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也記得曾經炒過的幾支股票,記得最高點和最低點。
此外,他還知道前世的大蒜、豬肉、棉花、中藥、玉石等東西的價格坐火箭的事情。記憶最清楚的就是雲南省龍陵縣的黃龍玉,2004年的時候這種黃色的石頭無人問津,最多也就是幾毛錢一斤,可是到了2010年,每斤的價格平均上萬元,短短六年時間上漲上萬倍。
如果說大的物資,那麼煤炭和石油算是不錯的選擇,它們也坐過價格的飛機。
……
可惜現在不是時間不到就是張修遠的實力太小,只能望而興嘆。
張修遠懊惱地揮了一下手,明知道將來有錢,可現在最缺錢的時候就是沒有。他彎腰拾起一塊小石子,猛地用力將它甩了出去,同時大喊道:“我日你老天的,給我錢啊,你好人做到底吧——”
沒人明白張修遠話裡的意思,正在忙碌的沈專家看着又拾起石子欲扔的張修遠笑道:“這小子真看不透。”
他旁邊一位同是水利專家的中年人問道:“他這是發瘋,我真不知道你跟着他瘋幹什麼?他多大年紀,你多大年紀?”
沈專家笑道:“人家雖然是一個孩子,但他擔任副組長負責全面工作,你以爲純粹是僥倖,純粹是靠袁副縣長的面子?他都敢在袁副縣長面前拍胸口自費建設這個堆場,那我只是浪費一些時間畫幾張圖紙,怎麼就捨不得?”
那個笑道:“我說不過你,行吧。就當在這裡鍛鍊身體了,在享受露天桑拿。”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張修遠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定下了短時間內賺到十五萬的目標,他就思考着從何着手。只要有空他就到縣城裡轉一轉,想通過觀察市場來觸發靈感。但他發現僅僅靠做小生意是不可能賺到這麼一筆“巨資”的。
慢慢地他將目光移到了罐頭廠,他認爲罐頭廠其實就是一個尚未被人開發的寶庫,它已有的銷售網絡、它所擁有的自然資源、它所具有的人脈以及它內部的設備、原材料都是讓人垂涎的。
“我能不能利用它來挖掘自己的第一桶金呢?”張修遠默默地思索着。前世的他在商界做得最多的就是食品、飲料、酒類代理生意,對其中的經營流程、各代理商之間的內幕、鋪貨方式方法都非常熟悉,只要罐頭廠的商品質量好,他自信憑前世的先進經營理念、豐富的經營經驗,一定能打開銷路。
一旦想到這一點,張修遠的思維就活躍起來,腦海裡盤算着如何從工廠拿貨,產品如何運輸,城
市裡如何運作。
接着他又想到了前世的朋友兼商業夥伴,或者說競爭對手劉一帆。這個綽號“尿杆子”的傢伙和女朋友私奔,被女朋友拋棄後爲了爭一口氣而自己在街道擺攤,練就了一套察顏觀色的本事,也練就一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嘴上功夫。他給人說好話的時候,他能讓對方覺得自己就是爺爺,而他劉一帆就是自己的親孫子,最大的氣也那個消除,最不願意放棄的利益有時也得放棄給這個傢伙。而當他發脾氣的時候,他那樣子就是大爺,能讓膽小的人嚇的大小便失禁,就是一般人也有點怵他。
想起這個“尿杆子”,張修遠又忍不住想笑。前世的時候,他摸透了這個劉一帆的性格,把劉一帆壓得死死的。劉一帆在別人面前玩得滴滴轉的手段,在張修遠面前一定用處也沒有。劉一帆說好話的時候,張修遠是嚴厲的大爺,劉一帆發脾氣的時候,張修遠依然還是大爺。
就是後來劉一帆和他姐姐劉一梅關係變得很好,他擁有了堅實的後臺和深不可測的背景了,張修遠在他面前還是大爺,劉一帆還是不敢造次。
張修遠現在之所以想到他,除了他放心讓這個傢伙做事外,還因爲這個傢伙在經商方面確實有獨到的一面,只要將前世的那些先進經營理念告訴一些給他,他立馬就能抓住機會騰達起來。更何況他劉一帆和他姐姐劉一梅都欠他一份情呢,劉一梅雖然幫張修遠發表了那篇文章,還將文章編入了內參,那也只還了一部分人情,劉一帆可一點人情也沒有還。
