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可能是酒吞童子?”安倍司南失聲的說了出來,忘了用密語。
他的聲音叫醒了熟睡中的水月靜,水月靜看着他。“什麼是酒吞童子?”
這段時間對水月家的監視,也讓他了解了水月家的人,知道水月靜是一個沒有童年的孩子,便告訴她:“是一個有着英俊少年外表的妖怪,專門勾引處女,然後將她們的**割下來做食物。”
“不可能,怎麼會有這樣的妖怪。”水月靜不肯相信。
“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給告訴你吧,事情發生在平安時代中期,在大江山有一個叫做酒吞童子的鬼帶領着一羣小鬼居住在那裡,吃人肉的酒吞童子令人十分害怕,這樣的事情也傳到了都城中。這時,池田中納言的女兒突然失蹤了,那時是我的祖輩大陰陽師安倍晴明占卜得知池田中納言的女兒是被大江山的鬼捉去了。對事態發展十分憂慮的一條天皇命令當時十分有名的豪傑源賴光去征討酒吞童子,一起去捉鬼的人中除了源賴光和四天王以外還有藤原保昌。當然,你也有可能不知道四天王是誰,我告訴你吧,四天王就是渡邊綱,板田公時,卜部季武和錐井貞光。他們一共是六個人,在出發與惡魔作戰之前,他們先去了清水八幡,住吉和熊野三處神社請求神的保護。在途中有上千名的武者自願趕來相助,於是六個人說‘對手是妖怪,如果去這麼多人的話只會把它嚇跑去別的國家,還是用計策取勝比較好’,於是一行人繼續前進,一直來到一個開滿了櫻花的山腳,在那裡他們遇到了三個老人。三個老人指點他們說‘你們是去征討酒吞童子的人吧?請帶上這個神便鬼毒酒和星兜,但凡是鬼,都喜歡酒,它對於人來說是妙藥,而對鬼來說就是猛毒了,祝你們好運!’說完,三個老人就消失了。原來那三個老人就是清水八幡,住吉和熊野三處神社的神。這件事讓大家十分振奮,於是繼續前進,終於到達了鬼怕在的石屋。當然,鬼於他們的到來感到十分的懷疑,但是在賴光的花言巧言和美酒的濃香之下漸漸的解除了戒備,這纔是剛開始,爲了得到信任,所有人甚至不得已吃下了鬼故意端給他們的姑娘的肉。終於,賴光一行人受到了盛大酒宴的招待,鬼們也在酒力下不知不覺的睡着了。看到時機已經成熟,賴光衆人潛入酒吞童子的房間,這時在酒宴上化身做童子的酒吞童子也現出了原形,一條三米多長的身子,有着火紅的頭髮,頭上生有兩支角的怪物。不過酒吞童子確實中鬼中的能者,在賴光拔刀的瞬間突然醒來,無奈在神酒的藥力下無法動彈。賴光大喊道‘我就是賴光,你納命來吧!’隨着叫喊刀光一閃,酒吞童子的頭顱被太刀斬斷。斬斷後的頭顱並沒有死,飛舞在空中向賴光襲來,賴光利用星兜才逃脫了大難。頭領被殺的衆鬼們想要攻擊賴光一行人,但是身體被神酒約束無法行動,最後也被一一解決了。漂亮的殺死了衆鬼,賴光他們也將被掠奪的姑娘們都救了出來,受到了天皇的豐厚獎賞。這個故事叫‘酒吞童子退治’,難道你沒有聽過嗎?”安倍司南耐心的跟水月靜講完了整個故事。
水月靜的頭搖得跟拔浪鼓似的,安倍司南直搖頭,沒有想到水月靜竟然沒有童年到了這個地步。只見水月靜沉思了一下,張了張嘴。
“故事我是聽明白了,可是我不明白爲什麼你剛纔大叫‘難道是酒吞童子’”
這時騰蛇拿着一壺酒走了進來,才聽完故事的水月靜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騰蛇靠着牆回答:“你還真的是無知,最近日本頻頻的發生少女失蹤死亡事件你都不知道嗎?”
“是所有女人嗎?”水月靜想到了自己的母親,覺得害怕。
安倍司南顯得神情沉重,看着水月靜。“不,只是少女,都死得很慘,身體像是被什麼給扯碎了一樣,發生在不同的地方,可是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
“什麼特徵?”
“她們的內臟都被掏空。”
水月靜不是沒見過血腥,但那種場景是她沒有想像過的。“你的意思是說內臟都被拿走了?”
“嗯。”
“可我還是不懂,這和酒吞童子有什麼關係,酒吞童子不是死了嗎?”
“所有人都以爲酒吞童子從此消失了,人們是這麼傳說的,可是在我祖輩寫下的記錄中曾經提到過,酒吞童子在死前曾經立下血咒,等到時機成熟他會再回到人間。”安倍司南記得安倍晴明的日記裡是這樣寫的。
水月靜以爲自己遇到繼仁後的事情都很荒誕,沒想到怪誕的事情纔剛剛開始,她是一向不信神鬼的,可是現實一次次的讓她知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怪的存在。她不去否定安倍司南的言論,可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果真是很多人遇害的話,那真的是一件很大的事情。
“那現在該怎麼辦?”水月靜不自覺的捲入了這場風波。
騰蛇輕蔑的笑了,喝了一口酒:“也許你能做的就是乖乖的回家好好呆着哪兒也別去,否則誰也保證不了你的平安。”
“我沒有你說的那麼脆弱。”水月靜是一個個性倔強不服輸的女孩兒,面對騰蛇的挑釁,她纔不管對方是不是式神,明知不敵也要戰就是她的性格。
安倍司南默認了,雖然沒有同意,但是也不再反對水月靜跟着他。這段時間他不用去天皇那兒覆命,所以也不擔心天皇會與水月靜遇上,就把她帶在了身邊。死亡事件還在發生,安倍司南去到了最近發生的一個死亡事件的現場,死者是一個商人的女兒,只有十七歲。屍體呈大字躺在牀上,全身上下一絲不掛,整個腹腔像被吸塵器吸過一樣的乾淨,除了凝固的血滴。女孩兒的眼神裡全是驚恐,雙手死前緊緊的抓住被子。
看到這個場景,水月靜第一次感到了恐懼,不是對死亡,而是對女孩兒的那種死前猜測。安倍司南用扇子擋住了半張臉察看着現場,商人的妻子哭得暈倒在了地上,女傭們逃跑得一個都不剩。
“我能幫什麼忙嗎?”水月靜小聲的問安倍司南。
安倍司南頭也不回的回答:“如果你想幫忙的話,最好把這位女士扶到外面去。”
其實安倍司南也不想水月靜看到這個場面,這個場景如果不是因爲空去的腹腔,那麼就像一樁強姦案。在安倍司南的心目中水月靜是聖潔的,不該受到這樣的污染,他不想在她的心裡留下任何的陰影,對此他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