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陸修、陸青兩人怔怔地看着陸寧。
陸寧也不覺得尷尬,不清楚咱就問嘛。
陸修暗自搖頭道:“蘇院長,兵聖,還有一人是書聖。”
“算上秋山書院的棋畫二聖,天下儒道一共五聖。”
陸寧眸子微閃道:“秋山書院的我知道,大哥、小妹,我上值去了。”
臨走之前,陸寧對大哥和小妹說道:
“記住,當我們身處危險的時候,一定要學會借力。”
陸修兩人怔怔地望着陸寧離開的背影,愣神好久。
……
陸寧之所以要在夫子院鬧騰一下,並非是單純爲了裝逼。
他就是想要囂張一下,讓京周某些人看清楚,他陸寧是大周女帝的擁護者,是鎮魔司金牌校尉。
夫子院的院長蘇正經,對他也以禮相待。
所以,動他陸家之前要掂量一下,
畢竟他不能時刻照顧着家人。
但今天,陸寧沒想到蘇正經會讓小妹拜在諸葛相如門下,一個兵聖啊,在大周皇朝內絕對是很有分量的人物。
憑着那一本《孫子兵法》……哦不,是陸家兵法。
諸葛相如一定會對小妹另眼相看,如此,小妹的安全就不用擔心了。
臨走前,他給大哥《浩然訣》,當然是爲了讓大哥更好的與蘇正經拉近關係。
如此,也就沒人敢對大哥動心思。
家裡邊,有那白雲道觀的白衣女守護着,嫂嫂和侄女也稍微安全一些。
所以,陸寧囂張一下,提高人們的關注度,這樣對家裡所有人也是一種保護。
畢竟連安山世子都敢鎮壓的人,你招惹他,你害怕不害怕?
回到永樂宮。
正看書的長公主合上書籍,秀眉一挑道:“你跑夫子院做什麼?還搞出很大動靜?”
消息傳的真快啊!
陸寧眼眸微閃道:“那周易欺負我妹妹,屬下去教訓了他一頓。”
長公主沉眉道:“伱是爽了,但想過後果麼?”
“他是世子,皇親國戚,打他就等於打大周皇家的臉,讓人們怎麼議論?”
陸寧面無表情沒說話。
長公主目光稍微柔和一些,輕聲道:“下次再打,別擋着衆人面。”
白薇等人:“……”
裴天悲:“……”
陸寧點頭道:“屬下明白了!”
長公主鳳眸微閃,笑道:“本宮剛讓人做一副白玉象棋,來吧,陪本宮玩一玩。”
陸寧淡然點頭。
一旁裴天悲好奇道:“公主姐姐,什麼是象棋啊,我怎麼沒玩過?”
長公主輕笑道:“那旁邊看着吧。”
……
陸寧在夫子院引動天地正氣鎮壓安山世子一事,很快就在京周內傳開。
最開始主要是達官顯貴議論。
有人認爲陸寧年少起飛,太過囂張,難成大器。
也有人認爲陸寧年輕有爲,守護長公主奪遺詔有大功,前途不可限量。
讚賞的有,不爽的也有。
最不爽的就是寇世澤,連夫子院的蘇正經都以禮相待陸寧,這個勢借的是真好啊!
讓寇世澤氣的咬牙切齒。
再加上殺兒子兇手一事,一直沒有眉目,寇世澤也變得有些暴躁起來。
在鎮魔司怒懟顧風棠無能,連一個殺人兇手都抓不住。
顧風棠巴不得寇世澤大吵大鬧。
只有失去理智的人,纔會暴露出真正的本性。
如此就能打開突破口,順藤摸瓜,找出寇世澤各種罪惡證據。
屆時,直接將寇世澤家族連根拔起。
爲大周女帝的統治肅清一些障礙。
消息如風暴,很快也在坊街之間傳開。
長興坊李縣主、衛縣丞,直接震驚不已。
帶着禮物以及人馬趕往陸寧家。
陸府。
阮書婷聽着丫鬟們講陸寧在夫子院如何如何神奇,都聽呆了。
少許,她滿臉驚詫道:“二哥還真嚇住了那安山世子?”
“夫人,是真的,街巷、菜市場都在議論呢,說公子可厲害了!”丫鬟秋蘭很自豪說道。
阮書婷皺起秀眉。
她算是看着陸寧長大的,一直很頑劣。
自從去了天牢後,開始有些變化。
特別是最近數月,陸寧變化之大,簡直有點匪夷所思。
就在這時,院門被人敲響。
秋蘭去開門,一見爲首是官老爺,臉色嚇的微白。
當看到衛縣丞跟着時,稍微鬆口氣:“夫人,是李縣主、衛縣丞兩位大人來了。”
阮書婷一聽,忙拉着女兒走到門口,緊張笑道:“原來是兩位大人,不知道有何事啊?”
