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縣。
大軍雲集,聯營數十里。
當地豪強的一座莊園,如今已經被強徵,成爲了陳帝下榻的寢宮。
陳帝身披甲冑,端坐於中央上首,文武官員分列兩旁,陳帝把手中的一份摺子,直接向前一扔,重重的摔落到地面上,大聲呵斥道:“皇甫義元王該死。”
“堂堂一州之主,封疆大吏,竟然不戰而降。”
不戰而降,這四個字出現。
立即引起軒然大波,原本寂靜的場面,頓時雜亂起來。
皇甫義元天下名士,自幼就有神童之稱,飽讀詩書,曾經與人辯經,舌戰羣儒,大獲全勝,自此名揚天下,但卻是沒有出仕,而是養望三十載,一朝踏入仕途,平步青雲,官至利州州牧。
要是沒有上界降臨,下一位右相,將會是皇甫義元。
這等國中重臣,卻是投賊了。
這震撼了世人,也摧毀了不少人三觀。
這帶來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大將軍眉頭深深皺起,目光看向羣臣,能夠清晰看見,不少人心智動搖。
南下前傾盡全國之力,有十多名築基修士,一百多的練氣修士,再有八萬精兵。
這是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哪怕是北方大燕正朔,也根本擋不住這一股力量,這足以橫掃一切。
所以人人都是信心十足,認爲必勝。
可值此關鍵時期,皇甫義元投敵了。
這一位乃是天下名臣,名聲顯赫當世,自然不是蠢人,皇甫義元投敵,肯定是認爲竇逆必勝,陳帝必敗。
至於怕死,其他人有可能,但皇甫義元不同,今上登基初年,南方有異族叛亂,是皇甫義元平亂,誅殺惡首後,最後爲了說服其他各路土司臣服,是皇甫義元孤身一人上門,彰顯誠意獲得信任,一一說服了各路土司,這才平定了叛亂。
這是一位能臣,也不光是皇甫義元,能夠擔當一州州牧,封疆大吏,就沒有一位蠢貨。
可皇甫義元投了。
不說其他官員了,就算是大將軍,一時之間心中都嘀咕起來。
是不是要與其他皇甫家的族人走動一下,看一看皇甫義元到底哪裡來的底氣。
最後,大將軍剋制住了此想法。
心中浮現出苦澀,自己都動搖了,更加不要說其他人了。
不由附和陳帝道:“皇甫義元該殺。”
一時之間,喊殺聲音四起。
羣臣衆志成城,都對皇甫義元怨聲載道。
而其中也有官員臉色慘白,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更是汗如雨下,他們正是皇甫一族的人。
如今他們這位老族長,突然幹出了此等驚天動地的大事,導致他們一下子坐蠟了,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老族長一世英名,怎麼到老糊塗了。
如今大軍南下,就算敗了,也是兩敗俱傷,霍州大燕必然一統天下。
投了大燕,那還說得過去,怎麼就投了竇逆。
一個個心中咒罵,可不得不承認,經此一事後,大軍士氣大跌,大戰未曾爆發,就已經算是先輸一場了。
南宮名延非常惱火,心中生出了陰影,彷彿有着黑幕,籠罩了天穹。
哪怕知道如今匯聚而來的大軍,足以橫推敵人,可南宮名延還不知不覺,生出了一種可能要敗的想法。
這就像是遭遇針扎,就會感受到痛苦一樣,純粹就是本能,根本無法避免。
皇甫義元你怎麼就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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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州州城。
竇長生大擺宴席,宴請利州諸多文武官員。
竇長生親切的抓住新鮮出爐的夏王相手臂,藉此表示雙方的親近。
這一位夏王相皇甫義元,竇長生原本沒心思知道對方叫什麼,因爲這都不重要,如同劉州牧一樣,完全就是一個過客,昔日功績再大,那也一點用沒有。
可如今這一位乃是自己人了,竇長生當然要掌握情報,這打探後非常歡喜,因爲皇甫義元正是自己最爲欠缺的人才。
相比較董別駕,李主簿這一種阿貓阿狗,皇甫義元履歷豐富,有望擔當右相。
哪怕大陳只有五州,只是秘境當中的丞相,還不是左相,但右相也是相啊。
左右自己也沒有雄踞上百州,連一州都沒有,不,是一個縣都沒有,皇甫義元管理五六個縣,那肯定是綽綽有餘,自己就缺一位總管,爲自己處理錢糧等事物。
本來這樣的事情,一直都是自家老婆做的,盤子小還可以,等到未來勢力擴大了,自家老婆不能夠拋頭露面,就不適合了。
再說竇長生也不放心,這豈不是都給陰氏了。
所以對於竇長生皇甫義元,竇長生很看重,吹噓了一陣子後,竇長生也開始步入正題講道:“陳帝南下,號稱二十萬。”
“這到底有多少人?”
這一個消息是絕密,知道的人不多,但皇甫義元肯定是其中之一。
皇甫義元直接回答講道:“八萬。”
“要是把利州整頓好的一萬算上,這一共有九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