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溫暖着夜空。
卓凌風心中卻是一寒,兩人雖然短短兩句話,已足夠讓他從中捕捉到了重要信息。什麼“主上”,又是“燒莊”的,很大可能就是趙敏。
只聽得一人嘆了口氣說道:“諾大的一片莊子,說燒就燒了,唉,可真讓人心疼!”
姓段的說道:“秦老弟,你是不是想着若能將那座莊子賞給你,你便能帶着伱那幾房娘們兒,好好享受享受了,是不是?嘿嘿嘿……”這一笑甚是穢褻。
姓秦的漢子被他說中心事,笑道:“咱們跟着主上,不就是爲了榮華富貴嗎!
爲她效死,那也沒甚麼干係。只是這風吹日曬,狂奔趕路之苦,實在教人好生難過。”
姓段之人笑道:“你老弟一身功夫,這區區日頭又算得了甚麼?”
“上頭這樣安排,總有道理的。我們還是快點睡吧,明天天不亮又得加緊趕路了!”
“睡吧!”
卓凌風聽二人沒有準確信息,這時更是要睡覺了。
側耳一聽別的屋子,不是咕嚕聲,就是正常的睡覺聲音,看來還是得逼問才行。
心一盤算,飛身躍下房頂,如一羽落地,伸手一推門,“嘎”一聲,門拴立斷。
這兩人都是武學好手,又尚未入睡,
兩人一聲驚呼,不及起身拿兵刃,腳在炕壁上一點,已朝卓凌風出掌擊來。
卓凌風見兩人出手勁風虎虎,功力不弱,一手疾揮,與段老頭拳頭碰在了一起。
他驀感一股大力如電流般傳遍周身,身子酥麻了一般,篷的一聲,撞在了炕上。
卓凌風另隻手已扣住秦漢子脈門,內勁到處,已閉了他的穴道。一把揪住其胸口,如電般穿門而出,腳下一點屋柱,已經縱上房頂。
而這時住在旁處的人,都已聽到響動,手持各種兵刃,從各個屋裡竄了出來。
然卓凌風輕功何等精妙,速度之快如淡煙過眼,他們連影子都沒看到。
有多人見段老漢已然暈厥,縱上屋子,四下張望,卓凌風早就奔出了數十丈,又有房屋掩護,哪能知曉敵人從何處去了。
卓凌風疾馳而行,轉眼已奔出鎮外,進了一片林子,他解開手上人的穴道,往地上一扔,冷冷道:“要想活命,老老實實說話。”
秦漢子咳嗽一聲,站起身來,藉着隱隱月光,一瞧卓凌風面目,當即目定口呆,驚道:“你……你是卓凌風!”
卓凌風眉頭微蹙,心念電轉,說道:“你既然知道我,那就定是趙敏手下。
告訴我,她在哪裡!”
怎料這人竟然冷哼一聲,不予理睬。
卓凌風見他跟自己裝好漢,上前一步,一掌倏地探出,搭在了他的肩頭。
秦漢子也是武學好手,本來還想還手閃避,怎料半分抗拒不得。
霎時間但覺巨力如山,砰的一聲,雙膝跪倒在地,身子骨格格作響。
他額頭見汗,面色如土,這才知道玄冥二老都奈何不得的高手,那武功是得有多高。
秦漢子忍着劇痛,顫聲道:“閣下前日深入敝上莊園來去自如,我等雖然爲敵,可對閣下的武功那是發自肺腑的心懷敬意。
就連我家主上對閣下所賜也念念不忘,她說閣下乃是一代高人,胸襟博大,從不與小人物一般見識。
但今日一見,未免有些名不副實。”
他深知卓凌風武功蓋世,又年輕氣盛,那這話或許就能僵住。
卓凌風卻是冷笑一聲,道:“少給我戴高帽!我之所以將你擒到這裡問話,就是給你一個說實話,又不讓人所知的機會!
你若不識好歹,那就莫怪我心狠,你那些婆娘成別人的,兒子還得叫別人爹,你自思量!”