張修遠哈哈大笑,自言自語道:“哈哈,讓你姐弟早日相聚的人情這麼大,豈能讓你們說還就還的?我要讓你們一輩子都還不完。”
想起自己舉手之勞就讓別人感激不盡,張修遠時常偷笑不已:還是重生好啊。
他走到一家小商店,打了一個電話給牛得益,得知牛得益正在辦公室裡處理文件,就喊上郭司機朝鄉政府開出。
跟在田秘書的後走進書記辦公室,牛得益的頭都沒有從文件堆中擡起來,只是說了一聲:“你自己找地方坐,等我處理了這幾個重要的文件後再和你說事。”
張修遠見田秘書要爲他倒茶,他連忙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來。然後在茶几上拿起一個杯子,接過田秘書手裡的茶壺,一邊倒水一邊調侃地說道:“牛書記,看你的樣子,可比電視裡省委書記的派頭還足啊。人家的案頭還沒有你這麼多文件呢?”
牛得益笑了起來,擡起頭說道:“你小子就是不說人話,笑話人也不是這麼笑話人的
吧?我就知道你這傢伙一來,我是什麼都不想幹了。算了,就和你說吧,等下我再去看文件。說!找我什麼事?”
雖然話是笑着說的,但牛得益臉上並沒有開心的神色。
張修遠問道:“罐頭廠的事進展怎麼樣?”
牛得益難得地嘆了一口氣,乾脆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張修遠身邊的沙發上坐下,說道:“別提了。一個破廠長可比當一個鄉長、一個鄉黨委書記難多。我是上來賊船,都沒有睡一個安穩覺。現在工廠簡直就是一盤散沙,幹部職工啥都不做,就喊兩個字:要錢。”
張修遠知道這是牢騷話,又問道:“廠長競選的事怎麼樣?”
牛得益搖了搖手:“沒提這個事,提起就怒火直冒。以前吳勁書沒下臺的時候,這些人把調子唱得高高的,都說公開競選,都說不走後門。等吳勁書真的走了,平時慷慨激昂的那些人一個個閉上了嘴,開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沒什麼後臺人脈的就提着禮找我,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說自己以前如何的勞苦功高,經驗如何豐富,這個廠長非他沒屬。有門路的直接找縣領導,拿着領導的條子來逼我就範。還有的則私下串聯,邀幾個中層幹部簽名和我談判。哼,我是見識了這些傢伙的本事。媽的,我的臉皮要有他們一半厚,說不定老子就是縣委常委了。”
張修遠笑了笑,說道:“我不覺得你的臉皮比他們薄哦。”開完玩笑,他問道,“廖錦文、田鎮武他們呢?”
牛得益說道:“這些王八蛋也不是好東西。現在廖錦文以功臣自居,好像吳勁書就是他廖某人趕下去的,他應該順理成章地坐上這個位置。人家都已經開始以一把手的身份在指揮了。對我這個大老粗愛理不理的,我和他做思想工作,要他好好寫一份競聘報告,你猜他怎麼說?他說要那玩意幹啥?你還真的公開競選啊?這樣的話這個工廠會亂套,現在可不比以前,想當領導的人多了。全廠上千人都來競選的話,這廠長猴年馬月才能定下來,又怎麼做得公平?
至於那個田鎮武,腦子裡的道道多,有一點想法,膽子也大。但在工廠的威信不夠。他之所以從副廠長的位置上被趕下來,明面上說是因爲管理不善,設備出了事故,他因爲負有管理責任而下來的,實際上他是與吳勁書爭情人下來的。這傢伙太下作,搞了好幾個女工,有幾個女工的肚子被他搞大了,他連女人去醫院人工流產的費用都不出,更別說出什麼營養費了。那些女工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名聲這麼差,我連公開競選的資格都不敢給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