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凌風、張無忌都是丐幫、明教中興之主,無不被麾下弟子視如神明,愛之敬之。
只是今日來者甚衆,絕非丐幫、明教兩家所能及,以成昆師徒兩的算計,就是要趁此良機,挑撥少林三渡以及心懷正義、仇恨元廷之人,將卓凌風、張無忌相繼置於死地。
因爲成昆武功之高,當今世上也就只有這兩人可以穩勝於他,似張三丰、黃衫女這等世外高手,也不在他謀畫之內。
成昆更是深知卓凌風與趙敏之事人盡皆知,陳友諒實中帶虛說上一通,自有不明事理之人信以爲真,卓凌風再是了得,爲了防止事態擴大,也必然會出手,不讓陳友諒說話。
而三渡崖岸自高,卓凌風一旦出手,豈能袖手旁觀,那時自己隱於暗處,再給卓凌風雷霆一擊。
他將一切想的都挺好,卓凌風的確出手落入彀中,只是在這種情況下,成昆也沒將卓凌風打成重傷,反而被他活擒了陳友諒,這就是意料之外的事了。
因爲他也感覺卓凌風武功之強更勝幾個月前汝陽王府相見之時了。而這若非親歷,他怎麼也不願意相信。
三渡雖說執念深重,見事不明,卻也不是成昆的馬前卒,行事自有考量。
被卓凌風擒住陳友諒,大感面目無光,只好停手。
而武林中的許多是是非非,就是因爲仗着武功生出來的,雙方這一停手,就讓成昆的後續計劃難得施展了。
因爲越是打在一起,火氣越大,腦子裡也就想的盡是武功了,一些事端也就無限擴大了。現在,則是不然。
最起碼三渡肯定也開始尋思,成昆師徒所言,究竟有幾分爲真。
成昆眼看卓凌風與張無忌同時上臺,又見衆人神情,深知大勢有變,心想:“卓凌風與張無忌聯手,三位太師叔大有可能要輸。
謝遜作惡多端,我若制服了他,大可將一切罪行盡數推在他頭上。他的武功皆我所授,他雙眼又盲,難道我還對付他不了?”
目光一轉,看向謝遜,厲聲道:“謝遜,只因你我之間的恩怨,導致江湖上有多少英雄好漢,命喪你手。昔日我能殺你而不殺……”
他說到這裡,故意一頓,衆人聞言震驚之餘,無不好奇,紛紛張大耳朵,兩眼瞪圓,盯着成昆轉也不轉。
成昆目光掃過衆人,朗聲道:“只因我昔日對陽頂天有恨,與謝遜相見之後,又得知他加入魔教,心中極爲苦悶,這才酒後做出失德之事,所以你找我報仇,我也沒有殺你。
一方面是內心着實有愧,再則只望你迷途知返,不要將仇恨牽累於無辜,爲此求助於我師父空見神僧。
他老人家慈悲爲懷,一心化解你我仇恨,豈料你竟然變本加厲,不知好歹,將他老人家殺卻!”
說到這裡,言語中滿是苦澀與憤恨,羣豪也頗有感觸。
張無忌聽了這話,不由變了臉色,他知道成昆所言的確是事實,只是他又在其中隱藏了自己是故意爲之的關鍵信息。
無奈空見神僧仁俠之名播於天下,義父殺戮對方更是事實,自己若再堅持其中大有曲折,必爲衆人所不容。
卓凌風深知圓真把陽頂天都恨到骨子裡了,可說到“陽頂天”的時候卻是平心靜氣,不見波動,心中對這人更是忌憚。
再聽他講到空見神僧時候,滿嘴苦味,無論是真情還是假意,隔着數丈,那苦澀之味都散了過來。
卓凌風心中不由微顫:“這圓真作惡多端,可對於空見神僧,在他內心深處,未嘗沒有生出覺得對不起他的時候!”
