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皆源於混沌……”
“混沌補全,也就意味着,天地烘爐,已經具備了混沌性質,可以真正的……煉化萬物……”
漠海死寂,楚牧孤身而立。
那如跗骨之蛆紮根漠海萬古歲月的死寂之力,在一股並不強烈的吞噬之力作用下,以他爲中心,方圓數十丈範圍內的漠海死寂,皆是緩緩朝他匯聚而來。
一抹靈輝加持之下,天地烘爐的變化,也極其清晰。
在烘爐未曾補全之前,他也不直一次汲取這漠海死寂之力,曾經的天地烘爐雖可也可肆意汲取漠海死寂,但冥冥中,他也有種預感,這種死寂之力,必然會對天地烘爐有所侵蝕。
畢竟,死寂與生機,本就是完全的對立。
他乃生命,天地烘爐也是源於他自身。
汲取死寂,縱使他不會將死寂之力煉化,但經天地烘爐中中轉,也必然會對烘爐有所影響。
但眼下,他於混沌虛空補全天地烘爐,這尊天地烘爐,雖未有顯露明面上的變化,但也多了幾分圓滿之意,多了混沌的屬性。
死寂之力被吞噬至天地烘爐,正常情況下,必然會對烘爐產生影響,可在這混沌的屬性影響下,他的這尊天地烘爐,竟有了幾分返本歸源的特質。
死寂之力入烘爐,便如同水乳交融一般,沒有絲毫的異象,也更無死寂的侵蝕,直接便與烘爐真元融爲一體,成爲他磅礴後備能量的一部分。
他放開對天地烘爐的束縛,原本如緩流小溪一般的吞噬之力,瞬間便將他周身數十丈的漠海死寂鯨吞一空。
天地烘爐依舊沒有絲毫異常,鯨吞汲取的吞噬之力,眨眼間便被烘爐煉化,返本歸源,與烘爐真元融爲一體。
他試探性的擴散神識覆蓋範圍,百丈,千丈……
一直到擴散他神識的極限,數千裡之廣,天地烘爐這才隱隱傳來一陣莫名的飽和之感。
已是初顯浩瀚的天地烘爐,除了那被煉化的烘爐真元如海淵一般流淌外,剩下的烘爐空間,已是盡皆被死寂之力佔據。
每一分每一秒,皆有海量的死寂之力被烘爐煉化,融入那如海淵一般的烘爐真元之中。
“可惜了……”
楚牧輕喃。
修爲已至四階極限的情況下,在這修仙界內,天地烘爐再玄妙,那如淵的烘爐真元縱使填滿天地烘爐,也不可能再對他的修爲有所助益,也難以再讓天地烘爐成長。
唯一的作用,也就是作爲一個後備法力池,能讓他的法力恢復速度,達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此刻,似是因漠海數千裡的異變,僅僅數息間,數道元嬰神識便接連覆蓋而來。
但當察覺到楚牧立於此後,相繼而來的元嬰神識便接連退去。
如此又過去近半個時辰,在這恐怖的吞噬之下,以楚牧爲中心,方圓近萬里的漠海,已是有了近乎改天換地的變化。
漠海浩瀚無垠,但這萬里漠海,卻已成真空,滾滾死寂狂沙,那如跗骨之蛆的死寂之力,在這萬里界限,入之便被吞噬泯滅。
萬里漠海,已重歸於正常的漠海形態,沙黃色澤,在這無垠死寂之中,就如一方綠洲一般,死寂不存,被壓抑了無數載的生機,在也緩緩於這萬里漠海浮現。
但當楚牧將吞噬之力收斂,萬里界限邊緣涌動的無邊死寂,便如潮水一般覆蓋而來,眨眼間便將這萬里漠海覆蓋。
只不過,這萬里漠海的死寂之力,也明顯微弱了許多,但顯然,若沒有新的外力干預,隨着時間流逝,這一方被淨化的萬里漠海,也遲早會徹底重歸於死寂。
唯一的不同,或許就是漠海死寂的總量,會減弱微不足道的些許。
而據他所知,如今赤焰軍部的淨化計劃,每一天,都能進展數千裡,利用天宮場域的獨特玄妙,也可以將已經淨化過的漠海隔絕,避免被再度侵蝕。
按照這般進度,或許要不了多久,就能淨化到他現在身處的這片漠海。
而再往前……
楚牧擡頭看向漠海深處,據他了解,整個漠海,則是呈環形的佈局形態。
越是深入漠海,死寂之力便愈發濃郁。
一環接一環,再往前,那就是足以威脅到元嬰大能的禁區!
