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邋遢窮漢正是卓凌風。
那日方證、沖虛、解風送了他“武林第一人”的匾額,集運值到達百分之百,他便有種極爲強烈的感覺,自己要離開了。
隨着那一聲不甘的怒吼,他的意識便陷入了模糊。最後聽到的聲音就是盈盈的一聲輕呼:“風郎,我等你回家!”
這一聲聽過,他彷彿陷入了一片黑暗。
但又覺得有無數的光照亮了自己,好像是因很多人都在感謝自己。
有人出於救命之恩,有人因爲免受刀兵之禍,亦有人感謝自己爲他們報了仇等等理由。
這些聲音既陌生又熟悉,未等他想明白,整個人就徹底失去了感知。
等再次有了知覺,就到了這個世界。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就是,他壓根不知道自己這次的穿越之旅,究竟是身穿還是魂穿。
之所以讓他產生這種困惑,皆因自己衣服換了,可模樣還是以前的老樣子,一身內力也都在,而且他覺得內力反而更精純了。
有內力,只要記得武學法門,武功自然也就能施展。
可腦子裡卻多了一些自己不該有的記憶。
比如自己原本是關中小富之家,但蒙古打來,家破人亡,自己當年才八歲,這些年好像一直都是要飯、做工苦過來的一樣,根本不會絲毫武功。
這種穿越方式,直接讓他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三天了,卓凌風都沒緩過勁來。
一方面在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莫非真讓師父說中了,這種穿越就是真性靈投?
可若是這樣,模樣爲何沒變,內力也都存在?
這不禁讓他有了一個大但的猜想,莫非真是佛家講的一花一世界。
所以有無數個世界,也有無數個卓凌風,同樣,也有無數個盈盈、任我行這類人物。
而自己的集運珠,就彷彿一個提純提練整合器一樣的功能。
但也沒個肯定,因爲它又陷入了沉寂,只有一道提示【氣運值:0】。
卓凌風之所以特別想搞清這種穿越方式,再就是因爲盈盈最後的那句呼喚。
彷彿是自己整個人都不見了,那她以後怎麼辦?
以她的身份、武功,在外力因素上不會有什麼危險,可這究竟是時間靜止,還是滄海桑田?
要知道內在的苦痛,纔是最大的敵人。
卓凌風深知這一切,但他對這一切,根本無能爲力,就連這個聲望值都不能隨心控制。
而今他所能做的,就是努力獲取聲望值。
再穿,每次都讓自己變得更爲強大。
這三天他雖然渾渾噩噩的,但也聽到不少江湖人物在討論“天眼雕王”雲萬程,還有什麼羣英盟,什麼十年前淮安王合州之戰大勝蒙哥這類的話。
他判斷出了這是崑崙世界,但他對這個世界不甚熟悉,僅僅只是知道一些主要知名人物的大致經歷,絕對沒有金庸世界那種熟悉感。
再驀地聽到長鬚道人這句“兩國交兵”,他是真的有些恍惚了。
從在笑傲達到百分百聲望的經歷來看,他不覺得只是來個武功天下第一,就能獲得百分百聲望,從而達到穿越條件。
這是南宋末年,如長鬚道人所言,這種江湖爭鋒都涉及到了兩國圖存。而自己也多了一重國仇家恨,焉能坐視蒙古統治中原?