說着手上變掌爲抓,捏住了他的肩胛骨。
饒是秦漢子一身武功,也是疼的一聲慘叫,殺豬般慘嚎起來,忙忙道:“主上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
他也知道在人多處,卓凌風問話,自己縱然說了實話,也難逃一死。
因爲卓凌風不殺,郡主也饒不過自己。
但這裡四下無人,的確有了活命可能。
卓凌風將手擡起,說道:“趙敏是已經從綠柳莊離開了嗎?”
“是,是,是,她是前天清晨走的,我們是看着將一些東西都裝車運走,放火燒了莊子,這才耽擱了。”
“你們要去哪裡?”
“這事只有我們領頭的溫臥兒知曉,他是蒙古人,我們只負責趕路,具體到哪裡,幹什麼,我不知道。”
秦姓漢子此時當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卓凌風已經聽明白了,趙敏既然離開了綠柳莊,那就意味着一切走向真的變了。
而這一切皆因自己一伸手!
心下暗歎一聲,尋思趙敏不準備在綠柳莊對付明教,那就還有一個機會。
只要手裡握住張三丰,張無忌也得就範!
心念一定,冷冷道:“你若是見過了我,我不殺你,趙敏也饒不過你!”
當即轉身離去,須臾不見人影。
秦姓漢子已經疼的面無人色,拼力戰起,一尋思,立刻朝自己拍了一掌,震斷了幾根肋骨,躺在地上輕輕發出呻吟之聲。他必須得做出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來。
此後卓凌風急忙找尋趙敏的蹤跡。
他知道,原軌跡中張無忌好巧不巧救了武當。但這一次,卻插翅不及。
而且他也意識到了,趙敏既然能知曉明教蹤跡,或許早就在少林、武當進山口安排了人手,不管是峨眉、還是丐幫跑去送消息的弟子,或許都沒能力送上去。
自己若不阻止,張三丰一代宗師,天下無敵,非被趙敏一個小丫頭陰了不可,那事態會如何變化,簡直不可想象。
張無忌對這個太師父有多上心,根本不用考慮。
況且於情於理,卓凌風都不能讓此事發生。
在這個世界,他若不能與張三丰這等武道巔峰的存在,公平戰上一場,對自己這一身絕學,也是個莫大的遺憾。
卓凌風想趙敏從綠柳莊離開,只不過早走了一天,她又是郡主身份,不像大隊武林中人需要躲避官兵,行的定是官道。自己沿途緊追,一定來得及。
他買了三匹馬,來回換着騎,可策馬沿着官道,疾馳數日,都到了陝西境內。
一路打聽探訪,趙敏手下倒是追上了幾波,可她本人音訊卻是半點俱無。
卓凌風爲了追上對方,這幾日除了必要的吃飯休息,當真是馬不停蹄,按道理怎麼都該追上了,然則卻是這樣的結果。
卓凌風不禁滿懷悵惘,縱馬馳上一處高坡,望着天上白雲悠悠,心想這世事正如天空的浮雲,變幻莫測,無憑無依,自己隨手一揮之下,就變得面目全非。
而自己也不屬於這裡,卻攬了好多事,可究竟對這時局是好是壞,尚未可知。
他想趙敏或許走的也是小路。
但小路多多,如何能夠追蹤!
當下也只能不管一切,直奔武當山。
若趕到趙敏前頭,不讓她成功暗算張三丰,她帶再多高手上武當,那也不怕!
以他與張三丰兩人聯手,還怕不能來個擒賊擒王?
只是這樣上武當山,卓凌風內心頗有不甘。
他本來想的是自己從崑崙山出來,一路遊山玩水、悠哉悠哉晃到武當山,怎麼也得幾個月時間。
而那時自己神功必然盡復,就可以與張三丰好好打上一場。
無論勝敗,也是美妙絕倫。可如今卻要披星戴月的加緊趕路,別說遊山玩水,自己都沒時間好好的練氣行功,恢復功力。這會跟張三丰動手,那還真是自取其辱了。
想到這裡,內心頗有一種孤獨與淒涼。
爲什麼老是事與願違呢!
