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李縣丞心中一直有個想法,便是讓豆蔻嫁給蘇陽做妾室。
這年輕人雖只有七品,但今年不過二十,日後定然能入六品或五品,再往上破一破也說不定。
更何況,蘇陽是讀書人,這天下早晚要安定下來,憑藉蘇陽文采考中個舉人應當沒太大問題,發配做官也起步會是縣令職位,前途不可限量,甚至可以說有點香餑餑的味道。
自己女兒如今十分依賴他,嫁給他莫過於最好的選擇。
近日蘇陽來陪女兒時,自己和婦人便不再去看着,小姐房內丫鬟也都特意交代過了,儘量給他們年輕倆有個獨處的空間。
……
三天時間,蘇府最外圍的院子已經建造大半,是使用堅硬的大青磚,牆上還有黑色瓦檐,牆面粉刷了一層白色,宛如煙雨江南的古宅。
家中囤儲的糧食也在迅速消耗,但自己買來的那四百擔糧食撐到將蘇府建造起來,還是完全沒有任何問題的。
“爺……求你了,讓我也做吧,我有一把力氣,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爺,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蓬頭垢面的乞丐,衣衫破爛,渾身骯髒抓着一名負責協管的工頭祈求道。
“不行,伱這瘦胳膊瘦腿的若是放你進去了,先不說能不能幹多少力氣活,若是被主家看見了怎麼想?說我吃裡扒外竟放你這種瘦胳膊瘦腿的進來,拿着一樣的錢糧?”
“快走快走,你還是去別去尋一尋吧。”
工頭臉上流露出一絲不耐煩之色,急忙將抱着自己大腿的小乞丐推到一旁道:“不要擠都不要擠,今日出工的先過來一個個登記,只要身強力壯有力氣的都行。”
小乞丐一屁股坐在地上,望向眼前深宅,髒兮兮的小臉上流露出一絲絕望之色,幼小乾瘦的身子蜷縮着,細細抽泣。
“小乞丐,你想進去做工嗎?”
“他們不要我,我太瘦小了,耽誤他們幹活,我不要報酬,管吃的就行也不要。
”
“那你想進去幹活嗎?”
“我……我想……!”
“陳頭,這個也帶進去做個勞力,做活之前先讓她吃頓飽飯。”
“哎哎……好嘞老爺……!”
正負責登記的中年男人連忙應聲點頭,將小乞丐從地上攙起,帶到一旁登記。小乞丐一臉茫然朝着身後蘇陽望了一眼,眼中滿是感激之色。
今天的活很快結束了,小乞丐幹活倒是十分賣力,所以中午和晚上也吃了許多,拎走時候領上自己的報酬,今日便算過去了。
“明日還來嗎?”蘇陽問道。
“來,若是老爺願意用我,我每天都能來。”小乞丐連忙點頭,大眼睛中恢復了一些神色,望着蘇陽手中裝着糧食的袋子眼中放光。
“你的報酬。”
蘇陽將手中糧食朝着小乞丐遞了過去,小乞丐心中大喜,連忙接過布袋,一股氣血也順着小乞丐的手臂朝着體內探去。
根骨等級:乙
直到小乞丐抽出小手,蘇陽這才反應過來,不過是隨意一測,萬萬不曾想眼前這小乞丐竟是乙級天賦根骨。
重新打量了眼前小乞丐一眼,身材嬌小玲瓏,一隻手便能將其抱起,蓬頭垢面的頭髮下髒兮兮小臉,卻能看出精緻頗有靈氣的小臉。
若是洗乾淨了,想必定然是一小美人。
只是如今叛軍圍城,陽谷縣內危機重重,這女孩只好將自己僞裝的醜陋一些,防止被有心之人迫害。
“老爺……老爺你沒事吧?”小乞丐將爲數不多的糧食抱在懷中,一雙水靈的眸子盯着蘇陽開口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蘇陽道。
“我叫楚幼兒。”
“真是好名字,天色晚了,還是快快回家去吧。”
“嗯,多謝老爺。”
髒兮兮的楚幼兒點了點頭,懷中揣着糧食急匆匆朝着遠處小巷子內跑去,人羣中幾道不善眼神朝着楚幼兒離開方向瞥去。
果然,剛剛眼神不善的幾個漢子,朝楚幼兒離開的方向跟了過去。
懷中揣着糧食的楚幼兒感到一絲冷意,便在一戶人家前尋得一個空醬缸,好在楚幼兒身材嬌小,在內呆了足足半個時辰,這才從醬缸內鑽出來,抱着糧食彎着腰謹慎的離開。
一處破爛不堪的院子內,大概住着四五戶人家,如今卻只剩下楚幼兒一家,其餘幾戶人家也許早就死了吧。
房內除了楚幼兒之外,還有一已經年近花甲,奄奄一息的老人,躺在破舊牀板上,渾身上下散發出濃郁汗臭味。
“爺爺,今日幼兒在一大戶人家做工,賺了許多糧食,我這就去給你熬粥喝。”
楚幼兒趴在窗前,將懷中揣着的糧食袋子放在老人面前,骯髒小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道。
“嗯。”
躺在牀上的老人已經沒有過多力氣,只是欣慰點了點頭。
楚幼兒又是一陣小跑到了廚房,生拆點火,放入一些水在鍋中,原本想着只下三分之一的米應該夠了,但很快又將剩下的米全部倒入鍋中,明日自己還可以再去大戶家中做活,所以明日定然有新得糧食,不用如此節儉,爺爺要多吃些纔可以。
鍋內熬煮的稀飯極其濃稠,陣陣米香在廚房內飄蕩,這種楚幼兒心中滿足無比。
“嘭!”
