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是不是借飛瓊的手來誘自己上當?
如果自己練了他的心法,他在心法之中暗藏玄機,自己豈不是要受他操縱?
雖然說,看起來法空不是這樣的人。
可人性之險惡自己見過太多,爲了利益,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他心思迅速流轉,臉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 微笑道:“那且看看它是不是真這麼神吧。”
“可惜呀。”冷飛瓊搖頭道:“皇上想練也不成,這心法只能意會無法言傳。”
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只要稍一思索這心法,便被這無形的力量攪散,什麼也想不起來。
可到了子時,自己便會自然而然的盤膝而坐,開始吐納,吸納月華化爲玉液。
子時那一刻便是修煉之機,因爲子時那一刻的月華便如早晨太陽初升的那一縷紫氣。
沒有這一刻的太陰之華, 則沒辦法吸納下月華,便如沒有了藥引子一般。
所以無論如何,絕不能耽擱子時那一刻,無論在幹什麼,都要放下,開始吸納月華化爲玉液,滋潤身體。
這玉液不僅能延緩衰老,還能逆轉衰老,能將身體恢復到最佳的狀態。
自己現在還沒練到最佳時候,繼續用玉液滋潤身體,會漸漸年輕,直到十八歲的模樣。
到那個時候, 恐怕再出現在天海劍派,天海劍派弟子們也認不出自己了。。
如果十多年後,他們甚至會認爲是自己的女兒。
“嘿。”楚雄哼一聲。
他想問一下冷飛瓊這心法有沒有問題, 可看冷飛瓊的模樣,問了也是白問,只會招致她的反感。
冷飛瓊搖頭道:“就是不知道師父是不是也傳給了皇后娘娘, 她也越來越年輕了。”
楚雄輕頷首。
他也感覺到了皇后的異樣。
皇后看起來也年輕了很多,氣質也越發溫柔如水。
時間久了,會忽略到這種溫柔。
可是缺少了,又會不舒服。
沒有冷飛瓊的時候,他會常常忽略皇后的溫柔,可有了冷飛瓊之後,兩廂一對比,冷飛瓊的炙熱將皇后的溫柔映襯得更明顯,一個如水一個如火。
他兩個都迷戀都不能放開。
冷飛瓊道:“皇上,師父收了那玄空寺,真會幫大雲的忙對付大乾?”
“那倒是不會。”楚雄搖頭。
他從沒擔心這個,只擔心法空不幫忙了而已。
不過現在大乾與大永佔了上風,法空幫不幫忙也無關緊要,所以也沒那麼憤怒。
“那有何擔心的?”
“他會幫大雲壓制鎮龍淵。”楚雄皺眉道:“真要將鎮龍淵徹底壓制了,大雲就能騰出手來對付我們了,所以還是一樁大麻煩。”
“師父既然說會有蛟龍出世,那應該不是假的,皇上真有把握對付這蛟龍?”冷飛瓊想到這裡,面露擔憂。
因爲師父在天眼通裡看到皇上死於蛟龍之後,恐怕自己也一樣死在它手上。
自己是絕不會坐視蛟龍殺皇上,一定會拼死相助,到時候一起死。
楚雄緩緩道:“如果不知道,被打個猝不及防,可能會那樣,現在知道了,我有把握。”
他神色肅然。
“那便好。”冷飛瓊輕輕點頭:“皇上,我想去師父那邊看一眼。”
看來皇上並沒有表現的那麼生氣。
顯然是早就料到這一情形了,有所準備,所以沒有太過失望。
“嗯。”楚雄道:“別跟他說太多。”
“是。”
——
冷飛瓊出現在靈空寺的時候,徐青蘿她們正在精舍裡切磋。
他們皆身穿勁裝,乾淨利落,在精舍初見形的小練武場上激烈廝殺。
他們看起來如生死廝殺。
個個都不留手,下狠手,招招致命,甚至都沒有避開腦袋這般要害,如有生死大仇。
周陽肩膀捱了徐青蘿一掌,卻沒有去反擊徐青蘿。
因爲知道徐青蘿已有防備,反擊是徒勞,不會得手。
所以他一掌拍中了楚靈的肩膀,然後趁徐青蘿被周雨纏住,又一掌擊中徐青蘿的後背。
這一掌又快又詭異,刁鑽異常,徐青蘿竟然沒能避開,血氣震盪,已然受傷。
法寧在一旁看得皺眉不已。
尤其周陽這一掌,實在不像是金剛寺弟子出的招式,詭譎陰森透着魔氣。
他張了張嘴卻又咽下去,因爲發現徐青蘿的招式也變得陰森森的,卻威力更驚人,一掌拍在楚靈胸口。
楚靈胸口中掌之後,惱怒的瞪大眼睛,漲紅着玉臉,卻是把氣撒到了周陽身上。
周陽卻來了一個禍水東引,利用周雨擋住了自己,楚靈便與周雨對上兩招,然後再去對付徐青蘿。
楚靈的招式縹緲莫測,越發精妙絕倫。
徐青蘿三人在玉霞關苦練,不僅僅三個人練默契,還與其他神武府高手切磋,甚至還跟玉霞關的軍中高手切磋。
軍中高手看兩女美貌,自然不會拒絕,而且也要一展玉霞關守軍的威風,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使盡渾身解數。
軍中高手各門各派都有,混雜無比,而且能在軍中出頭的往往都有獨到之秘。
三人吸收了不少奇異的動手思路。
而楚靈也沒閒着,也跟禁宮秘衛動手,還與禁宮的供奉們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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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供奉們平時幾乎不動手了,處於養老狀態,可楚靈非要央求着切磋,也拒絕不得。
四人都在精進,湊到一起,廝殺起來,還是一樣的難分難解,激烈之極。
冷飛瓊來到住持院子,來到法空跟前,合什一禮:“師父。”
法空正負手站在住持院子踱步,看到她行禮,合什還了一禮道:“不必稱師父的。”
冷飛瓊道:“難道師父不認我這個記名弟子?”