可突然間,雲彩被這灼熱的日光一照,竟然又變得絢爛奪目,
這一刻,卓凌風心中突然又有了明悟:“不錯,世事如雲,變幻莫測,雲彩也有光彩滿天的一天。
烈光如人,超絕與平凡,一切只在人爲。
我只是因爲有先知優勢,一直想着原來的發展軌跡,生怕不如人,所以才患得患失!
可我卓凌風既到此間,何必去想原軌跡的世事如何發展,我自己只要無愧於心,爲了大事發光發熱,成敗與否固然重要,可又何必去因沒有發生的結果,去想太多!”
一念至此,卓凌風胸中生起一股豪壯之氣,難以抑制,不由自主大嘯而出。
他內功何等深厚,這嘯聲如龍吟虎嘯,萬馬奔騰,震得四山迴應,久久不絕。
他這滿腔煩思,俱隨着這一聲化作了衝雲豪氣。
卓凌風雙腿一夾,縱馬馳出,管她趙敏走什麼路,咱只去武當山。
經過數日的日夜兼程,這天晚上,卓凌風到了湖北十堰,離武當山已經不遠。
然卓凌風接連趕路,一千多公里的路,他只走了六天,內力再是深厚,也是好生疲乏,只得在鎮上找家小客店宿了,也好好行行功。
用過晚飯,冼腳上牀,盤膝坐在牀上,神功運轉,行走周天,突然聽得店堂中一陣喧譁,一羣人過來索要吃食。
卓凌風聽那些人口音很雜,天南地北的都有,但各個中氣充沛,竟然都是硬點子。
卓凌風一坐而起,心中惕然,從窗縫中向外張望,見他們都身穿白袍,胸前繡着火焰標記,不由心想:“這是哪派服飾,當真古怪。”
這念頭一生出來,瞬間恍然。
明教以火爲尊,這是教衆的法衣。
當即明白這應該是趙敏的人,在假扮明教,急將衣服穿好,將藏着兵刃的布囊往背上一縛。心想:“看來趙敏的人已經到了,我得跟着這夥人,若能找到趙敏下落,將其制住,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那些人要了吃食,直接提上籃子走了。
卓凌風推開窗子,一躍而出,循着那幫人的腳步聲,悄悄追了過去。
他的輕功獨步武林,這些人雖都是武學好手,也不知身後跟了一人。
這些人出了鎮子,走的盡是荒僻之路,走出了十多裡,越過三個高坡。
只見前方一大片空地上,亮着數十點火光,足有百十來號人分佈四下。
火光下豎着一座氈帳,帳前帳後人影綽綽,守衛嚴密。
提着食物的那一行人,到了火光處四下散開,將食物分給衆人。
卓凌風心想:“莫非趙敏就在這氈帳之中?”其時元人佔治中土已久,漢人的豪紳大賈常居篷帳,以竟學蒙古風尚爲榮,也不足爲異。故而不到近前,他也不能確知。
卓凌風四下看看,四周並無高樹,正自籌思如何接近帳篷,不爲人所察。
遠遠就見兩個人邊說邊走行了過來,卓凌風當下身子一晃,矮身躲在一處岩石後面。
以他的功力,除非對方是耳音特強的高手,否則絕難發現自己。
那兩人越行越近,其中一人道:“陳兄,咱們這麼風餐露宿的吃苦頭,跑到這武當山下,主上卻又不告知咱們幹些甚麼,唉……”
另一人道:“有錢拿就夠了,你管他幹什麼?況且這事肯定不簡單,估計是要對付山上那位活神仙,你沒發現這裡的好多人,都互相不認識嗎?”
“也是,平時不知道,今兒個才知道什麼叫高手如雲!”
