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決戰（上）
儘管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問話，聶景年卻感覺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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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是五境中的強者！
要知道那餘貴芝雖然只是四境，但因爲天賦異稟的緣故，所以實力相當不俗。
這也是聶景年跟她打了這麼半天，依然奈何不了她的原因所在。
可就是這樣一個響噹噹的四境強者，在這個抽菸老漢面前卻連稚兒都不如，被直接敲碎了腦袋。
腦海中念頭翻涌，聶景年暗自提高了警惕，渾身肌肉緊繃，稍稍往後退了半步。
“沒錯，正是雲霄郡，二位前輩深夜來此，意欲何爲？”
“哈哈，是雲霄郡就行，我就說咱們抄小路過來比較近吧。”左手拎着菸袋鍋的老漢十分得意的說道。
右手拎菸袋鍋的老漢則衝着聶景年嘿嘿一笑，“娃娃，你不必緊張，我們兩個是從都城而來，到此辦點事，你是個好娃娃，我們不殺你。”
說着不待聶景年迴應，這二人身形一縱，轉瞬間便飛出了老遠，直奔遠處的城門而去。
聶景年心中震動。
不用問，這二人想必就是韋洪彬從都城請來的高手了。
不行。
這件事必須要儘快告訴師父以及趙崖他們。
想到這，聶景年也顧不得餘貴芝的屍首了，轉身就往城中跑。
可就憑他的速度，如何能趕得上這兩名老漢。
還沒等他跑進城，這二人已經來至了府衙近前。
但他們並沒有着急入場，而是站在一處箭樓的頂端往下俯瞰。
“兩個半步五境，其餘的都是些三四境的武者，不足爲慮。”左手拎菸袋的老漢淡淡道。
另一名老漢沒吭聲，他磕了磕手中的菸袋鍋，又碾進去一鍋煙葉，吧嗒吧嗒的抽了幾口煙，然後才說道。
“就這麼點勢力，也至於叫我們兄弟兩個過來一趟嗎？”
“沒辦法，誰讓咱們享受着韋家的供奉呢，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趕緊解決了這些事，然後就回去吧。”左手老漢迴應道。
右手老漢點了點頭，然後抽完了最後一口煙。
“走！”
二人剛要縱身下去，突然看到府衙的後宅之中突然冒起了火光，並傳來喊殺之聲。
二人先是一愣，旋即改變了目標，直奔後宅而去。
他們很清楚，韋家那位三房嫡系，也就是請自己二人前來的韋洪彬，此時一定就在後宅之中。
他纔是重中之重。
如果他出點什麼差錯的話，那自己二人的面子可就算是丟大了。
所以兩名老漢根本沒有猶豫，幾個縱躍便來到了後宅之中。
與此同時，後宅之中。
趙崖正跟一夥軍中的武道強者廝殺。
在他身後，地面塌陷，牆壁上插滿了箭支，顯然是在進來時觸發了機關所致。
但這種伎倆對其他人可能有用，對趙崖來說卻太小兒科了。
要知道當初趙崖可是精研過陷阱術的，只是後面因爲這玩意的侷限性有點大，這才暫時擱置起來，但本事還在。
所以在面對這些陷阱埋伏的時候，趙崖可以遊刃有餘的提前躲避開來。
這也是他敢孤身闖入後宅的原因所在。
此時他用隨身帶着的火油引燃了好幾處火頭，藉此引走了大批人的注意。
這樣一來自己的壓力也就小多了。
可即便如此，在被這些特殊訓練過的軍中強者圍住之後，哪怕強如趙崖，也感到了一絲吃力。
能被留在後宅之中看守的都是最精銳的強者，絕大部分都是三境，各隊頭目更是有着四境實力。
再加上其嚴密的戰陣配合，導致趙崖的行進速度無可避免的變得緩慢起來。
但在這種情況下，趙崖依然不慌，反而故意製作出很大的聲勢來，想借此將那韋洪彬給引出來。
事實上，他這個策略也確實奏效了。
