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崩崩!
降真洞口於炸裂之間掀飛,各色光華縱橫之間,太上佔據着二護法心神靈活閃遁而出。
而北極島上,卻早已見無數“星辰”亮起,閃耀着各色星光照徹虛空而下。
顆顆星辰之間可見一道道姿態各異的身影威嚴而動,肅殺浩蕩之力籠罩而來。
星辰道兵演化小型星域之下,太上只一瞬間便似迷失於星河之內,同時更有浩蕩灼烈的斗府星煞攜森然殺機湮滅一切而來。
“好,好,好!果真好手段!”
太上從窺探記憶得知,這小星海四護法雖也有元神修爲,但卻是星尊夫婦隨手招攝奴役的僕從。
雖因奴印威懾也算忠心耿耿,但能耐不過尋常。
此時此刻,置身險境之內,太上不慌不忙,反而意味頗濃,興致大起。
面對浩蕩星煞襲來,念頭一動之下就見二護法通體由虛變實,恍若心靈魔影一般褪去了形體桎梏。
但感應着危機不減,太上目光不由幽幽一暗,感應着周遭星河之內的一道道意志當即念頭一動,焚心之火轟然引發。
雖諸多道兵提前得了知會,緊守心神,氣機相連,卻也猝不及防下遭了苦果,星光明暗之間,斗府星煞霍然變得不穩,威勢悄然去了幾分,太上當即而動。
卻見二護法奮力施爲之下本命法寶暴起發難,迎頭朝着身後追兵轟擊。
而同時,太上已是本體從其體內遁出,五色華光一閃而過與斗府星煞爭輝之間爆起耀目而恐怖衝擊。
嗡嗡嗡!
天蓬真人怒不可遏將二護法彈壓之後,仙識肆無忌憚的於星河之內掃蕩。
“藏頭露尾的鼠輩!”
任誰一點燈,擡眼便發現眼皮子底下有個“大耗子”明目張膽搞事情也會壓抑不住怒火。
含恨出手之下,四聖誅魔印威能赫赫,凜然殺機激盪得星河翻騰,星光碎裂。
與此同時,一道烏黑光芒更似利箭一般於虛空中游蕩而去,寒芒陣陣,目標明確地衝向於顆顆星辰間遊走的那道幽影。
北斗搜神之法作用下,天蓬真人可輕易地發現太上所在。
但可惜,太上形態莫測,於一念之間便能往來於他人道心諸念,一時間卻也想不出剋制之法來。
天蓬真人目光冷冽,催動裂天地滅魔神梭與本命法寶四聖誅魔印配合,意圖逼迫太上無所遁形。
他自是看得出眼前這東西與域外天魔類似,彷彿有形無質,但他手中較爲上乘的煉魔之法卻收效甚微,如此一來只能正面圍堵,再行雷霆手段。
周天星斗大陣精妙非常,運轉緊密,諸多星辰道兵配合默契,天蓬真人自信這人一時間脫身不得。
而也確實如其所料一般,太上游走於各個道兵心頭,發現皆有一尊星神坐鎮,與外界大陣呼應配合之下,從物質到心靈彷彿都籠罩於星河之下,一時間將去路阻攔。
外面大陣之中層層星光匯聚,化作元罡星煞揮灑,威力非凡。
一時半刻之間去路難通,太上悄然觀察,於道兵心頭暗自施加着影響。
雖然因靈臺星神坐鎮,成千上萬的道兵又是氣機渾然一體,但卻遠非堅不可摧的堡壘。
除了幾處星宿的核心皆爲元神層次的道兵之外,大多數道兵仍不過陰神層次,如此陣法雖外面看起來威猛無邊,但道心上的漏洞卻很明顯。
甚至就算那些元神層次的護法心房也並非堅不可摧。
畢竟道兵護法心性之上一貫少有能和元神修士相比的。
因此一時間太上看似如甕中之鱉,但卻絲毫沒有什麼焦急之色。
正面受了一擊九火焚心大劫法的天蓬真人自然也是隱約窺見了太上的路數,自是明白這個漏洞,因此出手才如此的凌厲。
置身星河之間,天蓬真人自然而然接管了周天星斗大陣的運轉,這無疑又是爲陣法心靈上的漏洞上了一層保險,算是以自身二災的道心修爲築起一重壁壘。
眼見如此,太上反而主動正面強攻,虛空之中無形扭曲的火焰以天蓬真人的怒氣爲引當即蔓延開來。
雖因警惕之下的剋制,火勢並不明顯,卻也叫人蹙眉。
況且人越多,漏洞越多,這並非是想堵就能堵住的。
諸多道兵即便操練得再如何也終究是有靈智的生靈!
