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高夜黑。
陸寧站在伍義召辦公所在的院子,神識確定好方位。
他一個縱躍就到了天牢後面的山丘。
只見陰氣森森,有鬼氣翻滾。
陸寧眸子一沉,腰間春分劍一閃出鞘。
一道劍氣掠過翻滾的鬼氣,將其斬碎。
“啊!”
一道常人無法聽到的慘叫聲,在夜空下淒厲響起。
陸寧輕哼一聲。
野鬼這種鬼物,最多對付一些陽氣不足的人。
但凡陽氣足的,一般野鬼都無法近身。
即便晚上也是如此。
所以他沒理會那逃走的野鬼,一縱遠去。
城南門。
已宵禁,除了城門守衛外,遠處街道上看不到人影。
陸寧躲在黑暗中看一眼後,前往老道觀。
相距城門約有三公里。
一處城中荒山,山不大,山頂有一個破道觀。
陸寧走來時,見道觀中擠着五個乞丐。
並沒有感受到鍾離的氣息。
站在道觀之外,他神識朝遠處延伸,很快發現一道身影。
當即一閃而去。
轟!
真氣席捲,劍氣翻滾。
“鍾大哥,是我!”
陸寧春分劍未完全出鞘,便已將翻滾來的劍氣震碎。
“陸小弟?”
鍾離一縱而出,苦笑道:“城門防守太嚴了。”
陸寧皺眉道:“不走城門不行嗎?”
鍾離一臉愕然:“你不知道內城、外城都有護城大陣嗎?”
“……”
陸寧也愕然住,他說呢,鍾離爲什麼非要走城門?
想想也是,京周乃是大周皇朝的皇城,怎麼可能會沒有防禦大陣。
“也就說,現在只有八處城門能出?”陸寧問道。
“對,要麼直接殺出去,這一步很危險。”
鍾離點頭,繼續道:“要麼等到陣法解除,但不是耗費時間麼。”
陸寧眸子閃爍,開啓陣法也未必只是捉拿鍾離,更多可能是爲了防住永山王。
永山王三日後離開京周,那鍾離最遲明天傍晚前離開。
“鍾大哥,我負責吸引城南門的人……誰?!”
正說着,陸寧冷喝一聲,冷厲目光看向破爛道觀另一側。
黑暗中走出三道身影。
爲首之人,陸寧和鍾離都不陌生,正是北莽世子薛景年。
鍾離冷眼一閃:“剛纔追我的人,是你們三人?”
他對陸寧出手,就是因爲有人追蹤他。
薛景年很是詫異的盯着陸寧,他不認識陸寧,但陸寧的實力讓他極爲震驚。
“你是誰?”薛景年盯着陸寧問。
陸寧冷眼一閃,一晃而過,長劍出鞘斬向薛景年。
站在薛景年身後,一個冷酷男子同樣一晃而出,速度極快。
他擋身在薛景年面前,並指如劍,劍氣與陸寧的春分劍對碰。
哧!
一聲輕微碰撞,並不激烈。
但下一秒。
強烈劍氣一震而開。
冷酷男子蹬蹬蹬連退三步。
陸寧落地也蹬蹬連退兩步。
“劍氣入微?怎麼可能!”
冷酷男子滿臉震驚。
薛景年以及另外一個隨從,也極爲震撼。
一個少年,竟然能阻擋住四品圓滿仙者入微的劍氣?
“冷叔,住手吧!”
見冷酷男子還想出手,薛景年忙喊住。
他上前一步對陸寧一禮,極爲客氣道:
“在下薛景年,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稱呼?”
“我知道你,北莽世子薛景年,至於我,無名小卒。”
陸寧冷眸一閃,又道:“爲何在一旁偷聽?”
見陸寧沒報名字,薛景年也沒在意,笑道:“一場誤會,本世子主要是來找這位朋友,誰知他戒備心極強,感受到我們就逃了。”
鍾離皺起眉,道:“北莽世子找我作甚?”
薛景年道:“想與你做個交易,本世子送你出城,你幫本世子送一封信到北莽白玉城,把信交給月舞樓下拉二胡的喬瞎子。”
鍾離和陸寧對視一眼。
“如何出去?”陸寧冷聲問道。
“宵禁時刻,又是嚴防,他肯定出不去,唯有明日,本世子前往夫子院,東門是永山小王爺周驍把守,必然會給本世子面子。”
“屆時他藏身在本世子馬車的坐榻下,斂住氣息,那周驍還不至於翻騰本公子的馬車,待出了城,可先往白玉城一趟。”
薛景年說道。
陸寧看鐘離一眼:“京周相距白玉城多遠?”
