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亡魂一直被割到只剩一個骨架,哈得斯才令人停手,然後冷酷的看着鍾馗。鍾馗不甘示弱,讓柳寒煙拎出了一個亡魂,穿的衣服破破爛爛的,全身髒得看不到臉。
“此人乃一舉人,未中舉前是一個貧寒書生,得幸遇到一個青樓女子相助,花言巧語騙得女子信任後,青樓女子把自己畢生積蓄交由此人,讓他安心科考,誰料一朝中舉後,他卻翻臉不認人,更爲高攀權貴,將有恩於自己的女子及女子肚中與自己的胎兒一併殺害。”
他說話的同時,王富曲已經架好了油鍋,爲免冰層熔化,施以三陰真火,燒至沸騰。林若聽到鍾馗的敘述,恨得咬牙切齒:“這種人根本死有餘辜,就應該用油鍋狠狠的炸,虎毒都不食子,簡直禽獸不如!”
“嗯,就是,世間多是癡情女子負心漢,從古到今都是這個樣子。”蘇藤亦義憤添膺,摩拳擦掌。
所有人都在看着鍾馗怎麼處理這個亡魂,他看了柳寒煙一眼,點頭說道:“此人生前罪孽實在深重,一來不該巧舌相欺,所以應該割其舌。”
此時那個亡魂已經被幾個鬼差按住,用一把大刀撬開了他嘴,然後用鐵鉗將他的舌頭拉出。鬼差似乎異常熟練,輕鬆的割下了他的舌頭,亡魂嘴裡盡是嗚嗚聲,當鬼差把他的舌頭放進油鍋時發出滋滋的聲音。雖然沒有哈得斯執刑時的呼天搶地,但亡魂的痛苦並不少半分,就在誰都以爲這就是處罰時,鍾馗又開了口:“虎毒焉會食子?此人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不放過,可謂心腸歹毒,倒應該看看他的心是何做成。”
鍾馗的聲音如洪鐘,低沉而有力,鬼差聽令後,用另一把機巧的刀割爛了亡魂的衣服,在左胸口劃了長約一尺的一個刀痕,本未見血,在鬼差把手伸進去時,血如潮涌。亡魂看到那顆跳動在鬼差手上的心一直痛苦的搖頭,鬼差面無表情的將其扔在油鍋中,一直炸到虛無。亡魂差不多也在同一時間停止了抽動,鍾馗搖頭:“處罰到如此,願他在地府贖完罪後,能在來生悔悟,重新做人。”
在王富曲和柳含煙把地方收拾乾淨後,哈得斯不甘其後的又召出了一個亡魂,金髮碧眼的一個女子,眼淚婆娑。水月香覺得有些奇怪的問:“這也是深犯罪過的人嗎?”
“大概是,搞不好哈得斯會將她切成一片一片的。”安倍司南站在水月香身後,搖着扇子,帶着一絲笑意。
“你怎麼不說,你想把她弄來當生魚片吃?” 我沒好聲的看着安倍司南。
他聳了聳肩,頗具幽默感的回答:“一片一片的來吃就不必了,有的時候拆零未必有整裝的時候好賣,尤其是王子殿下這種喜歡一口吃下去的人。”
我瞪了他一眼,他的眼神中全是戲謔,全指我的好色之心。我承認我好色,但是我有多少老婆那是我的事,就算老婆再多,我也不會把水月靜讓給他,這是死也不可能辦到的事。我和安倍司南諂來諂去,完全沒聽哈得斯說了些什麼,再看戰場時,只見那個美女站在一面大鏡子前,全身**,以最快的速度衰老。沒到幾分鐘,那豐富的胴體就變成了一具骨頭上掛着一張起皺的人皮而以,女人在驚恐中倒在地上。我留意了一下,東方的衆多神仙,沒有幾個敢看的,倒不是怕殘忍,那是因爲直視女人的身體對於他們來說是不符合禮教的事情,不像西方的神那麼開放隨意。
接下來又輪到了鍾馗,他同樣召喚出一個女子的亡魂,貌美如花,眉眼生姿,一看就是一個風流種。這時鐘馗令王富曲退回陣營中,取而代之的是柳含煙,我一問林若才知道,原來有情有義的王富曲也有其人性的弱點,那就是一見到美女就犯暈,所以鍾馗纔不要他監刑。
“如同剛纔閣下所說,再美的凡人都有自己內心的罪孽,正如我所帶出的女子一樣,她生前視容貌如命,死後更是興風作浪,不肯歸回地府,倒在凡間靠吸食男子的精氣而維持自己的容顏,這是一種貪念,如今老夫要讓她貪而不得。”
說完,鍾馗一掌擊在女子臉上,頓時女子臉上起了一塊巴掌大的紅印,佈滿整個右臉。“既然她不管陰陽,執意妄爲,那就賜她一世陰陽臉,飽受人間非議之苦。”頓了頓,他看着柳含煙。“含煙,將其立刻打入輪迴道,刻不容緩!”
