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山由兩名鬼差看守着,附近沒有其他的重兵,要怎麼才能對付這兩名鬼差把夏舍救出,然後再帶着離開呢,這是一件複雜的事情,必須得從長計議,淺本浩和灰原櫻沿着來路,忘川河。孟婆見到兩個人很是吃驚,放下了手中的碗。
“你們怎麼又回來了,不是跟陸判一起離開了嗎?”
“噓。”灰原櫻對孟婆做了個手勢,在確定附近沒人後靠到了孟婆的耳邊說了半天。
“就是這樣了,你明白了嗎?”
“這個…”孟婆好像很爲難的樣子,她看闃奈河橋的另一邊,我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戀人在受苦,又怎麼會不覺得地獄比人間更殘忍,只是地府是何種地方,豈是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淺本浩看出孟婆的猶豫,低聲的說:“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我們要想的就是怎麼把夏舍給救出去,然後找到因果錄燒掉,最後離開這個鬼地方。”
情感上的掙扎於對孟婆來說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在水中看着自己花白的頭髮,歲月消耗不了她的真情,只是讓她麻木了。每天聽着夏舍的哀叫,她的心不知道抽痛了多少次,別人都說她孟婆做事謹慎,從來沒有打爛過一個碗,誰又知道她的心裡是多麼的痛,痛得她不得不捏緊了碗。想了一會兒,孟婆轉過頭看着灰原櫻:“你們知道這樣子的後果嗎?有可能你們會永不超生,生不如死。”
“你別爲我們擔心,我們離開這裡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有信心。”灰原櫻見遠處有人眺望,假裝幫孟婆洗碗。
遠處的人看不清是誰,不遠沒看多久就轉身走了,待到那個人的身影消失後,孟婆才神秘的說:“如果我們要這麼做,第一步就是要悄悄的救走夏舍,不能驚動地府,第二步纔是燒因果錄。”
“這個不難,關鍵是現在我們要用什麼樣的辦法來救夏舍,而因果錄又在哪裡呢。”淺本浩看着急淌的河水,在思考着。
“依我看,我們得先找到地府的出口,否則我們這麼做了也沒用,逃不出去一切都等於零。”灰原櫻用衣服擦乾手上的水,理了一下頭髮。
忘川河邊的彼岸花兩天沒有血灌溉,顏色有一點點的淡,幽香如往。孟婆走過去,輕輕的摘了一朵,放進了自己的袖子。“彼岸花有讓人心痛和悲傷的力量,可以用來對付麻木無情的鬼差,因果錄就在刀山之下的一個地洞裡,至於離開的出口,我在這兒呆了上千年,我怎麼會不清楚,只要我們做完了所有的事,我們就可以跳入忘川河中,由河水帶着我們去到現世。”
“忘川河直通外界?”淺本浩看着這條河似乎沒有盡頭。
“這個當然,既然是河就是流動的,絕非死水,忘川河也不例外,這條口的盡頭就是長江,雖然我不知道是長江的具體哪一段,不過我肯定的就是那個地方一定是現世。”
灰原櫻看着流得很急的河水,有一些擔憂。“雖然這樣說,但是這河水如此之急,我和阿浩雖然會游泳,也不能確定能不能堅持到去到現世,這都不是最關鍵的,最重要的是夏舍的腳已經被嚴重的削傷,那樣的傷口怎麼經得起折騰,說到底還是怕夏舍會堅持不住。”
“這個不必擔心,我雖然沒見過,但是能想像他有着怎麼樣的傷,我相信他,他不是普通人,雖然會痛但是他會咬着牙堅持到底的。”孟婆說這話地眼神中流露出無比堅定的絕決,她已經決定義無返顧的這麼做。
三個人商量定,決定鬼差交接時動手,好在這兩天地府打烊,否則鬼來鬼往,肯定沒有這麼方便,這也是爲什麼孟婆長久以來只是忍耐的原因。
孟婆看了一下河水的漲急,緩緩的說:“是時候了,我們兵分兩路,因爲鬼差認得我,勢必不會上當,所以你們去救夏舍,我去燒因果錄,行動完畢的時候,我們在這裡集合。”
“好。”淺本浩和灰原櫻點頭,孟婆把彼岸花交到了灰原櫻的手中,已經告訴了他們怎麼對付鬼差的辦法。兩個人佯裝無事的走到了刀山,夏舍還在高不見頂的刀山上苦苦的掙扎,兩名鬼差一個拿着長長的皮鞭,一個拿着塊烙鐵,當夏舍不動就不抽打夏舍。每一鞭下去,夏舍的身上就綻開一道口子。兩個鬼差見到他們兩個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爲剛纔已經打過照面,所以對灰原櫻二人沒有戒備。灰原櫻笑着走到其中一個鬼差面前,鬼差拿着烙鐵正望着在刀山上的夏舍。
“鬼大哥,能問你個事情嗎?”