鍾離低聲道:“三萬裡。”
陸寧又道:“那從白玉城到永州呢?”
鍾離回道:“至少七萬裡。”
陸寧忽地看向薛景年:“你此時往北莽傳信,是想北莽趁勢起兵吧?”
薛景年微笑道:“小兄弟多想了,本世子在京週一日,北莽就不會起兵造反。”
陸寧沒再說話,看向鍾離。
鍾離沉眉道:“出城後,我要去永州,信,我會找我師兄給你送往白玉城。”
薛景年修長眉毛一挑:“你師兄比你如何?”
鍾離沉道:“只強不弱。”
薛景年欣然點頭:“好!”
“你這麼信得過我?”鍾離盯着薛景年。
“凡刺殺秦承、寇威的人,便是我北莽朋友。”薛景年眸子一閃說道。
陸寧與鍾離對視一眼。
果然。
四大紈絝公子,都是面和心不和。
薛景年道:“你先藏身此地,宵禁解除後前往仙樂坊,本世子在那裡等你。”
鍾離劍眉一沉:“仙樂坊我還能去嗎?”
薛景年嘴角一揚,轉身邊走邊道:“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
片刻,三人消失在夜色下。
陸寧眸子微閃:“他說的沒錯,只管去便是。”
鍾離點點頭。
……
翌日。
點卯結束。
陸寧給曹培放了半天假,讓他前往城東門盯着薛景年的馬車。
剛過巳時三刻。
曹培急匆匆回來,直奔廨房。
他喘口氣說道:“陸哥,薛世子的馬車沒過巳時,就出了城東門。”
陸寧點下頭:“記住,此事不要跟任何人講。”
說着,從抽屜中拿出十兩碎銀:“拿住,花酒適當喝,不要經常去。”
曹培滿臉喜色道:“謝謝陸哥,我明白。”
見後者出去,陸寧微微鬆口氣。
總算混出城了。
走出廨房。
陸寧遠遠地看到方雲展等鎮魔司的人,押着一個渾身是血的犯人,朝他走來。
“方哥,他是什麼人?”
“伏成德,連夜從桑州抓回來的,給我往死裡審。”
“沒問題!”
陸寧眸子先是一閃,接着連連點頭,讓曹培等人把伏成德帶往刑房。
方雲展朝丁一號牢房的方向瞟一眼,扭臉盯着陸寧,眼神有詢問之意。
陸寧笑道:“好着呢!”
方雲展這才點頭,帶着鎮魔司的人離去。
陸寧則是走進刑房。
曹培等人正在用鐵鞭抽打伏成德,燒紅的烙鐵跟燙豬皮一樣。
不見伏成德慘叫一聲,骨頭很硬。
陸寧早見慣這一幕,坐下來靜靜的看着。
曹培抽打少許,見伏成德還不開口。
他稍息片刻,拿過一個火鉗撬開伏成德的嘴巴。
“唔唔唔……!”
嘴巴搗爛,鮮血直流,伏成德愣是不吐一個字。
“狗賊,還不說是吧!”
曹培從牛大壯那兒學來的狠勁兒,下手也是狠辣,用火鉗狠狠地夾住伏成德的舌頭往外拽。
“啊……!”
伏成德就算是武道強者,也不可能去練舌頭。
舌頭上密佈着神經線,痛感直衝腦神經,令得他頭皮發麻慘叫出聲。
“說啊狗賊,再不說,我把火鉗燒紅了夾你!”
曹培滿臉冷酷,而伏成德嘴巴里吐着血,狠氣的盯着曹培,還是一字不吐。
見此,陸寧緩緩起身道:“關小黑屋吧,關到死爲止!”
“是陸哥!”
曹培應一聲後,與衆人一起架着伏成德就走。
陸寧冷漠盯着。
片刻他才踱步,朝着丁一號牢房走去。
然而在這時,顧無雙親自帶着人,押着一個女犯走來。
“袁五嗎?”
陸寧眉毛一挑,忙迎了上去。
……
……