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炎盟執法長老秦泰然,公然撕毀仙城規矩,親自在城內出手,搗毀一處黑市。
有人說那是落雲宗的產業,炎盟發起的反擊。
有人說秦泰然眼紅黑市中拍賣的一件物品,不要臉皮,悍然出手搶奪。
亦有人謠傳,黑市中放出了大量對炎盟不利的傳言,這才讓炎盟秦長老怒下殺手。
反正當天晚上,數位域外金丹上人齊齊從黑市中飛出,對秦泰然憤而怒視。
若不是因爲對方有主場之利,只怕一場大戰會就此爆發。
沒有親自參加拍賣會的羅塵,是到了第二天清晨,才從一臉狼狽的天星子那裡得到了準確消息。
“你要我們放出去的消息,都放出去了。”
“喏,這是拍賣百年雷英後的靈石,一共二十三塊上品靈石。”
捏着天星子遞過來的儲物袋,羅塵似笑非笑的看着對方。
直把對方看得頗爲不自在。
雷英,四階材料。
一般法寶不會添加此物,唯有煉製本命法寶纔會添加少量十年雷英。
涉及到本命法寶煉製的,可就不是普通下品法寶那種價格了。
作爲其中一種主材,雷英的價格通常都是十萬靈石起步的。
而百年雷英,已經算得上四階礦材中的極品了!
二十三塊上品靈石,也就是二十三萬下品靈石。
這價格,說低,不低。
但說高,也絕算不上高。
面對羅塵戲謔的目光,天星子不自然的說道:“按照你的要求,除了放出消息,便是用上品靈石結款。至於拍下雷英的客人身份,我們卻是不太好說的。”
羅塵笑了笑,也沒追問太多。
主要目的達到即可,些許損失算不得什麼。
那朵百年雷英,到底是不是珍瓏黑市自己私吞了,與他無關。
他嘖嘖兩聲,“看來昨晚秦泰然突然出手,着實打了你們個措手不及啊!”
天星子無所謂道:“不過是狗急跳牆,無能狂怒罷了。”
羅塵贊同的點了點頭。
的確!
現在的炎盟,既不敢報復落雲宗,又不敢對劍宗齜牙咧嘴,只能縮在家裡舔舐傷口。
旁邊一堆蒼蠅嗡嗡作響,隨時準備上來吸血。
炎盟怎能不煩,怎能不怒?
不過在自己家建造的仙城內出手,壞了規矩,讓多年攢下的商業氛圍也毀得乾乾淨淨,這點着實令人沒想到。
“看來炎盟中人,現在已經很慌了啊!”羅塵喃喃道。
旁邊天星子好奇的看着他。
“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時間不是已經定好了嗎?”
天星子一愣,他想到了羅塵之前提到過的那個時間點。
一個月後!
他忍不住說道:“你提前放出確切時間,難道就不怕炎盟早做準備?”
“早做準備?”羅塵搖了搖頭,嗤笑道:“他們能早做多少準備?呼朋喚友?玉鼎域內,以落雲宗爲首的四宗聯盟是他們敵人,百花宮保持中立。換言之,唯一能求救的就只有玉鼎劍宗。”
“而劍宗這一塊兒,不管我放不放出風聲,他們要幫炎盟,始終都能幫上。到時候,別說我糾集的這點勢力了,哪怕另外幾宗齊至,也不見得能打下炎盟。”
“而如果劍宗不幫,那這一個月時間,反而會讓炎盟修士越發絕望!”
“我就想看見他們絕望的樣子!”
說到最後,男人嘴角,已不知不覺掛上一抹殘忍的笑意。
看着這一幕,天星子不由覺得內心發寒。
羅塵心思越發深沉,手段也越發殘忍而周全。
裡裡外外都考慮到了。
甚至,就連敵人的心態,都在他盤算中。
這還是個築基期的修士嗎?
哪怕一宗道子,大宗金丹,都很難去做這種全盤考慮吧!
悚然之中,他特意提醒了一句。
“時間拖得太長,炎盟足以把散落在外的門人全都召集回來,到時候,怕是會更加麻煩。”
然而!
羅塵對此卻毫不在意。
“那又如何!”
“不過是給我等一網打盡的機會罷了!”
天星子張了張嘴,竟無法反駁。
看着無比自信的羅塵,他最後只說了一句。
“落雲宗雖無法出手,卻也可爲你聯絡幾位金丹修士。不過別指望這些人,到時候他們願不願意出手,還得看你正面戰場的勝負之勢。”
羅塵眉頭一挑。
這算意外之喜吧!