他不由想到,原軌跡中謝遜與成昆對戰,終究不敵,是趙敏喊出空見英靈在此,才嚇的成昆發揮失常,似他這種殺人無數的武學高手,對於什麼鬼神之說,定然嗤之以鼻,否則他又怎敢做惡?
但對於空見,顯然他內心也是過不去的。
可他此念方起,馬上搖頭否定:“成昆爲了一己之私,惹得生靈遭難,罪大惡極,我還這樣想,豈不是給他開脫?”
謝遜對於空見神僧更爲愧疚,聽了成昆的怒斥之言,不敢多說,只是陰沉着臉,滿嘴發苦,不由嚥了一口唾沫,緩緩道:“成昆,空見神僧之死,雖是我爲,他也受你所欺。
不過關於此事,我也不會推脫,待你我了斷,我自會有所交代,你又何必贅言?
莫非生怕勝我不得,好以此先亂我心神?”
成昆目光一轉,又盯着謝遜冷冷笑道:“你瞎了一對眼睛,有多大能耐,也需亂你心神?
我只是想告訴所有人,我深悔當年傳授了你武功,此刻非得清理門戶、整治你這欺師滅祖的逆徒不可!”
謝遜冷然道:“妙得緊,我命就在這裡,你自管來取!”
成昆再不答話,突然一揮右掌,向謝遜頂門劈了過去。
謝遜頭顱一偏,讓過了頂門要害,啪的一響,這一掌打在他的肩頭。
謝遜哼的一聲,並不還手,說道:“成昆,當年你傳我這招‘長虹經天’之際,說道若是擊中敵身,便當運混元一氣功傷敵,你爲甚麼不運功啊?是不是年紀老了,無功可運了?”
原來成昆第一招只是虛招,沒料到對方竟不閃不躲,一擊而中。但他這一招上,全沒用上勁力,是以謝遜並未受傷。
成昆左掌虛引,右掌陡地裡後發先至,謝遜斜身讓過,仍不還招。
成昆雙腿連環踢出,啪啪兩響,謝遜脅下連中兩腿,正是少林絕學“如影隨形腿”,勁力厲害無比,饒是謝遜內力深厚,體格粗壯,雙肩微晃,仍然無法穩住身軀,向後退了幾步,哇的一聲,一大口鮮血噴將出來。
張無忌急聲說道:“義父,還招啊!你怎能盡捱打不還手。”
卓凌風卻知道謝遜心思,說道:“謝獅王,你受了他這兩腿一掌,師恩已盡,再出手人人也會覺得你沒錯!”
謝遜身子搖晃幾下,苦笑道:“不錯,師恩已償,剩下的就是我父母妻兒之仇了!”驀地裡長嘯一聲,手掌如猛虎雄爪,一股呼嘯的掌風隨手而出。
成昆心中暗叫:“倒黴,倒黴!我只道他對我仇深似海,一上來就會拚命,早知他肯讓我三招,我先前何不痛下殺手,以致失卻良機?”