可就在這時,一道踹門的聲音突兀響起,只見一名手中拎着刀,滿臉橫肉的男人走了進來,頭上戴着一帽子,帽子上畫着一朵梅花,正是陽谷縣內三大幫會之一的梅花教。
“洪老大……!”
廚房內的楚幼兒端着一大碗濃稠稀飯剛出廚房,便於進來的男人四目相對,原本掛着笑容的臉上瞬間變得恐懼起來。
“小乞丐,日子過得不錯,竟然還能和你爺爺吃這麼濃稠的厚粥,可是得了什麼偏門?”
梅花教的門人弟子見到楚幼兒手中端着的濃稠厚粥,心中頓時升起一絲期待之色道。
“這些都是我白天打工賺的。”楚幼兒聲音細小,低着頭不敢於其對視。
“白天打工?”
“現在哪裡還需要工人?你從哪裡賺的?莫非是偷來的不成?”
梅花教被稱作洪老大的弟子道。
“不是偷來的,是桂花街大戶要勞工,做了一天的活賺來的。”楚幼兒連忙道。
“桂花街道?”
“沒想到竟然真的給糧食。”
手中拎着刀的洪老大上下打量着眼前楚幼兒道:“聽說,像你這樣的在那裡做活每天都有三兩糧食酬勞,可是真的?”
“真的。”楚幼兒鄭重點了點頭,否則便難以解釋自己手中濃稠厚粥由來了。
“你家的稅已經欠下一擔糧食了,今日便先還上一部分吧。”
洪老大話音落下,手中長刀落在楚幼兒脖子上,伸手將楚幼兒手中濃稠厚粥接了過來,嘴角流露出一絲獰笑道:“聽說那蘇家要用一個月的工,每日三兩米,一個月可就是九十兩米,九斤糧食,剛好夠這個月的利息。”
“我爺爺快餓死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不要搶走我的粥,明日……明日我賺了糧食再給您親自送去好不好,求求你了,不要搶走我的粥,爺爺還等着救命呢……!”
楚幼兒小臉之上滿是焦急慌張,眼見洪老大死了心不還,咬牙揮拳便朝着洪老大沖了過去。
“滾!”
洪老大一腳將其踹飛出去,瘦弱小身子哪裡是這膀大腰圓的糙漢對手,落在地上捂着肚子如蝦米一般蜷縮在地上,面色痛苦。
“就那個要死的老頭,也有資格喝這麼濃稠厚粥?”
“哼,你明日若是不去做工,我便殺了那老頭。”
洪老大說完,端着手中濃稠厚粥出了門,嘴角掛着一絲喜悅。
不曾想那桂花街道的大戶真給糧食報酬,原以爲只是管飯,給糧食報酬喊出來吸引人的。
如果要是這樣的話,倒是可以趁機撈上一筆,自己和頭長官的這片街道大概還有四五百人的樣子,若是全部去幹活做苦力,三兩糧食只要二兩報酬,那大戶定然欣然願意。
一人二兩,一百個人可就是二十斤糧食!
五百人可就是一百斤糧食,一擔!
若是三十日,豈不是三十擔糧食?