在那個禁區之中,不僅靈氣蕩然無存,死寂對生機的侵蝕,更是恐怖。
且由於死寂太盛,根深蒂固,空間也受到極大的影響,傳送也不可能做到。
這也是爲何大恆如此大動干戈的根本緣由。
不將漠海死寂之力的總量削弱,乃至徹底淨化,縱使元嬰大修士,藉助某種秘寶,秘術,強行深入漠海中央,也難以逗留太久。
那就更別說,大動干戈的修補天宮遺蹟,乃至更深層次的目的了。
“天宮遺蹟……”
楚牧若有所思。
天心十載參悟,他雖瞭解了不少遠古秘辛,但有關天宮遺蹟的信息,卻無一記載,就好似有一無形大手將所有信息盡皆抹去了一般。
至於究竟是誰抹去了……
楚牧沉吟片刻,也未過多糾結。
究竟是如何,他……深入漠海一探,不就清楚了嘛?
漠海死寂,能阻擋其他元嬰大能,可擋不住如今天地烘爐法抵達極限的他!
楚牧未曾猶豫,一步踏出,身形閃爍間,幾道殘影於漠海深處閃爍,眨眼間,他便消失在了這無邊無際的漠海風沙之中。
越深入漠海,死寂之力便愈發濃郁。
縱使漠海死寂並無靈智,但死寂本就與生機對立,他身處其中,就如同無盡汪洋之中的一縷火星般,每一步踏出,皆是牽扯着鋪天蓋地的死寂之力籠罩而來。
只不過,所有的死寂,在靠近他周身寸許之地後,便被吞噬得一乾二淨。
磅礴的烘爐真元於天地烘爐之中涌動,支撐着這每時每刻的海量消耗。
若是尋常元嬰大能,恐怕頂多一個多時辰,法力就會消耗殆盡。
在無法溝通天地偉力的情況下,一尊元嬰大能若是法力被消耗殆盡,那自然就得直面這恐怖的死寂。
若是肉軀不夠強橫,那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死寂侵蝕,徹底泯滅於這漠海之中。
也唯有如楚牧這種,既不懼死寂的侵蝕,又可化死寂之力爲自身所需,如此,才能於這死寂漠海來去自如。
兩者,缺一不可!
日升日落,時光飛逝。
於楚牧而言,就如同踏入了一個無盡循環之地,入目之處,皆是千篇一律的死寂漠海,也不存在任何生機,若非他確定自己並沒有被影響神智,恐怕都會以爲自己陷入了幻境之中。
如此,便是數月時間悄然而逝。
這一日,楚牧突兀駐足。
身處之地,死寂之力已非是濃郁的氣體形態。
而在他前方,一線之隔,漠海的死寂之力,卻已是粘稠如水。
就如同,漠海之中,有一方死寂汪洋,流淌,翻涌。
每一分每一秒,皆有海量的“海水”被蒸發,使得漠海的死寂之力,更加的濃郁。
而海洋底下的沙漠,在無數載的侵蝕之下,更是完全晶化,呈現出墨黑晶瑩的形態,不復沙漠之形。
楚牧心神微動,一件極品法寶丟出,僅僅數息間,這一件極品法寶,就如同冰雪一般,肉眼可見的消融泯滅,一絲一毫的痕跡,都未曾留下。
他試探性的汲取一縷如水粘稠的死寂之力,天地烘爐也未有變化,只不過,這一縷死寂之力的質量,要遠遠高出外界的氣體死寂之力。
比例恐怕能達到一比數百的地步!
楚牧面露沉吟,他是不懼這如水粘稠的死寂之力,但他的不懼,是源於天地烘爐。
如今修爲抵達極限,烘爐也成長到極限,要是吞噬太多,又無法消耗……
而這如水粘稠的死寂之力,質量又如此之高……
楚牧思索一會,似是想到了什麼,心神微動,天地烘爐之中,便多出了一尊古塔,一柄長刀。
兩者皆爲他的本命法寶。
但相較於他如今的修爲,這兩件本命法寶,無疑都有些滯後了。
畢竟,這些年,他可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蘊養這兩件寶物。
刀意之寶尚且還好一些,潛移默化之下,每時每刻,也都在刀意的淬鍊下,也勉強能提升不少的品質。
但這尊九龍鎮獄塔,因九龍缺失,可耽誤了太久太久。
縱使後來彌補了九龍的缺失,但這浩劫之下,他尚且都自顧不暇,顯然也沒有精力顧及這件本命法寶。
直至如今,也僅僅只是半步靈寶的層次。
比之剛纔那件數息泯滅的極品法寶,也僅僅只是半級之差。
在元嬰層次的鬥法之中,順風戰尚且還好,有他一身龐大法力加持,哪怕只是法寶,也能發揮不俗威能。
但要是勢均力敵,亦或者劣勢,那次寶根本難以發揮太多的作用。
而此刻,兩件寶物入天地烘爐,在楚牧的操縱下,兩件寶物就如同乾枯海綿一般,瘋狂的汲取着天地烘爐之中那海量的烘爐真元,淬鍊着寶物本體,緩慢提升着寶物的質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