但要改變這一切,實在是太難了。
這三天沒有任何事情打擾,也讓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在笑傲世界中,自己能夠獲取集運珠所需要的聲望值,固然有自己的努力,實際上也多虧了盈盈。
因爲有了和她的關係,自己纔有了聯繫正魔兩道的紐帶,才能將極爲複雜的事情給簡單化了。
這就和倚天中的張無忌能化解正魔兩道的恩怨一樣,都具有強大的不可複製性。
這絕對不是某個武功、心性如他一般的人,就可以做到的。
最主要的就是他的背景。
他太師父是張三丰,外公是明教護教法王,他救魔教又救正道,才能左右逢緣,化解冤仇。
若丟了這層關係,雙方絕無和好的可能。
因爲第一個不答應的,就是武當張三丰。
張三丰生性豁達,於正邪兩途,本無多大成見,曾說:“正邪兩字,原本難分。正派弟子倘若心術不正,便是邪徒;邪派中人倘若一心向善,便是正人君子。”
可張翠山自刎而亡,他心傷愛徒之死,對天鷹教不由得由心痛恨,心想三弟子俞岱巖終身殘廢、五弟子張翠山身死名裂,皆由天鷹教而起,雖勉強抑下了向殷天正問罪復仇之念。
但不論他胸襟如何博大,於這“邪魔”二字,卻恨惡殊深。故而明知明教反元,張三丰也同意武當參與各大派圍攻明教之事。
這一點張無忌自己心裡都十分清楚,武當派對他爹娶他娘,很是不以爲然。
這同樣的道理,他在笑傲世界勉強做成了一件大事,其實是託了盈盈的身份,並不是他有多出色的能力。
否則他可以選擇滅魔,亦或者滅正。
但要讓雙方和平相處,那是癡心妄想。
誰能完全信你?
就這正道武林最後給他送匾額,亦是爲了上一層保險。
可在這個幾乎陌生的崑崙世界呢?
他歷史再差,也知南宋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爛透了,而蒙古忽必烈乃是雄才偉略之主,麾下人才濟濟,兵強馬壯,又佔據了中原半壁江山。
對於南宋小朝廷,這是碾壓之局。
在這國家大事上,豈是什麼武功高低所能左右?
其實崑崙世界的絕頂高手與神鵰世界一樣,亦是不少,卻也都被逼的孤懸海外。
那自己又該如何入手?
卓凌風腦中浮想連連。
霎時間,但覺漫天寒光大作,原來其餘四名道人眼見他眼神迷惘,這等機會焉能放過?
全將兵刃向他要害直刺,來勢好不迅疾。
扛鼎神、沒風拳知道這個窮漢武功高深,卻也不敢隨意開口。
蓋因常走江湖的人都知道,武林高手脾氣大都很怪,自己若隨意開口,弄不好給人一種小看他人之嫌。
尤其卓凌風武功高深,卻穿的破衣爛衫,說他是個脾氣正常之人,自己都不信。
這一遲疑,四名道人的長劍都刺到了卓凌風身前數寸處。
可卓凌風內力精深,再是走神,焉能被小角色給暗算了。
一覺寒風襲來,雙掌隨意一揮,四名道人頓感一股強勁至極的掌風涌來,勢不可擋,齊齊飛退。
但方一退下,併力又上,進退攻守,暗合法度,似是一套利害陣法。
卓凌風見此也不還手,只在陣中左一扭,右一滑,四人長劍再快,也都落了空。
那長鬚道人身子一轉,從樹下拔下長劍,也加入戰團,衆道士陣法威力更盛。
扛鼎神與沒風拳見這五名道士好生了得,
他們單打獨鬥或可一博,若是以二敵五,絕非對手。
但見卓凌風身形瀟灑,明顯遊刃有餘,可他們思來想去,也想不出江湖上怎會有這樣一個年輕高手?
卓凌風陪着幾人過了十幾招,便覺得沒了意思,這幅身體施展武功,還是揮灑如意。眼見五人劍來,大袖猛然一拂。
衆道士但覺疾風撲面,人人氣息閉塞,不能呼吸,遑論出劍。
卓凌風長袖輕擺,腳下如裝了滑輪般,迅捷無比地繞行一週,已在五名道士後腰的“命門穴”上拍了一掌。
他掌力輕吐,五人五臟六腑有如被移了位般,說不出的難過,盡皆軟癱在地。
這“命門穴”乃是手少陽、足少陰與三焦交匯之處,一遭重力襲擊,便武功盡失,如廢人無異。
先前不久還龍精虎猛的五人,此刻都躺在地上呻吟,臉皮好似成了精的冬瓜,青一翻,黃一翻。
扛鼎神與沒風拳,臉上也都有一種驚詫恐怖的神色。
一陣清風襲來,兩人不禁打了一個寒戰,他們也是常走江湖之人,也從未見過武功如此高強之人。
五名道士除了長髯道人功力甚深,忍痛說道:“閣下究竟是誰,何以如此心狠手辣?”