“什麼事,你問吧。”鬼差視線沒有從夏舍的身上離開。
灰原櫻停頓了一下,看着另一邊的鬼差。“鬼大哥,其實說這事兒你不一定能知道,不過我相信憑兩位鬼大哥的能力,如果你們一起想的話,一定能知道。”
這話引起了鬼差的興趣,在地府多少歲月了,兩個鬼差還沒有碰到過自己不能回答的問題。也是屬於人性的好奇心,另一個鬼差聽到後就向這個鬼差走了過來,拿着塊烙鐵。
“你說說看,到底是什麼事情?這個地府莫非還有我們哥倆兒不知道的事情?”拿鞭子的鬼差看了拿烙鐵的那個,笑了一下。
“你們認識這個花嗎?”灰原櫻偷偷拿出放在身後的彼岸花,同時閉住了自己的呼吸。
“這…個是..”兩個鬼差沒有防備,所以着了道,聞到彼岸花花香的鬼魂都會受到其花情感的影響,變得很悲傷,會想起此生當中最痛苦的事情。雖然這兩個鬼差在地府多年,但是他們也曾經爲人,也有着讓自己很傷心難過的事情,所以聞到彼岸花香後忍不住坐在地上,猛掉眼淚,顧不得看守刀山上的夏舍。
見時機成熟,淺本浩對着刀山上的夏舍輕聲的喊:“夏舍,你跳下來,我接住你。”
“你是誰…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刀山上的夏舍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很疲憊滄桑。
“是孟妃讓我們來救你的,你快點兒跳下來,我會接住你,不然就來不及了。”淺本浩望着夏舍。
灰原櫻看着通往前面的方向,注意着其他鬼差的動靜。“是啊,夏舍,別猶豫了,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如果你不相信,你看一下這是什麼。”淺本浩拿出了一攝孟婆從自己的尾巴上剪下來的狐狸毛,毛呈橙紅色。那是小狐狸的皮,夏舍一眼就認出,沒有猶豫的縱身朝着淺本浩跳下。
由於鬼是沒有重力的,所以淺本浩毫不費力的接住了夏舍。接住夏舍後,灰原櫻就向奈河橋頭跑,跑到時孟婆剛從後山鑽出,此時因果洞裡的因果錄已經燃燒起來,整個洞中熊熊大火。相隔幾千年,兩個一眼看到對方像有千言萬語。
淺本浩見情況不對,立馬催促:“來不及了,等會兒鬼差會發現的,我們趕快走吧。”
“嗯。”孟婆點頭,跳進了忘川河中,跟着灰原櫻也跳了下去,淺本浩把夏舍背在自己的背上最後跳下去。三個人任水流帶動着自己的方向,耳邊除了有河水的聲音,還有類似鬼差呼喊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追兵。
在地府裡好像沒有時間沒有天亮,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淺本浩都有點體力不支,灰原櫻已經開始在河中浮浮沉沉。孟婆發現前面就是一個洞口,四個人從水底潛了下去流進更廣的水域,用盡自己的最後一分力氣向上遊,當他們發現水面之上有光時,他們知道自己已經出了忘川河。
當灰原櫻清醒過來,她正躺在河邊的亂石上,水拍打着自己的臉。而淺本浩和孟婆,夏舍都躺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確定了平安,灰原櫻又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