在那後宅的中心區域，也就是府衙的後書房中，韋洪彬面沉似水，看上去十分平靜，但眼中不時閃過的擔憂，還是出賣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那個闖入後宅的人還沒抓住嗎？”他沉聲問道。
“回統領，暫時還沒有。”
“廢物，簡直就是一羣飯桶。”韋洪彬怒斥道。
沒有人敢說話。
誰都知道韋洪彬現在的心情很不穩定，所以誰也不敢去觸這個黴頭。
“平時個頂個的會吹牛，動輒說什麼自己有多厲害，可真到了關鍵時刻就全拉胯了。”韋洪彬怒衝衝的斥罵道。
負責後宅守衛的都尉一臉委屈。
“統領，我們已經將那小子給團團圍住了，可無奈這傢伙滑不溜丟的像個泥鰍一樣，一時半會根本就抓不住他，但您放心，我保證……。”
這位都尉剛想拍着胸脯保證韋洪彬的安全絕無半點問題時，外面忽然傳來了一聲巨響。
然後就聽有驚呼之聲傳進書房之中。
“塌了塌了！”
“牆塌了！”
隨後喊殺之聲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似乎已經近在咫尺了一樣。
韋洪彬面色一白，快步走到了窗前，然後就見遠處煙塵四起，似乎是後書房跟前院之間連接的那堵高牆被人給推倒了。
這下韋洪彬再也坐不住了，雖然他強裝鎮定，可籠在袖中的手正在微微顫抖着，顯示出他內心的驚懼。
“來人，護衛我撤離！”韋洪彬沉聲道。
“可是統領大人，外面局勢紛亂，您這樣出去的話，豈不是更危險？”那位負責後宅守衛的都尉硬着頭皮勸道。
韋洪彬聞言卻是勃然暴怒，猛地將手邊的花瓶砸了過去。
“那伱什麼意思？讓我留在這被人甕中捉鱉嗎？一羣廢物，趕緊帶人，護送我從後面的密道離開。”
府衙自然也是有密道的，可以直通外面的街區。
韋洪彬入住之後稍加改造，便成爲了一條逃生密道。
這都尉被花瓶砸在身上，雖然並未怎樣，但碎片還是劃破了他的臉頰。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有任何異動，只能忍氣吞聲的抱拳道：“是！”
也就是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個人的笑聲。
“好凌厲的娃娃，倒是有幾分意思。”
隨後又聽一人說道：“韋少爺莫慌，我石東來石西去二人，奉韋家家主之命，特來護你平安。”
聞聽此言，本來滿心惶恐的韋洪彬不由得心中大定。
因爲他知道，這便是自己苦等的都城援兵。
石東來石西去這兄弟二人的名頭他也聽說過，乃是家族供奉的頂級高手，極爲厲害。
他們一來，可謂大勢定矣。
於是乎，韋洪彬一掃剛纔的陰霾，哈哈大笑道。
“韋洪彬在此，二位前輩能及時趕來，韋某不勝感激，待剿滅了這夥反叛，韋某另有重謝。”
這番話說的很明白。
只要能將趙崖等人消滅，他韋洪彬另有感謝。
石東來也就是那左手拎菸袋鍋的老漢一聽，眼睛就眯了起來。
“好說好說！”
然後他看着面前這個手持長刀，一臉警惕的看着自己的少年，不禁感嘆道。
“真是沒想到，在這雲霄郡中居然還有這樣的俊才，小小年紀便證道半步五境，假以時日前途必將無可限量。”
這番感嘆完全發自肺腑。
要知道他們石氏兄弟二人今年已經五十有三，在二十三年前，也就是三十歲的時候才證的半步五境。
至於五境，更是在八年之後，三十八歲的時候才證得。
這已經算是快的了。
沒想到今天在這雲霄郡，居然碰到了一個二十左右歲的半步五境，心中之震動可想而知。
趙崖沒有說話，他只是冷冷看着面前這對老漢，默默調運着氣血，渾身的肌肉筋脈也如上了發條一樣慢慢繃緊。
他知道，接下來自己將要面對的，可能是穿越以來最艱苦也最爲兇險的一戰。
因爲面前這對老漢都是貨真價實的五境強者，而且觀其氣勢，似乎比那金刀院的王天成都要強上一絲。
當然。
這也跟歲數有關，畢竟王天成今年不過二十多歲年紀，就算天賦卓絕，也很難跟打磨了數十年，積累了無數經驗的石東來二人相比。
可越是如此，趙崖越是心靜如水。
體內的氣血和臟腑似乎也感知到了一場大戰即將來臨，都變得活躍起來。
