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麻了。
乾脆直接過濾此話題，進入正題。
“你說黃老道的死因是丟了魂，指的是不是元神？”
仵作乃一凡人，哪兒聽過‘元神’這樣的專業術語。
他搖了搖頭，道：“大人，小的不知道什麼是元神，只知道黃老道就是丟了魂才死的，魂魄完整自然死亡的屍體，五臟六腑應該是新鮮的，可是黃老道的五臟六腑明顯有萎縮的跡象，就是失魂造成的。”
林白重新檢查一番黃老道的屍體，纔給李冠玉一個眼神示意。
李冠玉會意後，吩咐仵作離開。
“林大人，這基本可以判定不是凡人作案，如果飄香院那三個姑娘沒有問題，下官以爲那兇手應該是蝙蝠妖無疑。”
李冠玉的判斷是基於黃老道被蝙蝠妖元神上身，哪怕後面被林白用計把魂勾出來，但是總歸是傷了黃老道的元神。
所以他才一口咬定兇手就是蝙蝠妖。
林白把秋水劍拿出來，彷彿有所感應，蝙蝠妖又叫囂着放他出去。
林白直接忽視了，問道：“黃老道的元神，是不是被你吞了？”
若是能確定蝙蝠妖就是兇手的話，那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不用過於麻煩就可以完成系統任務獲得獎勵。
可是……獎勵那麼高，他不相信這案子能輕易破掉。
“是啊，就是我吞的，你若是放了我，說不定我還能吐出黃老道的元神，他還能有活的可能，不然你乾脆把我連他一起殺了，給我一個痛快。”
蝙蝠妖淪落此田地，已經破罐子破摔了。
死對他來說不是可怕的事，但是能活，他依舊願意活着。
李冠玉啪地一拍手，興奮道：“聽聽，聽聽，我說什麼來着，兇手就是蝙蝠妖，林大人，可以結案了。”
林白愕然地看着他，道：“你不是跟黃老道關係很好麼，沒聽蝙蝠妖說可以吐出黃老道的元神，黃老道還有活的可能，你怎麼想到的是結案？塑料兄弟情？”
“塑料兄弟情？”李冠玉略作思考，道：“林大人你說的話真讓人聽不懂。下官明白林大人的意思，可林大人你看看黃老道的屍體都開腸破肚了，幾乎切得稀碎，他元神回來不一樣還是活不成？乾脆早點投胎豈不更好？”
“你好有道理，本大人竟無言以對。”
林白嘆了口氣，道：“可惜兇手不是蝙蝠妖，兇手另有其人。”
“那兇手是誰？”李冠玉回憶着早晨的情景道：“當時下官感受到有神識在探查，那應該是林大人無疑了，下官也沒感受到危機預警，足以說明飄香院沒有兇手，如果不是蝙蝠妖，那就是那三個女人乾的，不然這事說不通啊。”
系統沒有提示任務完成，那就說明蝙蝠妖不是兇手。
他的判斷就是如此簡單，可是沒辦法給李冠玉說。
“李大人，你是怎麼想到的兇手不是蝙蝠妖就是那三個女人，你平時就是這樣破案的嗎？”
林白也是服了，要是案子那麼簡單就好了。
他不明白李冠玉當府司這麼多年，斷案的思維竟然如此簡單，甚至連他這個出入門的都不如，想不明白他怎麼做上府司這個位置的。
李冠玉理直氣壯道：“林大人此言差矣，下官乃緝拿妖魔的斬妖衛，逮住妖魔就是一頓揍，要麼妖魔把下官一頓揍，不是衙門裡斷案的文官，林大人可不要弄混了。”
“好，有道理。”
林白不想跟他掰扯這個問題，頭疼。
他直接道：“總之兇手不是蝙蝠妖，我提議招魂，若能把黃老道的魂招回來，他是受害人，一定知道兇手是誰。”
“可他的元神不是被吞了嗎？”李冠玉疑惑道。
林白：“？？？”
甚至，連封印在秋水劍裡的蝙蝠妖都聽不下去了，他提醒道：“是我說的黃老道的元神被我吞了，可是林大人現在說我不是兇手，那兇手就另有其人，那兇手不一定吞掉黃老道的元神，懂了嗎李大人？”
李冠玉：“……”
他愣了愣，隨即氣急敗壞，破口大罵：“你個死蝙蝠妖跟你有什麼關係我跟林大人在探討案情我是從各個角度各個方向提供思路要是沒有我的提醒林大人的思路能如此清晰嗎你特麼的閉嘴也沒人當你是啞巴……”
蝙蝠妖：“林大人，你現在就殺了我吧。”
林白沒理，把秋水劍收了回來，破防的李冠玉同時冷靜下來，簡單地咳嗽兩聲，仿若沒事人一樣整了整衣裳領子，起身向外走。
兜了一圈，李冠玉又溜達着回來了。
“哎，林大人，等會兒我們是要幹啥來着？”
“招魂。”
“啊對對對，招魂，我要怎麼做？”
“閉嘴。”
“好嘞。”
招魂最好的時候是頭七那天。
因爲頭七回魂，更容易招魂。
不過今天黃老道剛死，只要魂魄還在，就不會走遠，也容易招出來。
林白吩咐李冠玉去準備香燭元寶，水果豬頭等貢品。
李冠玉二話不說就把要的所有東西弄來了。
“林大人……下官就好奇問個問題。”李冠玉說完把嘴閉上，看着林白，等他同意。
林白撓了撓額頭，無奈道：“李大人，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不限制你了，成嗎？”
李冠玉很自覺地馬上道：“是這樣的，準備這些跟招魂有什麼關係嗎？這不是供奉用的嗎？”
林白無語了，他還以爲是什麼問題呢。
“第一，這叫儀式感。”
“第二，萬一黃老道的魂回來了，你不給他點好吃的？”
“第三……”
等了會兒，沒等到第三。
李冠玉忙問：“第三呢？”
林白：“就想讓你消失一會兒，我好安靜一會兒。”
“那……我走？”
“……”
林白長嘆一口氣，雙手默默結印，開始招魂儀式。
他不想跟李冠玉說哪怕一句話。
像封印、招魂等簡單的法術，在太上道都是必學的，並且很簡單，只要看過就能記住學會。
對於林白來說，則更簡單了，他只看一遍，平時都不需要練習就可以直接拿出來用。
隨着結印不斷進行，原本就陰暗的鎮妖司，忽然間涼風習習，冷意刺骨，變得越發陰冷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