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雲的高手馬上便要抵達。
他們身爲明王府的護衛,到時候要承受狂風暴雨般的衝擊,能不能承受得住?
總不能在這個時候,讓他們撤回來。
這不僅對他們的信心是重挫,對他們的名聲也是重挫,貪生怕死的名聲一響,再難翻身。
所以最重要的便是提升他們的實力。
他們都已然是大宗師,想要往上更進一步,沒那麼容易,那就試一試這套陣法。
這是他至今爲止,融合了所有的陣法精華,還有他對世間運轉法則的深刻領悟所凝成。
他覺得自己這一套陣法不遜色於無極門兄弟三人的陣法,甚至更勝一籌。
只要他們能掌握,便能應付得來這一次的狂暴刺殺,最不濟也能全身而退。。
“砰砰砰砰……”悶響聲不絕於耳。
他們狂攻不止,想要打破法空的防禦,至於說怕傷到法空,那是肯定沒有的。
他們知道自己四人即使掌握了陣法,即使拼盡全力,超常發揮,還是不可能傷到他一根毫毛。
法空化爲四道影子與他們糾纏,聲音悠悠響起:“太弱!太弱!”
四道影子彷彿四個人,並沒有同時說話,而是一句接着一句,彷彿山谷迴響。
徐青蘿他們咬着牙,拼盡全力。
“砰砰砰砰!”四道影子忽然震飛了徐青蘿他們四個,然後倏然往中間一合,凝爲一道影子,現出法空的真身。
他懶洋洋打量一眼踉蹌後退的四人,搖搖頭:“不成,你們缺少了一種力量。”
“什麼力量?”楚靈問。
徐青蘿輕聲道:“是拼命的狠勁嗎?”
法空頷首:“你們動手之際,沒有性命攸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緊張感,也沒能激發出骨子裡的狠辣。”
這一點從骨子裡發出來的狠辣,才能真正的刺激到自身,激發出潛力來。
沒有這一點狠勁,則無法激發出潛力。
這樣便是練再多次,交手切磋再多,也沒辦法真正觸及到極限,刺激到潛力。
“這樣……”楚靈皺眉道:“這不是我們想有就有的吧?沒碰到那種情形呀。”
法空點頭。
楚靈這話倒也沒錯,這一點狠勁確實不是想有就有的,需要切實的情景刺激到才行。
他們一直順風順水, 還沒真正遇到危險。
而且即使遇到危險也心中篤定, 知道自己會出手救他們, 所以不慌不忙。
“師父,要有麻煩了嗎?”徐青蘿問。
法空直接把他們召來,灌頂授陣法, 然後切磋,一氣呵成, 不容他們多問。
徐青蘿早就省過味來, 卻一直強忍着沒多問, 現在終於忍不住問出來。
法空道:“大雲的報復要來了。”
“大雲刺客?”周陽笑道:“師伯,大雲刺客雖然厲害, 可也沒想象的那麼猛,我們應付得來。”
尤其是現在朱霓修爲大進,音殺之術更加的驚天動地, 近乎無敵。
來再多的大雲高手及刺客也無濟於事。
法空道:“這一次不同的, 你們接不住。”
“那我們……?”徐青蘿蹙眉道:“師父, 我們不能撤回來, 只能硬撐着?”
法空緩緩點頭。
徐青蘿道:“我們練好了這陣法,就能撐得住?”
法空繼續點頭。
徐青蘿看向其餘三人。
“再來!”楚靈哼道。
他們默契十足, 楚靈說話之時,已然用眼神示意,她話音一落, 四人同時衝向法空,近乎偷襲。
法空化爲四道影子繼續防禦。
……
——
傍晚時分, 法空正與衆人吃飯,忽然擡頭瞥一眼北邊, 雙眼微微閃過金芒。
他放下筷子:“你們先吃吧,我去一下。”
“師父是去天京?”徐青蘿忙問。
她關切道:“難道是逸王爺那邊出事啦?”
法空道:“不是逸王爺, 是元德神僧來找我。”
他掃一眼衆人:“林飛揚傅清河,你們兩個聯手對付他們四個的陣法,狠狠收拾他們一頓,不準留情。”
“是。”林飛揚雙眼放光,嘿嘿笑道:“住持放心吧,我會好好招呼他們的!”
他咧嘴露出殘忍笑容:“小青蘿,我要讓你們知道知道, 與人動手可是生死一線間,可不是開玩笑的。”
“林叔。”徐青蘿輕笑:“我們也想讓你知道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陣法!”
“嘿,好得很!”林飛揚嘿嘿冷笑。
徐青蘿四人也露冷笑。
法寧在一旁搖頭不已。
個個都煞有其事一般, 就怕動手的時候還是軟綿綿的,下不得狠手。
傅清河看向法空。
法空道:“下死手,這裡有神水,想死都難,只要不直接斬了他們的腦袋便不要緊。”
“是。”傅清河肅然點頭。
楚靈哼一聲。
她覺察到危險。
傅清河與林飛揚不同。
林飛揚嘴上說得兇狠,動手的時候卻是會手軟,沒辦法真正下死手。
傅清河就不一樣了。
他沉默寡言,一句狠話不說,卻下死手。
法空和尚這麼一說,傅清河絕對不會留手的,是真會下死手的。
法空起身從袖中取出雪帕,輕拭一下嘴角,然後一閃消失無蹤。
下一刻已然出現在永空寺內。
永空寺外,元德神僧已然出現在門外。
他一身明黃的僧袍,修長、俊朗,僧袍在他身上不顯寬大臃腫,反而顯得丰神俊朗,卓爾不凡。
他一隻手負於後背,靜靜站在寺前打量着永空寺,神色肅然平靜,雙眼精芒閃動,宛如躥動着閃電。
這是已然將周身的罡氣凝運到了極致,完全凝於雙眼之中,神目如電。
他一雙神目要看透永空寺。
可永空寺被無形的力量遮擋,站得這麼近竟然沒辦法窺得虛實,只覺茫茫一片。
他心中凜然。
原本以爲站在遠處看,看不清楚,是因爲距離太遠,或者這永空寺有什麼別的佈置,或者有什麼寶物鎮守。
現在站到近處看,感覺截然不同。
他覺得自己如身處迷霧之中,茫茫然不知自身所在,竟然要迷失了自己。
他越看越是迷糊,陷入越深。
恍惚之間,自己好像身處茫茫濃霧之中,四周皆霧,沒有東南西北的方向感,甚至沒有上下之別。
他拼命的想要破開濃霧,卻怎麼也破不開,反而越來越走向迷霧。
他拼盡一切手段,將大妙蓮寺的心法催運到極致,周身散發着朦朧的白光。
凝神於心靈的一絲靈覺,一步一步慢慢走,眼前忽然一亮,發現自己已然出現在百米之外。
不知不覺中,已經離開寺院門口一百米。
他臉色肅穆,站在原地沉思片刻,然後轉身往寺門而來,來到了寺院額匾下。
這一次,他沒有上一次的濃霧鎖天地之感。
果然如自己所料,自己越催發修爲,反制越厲害,停運了修爲,則沒有阻礙。
可當他伸手去碰觸寺門的黃銅門環時,卻眼前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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