同時天蓬真人只見星河之內陡然之間一抹青赤黃白黑五色混成的厚重神光猝不及防亮起,剎那之間竟直接將他的兩件法寶掀飛。
天蓬真人眉頭緊鎖,身外星光凝練化作無盡潮水,又於真火之中化作晶瑩鋒芒散落。
億萬微光似星辰眨眼,閃爍之下轟然爆發。
整座星河亦是流轉不斷,裡應外合之下,太上的身影彷彿被捲入混亂的漩渦。
大虛空碎星神芒!
神通與仙陣齊齊發難之下,太上不由得神色微斂,心頭輕嘆:“果真是難纏的!”
五龍御令神光浩蕩,青赤黃白黑五色光華似大日凌空,厚重堅實的五行神輝照徹之下,虛空之內一切混亂暴虐的氣機都被強行壓服。
太上目光幽幽,語氣平緩笑道:“爾等並非此界之人吧?”
天蓬真人動作不停,法寶、神通毫不鬆懈,聞言神色淡然道:“你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也不像什麼本地生靈。”
有形無質似心魔一般卻有無任何陰邪之氣,但種種手段卻又明顯與心魔類似。
得道開悟的域外天魔?
太上語氣悠長:“星尊、憐星夫人……”
“爾等目的是這散星坪中的什麼?”
天蓬目光幽深:“這便與閣下無關了。”
“你若識相,即刻抽身離去,不沾染此處半點,本座不介意放你離去。”
五行神龍盤旋,口吐雷丸炸裂重重星煞。
太上嗤笑道:“閣下出手之間可不見半點要放人的意思呀?”
“嘖嘖嘖,南海之中,散星坪內竟有如此勢力避世不出,這赤明大千果真是臥虎藏龍之地!”
天蓬真人目光一閃,不再廢話,當即便要發狠,但卻忽然神色一變。
卻見小星海四護法目光幽幽,神情迷茫,不知何時竟破了他的封禁!
四人成陣,剎那之間當即便叫天蓬真人亂了幾分陣腳。
他雖不懼這四人,但如此突然卻也不能秒殺了他們。
而就是趁此機會,太上朗聲笑道:“我還會回來的!”
話音未落,卻見星河之內當即便有顆顆星斗光華搖曳間徹底熄滅從虛空墜落而下,使得整座大陣出現了明顯的疏漏。
九火焚心霍然發難,天蓬真人悶哼一聲,只能眼神冒火地看着人影消失。
“咳咳咳!”
“賊子!”
含恨揮袖之下,四大護法宛若破口袋一般翻飛而去。
天蓬真人咬牙切齒:“都是廢物!”
太上卻早已是一溜煙沒了蹤影,絲毫不關心其如何跳腳抓狂。 散星坪內的一處小島上,其身影悄然凝聚而出,目光幽幽望向北極島方向,躍躍欲試之色漸濃。
“一探之下收穫頗豐,雖因禁制之故未能探明這些人跟腳,但他們此番行動明顯是因前陣子我的到來才從那處虛空秘境降臨。”
“不出意外那星尊和夫人十有八九是陽神之尊,圖謀只怕不小……”
“可別干擾了我的計劃纔是,無論白蛇還是戾帝可都需要此處地利方成!”
太上悠悠一笑:“看來還得再探、再查,總不能讓他們摸到飛星島的痕跡。”
北極島上。
天蓬真人如何與憐星夫人溝通姑且不提,只看他連日以來眉宇間壓抑着憤懣便可知其心緒難寧。
好巧不巧,一隻兔子頂着一籃子靈果不知如何跑進了降真洞,就那麼明目張膽來到了天蓬真人跟前。
“連累了道友遭了訓斥卻是我的不是了,快吃些果子敗敗火。”
天蓬真人霍然起身,眼皮狂跳:“你簡直目中無人!”
噗嗤!
縷縷星芒乍現,剎那之間便將島上一切飛禽走獸盡數覆滅。
但太上聲音卻仍自四面八方響起,笑意吟吟道:“道友太過殘暴,着實有傷天和啊!”
迴應他的自是天蓬真人的神通。
北斗搜神之法下,天蓬眼神冷冷掃視而出,強行剋制的心頭怒火道:“慣會暗地裡玩手段!”
只不過放眼望去,哪裡還有太上的蹤影。
天蓬真人索性便也親身出動,以自家洞府爲中心,於散星坪中搜查起來。
太上見此卻也淡定非常,偶爾出面騷擾一番便已叫天蓬真人心生無力之感。
如此費力周旋已耗費諸多精力,天蓬真人卻也漸漸無奈意識到,如此下去,自家貌似始終難以徹底拿住這魔頭。
是的,魔頭!