他見謝遜這掌來得凌厲,當即左手輕靈揮動斜引,卸開他的掌力,身子左轉,已旋到他身後,一招“龍飛鳳舞”疾如流星,右手劃一個半圈,無聲無息的從謝遜背後按了過來。
謝遜雙眼雖盲,卻如親眼所見,反足踢出。成昆輕輕高躍,從半空中如鷹隼般撲下來。他年逾古稀,身手之矯捷竟不輸少年。
謝遜雙手上託,成昆下擊之勢被阻,又彈了上去,在半空中輕輕一個迴旋,又撲擊下來。
兩人這一番攻守快如電光石火,功力弱的看了幾式,都是不明所以。
成昆謝遜師徒兩俱是成名已久、威名赫赫的武林高手,這一搭上手,以快打快,轉瞬間便拆了七八十招。
謝遜雙目雖然不能見物,但他一身武功全是成昆所授,他的拳腳成昆固所深悉,而成昆諸般招數,他也無不了然於胸。
事過數十年,二人內功修爲俱各大進,拳腳的招術卻仍是本門的解數。
謝遜不必用眼,便知自己這一掌過去,對方將如何拆招,而跟着來的一招,多半是那幾項變化中的一項。加上他年紀比成昆小了十餘歲,氣血較壯,冰火島上奇寒酷熱的鍛練,於內力修爲大有好處。雙掌威勢駭人,在成昆猛攻下,一百餘招中竟絲毫不落下風。
其時雖環集數千人,大多尚未見過謝遜與成昆的武功,此番真是大開眼界。眼見兩人武功一精如斯,無不心驚神眩,靜靜觀戰,只有掌風呼呼之聲。
若以功力論,成昆雖然勝過謝遜,二人相差卻並不太大。便是平常拼鬥,絕非二三百招之內所能分出勝敗,
但成昆招招進手,謝遜卻只顧守禦。這其中訣竅,除了卓凌風、黃衫女這等見識廣博,傳承非凡之人所能明瞭,其他人俱爲不懂。
張無忌本來料定謝遜與成昆仇深似海,苦候數十年,此刻交上了手,定要不顧性命的撲擊,與成昆鬥個兩敗俱傷,哪知他一招一式全是沉穩異常,將門戶守得極是嚴密。
張無忌初時略覺詫異,又看了數十招,當即領悟,成昆武功之強幾已不輸於渡厄、渡難等三僧,謝遜若是一上來便逞血氣之勇,只怕支持不到三百招以上。顯然謝遜心中仇恨越深,手上越是謹慎,生怕自己先毀在成昆手下,報不了父母妻兒的血仇。
謝遜成昆堪堪拆到二百餘招,謝遜大喝一聲,呼的一拳擊出。
崆峒派的關能叫道:“七傷拳!”
只見謝遜左右雙拳連續擊出,威猛無儔,崆峒諸老相顧駭然,都不由得自愧不如。但見成昆當下腳下一飄,行雲流水般遊走起來,讓謝遜拳勁全部落空。
謝遜搶身而上,又是連續幾拳,成昆躲了幾拳,待他一拳擊到時,右掌平推出去。
啪的一響,拳掌相交,謝遜鬚髮俱張,威風凜凜的站着不動,成昆卻連退三步。
旁觀羣雄中許多人都喝起採來。謝遜與成昆結仇的經過和原因,這時江湖上傳聞已遍。衆人雖惱謝遜出手太辣,濫傷無辜,但也覺他所遇極慘,成昆太也奸險,除了親友爲他所傷的那些人之外,一大半倒是盼他得勝。
謝遜飄身覆上,一拳擊出,拳至中途,左掌按在右拳上,兩股巨力一起擊出,成昆雙手揮動,連退數步,但是一手陰一手陽,縱橫閉合間,無論謝遜攻勢多急多狠,盡數輕飄飄擋開,渾不費力。
這時謝遜臉膛也越來越紅,這時忽見謝遜一拳拍出,成昆也還一掌,身子微微一晃,又退一步。
一時間,謝遜每出一拳,成昆則退一步,越鬥越遠,十拳之後,兩人相距已有兩丈有餘,兩人遙遙出掌,出手也越來越慢,謝遜衣服竟然被汗水打溼,衆人不需猜測,也知道他落了下風,心中真是奇怪極了。