這些糧食七成上交梅花教,剩下三成頭兩成半,自己留下半成,也是相當不錯的收穫。
反正這些刁民欠下稅錢繁多,如今能壓榨自然要好生壓榨一番,這就和頭兒去商量。想到此處,洪老大急匆匆朝着負責這片區域的梅花教小頭目家中趕去。
破舊院子內。
楚幼兒良久才從地上爬起來,撐着虛弱身子一步步朝着房內走去。
緊接着,一聲嚎啕大哭聲音在房內響起。
在楚幼兒去生火做飯的時候,那老人便已經嚥了氣,就算洪老大沒有將濃稠厚粥搶走,這老頭便也已經死了。但房內,楚幼兒卻將所有仇恨都記在了那洪老大,那梅花教的身上。
一炷香後。
嚎啕大哭聲音逐漸小了下來,蘇陽邁步朝着房內走去,空氣中瀰漫着淡淡臭味,牀上已經瘦的沒有二兩肉老人徹底閉上眼睛。
“你想殺了他嗎?”蘇陽道。
楚幼兒不言語,跪在老人面前淚如雨下,雙拳緊握。
“我可以幫你殺他。”
“老爺,你說的可當真?”
楚幼兒緩緩轉過頭來,望着站在身後的蘇陽,臉上流露出無盡淒涼和恨意。
“當真。”
蘇陽點頭道:“但從今以後,你的命便是我的了。”
“若是老爺助我報仇,幼兒這條命便是老爺的了。”楚幼兒鄭重跪在蘇陽面前,聲淚俱下,重重朝着蘇陽磕下三個響頭。
從這三個響頭開始,楚幼兒命運開始發生巨大轉變。
蘇陽帶着楚幼兒去街道上買了一口棺材,將他爺爺裝進去找個風水寶地埋了,處理完後已經大半夜了,便將其帶回家中。
“你先去洗個澡。”
蘇陽讓丫鬟準備了泡澡水,先將這滿身污垢好生沖刷一番,楚幼兒拿着新衣裳被兩個丫鬟帶着進了內室,伺候着將身上污垢洗的一乾二淨。
半個時辰後。
洗澡水都換了一遍,楚幼兒穿着一身白色內襯從內室走了出來,纖瘦羸弱身子盈盈一握,竟不過一米四七左右嬌小玲瓏的身子,頭髮披散,一雙眸子中滿是靈氣,如純情小仙女。
小腳光着被內襯長褲半遮半掩,白皙,弧線優美,隻手可握。
見楚幼兒洗乾淨的樣子,蘇陽頓時眼前一亮,睏意一掃而空,相反的是渾身氣血逐漸開始沸騰起來。
“老爺。”
光着小腳的楚幼兒踩着地毯,還稍微有些羞澀的低着頭站在蘇陽面前,酥胸已頗具規模。
“你識字嗎?”上下打量了好幾輪後,蘇陽突兀開口道。
“啊……!”
楚幼兒微微一怔,旋即搖了搖頭道:“幼兒從未上過私塾,家中也無先生,所以自是不識字的。”
“哦,不識字啊。”
“那我來說,你來練!”
蘇陽想了想後,也只能有這麼一個辦法了。
根骨等級乙!
相信領悟能力應該很強,這幾日足以記住這功法的要訣,平日裡自己倒是要讓這楚幼兒和家中夫人們好好學一學識文斷字。
一夜很快過去。
楚幼兒的身子未免有些弱了,世間功法都講究以武煉血,以武入品,需要先學武架招式。
如香火部那般功法,恐怕也就只有蘇陽這一件罷了。
蘇陽讓手下下人去熬了一鍋九品老藥,送來給楚幼兒補了些,這才堅持久一些。
次日。
當第一縷陽光照射下來時,楚幼兒安靜的睡着, 臉蛋比昨日要白皙了一些,也更精緻了一些,睫毛很長,很漂亮。
嬌小的身子,蘇陽甚至能將其藏入自己懷中。
院子內的公雞鳴叫刺耳,躺在牀上的楚幼兒緩緩睜開雙眼,見眼前老爺還在挑燈夜讀,連忙坐起身子道:“老爺……幼兒剛剛睡着了……!”
“無妨。”
“你一個女兒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運動,累一些睡着了也正常。”
“快些起來穿上衣裳,我帶你出門。”
蘇陽坐在牀前的椅子上,手中拿着的自是一本帶畫的閨中秘史錄!
“哎!”
楚幼兒連忙應聲,乖巧的將放在牀邊的衣裳換上,儼然一副小美人的模樣,哪裡還有昨日那蓬頭垢面乞丐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