至於這種牆頭草有沒有用?
那自然是越多越好!
……
也就在羅塵和天星子交涉的時候。
炎盟,焚香谷。
曾經的大宗盛況,仙家盛景,已經難以重現。
有的,只是斷壁殘垣,滿目瘡痍。
大片大片的建築倒塌,一個又一個的巨大凹洞遍佈焚香谷內。
行走其中的低階修士,無不面色驚惶。
稍有些大的動靜,就惹來一聲聲詢問。
一道遁光,自外飛入。
他在空中頓了頓,速度放慢,似是刻意讓自己身形顯露,讓低階弟子注意到。
過了會兒,才直接飛入焚香谷地底。
入內之後,穿過一座座空蕩蕩的石柱,來到了一座石臺前。
其上,有一道人盤膝而坐。
在他身側,有着絲絲縷縷的青色火焰蒸騰,時而膨脹,時而收縮。
隨着這不斷膨脹收縮,他那孱弱的氣息,也在不斷恢復中。
聽見動靜,他緩緩睜開眼睛。
“秦師兄!”
秦泰然嗯了一聲,關切的看着他:“旭陽師弟,你傷勢如何了?”
旭陽上人嘆了口氣,並指如劍,青色火焰繚繞其上,當着秦泰然的面,插入了自己胸膛之中。
隨後,面露猙獰之色,硬生生從體內扯出了一根銀色絲線。
呼!
扯出之後,他長舒了一口氣。
“有這枯榮火相助,傷勢正在不斷恢復中。”
“落雲宗的傀儡術,着實超出了我等預料,萬萬沒想到,還有這等奇詭手段。”
說話之時,他從身體裡抽出的銀色絲線,在那青色火焰灼燒中,漸漸融化。
看着這一幕,秦泰然臉色微變。
傀儡一道,他們炎盟還算了解。
此乃集合陣法、鑄器、魂魄,三道爲一體的手段。
作爲鑄器大宗,炎盟以前也不是沒有涉獵過煉製傀儡。
但對於傀儡的瞭解,還集中在近戰遠攻,釋放靈氣衝擊波等手段上。
誰也沒想到,落雲宗的傀儡術,竟然已經發展到了一個他們從未想過的地步。
“這等融器於傀儡的手段,絕不是落雲宗自己能辦到的!”
旭陽上人嘆了口氣,“的確。我在上面,發現了很顯著的天帆城鑄器手法。這一根根銀絲,材質特殊,竟然可以融合金丹修士的神識。一旦被沾附到,瞬間就會對我等金丹上人的身體、神魂,造成巨大威脅。”
“哪怕僥倖不死,後續也是跗骨之蛆,極難清除掉。”
秦泰然心頭一顫。
一種可以融合金丹修士神識的武器!
若是被擊中,不亞於承受一次正面的神識衝擊。
偏偏這種攻擊,還是可以多次激發的。
難怪當初炎盟底蘊齊出,共有十幾位金丹修士,卻仍舊在落雲宗圍攻下敗北。
也難怪落雲宗敢跟劍宗叫板。
有這等殺器在手,哪怕玉鼎劍宗的劍修號稱戰力強悍,落雲宗的傀儡師也怡然不懼。
“再給我一段時間吧,只要把這些跗骨絲清除乾淨,我就能恢復八成實力。到時候,師兄身上的擔子也能鬆一些呢。”旭陽上人勉強的笑道。
秦泰然搖了搖頭,“我都還好,蕭師侄已經開始接手掌門職責,重整炎盟。”
他口中的蕭師侄,正是炎盟這一代的道子,蕭煉。
築基大圓滿的境界。
本該着手衝擊金丹期,卻沒想到炎盟遭逢大難,不得已提前出關,接手掌門之位。
聽見這話,旭陽上人不由點了點頭。
如今局勢危急,但炎盟好歹後繼有人,一切都還沒壞到極點。
看着行色匆匆,還帶着些許怒意的秦泰然。
他不由好奇問道:“師兄這是外出了一趟嗎?”
秦泰然冷哼一聲,“那落雲宗亡我炎盟之心不死,派人在黑市中大肆散佈於我宗門不利的消息。我略微出手一番,震懾宵小。不然的話,旁人還真當我炎盟好欺負了。”
旭陽上人張了張嘴,竟不知道說點什麼。
不好欺負嗎?