張無忌更是臉色劇變,暗叫糟糕。他已經看出來成昆使的是少林九陽功,那是他拜空見神僧爲師之後學來的功夫,謝遜卻未得傳授。
謝遜練那七傷拳時爲求速成,當年便已暗受內傷,拳力中原有缺陷,成昆深悉其中關鍵所在,故示以弱,卻將少林九陽功使將出來。
謝遜每一拳打出,成昆受了他拳力的七成,以少林九陽功化解,其餘三成卻反激回去。謝遜呼呼呼打出十多拳,成昆連退數十步,看來似是謝遜大佔上風,其實內傷越受越重。
就見謝遜肌膚漸漸轉紅,滿頭金髮無風而動,根根豎起,面肌微微顫動,眼裡似要沁出血來,稍有見識者,見此情形,均知謝遜難以長久支持,過不了多久,堂堂金毛獅王必被成昆斃於掌下。
張無忌焦急萬分,可又深知這是義父一生夢寐以求的復仇機緣,自己無論如何不能插手相助,但如此再鬥得數十拳,謝遜勢必嘔血身亡。
卓凌風在外圍冷冷觀看,內功一途,各家各派呼吸法子不同,卓凌風也曾研讀過《九陽真經》,自然深知少林九陽功呼吸換氣。
他一聽圓真呼吸,就知道圓真九陽功內力極爲精純,謝遜有所不及。
但二人單打獨鬥,旁人斷無插手之理,
想到這兒,他目光落在張無忌身上,見他急的緊握雙拳,臉上全無血色,卓凌風不由尋思:“謝遜定然不是成昆對手,他不好出手,我也不好出手,可得想個藉口。”
卓凌風目光向三渡瞥了一眼,沉吟片刻,忽地厲聲喝道:“成昆,你身爲謝遜恩師,他雙目已盲,你還要用空見神僧傳你的少林九陽功,如此悖逆人倫,卑鄙無恥,真就不怕虧心嗎?”
成昆冷笑道:“他的眼睛又不是我打瞎的,我恩師命喪七傷拳下,今日我是爲恩師報仇雪恥,談何虧心?”
成昆久戰不勝,心中早便焦躁,暗想:“他是我徒兒,雙眼又盲了,我竟然仍是奈何他不得,我的心腹在旁瞧着也是不服。我那幻陰指神功,那日偏又給張無忌這萬惡小賊的純陽內力破了,否則今日又怎會跟謝遜纏鬥這麼久?眼下情勢險惡,唯有儘速制住這逆徒,方能挾制明教,又可乘機挑動與他有仇之人。至不濟也能脫身自保。”
心念一動,移步換形,滴溜溜盤旋數匝,陡然立定,轉身緩緩伸出一掌。
謝遜與他相鬥,全仗熟悉招數,輔以聽風辨形,此刻成昆這一掌出手不按常法,慢慢移到謝遜面門,突然拍落,打在他的肩頭。謝遜身子晃了幾下,強力撐住。
旁觀衆人無不驚呼出聲,羣雄中多人不服,紛紛叫嚷:“亮眼人打瞎子,使這等卑鄙手段!”
成昆不理,又緩緩伸掌拍出。謝遜凝神傾聽,感到敵掌襲來,立時舉手格開。
張無忌見他滿頭黃髮飛舞,嘴角邊沾滿鮮血,心下憤急,情知這般鬥將下去,他非死在成昆手下不可,只是在這當口自己若出手相助,縱然殺得成昆,義父也必憾恨終生。
“你要幫我攔住三渡!”卓凌風的聲音忽然從耳邊響起,細如蚊蚋。
“什麼?”張無忌嚇了一跳,衝口而出,四周的人無不向他望來。
張無忌面如火燒,好在大家關注打鬥,並未深究,看他一眼,又將目光投向鬥場。
張無忌沉思一下,當即明瞭,自己無法相助義父,卻能助力卓凌風。
閃念之間,卓凌風如影子般急射而出,一個起伏,到了成昆後面,緩拍一掌,笑道:“你到了這會,都對空見神僧寸有復仇之心,那你也得去掉一對招子,這才更能體現你對空見神僧的敬愛之心哪。”
他滿臉笑容,語聲卻是森冷如冰,衆人聽了也均覺心中一寒。
成昆不曾回身,就覺一股勁風直撲自己後心,渡厄眼見卓凌風輕飄飄地一掌拍去,喝道:“放肆!”手中軟鞭直撲卓凌風。
