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牙從馬背上一躍而下,身子旋轉着落地,手中長劍一抖一甩,劍鞘疾飛出去猶如一支鐵羽飛箭,靠近的騎兵被劍鞘擊中,飛馳之中落馬,後邊的黑武騎兵躲閃不及,掉下來的黑武人瞬間就被踩的皮開肉綻,人都沒有來得及掙扎幾下,很快就成了一灘肉泥。
勿虛列從遠處縱馬而來,在疾馳的戰馬上,俯身一刀朝着白牙砍了下來,白牙知道藉助戰馬慣性的這一刀有多大力度,在北疆從軍這幾年來,白牙已經無比熟悉戰陣打法。
戰馬這種速度,再加上人揮刀之力,他手中長劍根本擋不住。
所以在這一刻白牙沒有硬接,閃身避開,劍如游龍,噗的一聲從側面將馬脖子刺穿,而那把彎刀則擦着他的身體掃了過去,皮甲被切開一條口子。
勿虛列的戰馬一聲悲鳴,又往前衝出去丈餘後撲倒在地,勿虛列眼看着戰馬往前撲倒,一隻手按着戰馬的腦袋往下一壓,戰馬加速跌倒腦袋戳在地上身子往前翻,勿虛列趁着戰馬翻倒的機會一邁腿從戰馬身上下來,竟是穩的連一絲狼狽都不見。
戰馬悲鳴着摔倒在地,再也起不來,很快馬脖子下邊就流出來一灘血。
白牙向一側疾衝避開後邊騎兵的衝擊,個人武藝再強,在數百名強悍的騎兵面前也沒有多大意義,誰會選擇孤身一人徒步與騎兵隊伍正面硬扛?
避開戰馬撞擊,白牙手中長劍若鳳點頭,接連刺穿左右兩匹戰馬的脖子,還避開了兩個騎兵的彎刀,戰馬踏起來的飛雪中,那獨臂的男人獨演一曲劍舞。
一把彎刀從後邊朝着白牙的脖子砍了下來,白牙避開的同時一把抓住那騎兵的衣甲,戰馬向前的慣性帶着白牙起來,白牙一把將馬背上的黑武騎兵拽掉,翻身上馬,順勢還把馬鞍旁邊掛着的騎兵盾朝着勿虛列砸了過去。
勿虛列一拳將騎兵盾砸開,看着白牙騎馬衝向遠處,他彎腰撿起來一杆長槍,單臂發力,身體後仰,隨着右臂往前一蕩,鐵槍朝着白牙後背-飛過去,白牙回頭看着,見鐵槍飛來,身子往旁邊一歪掛在戰馬側面,鐵槍沒能擊中白牙,可是卻噗的一聲把馬脖子刺穿,沉重的鐵槍將戰馬貫穿之後,戰馬狠狠的摔了下去。
白牙把腳從馬鐙裡抽出來,在戰馬摔倒的瞬間腳一蹬側身掠出去,纔剛站穩,一把彎刀從頭頂劈落,他已經沒有辦法避開,唯有硬接。
噹的一聲,他的長劍被彎刀砸的炸起一片火星,刀竟是砍進了劍刃之中,白牙腳下一沉,腳底都踩進了頗爲堅硬的積雪之中。
勿虛列伸手往前一指:“把人給我追回來!”
數百名騎兵只留下二十幾人,其他的繼續加速往前去追沁色和須彌彥。
勿虛列喊了一聲之後雙手握刀狠狠往下一壓,白牙單臂,擋不住這一刀的力度,劍橫着抽出來,閃身的同時一劍刺向勿虛列的咽喉。
勿虛列的彎刀抽回來擋在脖子前邊,劍尖戳在刀身上,又擦出來一串火星。
勿虛列眼神一怒,一腳踹向白牙小腹,白牙後撤一步避開,長劍刺向勿虛列大腿,勿虛列卻不躲不閃,彎刀斜着劈砍下來,如果白牙這一劍刺中勿虛列的大腿,勿虛列這一刀也能將白牙的脖子斬斷。
所以白牙只能再次撤身,在後撤的同時手中長劍急速的一抖,劍身回來再出去,猶如甩彎了的棍子一樣拍出去,噹的一聲,劍把彎刀砸開,可是勿虛列左拳卻朝着白牙的脖子打了過來,這一拳之暴戾,足以將白牙的骨頭打碎。
白牙半生江湖路,這種一對一的戰鬥他經驗豐富,頭一歪避開拳頭,雙腳同時離地踹在勿虛列的胸口上,在把勿虛列蹬出去的同時他也已經後撤。
剛要再攻,忽然肩膀上疼了一下,白牙側頭看了看,肩膀上被一隻飛爪摳住,飛爪已經深入血肉之中,他的劍才擡起來想把飛爪繩索切斷,抓着飛爪的黑武騎兵撥馬發力,白牙被拽的摔倒在地,戰馬往前疾衝,白牙躺在地上被拖着走了至少兩三丈遠,一劍將繩索斬斷。
纔剛剛站起來,從四周又有幾條飛爪扔了過來,白牙長劍潑灑出去一片銀芒,幾根飛爪被劍盪開,可是勿虛列卻衝了過來,彎刀橫掃白牙咽喉,白牙只要全力應付勿虛列,可是一分神的時候,後背上又被一隻飛爪摳住,爪子摳住了皮甲也摳住了肉,他被拉的再次往後翻倒。
馬背上的黑武騎兵雙腿一夾戰馬,戰馬立刻加速衝了出去,白牙被拖着走,而那些後面的黑武騎兵則把連弩摘下來,朝着白牙開始點射,白牙不斷的扭動身子,弩箭一支一支釘在冰湖堅固的冰層上,冰屑紛飛。
縱馬的黑武騎兵猛的轉了一圈,白牙被掄出去,飛爪脫離,他翻滾着出去很遠,七八個黑武騎兵從馬背上跳下來,衝在最前邊的那個一刀朝着白牙的脖子剁了下來。
呼!