都被人打上家門,大肆屠戮了一番。
最後別人還揚長而去,他們除了譴責幾句,什麼也做不了。
恐怕在外界所有人來看,炎盟都已經成了一個軟柿子吧!
秦泰然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麼,不由眉頭一皺。
“師弟別想太多,那落雲宗以後決然不敢再出手了!”
“是劍宗給的承諾嗎?”旭陽上人問道。
秦泰然點了點頭,“是的,我親自問過玉鼎劍宗的搖光,他這般對我承諾的。”
然而面對這個好消息,旭陽上人依舊滿臉愁容。
上宗承諾,只是承諾。
又不是什麼大道誓言,哪裡可信。
秦泰然負手而立,在空蕩蕩的地下石林中,緩緩踱步。
“如今我炎盟遭逢大難,看似搖搖欲墜,但何嘗不是一次浴火重生的良機!”
“以前供養的金丹修士實在太多,偏偏還是一羣垂垂老矣,對宗門沒任何貢獻的廢物。”
“他們現在死了,正好把各種資源騰出來。”
“師弟,當年炎盟不也只是老祖一個人創建起來的,我等齊心協力,未嘗不能再創輝煌。”
“甚至,藉此機會,我們說不定還有突破元嬰期的機會!”
侃侃而談的秦泰然,臉上露出了尋常極其難見的狂熱。
似乎,一點也不爲炎盟之前的經歷而哀悼。
旭陽上人默然的看着這一幕。
他知道自家這位師兄,一向權力慾望極盛。
以前被盟主壓制還好。
如今炎盟死了太多人,產生了瞬間的權力真空。
金丹中期的秦泰然,突然一下就成了萬人之上的存在,難免會有些膨脹。
他搖了搖頭,無心在這個話題上繼續。
“師兄,你說落雲宗在黑市中散佈對我宗不利的消息。是什麼消息?”
秦泰然腳步一頓,皺眉道:“好像是說,有什麼大敵,將在一月後前來我宗尋仇。哼,無稽之談罷了!”
尋仇!
陡然聽到這個消息,旭陽上人不由面色一變。
“師兄!如此大事,豈可輕視?”
秦泰然皺着眉頭,“我炎盟是有一些仇家,但哪來的大敵?”
“哀牢山呢?”旭陽上人反問。
秦泰然哼了一聲,“我們都已經把黑水沼澤拱手相讓了,外加劍宗震懾,他們哪裡還敢出手。”旭陽上人着急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萬一又如何?”秦泰然自信道:“哀牢山一共就四個金丹修士,最強者也才金丹六層。哪怕他們舉宗來攻,以我炎盟如今殘餘手段,也能應付。何況,他們敢嗎?”
狗急了,都還跳牆呢!
炎盟雖然如今衰弱到了極點,但依舊保持着大宗名頭。
誰也不知道,當初在落雲宗突襲之下,他們還有多少手段沒有動用。
而且哀牢山本身也不強,以前還號稱有五大金丹。
但黑水沼澤一戰,其中一人和炎盟金丹同歸於盡,如今抱殘守缺也就罷了,哪裡還敢舉宗出擊。
然而!
旭陽上人搖了搖頭,“你別忘了,我宗護山大陣被毀,若真要發生戰鬥,只怕焚香谷這片根基之地,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秦泰然猶豫了。
陡然掌握一宗,讓他空前膨脹。
但也並非不知常理之輩。
若無護山大宗,敵人殺進焚香谷後,不管勝敗,都會是對炎盟的一次更加沉重的打擊。
那樣一來,他所幻想的一切。
將化作鏡中花,水中月,成了空中樓閣了。
旭陽上人嘆了口氣道:“還是穩妥一些吧!”
“那你覺得如何是好?”
“首先讓蕭師侄以掌門名義,召回散落在各處產業上的門人弟子。危難當頭,正是衆人齊心協力共渡難關的時候。甚至說不定,還可以藉助這次契機,重新凝聚小輩們對宗門的信心。”
“其次,讓王師弟出面,重整焚香谷陣法。即便不能重建護山大陣,至少也要構建一個臨時的三階防禦陣法出來。”
“最後,你怕是還得去一趟劍宗那邊。”
秦泰然不悅道:“前兩個都不是問題,可去劍宗?我看就沒這個必要了吧!”