他知道自己武功被廢,比直接殺了他們還狠三分。
卓凌風斜睨了他一眼,伸手一招長髯道人手中長劍。嗖的一聲,長劍跳在了他手中。
這柄長劍寒光耀目、光華流轉,卓凌風一看便知這是一把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器。
這東西對於自己,那是如虎添翼。
正好用來多殺韃子!
他看到劍柄上有兩個篆字“鉉元”,曲指一彈,清音陣陣,說道:“寶物蒙塵,看在這柄劍的份上,就饒你們一命!滾吧!”
他一劍在手,整個人也彷彿突然變的精神煥發,縱然粗布麻衣,形容邋遢,也掩不住那種雋逸鋒銳之氣,便好似文中狀元,武中至尊。
長髯道人掙扎起身,沉聲道:“我等眼拙,栽在高人手下,栽的明白。”
他語聲一頓,又道:“只不過閣下年少英俊,想必系出名門,我等都是大元四皇子麾下,你這樣做,未免有些不值吧?”
卓凌風知道他搬出靠山,嚇唬自己。冷冷一笑道:“那就去告訴你們的主子,我卓凌風專殺韃子!”
說着手中長劍揮出,在長髯道人背後一挑,將劍鞘挑了過來。
“鐺”的一聲,長劍歸鞘,往腰上一插。
這柄“鉉元劍”乃是幾道師父火真人的寶劍,他們來辦大事,才被賜了下來。
怎料被人強奪了去,但長髯道人很是識相,心中再是不甘,也不敢再說。
只好與四位師兄弟互相攙扶,向着馬匹走去,心想若能回去,便告訴師父,有四皇子撐腰,也不怕這個卓凌風能夠上天入地。
“馬和人只能走一樣!”
五道剛走到馬前,一聽卓凌風這話,腹誹不已:“我們武功盡失,沒有馬如何逃命?”
他們都知道自己破壞雲萬程的大事,神鷹門肯定在捉拿自己,這不變着法讓自己死嗎?
一時間五人都恨不得抹了脖子,但終究覺得好死不如賴活着,只好舍了馬匹,一瘸一拐出了林子。
“扛鼎神”與“沒風拳”這時才向卓凌風拱手抱拳道:“多謝卓英雄救命之恩!”
卓凌風擺了擺手道:“二位客氣了。”
扛鼎神抱拳道:“卓英雄也是要去百丈坪聚會嗎?”
卓凌風略一沉吟道:“在下沒有請帖。”
扛鼎神豪笑,一拍胸脯道:“卓英雄如此武功,此去必爲羣英盟增光添彩,我兄弟二人願意爲你當個保人。”
卓凌風也決定去這羣英盟看看。
三人將道人的五匹馬都給拉走了,一路上放馬趕路。
不到半個時辰,便抵達了百丈坪,只見人馬聚集甚衆,坪子三面臨山,剩下一方則是黑壓壓的松林,一條黃泥路不寬不窄,穿林而過,印滿了人馬足跡。
這時已過午時,過了聚會之期。
有人查驗名帖,扛鼎神與沒風拳兩人亮了名帖,三人才進了林子。
就見坪中心有一高大木臺,木臺上立着一名五旬老者,頭戴方巾,鷲鼻闊嘴,濃髯烏黑,身上一襲白袍,袖襟處滾了金邊,胸前描繡淡墨山水,雲霧中一隻大鷹張翅探爪,若隱若現,看起來很是威風。
扛鼎神對卓凌風介紹道:“這位就是天眼雕王雲萬程雲大俠。”
卓凌風還沒說話,有幾人就走了過來,
江湖人物聚集在一起,好多都是相識,扛鼎神與沒風拳都是成名人物,認得他們的人不少,又忙着打起了招呼。
卓凌風卻誰也不認識,也不想與人虛應世事,便走到一邊,抱着膀子靠在一株老鬆上,決定先看看這個世界的武林人士都是什麼樣子。
雲萬程立在臺上,心中又是焦急又是發愁,只因他的大弟子靳飛與兒子云殊,到現在還未趕到,還有“南天三奇”三位老朋友也過時未至,生怕他們在道上出了什麼事情。
他身爲神鷹門門主,消息靈通,知曉路上有人打死打傷了好多前來赴會的英雄。
便派大弟子靳飛與兒子云殊帶着人馬,務必要將行兇之人拿住,怎料現在也沒任何消息傳來。
還有“南天三奇”也過時不到,這可愁死人了。
但他也知不能因爲幾個人,耽誤了結盟大事,當即雙手連揮,衆人安靜了下來。
雲萬程氣運丹田,沉聲說道:“諸位遠來辛苦,雲某有失照應,慚愧之至。但想合州一戰,已有十載!
