又熱又漲,幾乎可以把整張面具給漲裂開,於是她的聲音更如蚊吶,“總之,各方面都很好,所以很幸福……”printchapter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