說這話的時候,他表情很不好。
可以想象,之前和劍宗搖光上人接觸的時候很不愉快。
“師兄!”旭陽上人低喝了一聲。
秦泰然無奈,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我再去一趟玉皇山吧!你別操心太多了,安心療傷便是。”
說完,他就準備離開地窟。
腳步走到石柱包圍的正中間那個火坑時,他腳步頓住了。
“這枯榮火,用焚香奪靈陣蘊養了那麼多年,非但沒有晉升四階,反而耗去我炎盟金丹修士諸多壽數。”
“留之何用?不如毀了!”
說話間,他掌蘊法力,就要出手。
“師兄,不可!”
秦泰然扭頭。
旭陽上人對他鄭重的搖了搖頭,“老祖遺留,此物有大用,豈可輕易毀之?”
秦泰然撇了撇嘴,想到枯榮火日積月累下,偶爾會誕生一些枯榮真煞,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待他走後。
旭陽上人透過一條條石柱,目光落在那團幽深碧綠的火苗上。
“四階?”
“師兄,這麼多年,你的眼力一如既往的不行啊!”
他幽幽吐出一口氣息。
那口氣息飄飛入坑,融入綠火中,隱隱間和他相連在一起。
……
時間,緩緩流逝。
對於有些人來說,一天天的,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但對於炎盟修士而言,卻好像緩慢得幾乎令人窒息。
不知何時開始,焚香谷外越來越多散修窺探。
天火仙城中,陌生面孔也越發多了起來。
且這些陌生修士,都在想方設法的打探炎盟的近況。
不僅如此,時常有炎盟弟子,察覺到有金丹上人的神識,肆無忌憚的掃過焚香谷。
那種高階修士的特有靈壓,令人極爲壓抑。
秦泰然已經從劍宗歸來。
又是一次不歡而散!
他當着搖光的面,直言對方不予炎盟支援,會寒了己方盟友的心。
但搖光上人,卻笑眯眯的不爲所動。
最後,也只是給了個劍宗自有思量的說法。
什麼自有思量!
什麼大宗爭鬥,不便插手!
全都是託詞!
憋了一肚子氣的秦泰然,極爲憤怒!
每當有神識掃過焚香谷的時候,他都會衝出來,一番咆哮。
這般失態,着實令人驚詫!
可當哀牢山的金丹長老費冥,親身踏足焚香谷百里之外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秦泰然在恐懼什麼。
炎盟大敵,來了!
……
“不對勁!不對勁!”
焚香谷地窟內。
三大金丹修士,以及當代掌門蕭煉齊聚一堂。
各自臉色,都非常不好。
這些天來,在炎盟附近逡巡的修士越來越多了。
其中間雜着一道道神識掃過,更加令人膽戰心驚。
初始之時,秦泰然等人還不當回事。
但漸漸地,他們發現那些神識並非一人發出。
細心觀察下,竟然發現了不下十道神識!
這意味着什麼?
十大金丹修士啊!
而上一次這麼多金丹修士來焚香谷做了什麼事情,所有人都還記憶猶新。
難道,又要重蹈覆轍嗎?
四人之中,蕭煉境界只有築基圓滿,輩分也是最低,是以明明身爲掌門,卻在三人面前非常恭敬。
他惶恐的問道:“秦長老、旭陽師叔、王長老,現在要怎麼辦啊?那麼多人聚集在附近,他們不會真打上門來吧?”
看見他這慌亂樣子,王長老怒喝道:“慌什麼!”
秦泰然瞪了蕭煉一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那些人又不是一起的,大多隻是迎風就倒的牆頭草,有什麼可怕的!”
旭陽上人嘆了口氣。
“師兄,劍宗那邊真的不會出手嗎?”
不提劍宗還好。
一提到這名字,秦泰然就頗爲不爽。
“他們說大宗之間的爭鬥,限於新域五百年盟約,上宗不好參與。去他孃的盟約,之前對付青丹谷的時候,可沒見他們顧忌這盟約。”
旭陽上人眉頭微皺,“那次還能用落雲宗出手做解釋,這一次的確不太好出手。我唯一疑惑的是,少了我炎盟,誰爲他們煉製劍丸?”
一旁的王長老遲疑道:“之前不就有傳聞,劍宗這些年來一直在嘗試補全原來的劍丸煉製之法。難道他們已經成功了?”
成功了嗎?
或許是成功了吧!
也唯有這個理由,可以解釋爲什麼劍宗拋棄炎盟了。
一來炎盟於他們無用,二來,誰也不想自家命脈被他宗之人掌握。
可是這樣一來,那炎盟就成棄子了啊!