當初淮安一怒,天驕下席,實爲驚天動地。只可惜賢王駕鶴,不知所終,韃子欺我朝中無人,厲兵秣馬,又起南圖之心。”
卓凌風雖對崑崙世界不甚熟悉,卻也知道他口中的淮安王,便是主角樑蕭的父親樑文靖。他現在應該還沒死,只是老婆孩子熱炕頭了。
雲萬程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又道:“此次韃子蓄精養銳,不來則已,來則勢必雷霆萬鈞。
我等雖爲草莽匹夫,卻也生於大宋,長於大宋。試問各位,能眼瞧着韃子破我城池、毀我社稷、踐我良田、屠我百姓麼?”
他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衆豪傑熱血上涌,紛紛叫道:“不能!”
卓凌風對這句話更是深有感觸,蒙古人統治中原之後,劃分等級,漢人成爲最低等人。
普通人取名都是數字,極盡糟踐。
“好!”
雲萬程這一字吐出,如霹靂迸發,將場上的叫喊生生鎮住。
“拿酒來!”
他將手一揮,數十名壯漢精赤上身,擡來十缸美酒,重重放在地上,酒水四濺,醉人酒香瀰漫開來。
雲萬程揮刀割破中指,將十滴鮮血分別滴入十口缸中。衆豪傑各自仿效,上前割指。
這時忽見三騎人馬急馳而來,正是雲萬程的大弟子靳飛,他翻身下馬,幾步搶到臺前。
雲萬程雙眉倒立,厲聲叫道:“爲何纔到?”
靳飛一慌,當即拜倒說道:“師父恕罪,只因事發突然,是以來得晚了。”
雲萬程眉頭蹙起,欲要細問詳情,可又礙於人多,猶豫間,身旁一個白髥老者已笑道:“罷了,事發有因,老鵰兒你先不忙計較,靳飛這孩子我瞧着長大的,說話行事,從來踏實!”
雲萬程苦笑道:“老哥哥你不要寵着他。如今還是結盟,如果交戰,慢了一時半刻,豈不貽誤軍機?”
老者笑道:“只怪你門風嚴厲,老頭子看不過去。好好好,你要打要殺,我不管了。”
這老者名叫方瀾,與雲萬程交情莫逆,又身份甚高,他一旦發話,雲萬程不得不賣面子,只得嘆氣道:“好吧,雲殊呢?”
靳飛很是驚訝道:“什麼?小師弟還沒回來?”
雲萬程怒哼一聲,道:“過時不候,不來的就不等了!”
歃血已畢,十大缸美酒殷紅盪漾。
靳飛率神鷹門弟子舀上血酒,分發衆人。
雲萬程爲發起人,捧酒向天,朗聲說道:“今日此地,雲萬程對天立誓,以此微軀,捍衛大宋,人在國在,與國偕亡!”