“那是,主上那是什麼人……”
兩人說着已經快到這塊岩石處了,卓凌風長身而起,雙手齊出,點在那二人“啞穴”與“軟麻穴”上。
這兩人也都是武功好手,只是想來解個小手,啥都沒看清,只覺穴道上一麻,就人事不知了。
卓凌風武功何等之高,這兩人縱使全神貫注的應對,也絕對躲不過他這一擊,更何況還是偷襲。
卓凌風剝下一人身上的火焰白袍,往自己身上一穿,將兩人扔到了一邊的灌木叢中。
卓凌風知道趙敏帶人上武當,收拾張三丰,必然要萬無一失。
從二人口中也不難聽出,大傢伙互相也不熟悉,那便大有可爲之處。
至於強闖,他直接就給否了。
他手持倚天劍,縱然千軍萬馬圍住自己,他也渾然不懼,去留隨意。
但這會不欲與之動手,只盼擒到趙敏,讓她歇了收拾武當的心思,再將五大派的被擒人手放了。
此時與趙敏手下動手,倘若失手傷人殺人,便不堪設想了。
畢竟趙敏也是身爲人主,自己三番兩次恃強將她手下殺傷,她若不爲之討個公道,還有誰會替她賣命。
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可這個公道從自己身上討不到,便只能討到五大派身上了,當下只能先平穩接近帳篷再說。
卓凌風換好了衣服,便閃身而出,大搖大擺的向那帳篷處行去。
他一路前行,眼睛留意四下,遇見幾起巡邏哨探,昏暗火光之下,見他身着白色法衣,有人打打招呼,卓凌風也就擺擺手,嗯嗯含糊應付以做了事,倒也無人深探。
卓凌風心下暗喜,看來趙敏再厲害,也終究是個人,她手下的哨探在荒郊野嶺,也只是虛應故事,守衛並不嚴密。
卓凌風堪堪接近那頂碩大的帳篷外圍,然則有四人手持兵刃,來回走動,戒備就很是嚴密了。心想:“只要趙敏一人在內,我就直接衝進去,諒這幾人也不堪一擊!”
但他知道趙敏手下高手衆多,出手機會也只有一次,自要謹慎。
遂一邊裝做漫不經意的行走,一邊潛運神功,細聽動靜,依稀聽到帳篷內有七個人的呼吸之聲,心下當即一凜:“好傢伙!”
常人喘氣粗重,內功精湛之人呼吸緩而長,輕而沉,稍加留心,極易分辨。
哪知他側耳聽去,帳篷內有六人呼吸低緩,都是了不得的高手,只有一個呼吸沉重,是個庸手。
卓凌風略一尋思,從衣囊中摸出一塊小石子,朝着東北方向伸指彈出。
他這一下“彈指神通”的勁道,使得極爲巧妙,初時石子飛出極爲緩慢,無甚聲音,但到得十餘丈外,陡然加速,破空之聲大響。
擊在一塊石頭上,啪的一響,石屑四飛,發出異聲。東、北兩人疾向那塊奔去查看。
卓凌風一得空檔,施展九陰真經中的“蛇行狸翻”之術,着地一滾,當真是捷如狸貓,半點聲息也無,已藏身在支撐帳篷時挖的深坑之內。
卓凌風知兩人不見異狀,定然去而復回,當下也不敢大意,在這一瞬間已經伸出中指,運轉神功在帳篷底部劃了個幾寸長的口子。
他忌憚帳篷內有高手,也不敢劃的太大,用手指輕輕挑開賬布,只能借這條細縫向裡張望。
他所處甚低,只見一張鋪着錦緞的矮几上,踏着一雙腳,看來此人不但坐着,姿態也甚是雍容。腳上穿了一雙男士的青色緞鞋,可這對腳踝骨渾圓,生得極是秀氣。
卓凌風從各種途徑,也堪稱閱女無數,任盈盈又是世間絕色,她身體的每一寸都知之甚詳,一看便知這是女子的腳,大概率就是趙敏。
她一隻腳正在輕輕搖擺,料想正思索着什麼。
卓凌風又向別處去看,就見帳篷正中有三雙腳,放得甚是着實,想必這是站着的。
聽呼吸還有三人,分處三個方向,但這裡視線有限,卻是看不見的。
過了半晌,帳篷內也沒人說話,也不知道他們在尋思什麼,卓凌風自己也不敢發出絲毫聲音。
忽聽得一個嬌柔清脆的聲音在帳篷內響起,說道:“鹿杖先生,這裡只有你跟張三丰這老兒動過手,你說按我的計劃,這次能拿住他嗎?”聲音自是屬於趙敏了。
只聽左邊一個男子聲音冷冰冰地道:“主上,說句實話,你說我跟張三丰交手,那是擡舉我了。
他的武功已臻登峰造極之境,當年他一舉手將我給制住了,雖說我也有被張無忌這小子吸引了心神之故,但能那樣制住我,武功的確是超凡入聖,我輩萬難企及!”