一杆黑色的大槊從遠處飛來,大槊帶着一股狂暴不可抵擋的力量,貫穿了那個黑武騎兵的胸口,大槊拖着騎兵的身體又飛出去至少兩丈遠才停下來,砰地一聲戳進冰層之中。
一人一騎,從遠處如飛而來。
大槊扔出來之後,馬背上那雄壯的漢子將鐵弓拉開,箭出連珠,靠近白牙的黑武騎兵被一個一個的射倒在地,那鐵羽箭勢不可擋,箭箭貫穿。
七八個騎兵沒靠近白牙就被接連射死,馬背上的那大漢騰空而起,跳下來之後一把抓住白牙胸前衣甲往後一扔,看起來動作粗暴狂放,可是力度卻用的恰到好處,白牙往後飛起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將軍孟長安的背影。
白牙正好落在孟長安的大黑馬上,大黑馬似乎是懂得主人心意,轉身馱着白牙跑了出去。
而孟長安大步而來,從冰湖上將大槊抽出來,一槊橫掃,衝過來的黑武騎兵連人帶馬被拍倒在地,下一息,孟長安的大槊力劈而下,三尺多長的槊鋒猶如可開山之利刃,槊鋒把一名黑武騎兵從馬背上切開,分開兩半的屍體和半截馬頭同時掉在地上。
追擊而來的黑武邊軍自然有人認出來,原本已經衝過來的一名黑武校尉勒住戰馬,嗓音沙啞的喊了一聲:“是孟長安!”
這一聲喊,怯意盡顯。
這名黑武校尉竟是撥馬就走,不敢再靠前。
勿虛列一聽到孟長安這個名字眼睛驟然睜大,嘴角上揚咧出一抹獰笑:“原來你就是孟長安,無數個人都說你是戰場上不可力敵的勇將,我早就想見識一下你到底有多強!”
喊完這句話,勿虛列狂奔而來,距離孟長安還有一丈遠的時候就掠了起來,半空之中雙手握刀,從天而落的一刀勢大力沉。
孟長安把手裡的大槊往地上猛的一戳,三尺多長的槊鋒有一半戳進冰層裡,他後撤一步,手握着槊杆往後一拉,槊杆堅韌不會折斷,卻被他拉彎的近乎半圓......隨着孟長安一鬆手,槊杆猛的彈了回去,半空之中雙手高舉彎刀的勿虛列哪裡還能避得開?
啪!
槊杆狠狠的拍在勿虛列臉上,勿虛列重重落地。
他掙扎着站起來的時候,使勁兒晃了晃腦袋,這一下拍的太狠,腦門正中出現了一道紅印,很快就鼓了起來,緩過神來纔看到,孟長安持一杆大槊,把靠近他的十幾個黑武騎兵已經殺了大半,那十幾個騎兵本來是看到勿虛列被擊倒後過來救援,可看起來哪裡像是十幾個人圍攻孟長安一個,更像是孟長安一人追殺十幾人。
等到勿虛列從懵勁兒中緩過來,那十幾個黑武騎兵已經只剩下一個,卻不敢戰,而是撥馬就跑,孟長安手裡的大槊飛出去從那人後背貫穿,黑武騎兵一聲哀嚎後掉落下來。
勿虛列怒極,嗷的吼了一嗓子,朝着孟長安衝了過去。
孟長安轉身面對勿虛列,從背後將黑線刀抽出來,邁步前行。
勿虛列一刀直奔孟長安心口,孟長安忽然一矮身子蹲了下來,一隻腳在冰面上蹬了一下,身子往前滑行半步遠,彎刀擦着他的頭頂刺過去,而他的黑線刀則噗的一聲刺進勿虛列的小腹之中。
半蹲着的孟長安站起身子,雙手握着的黑線刀從小腹開始往上切開,隨着孟長安雙臂上的肌肉驟然繃緊,刀子向上的速度驟然加快......噗的一聲,黑線刀從脖子一側切出來,一道血線飛上半空。
倒在地上的勿虛列一時之間還沒有死,眼睛死死的盯着孟長安,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是一個字兒也沒能說出來。
孟長安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轉身,刀身的血滴飛了出去,刀子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回到刀鞘裡,孟長安走到遠處撿起大槊,朝着來時方向大步而行。
遠處地平線上行黑潮涌動,支援過來的黑武騎兵猶如漲潮的浪頭一樣捲了過來,孟長安停住,轉身面對黑武騎兵方向,一人一槊,巍峨如山。
在他身後,
蹄聲如雷。
將軍楊七寶,率軍殺盡數百黑武騎兵,趕來支援。
楊七寶離着還遠,伸手把大寧的戰旗抓過來,朝着孟長安扔了過去,孟長安左手一把將旗杆抓住,單臂舉起,然後猛的往冰面上一戳。
砰!
戰旗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