他念一句,衆豪傑跟一句。
千人同聲,氣衝霄漢。
卓凌風見了這聲勢,不由點頭。
不管如何,這股子血性,纔是一個國家民族,無論經歷多少危難,也不會亡族滅種的根本。
立誓已畢,雲萬程道:“而今結盟事畢,須得選出一名盟主……”
話沒說完,便有人道:“我推雲大俠作盟主。”衆人當即附和。
雲萬程卻擺手道:“方老哥德高望重,譽滿江南,不論武功人望,都在雲某之上……”
方瀾兩眼一翻,叫道:“慢來,論人望,我和你半斤八兩,說到武功嗎,嘿,你可就睜眼說瞎話了。”
雲萬程搖頭道:“雲某才德疏淺,就算老哥哥不成,武林之大,還有能人。”
白髥老者冷笑道:“你說南天三奇麼,他三人素來散漫,此次公然遲到,已經叫人寒心。他們做盟主,老頭子第一個不服!”
衆人均知“南天三奇”,各個都是當世一流高手。
一人出手,都在江湖上罕逢敵手,兩人聯手,就更是厲害了,所以有句贊言叫‘南天三奇、滿二無敵’。”
雲萬程搖頭道:“雲某是發起人,不能自居大位。”
忽聽有人叫:“這樣好了,兩位比武奪帥,誰厲害,誰做盟主。”
有人嗤笑道:“我大宋乃禮儀之邦。怎能學蒙古韃子,唯力是舉。”
前面那人抗聲道:“咱都是習武的粗人,不比武功,還比寫字作畫?”
江湖人多是好事之徒,聞言笑嚷:“是啊,比武奪帥。”
白髥老者笑罵:“由你們說去,反正老頭我不上當,贏了揀個燙手山芋,輸了只會丟人現眼。”
雲萬程聽得臺上臺下吵嚷不堪,不由發愁:“這麼一鬧,真如兒戲。這羣烏合之衆,怎麼上得了戰場。”
卓凌風自也看出了問題,這些人與蒙古士兵單打獨鬥,自是完勝。
可到了軍陣之中,就會被攪的粉碎。
用他們上戰場,這是以短擊長,並非良策。
正自思忖,忽聽“喀喇喇”四聲悶響,又快又急,好似連珠炮響。
衆人掉頭看去,合抱粗的四棵老鬆,不知因何齊根而斷。
接着折斷松樹如被巨力牽引,疊牌九似的堆成兩丈來高的樹牆,將林中的黃泥路堵死。
這一幕直讓衆人震駭莫名。
猛地眼前一花,樹牆頂上現出一頭黑色巨虎,兩眼綠幽幽如鬼火跳動,虎口中銜着一人,低頭散發,不知死活。
一個黑衣人衣似墨染,就似長在黑虎背上一般,身材並不高大,卻有一股頂天立地的氣勢。他長得深目高鼻,面白如紙,八字眉如兩把長劍,由粗而細,去勢凌厲。
卓凌風心下亦是一凜,心想:“此人武功如此高深,必是蕭千絕!”
他在想自己要將這四顆粗樹震斷,也能做到,但絕不能如他這般又快又齊,這應該就是他的絕學“天物刃”。
思忖間,黑虎又是一縱,從牆頂落到平地,慢騰騰走了過來。
黑虎所到之處,人羣讓出一條路來,黑虎行至臺前,忽地駐足。
黑衣人飄身落地,目光如兩道冷電射入人羣。
方瀾揚聲笑道:“蕭千絕,別來無恙?”
卓凌風雖已猜到來人身份,但聽他親口道出。
蕭千絕各種信息都從腦海裡蹦了出來。
每個時代都有驚才絕豔之人,蕭千絕就是這個時代最爲璀璨的人之一。
亦是崑崙世界最爲頂尖的高手之一。
自創黑水一脈,乃一代武學宗師,號稱“黑水滔滔,蕩盡天下。”
其人一手“天物刃”,化氣爲兵,無堅不摧,武功之高,世所罕見。
全天下能與之一爭長短的,也就“凌空一羽,萬古雲霄”公羊羽、“東海武庫”釋天風、“金剛行者”九如禪師、“天下第二劍”天香山莊楚仙流,等寥寥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