看着愁眉苦臉的幾人,王長老試探性的說道:“不如我們分開?”
此話一出,秦泰然勃然大怒。
“此事休得再提!”
王長老無奈道:“炎盟本就不是個正兒八經的傳承宗門,解散炎盟,我等分開,也就沒人覬覦了。到時候各自發展壯大,再聚在一起,重啓炎盟,也沒啥問題吧!”
“你!”秦泰然氣得吹鬍子瞪眼,指着王長老的手,都可見顫抖。
“解散沒必要吧?”蕭煉雖恐懼未來,卻也捨不得好不容易得來的掌門之位。
旭陽上人伸手,壓下了暴怒的秦泰然。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大敵尚未上門,我等豈能自亂陣腳?何況,明面上的敵人,也就哀牢山費冥一方而已。”
“說是一人,鬼知道他跟其他金丹修士有沒有串連。”王長老嘀咕道。
旭陽上人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這些天能召回的弟子已經悉數召回,附庸勢力雖在搖擺,卻也勉強可以差遣。若我等再邀約一二金丹好友。此劫,未嘗不能度過去。我還是那句話,若能齊心協力度過此難關,我炎盟便可涅槃重生。”
聽見這話,秦泰然不由大加讚歎。
“還是師弟看得明白!”
王長老面色略微緩和了一些。
的確,若能做到旭陽說的那些條件,哪怕哀牢山串連幾位金丹修士,也不見得是他們對手。
“既如此,那我們就再爲炎盟盡一份力吧!”
“秦師兄,附庸勢力那邊就靠你鎮壓了。”
“王長老,聯絡金丹盟友的事情,就靠你了。”
“蕭師侄,宗內弟子,你來號令。”
三人各自點頭。
不過離開前,蕭煉疑惑地看向旭陽上人。
“師叔,那你呢?”
旭陽上人微微一笑,“我這傷馬上就好得七七八八了,到時候若有大戰,我會出手!”
聽見這話,蕭煉心中一安。
情況,似乎還沒壞到極點嘛!
然而!
當外界傳言的一個月來到之後,看着焚香谷外,那密密麻麻的無數敵人。
蕭煉的心,瞬間就沉到了谷底。
“費冥那老狗,怎麼可能聚集這般多的盟友,哪怕哀牢山傾巢而出,也做不到這般程度吧!”
就在他心生絕望之時。
耳邊傳來怒吼。
“愣着幹嘛,啓動火焚大陣!”
蕭煉渾身一個激靈,當即下發命令。
下一刻。
焚香谷地窟之中,二十根石柱突破地表,拔地而起。
一蓬又一蓬的火焰,彷彿煙花一般炸開。
在那漫天煙花中,一道赤紅光幕,霎時將整座焚香谷籠罩住。 ωωω▪ ттkan▪ ¢O
其上,炎流滾滾,香菸瀰漫,大有銷熔一切的架勢。
秦泰然更是臨空而起,怒視四方,最後定格在一人之上。
面對這一幕,許許多多前來圍觀的修士,下意識也隨着秦泰然的目光,落到了那率領數十名築基真修的一位老者身上。
哀牢山金丹長老——費冥!
“費冥,你個手下敗將,竟然還敢來招惹我,莫非是不想活了?”
面對這蘊含殺意的詰問。
“老匹夫,今日就是你死期!”
費冥毫不示弱,回罵了一句。
但心中,卻是暗罵,我又不是主事人,全都看我幹嘛!
他深吸一口氣,朗聲喝道:“丹塵子,你號召大家來的,爲何藏頭縮尾,還不露面?”
無數修士一愣。
炎盟大敵不是哀牢山?
丹塵子?
這道號,好生熟悉啊!
似乎,好像是個很厲害的煉丹師啊!
怎麼他成了炎盟大敵,還號召多方勢力共聚此地?
也就在他們疑惑揣測之時。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悠悠而來。
“非是晚輩藏頭縮尾,實乃前輩你迫不及待,搶先一步啊!”
“羅某,這便到了!”
這聲音,初始悠悠,似乎隔得極遠。
但等到了後來,其聲如雷,滾滾如潮。
不似靈氣擴音,反而像是蠻荒大山中天生地養的恐怖妖獸,以純粹體魄嘶吼而出。
所過之處,雷霆炸響,更有無邊殺意澎湃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