卓凌風心想:“鹿杖客倒也有自知之明!”
只聽一個聲音道:“張三丰固然厲害,不過他哪能抵得過主上算無遺策。
張三丰一身武功源出少林,由剛相大師帶着空性的人頭上去,言說少林被明教所滅,張三丰再是修爲高深,也必然心神大亂。
剛相大師的‘金剛般若掌’剛猛絕倫,突施襲擊之下,張三丰必然應對不及,手足無措,不死也得重傷!”
這人思維能力極強,正是原來丐幫長老之首——“八臂神劍”方東白。
另一人接口道:“老大說的不錯,整個武當派二代弟子盡數遭擒,所慮者只張三丰一人,俞岱巖這個殘廢早就沒用了,剩下的一羣三代弟子彈指可滅,咱們這一戰可期必勝!
張無忌只要想讓武當派留存,就必須投靠朝廷。”
這人聲音沉厚,言語張狂,正是阿三。
“不過主上,張三丰、張無忌互相在意,對付不難。
唯獨這個卓凌風,雖說出身全真教,可他是全真七子哪一脈,沒人知曉!
郡主花了大力氣,也不知道全真教當代有什麼武學高手,這人又執意與我們爲敵!
據說他已經接任了丐幫副幫主之位,還要搞什麼聯魔抗元之事,我們怎生想個法兒,將他也給制住!
如此一來,魔教、丐幫這中原最大的兩幫派盡收我用,這中原人也就反不起來了。”
這人語聲不高,字裡行間卻透着一股精悍之氣,乃是“阿二”。
卓凌風暗暗納罕,自己入主丐幫不過幾天時間,趙敏這邊就知道了。到底是丐幫弟子正常說出去的,還是她在丐幫也有奸細。
只聽鹿杖客冰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主上,其實對付卓凌風一點不難!
只要將現在被擒的中原五大派盡數殺了,再傳出話去,就說我們本是想請大夥去坐坐客,探討一下關於天下的大局,並無傷人性命之意。否則當初在西域就直接殺人了。
奈何卓凌風仗着武功高強,欺辱郡主,行事狂悖無禮,又殺了我們多名手下,
我們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被逼無奈之下,不得不做以反擊。
再請圓真大師向少林高僧吹吹風,就說空性神僧之死,也是卓凌風逼迫所致。
那些老和尚不但見事昏聵,還喜歡以武林至尊自居,多少會視卓凌風爲仇。再加上武當、崑崙、華山、崆峒等派,那會是何等聲勢。
卓凌風年紀輕輕,武功又高,心高氣傲,蒙受這等不白之冤,必然不受!
雙方几句話不對,大打出手順理成章,一個武林公敵的帽子當即戴穩了。
對付這種人,江湖上有共識,無論下毒暗算,俱無不可,沒人說一個不字,如此一來,他武功再高,在江湖上也必然舉步維艱……”
方東白補充道:“屆時,無論主上對他施以援手,讓他感念其恩,投效朝廷,還是跟江湖門派一起對付他,主動都盡握於手。”
幾人說的有聲有色,卓凌風卻忍不住心驚不已。趙敏若真的如此做……
只聽鹿杖客冷哼一聲道:“方老大,你想的未免太多了,卓凌風這人狼心狗肺,主上上次饒他一命,還給了他天大的面子,將倚天劍送還給了滅絕老尼。
可他做了什麼?
入主丐幫,煽動人心,與主上爲敵,下一次相見,那倚天劍或許就會對我們用上了。
你還對他存有招攬之心,那就是養虎爲患!你可別忘了,他說有朝一日,必殺你我二人!
我鹿杖客貪花好色他看不慣,你方老大一個丐幫叛徒,他能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