強大的心臟如鼓一樣慢慢跳動着，肝臟內儲藏的氣血蓄勢待發。
趙崖整個人的狀態都調整至了巔峰。
而相比起他的緊張備戰，石東來和石西去二人卻是滿臉的不在乎。
甚至連尚鐵峰和金震鳴等人殺入後宅，跟趙崖匯合到一處後，二人都沒有任何表示。
“有意思，果然是年輕人，膽子夠大，看這樣子是打算跟我們兄弟二人動動手了？”石西去笑眯眯道。
趙崖根本不爲言語所動，慢慢鎖定着二人的氣機。
在他身後的尚鐵峰和金震鳴也不例外。
他們的經驗比趙崖更爲豐富，自然也瞧得出這對老漢的不凡。
但他們沒有勸說，更沒有退縮，只是默默走到了趙崖身旁，準備一同動手。
與此同時，遠在一條街道之外的一座酒樓之上，王天成和許念然，顧朝月三人也在觀察着戰場的局勢。
當看到石東來和石西去這兄弟二人後，王天成三人的臉色都變了。
“看起來韋家對這個韋洪彬還真是挺看重的，居然把這對老漢派了出來，這下，趙崖等武者是再也沒希望了。”許念然搖頭嘆息道。
顧朝月沒吭聲，只是眼中閃過了一抹幸災樂禍之色。
她早就看趙崖有些不順眼了。
一個小地方出來的武者，仗着自己有幾分天賦，居然敢當面拒絕都城宗門的邀請，這不是狂妄是什麼？
雖然這件事跟她並不相關，可她就是看不慣趙崖。
在她看來，這個趙崖意氣用事，必定成不了大器。
而事實也正如她所預料的那樣，石東來和石西去這兄弟二人，即便擱在都城之中都算是一號人物了。
今天趙崖碰上他們，可謂必死無疑。
王天成也是面色凝重。
他本想着若是都城來的人自己認識的話，可以從中調和一下，也算是幫一下這個趙崖。
可沒想到來的是這對老漢，王天成知道這石氏兄弟極爲難纏，而且誰的面子都不買，即便自己出面估計也難以收場，不由微微嘆了口氣。
“是啊，這次這羣武者算是必輸無疑了，只希望趙崖他能審時度勢，逃離此處吧。”
以他所見到的趙崖的身法速度，要是全力施爲的話，未嘗不能在這石氏兄弟的手下逃出生天。
這也是王天成唯一的想法了。
與此同時，戰場之中，石東來有些詫異的往遠處街道瞥了一眼，嘴裡咕噥道。
“奇怪，好像是金刀院的人，他們來這裡幹什麼？”
“不用管他們，沒準是路過而已，先動手殺了這小子，然後再收拾其他人。”石西去說道。
然後他腳尖點地，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直撲趙崖。
人尚在空中，可手中的菸袋鍋已經到了趙崖面前。
整個過程快到巔峰，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機會。
餘貴芝就是這樣死在了他們的菸袋鍋下。
可就在這近乎不可能的時間內，在菸袋鍋前突然出現了一把刀。
刀身漆黑，隕鐵打造。
當。
一聲巨大的金鐵交鳴聲。
趙崖被震飛出去數丈之遠，在空中連翻幾個跟頭，這纔算卸去這一擊之力。
即便如此，趙崖依然覺得手腕痠疼，虎口發麻，可見這一擊之威。
但比他更爲震驚的還是石西去。
他怎麼也沒想到，趙崖居然能躲開自己這必殺的一擊。
臉上瞬間就有些掛不住了。
“好娃娃，再接我一招。”
說着石西去再次撲來，這次的攻勢比之前還要猛烈。
但趙崖這次卻沒有選擇硬接。
此時的趙崖，雖然也震驚於這對老漢的實力，但心中已經鎮定了許多。
剛剛那一擊他之所以硬接，爲的就是驗證一下自己的實力。
結果讓他心中大定。
雖然這對老漢確實很強，強到離譜那種。
可自己也並非全無還手之力。
至少在反應速度上，自己跟他們差相彷彿。
這也就給了趙崖周旋遊斗的機會。
當石西去含怒攻來時，趙崖輕飄飄一個閃身，躲開這一擊的同時，手中刀斜斬而出，直取他的肋下。
刀光如風，卷襲而來。
石西去也感受到了一絲威脅，可他並未躲閃。
因爲就在這時，又有一個菸袋鍋斜刺裡伸來，正好擋住了趙崖的這一刀。
“好凶的娃娃，若留你繼續成長，必成禍患，所以……去死吧！”
石東來淡淡道，而後菸袋鍋中便迸出無數火星，直襲趙崖面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