誰知李縣主更緊張,忙上前笑着道:“陸夫人,陸寧陸大人在嗎?”
二哥是九品小校尉,李縣主是七品官,竟然喊二哥大人?
又升官了?
是總旗?還是百戶?
阮書婷眨巴下眼睛,感覺陸寧這官途升的是不是有點太快?
“二哥他不在家,李大人有什麼話,還是進正堂說吧。”阮書婷忙說道,李縣主是官,又笑臉以對,肯定得往家裡請。
李縣主一聽眼底掠過一抹失望,當即笑道:“正堂就不不坐了,一點心意,還請陸寧大人笑納……擡進來!”
說着,對身後隨從擺手。
來送禮的啊!?
“這……李大人,這有點不合適吧?!”
阮書婷讀過書,知道李縣主這是想要賄賂陸寧,所以堵着門沒讓人進。
之前喬遷之喜,你來送禮可以。
但現在不年不節,你來送禮。
那就是賄賂,我可不敢收啊!
“李大人,真不合適,您都帶回去吧。二哥回來,我會告訴他,大人您來過。”阮書婷笑着堵着門。
見狀,李縣主連連點頭,笑呵呵的讓隨從把禮物擡走。
隨後叮囑阮書婷一句,說有什麼困難直接去縣衙找他,然後就帶着人走了。
見人走遠,阮書婷纔將門合上。
秋蘭在一旁說道:“夫人,李大人來送禮,您不收,他會不會不高興啊?”
阮書婷嘴角一揚道:“李大人啊,是來賄賂二哥的,讓有心人看到,這就是罪證啊!”
秋蘭點點頭,覺得有道理。
……
轉眼冬月十八。
明天就是長公主登基大典之日。
地點黃金臺。
黃金臺上劍尊李青白前輩,早就不在臺上,這段時期是禮部一直在佈置,今天正午之前肯定要佈置好,還得有人去察看。
永樂宮。
長公主試着九身龍袍,一身冕服。
龍袍是上朝、日常所穿,各種顏色款式,盡皆不同。
冕服是玄色袞冕,明日登基所穿。
穿好之後在正殿走一圈,陸寧和裴天悲都看的目瞪口呆。
單純的絕美根本不足以形容此時的長公主。
絕美、威儀、君臨天下的氣質等融合在一起,鳳眸一閃之間,給人造成一種氣場的壓抑感。
陸寧暗自點頭,長公主的確有一代女帝範兒。
可能是來自骨子裡養成的吧,畢竟有個太子皇兄,她連見都沒見過,多年來明武帝又一直無子嗣。
所以長公主心裡很希望自己是男兒身,這樣就可以繼承明武帝的帝位。
久而久之,骨子裡就養成這種帝王氣質。
“長安,如何?”長公主嘴角微揚問道。
“很贊!”陸寧說道。
裴天悲也在一旁點頭:“很漂亮,很有威嚴。”
長公主滿意點下頭,轉身走進內殿。
未時三刻。
秦忠檢查完登基大典的佈置之後,來到永樂宮,見到長公主是畢恭畢敬。
“殿下,明日登基事宜皆以準備妥當。”秦忠老臉上沒有之前‘天下我服誰’的樣子,說話是微微低着頭。
“辛苦秦閣老!”長公主鳳眸微閃。
自從陸寧提醒之後,她就知道要殺秦忠得緩緩圖之,不能操之過急。
最爲重要是自己登基後,有很多事情,還得需要秦忠這樣的人去做,做完之後再卸磨。
所以,表面上還得客氣一些。
秦忠老眼微閃道:“殿下,等日登基大典,朝中文武羣臣盡皆到齊,北莽王也提前趕來,但永山王和安山王只是捎來話,人並沒有前來。”
長公主鳳眸微閃,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安山王又稱病了嗎?”
“殿下英明,安山王來信說從京週迴去,因陛下駕崩傷心過度就病了,加上安山世子被人羞辱,無人過問,氣的吐血不止,已經無法起牀。”
秦忠說着,微微瞥向一旁陸寧一眼。
長公主根本不提安山世子被羞辱一事,清冷道:“九皇叔病的如此嚴重,那就不用來了,安心養病吧。”
“是殿下,這話老臣會說給安山王”秦忠點頭。
“我六皇叔可是在招兵買馬,準備抵禦南疆大軍?”長公主清冷道。
秦忠深深作揖道:“殿下英明啊,永山王未拿到遺詔,內心耿耿於懷,多次怒言是老臣壞他好事,聲稱要除掉老臣呢。”
長公主嘴角微揚:“秦閣老不用擔心,我六皇叔也就是氣不過,嘴上說說而已。”
秦忠忙說道:“殿下,老臣看這次永山王不像是說說,似乎要動真格。”
長公主沉眉:“是麼?”