“是,大哥。”柳含煙開通地府輪迴道,把其女子推了進去。
如果我沒有想錯的話,這些都是鍾馗事先跟閻羅王談好的,否則沒有閻羅王的命令,輪迴道不可能接通到這裡。
兩局下來,不分勝負,雙方衆神議論紛紛,更有神仙提出和局。這個想法被哈得斯拒絕了,他堅持要比完最後一局,鍾馗欣然同意,看雙方的表情,似乎都有要必勝之心。倒是我,站了這麼久,累都累死了,於是坐到了冰層上。
“你不冷嗎?繼仁哥哥。”水月香關心的問。
“呵呵,不冷。”我怎麼會冷,只希望這冰層夠厚,不要被我熱穿了纔好。
但沒有如我所願,沒一會兒,我就感覺好像有水浸死了我的褲子,而且還老有東西頂我的屁股,我站起來一看,不知道冰層是不是有那麼薄,真的出了一個洞。水洞裡還一直在冒泡泡,我正想看個仔細,突然從中冒出了一顆頭。
“鬼呀!”嚇得林若跳了起來。
水月靜第一時間捂住了林若的嘴,小聲的說:“你輕點兒聲,小若,這裡怎麼可能有鬼,有鬼也是夏舍和孟妃而以。”
林若睜大了眼睛點頭,水月靜放手後,林若歪着頭說:“對哦,剛纔太緊張,所以沒有想到,不好意思啊,大家。”
說什麼我們也不能忽視這個從水裡冒出來的傢伙,金色的長髮,上身只有胸部被貝殼擋着,像無帶的胸衣。她眨着眼睛,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看着我們:“嗨,大家好。”
“你好。”賈棋禮貌的回答。
“我是美人魚露露。”她雙手趴在冰層上,天真無邪的笑着:“我是偷偷跟來的,這次大戰我姐姐是宣判,我遊啊遊,遊了好久才游到這裡,本來想趁沒人發現,鑿個冰洞到我們的陣營 ,誰知道我遊過頭了,游到了你們這裡。”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現在到了這邊陣營,不要緊嗎?”優姬一向最貼心,她蹲下關心的問。
露露看了戰場那邊一眼,笑着回答:“我想應該沒關係,因爲沒有人知道我來了,有你們擋着,沒人會注意到我的。”
我暈,我就說怎麼那麼快我就把冰層坐化了,原來是這個美人魚在下面鑿,那這麼說來,剛纔頂到我屁股的莫不是她的腦袋,想得我怪不好意思的。看到我臉紅,林若懷疑的盯着我:“老公,你該不會是連美人魚都想要吧。”
“沒有,怎麼可能。”事實上我想的可能比她多一點,美人魚再美,那是活在海里的動物,最關鍵的一點,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和美人魚交配,上半身尚可,下半身的鱗片確實讓我無福消受,這樣的女人要了白要,還不如不要。
“真的?”林若不肯相信。
“真的。”我只好拿出我百分之兩百的眼神讓她相信,我知道不吃醋的女人根本就不愛我,女人一吃醋不太好搞定,我一定要掌控住大局。
現在鍾馗和哈得斯已經是最後一局比賽,要比較的是怎麼處罰罪大惡極,十惡不赦的人。哈得斯的辦法是把那個人作爲一個箭靶,每天用箭刺穿他的心臟一次。鍾馗看了之後也召上來了一個無惡不作的亡魂,這次沒有架油鍋,也沒有我想像中的刀山,他很冷靜的對王富曲說了一句話:“富曲,呈上輪—回—鏡!”
在接到命令後,王富曲搬來了一面鏡子,像是石頭做的,並無鏡面,完全搞不懂爲什麼這個東西要叫做輪迴鏡。柳含煙令鬼差把亡鬼壓到了輪迴鏡面前,突然亡魂雙眼睜大,石頭上竟然出現了影像,影像中的人好像正是亡魂本身。只有一個畫面重複着,那就是亡魂之妻跟別的男人離他而去時候的畫面,原本無懼的亡魂看着畫面,顯得痛苦不堪,淚流滿面。
鍾馗見狀解說:“此輪迴鏡是我地府法寶,用來處置十惡不赦之人,敢問天上地下人間,什麼最讓人痛苦,並不是你我所用的極刑,那是一個人的心,逃天遁地都逃不開自己的心,要讓一個人處於永怖之中,唯有讓他一次一次的看到自己那顆最痛苦的心,回想最痛苦的事情,凡是被送到鏡子面前的亡魂,都會不自覺的睜大自己的雙眼,一遍一遍看到自己最痛苦的回憶,而自己無法逃開,永無盡頭。”話音剛落,神將陣營聲音此起彼伏,細耳聽來,全是對鍾馗的贊同。
哈得斯是當之無愧的冥王,面無表情冷冷的說:“我輸了。”然後向自己陣營走去,臉上看不起失意開心或任何的情緒。
“第二局,東方神將鍾馗獲勝!”這輪的結果在露露的美人魚姐姐的宣佈中結束。
連輸兩局的宙斯好像有些坐不住,跟赫拉一直竊竊私語,放眼看去,現場最單純快樂的人還是小美人魚露露,感覺好像這不是在戰鬥,而是在過節一樣,做人很難保證這樣的心態,讓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