卓凌風卻是不爲所動,他深知謝遜無論如何也不是成昆對手,原軌跡中趙敏擾亂對方心神也是沒用,只是兩人恰好掉落在了沒有光亮中的地牢中,才讓成昆武功大打折扣,謝遜成功復仇。
而今這裡沒有地牢,自己倘若不出手,謝遜只有被活活打死的結局。況且曾經答應過謝遜,要讓他能夠報仇。
所以明知此舉對自己名聲有損,也顧不得了。
三渡三人修練的是伏魔金剛圈,講究的是心神如一,三人如同一人一般。
渡厄如此,渡難與渡劫手中黑索也抖了出來,三人渾厚內勁貫注之下,這三條黑索便如三條張牙舞爪的墨龍相似,分從三面向卓凌風撲至。
而此時卓凌風正向成昆拍去一掌,成昆心中雖然驚異,也只得縮回向謝遜出擊的手,旋身飄開數尺,不料卓凌風對他的進退瞭然於心,縱上又是一掌,來如雷轟電至。
成昆知道卓凌風的掌力雄視武林,哪敢硬接?左手繞過他的掌勢,纏向他的手腕。
卓凌風哼了一聲,右掌後縮,左掌猛然擊出,力貫掌心,驀地便發出了“降龍十八掌!”
成昆驀覺掌風籠住了自己全身,擡手迎出,二掌相交,蓬的一聲大響,
卓凌風身子微微一晃,成昆覺得對方掌力如山,壓得他百骸欲散,足下譁然巨響,連退三步,晃了兩晃,才穩住身形,臉如金紙,一臉駭異,伸手指着卓凌風道:“你……你……”跟着“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羣豪無不相顧失色。要知道成昆武功之高,衆人親見,沒想到面對卓凌風,一招之間就見勝負。
就在兩人對掌之時,渡厄黑索疾如槍尖,破空刺出,將至卓凌風后心。
卓凌風感到身後涼風乍起,正要揮手格擋,突然斜刺裡一股疾風涌至。
原是張無忌看出了卓凌風處境,突然欺身而上,左撥右帶,一卷一纏,藉着三人的勁力,已將三根黑索卷在一起。
這一招手勢,卻是張三丰所傳的武當派太極心法,勁成渾圓,三根黑索上所帶的內勁立時被牽引得絞成了一團。
而此時正是卓凌風與成昆對掌之時,響聲大震,三渡不料張無忌竟然如此厲害,一覺黑索被他內勁帶得相互纏繞,反手一抖,三索便即分開。
衆人見了卓凌風、張無忌等人相繼出手,已然瞠目結舌,實不信武學之道能精妙如斯。
三渡都是武學的大宗師,誰都看出張無忌的武學和內功已臻絕頂。
他們適才三招九式,每一式中都隱藏數十招變化,數十下殺手,豈知對方竟將這三招九式一一化開,儘管化解時每一式都險到了極處,稍有毫釐之差,便是筋折骨斷、喪生殞命之禍,卻仍顯得揮灑自若、履險如夷。
張無忌也知道自己擅自插手,輸了理,深感過意不去,深深一揖道:“晚輩心切,得罪幾位大師,還望莫怪!”
三渡一生之中從未遇到過像卓凌風、張無忌如此高強的敵手,心下無不駭然,均想:“我少林寺千百年來都是武學泰斗,難道今日要一敗塗地嗎?”
他們卻不知張無忌化解這三招九式,實已竭盡生平全力,此時乘着說話,正暗自調勻丹田中已亂成一團的真氣。
成昆吐了口鮮血,氣脈通順,澀聲道:“降龍十八掌果然厲害,閣下真就不講一點江湖規矩了?”
卓凌風冷然一笑,道:“江湖規矩?”
“這江湖規矩就是讓你用無聲掌欺負盲眼之人嗎?
況且卓某人出道以來,就沒幾個人跟我講過規矩!
足見這規矩也是因人而異。
既然能定,也就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