天蓬真人只覺他平生所遭遇的任何外魔、內邪都不及眼下這東西讓他惱火。
就這樣隔三差五騷擾一番之下,雙方也算是膠着起來。
太上主打一個“遊擊”,仗着自身特殊,進退自如,着實一副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架勢。
任憑天蓬真人什麼大陣、法寶,還是刁鑽秘術,他應付起來都顯得有驚無險。
然而這一次,太上一出現便覺汗毛倒豎,靈臺顫動,當機立斷便要抽身而退。
“孽障,放肆多回還想逍遙了去?”
一道雍容低沉的女聲不帶絲毫情緒波動地響起,太上當即便見虛空內外霍然間便有無數雪白髮絲流淌着星輝層迭交錯而下,混似蛛巢一般將層層禁錮。
太上身影遊蕩不斷,大五行破滅神光照徹不斷,卻明顯可看出動作已逐漸滯澀,彷彿陷落囚籠中的蟲豸螻蟻。
雪白髮絲收縮纏繞,眼看着就要徹底將太上囚禁,而其眼中卻是淡淡瞭然:“果真是位陽神高人,這麼看來那星尊道行只怕已是極深……”
一根長長髮絲自高出延伸而下,牽引着囚禁太上的絲球便要昇天而去。
太上雖有心進入這夫人體內窺探其心,但也知道那必定是個有去無回,當即心頭一動。老老實實道:“鍾靈救我!”
當~
空靈鐘聲跨越虛空而來,當即便凝滯了空間,延緩了時光,無形水波盪漾之下,根根髮絲疏落而散。
小星海中,憐星夫人神色霍然一變,但想要繼續出手之時卻已被強行打了時間差。
望着空空如也的髮絲囚籠,憐星夫人緩緩收回三千白髮,神色晦暗。
“變數不小,師兄此番怕是不得不應一場外劫了……”
散星坪彷彿又重新恢復了平靜,但氣氛卻似乎與此前又有不同。
摘星洞。
林玄之短暫閉關之後收穫可謂頗豐,舉手投足之間更得幾分自然之意。
念頭一動,太上歸位,自然而然也已將一切瞭然於胸。
“身處此地,只怕要不得不和這夥人對上。”
林玄之緩緩搖着蒲扇,語氣淡然笑道。
眉心清光微亮,眼中玉輪轉動,無聲無息之間,其仙識卻已與天地相接,感召着虛空天地的法理韻律,自然大道,其中屬於星尊的痕跡愈發明顯。
而只要再更進一步,林玄之便能戳破那層窗戶紙,窺探到星尊意圖沾染的存在,但必然也會驚動對方,直接惹得人家狗急跳牆。
沉吟片刻後,他才緩緩退出天人合一之態:“倒是不宜主動挑釁,且先將手頭上的事辦完再說。”
默默推算一番後,林玄之不由眉頭直跳:“這天機是被哪個攪屎棍子搞得,怎麼比閉關前還混?”
他推算之本能只是差強人意的水平,這麼搞誰遭得住?
鍾靈語氣不起波瀾道:“是那什麼妖邪攪和的吧。”
林玄之無力搖頭,不禁無語發笑忍不住搖頭道:“這天機誰探誰都得罵娘,左右是貧道水平不夠。”
隨即便見其喚來玉臺仙鏡,蒲扇輕撫鏡面,片刻之後才叫上方人影浮現。
柳璃語氣恭敬笑道:“真人喚二孃可是有事吩咐?”
“不知姐姐在您那邊可還好?”
林玄之淡淡一笑:“她自然是好。”
“你那邊如何了?”
柳璃欣喜笑道:“聽從真人指點,二孃多年來以姐姐將定的八字廣積福德也已頗有成效。”
“聚魄煉形丹的材料也湊得兩爐之數。”
林玄之挑眉:“兩爐?”
柳璃恭敬笑道:“真人丹術自是毋庸置疑,多出的一爐全當是二孃的一點字心意。”
“此外自然有謝儀另付,以謝真人操勞之苦。”
林玄之不置可否:“你辦事素來妥當,貧道也是知曉的。”
“若是準備完全,便直接來散星坪吧,左右不過剩幾年時間便到時機。”
“是,二孃遵命~”柳璃欣喜笑道。
想了想,林玄之又吩咐道:“如今這邊情勢可能不大好,你若到了南海提前聯繫貧道一番,也好將你直接帶過來。”
柳璃心中狐疑,卻也順從點頭自沒有不應的道理。
只要能叫姐姐歸來,任她做什麼也都是甘之如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