秦忠道:“殿下英明,永山王不臣之心肯定是有,只是明日殿下登基,今兒不應該考慮這些不開心的事。”
“等陛下登基之後,當着文武羣臣的面再議永山王的事。”
長公主暗自點頭,她心裡很清楚,京周是風平浪靜,但大周皇朝的周邊已經起了風。
只是最近因爲登基大典,很多事情都在壓着,沒讓她知道而已。
登基之後,各種奏摺定然是堆積如山。
翌日。
辰時二刻。
黃金臺方圓禁軍鎮守,禁軍大統領蘇六七親自帶隊。
蘇六七三十多歲年紀,長相英武,身材也很高大魁梧,一隻腳跨進上三品,在禁軍中實力最強一人。
至於侍衛大統領方學武年紀稍長,四十多歲的樣子,皮膚黝黑,一身實力與蘇六七不差上下,帶隊親自守護着永樂宮。
確切說是長公主到哪兒,他帶着侍衛跟到哪兒。
此刻。
黃金臺下。
以秦忠、裴同、北莽王、顧風棠、張舉明、寇世澤、施瑞、李鴻茂、鎮國公、榮國公、燕國公、鎮北侯、鎮南侯……等等,文武羣臣上百人。
盡皆站在黃金臺下寬闊的紅色地毯上等候着。
登基大典的吉時是巳時過後不到巳時一刻(09:09)舉行,這個時辰是驕陽冉冉升起,興旺蓬勃的時候,充滿着濃烈的朝氣和希望。
黃金臺上,祭天大鼎前擺放着長方形案桌,黃色絹布繡着九龍蓋在桌子上,上面比放着各種貢品。
主持登基大典的是曹大純,按照流程一步一步開始。
不到巳時。
長公主穿着玄色袞冕,身後白薇、白雪跟隨,接着是陸寧和裴天悲。
再往後就是方學武帶着八位統領,後面是督統、儀仗隊等。
“登基大典,開始!”
伴隨着曹大純的聲音響起,禮樂跟着響起。
在萬衆矚目下,長公主昂首邁步走上紅地毯,目光直視前方,步子沉穩,一步步朝着黃金臺走去。
文武羣臣盡皆低頭,即便如寇世澤、鎮國公、燕國公、鎮北侯等一些不滿的人,同樣低下頭顱。
然而就在長公主踏上黃金臺第一個臺階時,一道身影忽然暴起,從側面對着長公主殺來。
突然的異變,驚了衆人一跳。
“放肆!”
曹大純一聲怒喝,晃動下就到了殺手面前,一掌拍下。
砰!
綿綿掌力,威力無窮,一掌就將那三品殺手,打的吐血不止,蘇六七和方學武兩人一瞬上前,將殺手製住。
陸寧眼中閃過冷芒,正要出手,曹大純手指連點,就崩斷了殺手的經脈。
“讓殿下受驚!”曹大純忙說道。
蘇六七臉色很不好看,畢竟這裡的防護工作是他指責範圍。
如今蹦出來一個三品殺手,沒罪也會受到牽連。
只見長公主神態自若,鳳眸冷冷一閃道:“今日本宮登基,正需要祭天。”
“長安!”
“屬下在。”
“祭!”
“是!”
陸寧冷眼一閃,上前一道‘掌下乾坤’劈在三品殺手的天靈蓋上,一掌將其劈死,鮮血順着額頭流。
一瞬間,眼前天罰圖錄閃爍一下。
但陸寧沒有去查看,轉身看向長公主。
長公主轉身,鳳眸冷冷掃衆人一眼:“從今日開始,逆天者,全祭!”
文武羣臣盡皆低頭,沒人敢吭一聲。
長公主轉身面向黃金臺,繼續朝上走去。
除了白薇、白雪、陸寧、裴天悲、蘇六七、方學武六人跟着向上走,儀仗隊等全部分作兩旁。
階梯上,隔一段有一個禁軍鎮守。
到半腰位置,方學武和蘇六七停下來。
陸寧四人繼續上。
曹大純前面接引。
一直快到黃金臺頂處,曹大純才停下來。
陸寧、裴天悲、白雪、白薇四人也停下,分作兩旁站着,都盯着走上黃金臺的長公主。
登上高臺。
有禮部主簿準備玉如意,呈現給秦閣老。
秦閣老呈現給長公主。
長公主手握玉如意,開始祭祀天地,宗社。
完事後一個轉身,走到黃金臺邊緣,手臂揮動,袞服衣袖翻飛而起。
“一拜!”
曹大純慢吞着,提高着嗓門。
“女帝萬歲萬歲萬萬歲!”
黃金臺下文武羣臣盡皆低頭躬身一拜,接着屈膝跪地,俯首稱臣,稱呼長公主爲女帝。
場面極爲壯觀。
所有人都跪了,曹大純、陸寧等人是單膝跪地。
三拜九叩結束。
長公主微微深吸口氣,鳳眸閃爍,如鳳鳴般的聲音傳遞開來。
“諸位愛卿平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