“不過是糊弄外人。”法空笑道:“貴妃你畢竟身份不同,也要替皇上着想。”
“皇上已然承認了。”冷飛瓊笑道。
法空笑着搖頭。
冷飛瓊道:“師父,我想弄清楚,皇上能擋住那條蛟龍嗎?”
法空看看她。
冷飛瓊合什深深一禮:“還望師父幫忙。”
法空嘆一口氣,搖搖頭。
“不成?”冷飛瓊皺眉道:“皇上信心十足,是有殺手鐗的。”
法空道:“皇上是用了鎮國神器乾坤神劍,可惜,還是奈何不得這條蛟龍。”
“乾坤神劍……”
“一直養於太廟之內,鎮守太廟,威力確實驚人,非同凡俗。”法空搖頭:“可惜,還是破不開那條龍的鱗片。”
“這麼說,皇上還是會……”
“嗯。”法空頷首。
冷飛瓊輕聲道:“那師父你可有辦法?”
“辦法已經說了,奈何皇上不聽。”法空搖頭:“與大雲歇戰,有可能後患無窮,大雲緩過這一口氣之後會秋後算帳,可再怎麼麻煩,皇上是不至於有性命之危。”
冷飛瓊蹙起黛眉。
法空道:“所謂命由天定,因爲性情便是天定的,性情往往決定命運,皇上怎麼可能聽我一言便罷手?”
冷飛瓊點頭。
確實不太可能。
在一般的事上,皇上會借鑑師父所說,可在涉及到大乾江山社稷的未來,皇上還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斷,而不是別人的說法。
在皇上眼中,每一個人都有私心,都不能盡信,能相信的只有他自己。
尤其在皇上眼裡,師父的私心尤其的重,皇上對師父的戒心與忌憚格外的大。
偏偏自己也無能爲力。
如果多勸,甚至會懷疑到自己,引發兩人的情感隔閡,從而更不會聽自己的。
法空道:“我會試着讓大雲小心一些,不過嘛……”
他搖搖頭。
即使跟大雲說了,也未必有什麼改變,大乾與大永的壓力太大,大雲只能從鎮龍淵抽調高手。
大雲現在的最頂尖高手都在鎮龍淵,剩下的不濟事,胡烈元總不能眼看着大乾與大永殺光了自己的皇子。
冷飛瓊蹙眉苦思。
法空負手踱步,神情悠然。
對於勸阻楚雄失敗好像毫不在意。
“師父你就不擔心?”
“人各有其命,皇上生死我又如何能操縱?”法空搖頭:“與其愁眉苦臉,不如享受當下。”
冷飛瓊道:“將來到底是何情形?”
細細一想,確實是這般。
皇上現在還能壓制他,皇上死了,沒有了能壓制自身的,師父反而更輕鬆更自如。
所以,站在師父的立場上,勸上幾句,已經是仁至義盡,不聽就算了。
法空看看她,搖搖頭:“你知道多了徒勞無益,不如少知道一些。”
他倒是能施展灌頂之術,讓她看到未來的情形,卻沒有必要,只讓她更擔憂而已,並不能解決問題。
冷飛瓊嚴肅的看他:“師父!”
“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呢?”法空道。
“我還是想知道。”
“……靠近過來。”
冷飛瓊靠近了兩步,淡淡幽香沁人心脾,宛如梅花吐蕊的凜冽幽香。
法空左手駢指如劍,輕輕點在她黛眉中央。
一幕一幕場景出現在冷飛瓊腦海。
法空發現她的玉液固形訣已然練得頗有火候,確實是奇才,適宜練這個。
冷飛瓊的精神經過這些年來的磨礪,堅韌而強大,適合練玉液固形訣,而皇后則不適宜。
玉液固形訣對其他人來說,珍貴異常,對自己來說,則沒那麼珍貴。
所以,將玉液固形訣利用起來,達到收益的最大化,纔是根本所在,而不是藏起來,秘而不宣,那就是暴殄天物了。
冷飛瓊睜開明眸,神情凝重。
她看到了未來,看到了那條蛟龍肆虐天下的情形,看到了楚雄與自己身亡的情形。
楚雄揮舞一柄奇異的雪亮寶劍,比正常的長劍長了一巴掌,給人強烈的威脅感。
他雙眼怒瞪,信心十足的一斬,卻沒能斬破蛟龍的鱗皮,最終被其一甩尾,拍成了一團血霧。
這一甩尾快得不可思議,一下便把楚雄拍成碎末,其強大讓人絕望。
自己接過雪亮寶劍又一斬,然後也被蛟龍一甩尾,拍成了一團血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